第三章 多了一個人
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內心深處似乎還對發生過得那件事心有餘悸,不知道這事兒該不該和他說,說了以後,又會不會有什麽副作用?
李博言的眼神一沉,“你,該不會也玩什麽請鬼的遊戲了吧?”話語裏透著嚴肅。
恐怕他也知道,這東西不是隨便請的,也不是隨便就能送走的。
“沒有,沒有。”我腦袋晃的和撥浪鼓似的。
這一點我敢打包票,絕對沒有!就算我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
“那你是怎麽搞的?”
我垂目,事已至此,說了的話恐怕還有救!
大約是半個月前的一個晚上,學校為了維修電路,晚上停電,晚自習都沒上,寢室裏的陶小桃閑的肝兒疼,非得攛掇我們幾個要玩筆仙。
沒一個投讚成票的,都說這遊戲操作簡單,但危險係數太高。沒準筆仙大人不高興,分分鍾喪了命。
王琳蹦高兒的要玩四人拍肩的遊戲,陶小桃一個勁兒的拍手叫好,四個人就有倆了。
而另外兩個人就要從我,栗夏,文麗,洛伊四個人當中再出兩個人,我對這種遊戲向來是唯恐避之不及,就怕真的惹禍上身,而洛伊忙著去約會,不像我們這麽閑的慌。
所以,人選就有了,遊戲規則就是,四人分別站在四個角,王琳去拍陶小桃的肩膀,陶小桃去拍文麗的肩膀,文麗去拍栗夏的肩膀,栗夏往前走,下一個牆角沒有人,栗夏站上去咳嗽一聲,再去拍王琳的肩膀,以此類推。
我的任務就是負責在上鋪坐著看熱鬧,順便拍手叫好什麽的,陶小桃還分配給我另一個任務,看著他們之中會不會真的多出個人來!
話說,這個任務還真艱巨,艱巨到自己惹禍上身,人家四個逍遙法外。
遊戲開始了,她們四個人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機械的拍著彼此的肩膀,一圈又一圈,每一圈都有一聲咳嗽。
我坐在文麗的鋪上打著哈欠,原來什麽多出一個人的這種鬼話,也就是騙騙小孩,騙騙鬼的。
我拄著腦袋困得眼睛快合上了,可耳朵依然還在工作著,也不知道她們繞到多少圈的時候,我的耳朵即將進入休眠狀態,猛然間發現,沒有咳嗽聲了?!
我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果真,沒有一個人咳嗽。
這說明,沒有人前麵多出個位置,也就是說,真的多出一個人!
我坐在上鋪往下看,黑暗中的她們依舊拍著彼此的肩膀,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真的多出一個人!
我的血壓頓時飆到曆史新高,太陽穴突突的跳著,眼睛睜得比燈泡還大,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還是五個!
我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著她們每一個人,文麗,陶小桃,王琳,栗夏,怎麽又多出個陶小桃?!
我看了眼前麵的那個陶小桃,又看了看後麵的陶小桃,衣著,身高,身材,包括發型全部都一樣!
看來,多出的那個人就在這兩個陶小桃之間了。
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呢?
文麗相當於夾雜兩個陶小桃之間,但她也未必發覺。
屋子裏靜的出奇,隻有她們的腳步聲,啪嗒,啪嗒。
我突然想起來,文麗的床上有手電筒,照一下不就知道誰是真誰是假了?
偏偏文麗的手電筒電量不足,借著幽幽的微光,照向文麗身後的那個陶小桃。
暗淡的光線掃到那個陶小桃烏黑發亮的發絲上,她頭上的那枚櫻桃發卡,在光線下閃著異樣的光芒。她一怔,微微的側頭,她的動作有些卡頓,看起來像個受人操縱的提現木偶。
她邊走邊輕微的扭動著脖子,看起來就像帕金森患者,她的頭發始終擋著她的側臉,偶爾能露下鼻子,嘴巴的側影,借著手電筒的微光,卻顯得有些陰森。
又轉了一圈,手電筒的光一直跟隨著文麗身後的那個陶小桃,而其他人似乎也有所察覺,放慢了腳步。畢竟,聽不到咳嗽聲的不止我一個。
“王琳,你好好走不行嗎?”王琳身後的栗夏抱怨著。
我幾乎能看到王琳的腿肚子直哆嗦,她肯定知道她們之中多出的那個人,有可能就是她前麵的這個陶小桃。
有問題的陶小桃再一次經過我的床前,我拿起手機開啟了照明功能,強烈的白熾的光線直射那個陶小桃,她猛的一抬頭,竟然是一張有著綠色皮膚的臉,那顏色和膚質看起來和青蛙無異,具體的說,有可能像是癩蛤蟆。
臉上布滿密密麻麻的膿包,嘴上掛著口水一樣的粘液,直往下滴,而她的眼眶裏竟然沒有眼球,黑洞洞的。
突然,眼眶裏噴出大量鮮紅鮮紅的血液,仿佛爆發的火山,濺了前麵文麗一身,而她將自己臉上那層綠油油的皮,一塊塊的撕了下來,膿包被撕破,白花花的膿液摻和著血,看起來就像是人的腦漿,沒有皮膚包裹著的臉,看起來就像一灘腐爛已久的爛肉,似乎還散發著惡臭。
那早已爛掉的嘴唇,還剩著半塊皮肉在上麵掛著,森森的牙齒露著詭異的笑容。
啊——
我嚇得一哆嗦,手電筒滾落到地上。
唰——
來電了。
寢室裏的白熾燈格外的刺眼。
“哎喲,這誰啊,地上怎麽有水啊?”栗夏踩到一灘水,滑了一跤。
那個怪異的陶小桃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隻在地上留下一灘像哈喇子一樣的粘液。
而文麗的衣服,依舊鮮豔如初。
……
李博言聽了,狹長的眼劃過一抹笑意,“奈奈,會不會是你精神太過緊張了啊?”
