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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使臣之惑

  夏審言自來到公主這裏,就被軟禁在公主府的一處宅院中,他沒想到夏思