我就知道他不信,當然,換誰誰能信?如果說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也不能信!
“我倒希望是精神緊張呢,可剛剛的事情怎麽解釋?”你總不能說我是間歇性精神病吧?
他沉思片刻,從自己的脖子上拽下一根紅繩,遞到我的手裏,我這才看清,原來是塊玉。
這玉通體呈乳白色,色澤瑩潤通透,入手冰涼,手感極佳,上麵的紋路像朵花,卻又說不出是什麽花,但我知道這塊玉有點年頭了。
看樣子,也算價格不菲呢。
“給,這是我家祖傳之物,有點辟邪的效果。”李博言一改常態,滿臉的真誠,我還真是有點不大習慣。
“這,不太好吧?太貴重了。”我哪好意思要人家祖傳的玉,我多大臉啊?
他將那根紅繩戴在我白皙的脖頸上,“看到你被鬼纏,我還能見死不救麽?再者說,是借給你的,不是送給你的。”我的臉龐微紅。
這二貨認真起來,還真讓人臉紅心跳,不過,很可惜,長的再帥也不是我的菜。
“謝了,不過,幹嘛對我這麽好?”我很疑惑,這韓國來的歐巴,怎麽就好像跟我很熟悉似的,一來到我們班就天天圍著我轉。
跳進我記憶的長河,完全找不到關於他的任何記載,我認為,要麽是他自來熟,要麽就是我真的有間歇性失憶?!
他的笑容簡直可以迷倒眾生,仿佛和煦的陽光,讓人感覺到溫暖備至,“或許,我和糾纏你的那個女鬼一樣。”
我一怔,“什麽意思?”一聽到女鬼這個詞,我心裏就突突。
“可能,你身上有種吸引我的東西,讓我欲罷不能,那女鬼可能也一樣。”他的眼裏滿是柔情,讓人一觸即化。
我的心好像見鬼了一樣咚咚亂跳。
“奈奈!”後邊的一巴掌差點把我拍進李博言的懷裏。
我回頭,“洛伊,要死啦你,使那麽大勁幹嘛?”看樣子是和她的男朋友剛甜蜜完。
她一臉陰險,“你和咱們學校的國民老公在幹嘛啊?這光天化日的,也不怕咱校女生活吃了你!”說罷,做出一副猛虎撲食的動作。
怕,我當然怕,表情極不自然的捋了捋耳邊的碎發,“呃,我們也沒幹什麽,就是討論一下今天李老師的課而已……”
“何奈奈,女魔頭的課你都敢睡覺,還真是活膩歪了。”洛伊的男朋友龐樂明攬著她的肩膀嘲笑我。
我也不能示弱,“哪個能像你倆這麽甜蜜,上課還含情脈脈的互望,差點讓女魔頭卷出去,嘶,像我這孤家寡人的,也隻能睡覺解悶了。”洛伊和龐樂明表麵上羞澀,背地裏卻美得找不到北,也不知道他倆聽沒聽明白,我的話是在挖苦他倆?!
天邊不知何時染上一抹緋紅,讓周圍的一切都在金燦燦的餘暉下渡上了一抹紅。
“快上去吧,晚風有點涼了。”李博言催促。
“是啊,洛伊,晚上打電話啊。”龐樂明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動作,摟著李博言的肩膀往男寢走了。
洛伊也挽著我的胳膊回了寢室。
“哎,奈奈,那位韓國帥哥是不是要追你啊?”
“哪個韓國帥哥?李敏鎬嗎?”我摸了摸衣服裏麵貼著我身體的那塊玉,拔涼拔涼的。
她拽了拽我的胳膊,“我說的是李敏鎬他家親戚,李博言!”
我撓了撓臉,推開了寢室門,裝傻,“你怎麽知道是李敏鎬他家親戚,長的一點兒也不像!”
我將床上丟的亂七八糟的書本裝進床頭的背包裏,竟不小心被裏麵的東西劃了手。
還好,沒劃破,隻是劃了一道淺淺的口子。
我從背包裏拿出那樣東西,放在手心裏。
這是一塊古代的小銅鏡,但隻是半個,估計找到另一半拚好,能有兩個雞蛋大小,也不知道我媽是從哪個墓裏挖出來的,非得說是什麽寶貝,要我替她保管,她癡迷這些也就算了,還把我爸也拉下了水,這下可好,倆人常年在外考古不回家,過年過節都我一人,有沒有這麽當父母的啊?
在夕陽的餘暉下,這半個小鏡子泛著點點的金黃,它的背麵有鏤空的花紋,因為長時間埋在地下,金屬有些氧化了,看起來有點髒。由於隻是半塊,斷口處有些鋒利。
“奈奈,可別再擺弄你那古董了,該吃飯了。”文麗端著飯缸從上鋪下來。
我把那半塊小鏡子塞進背包,正要準備去打飯,手機短信響了。
我打開簡訊,竟然是我爸!
他居然讓我趁著暑假拿著那半塊古鏡,去一個叫避世村的地方找他們,看樣子還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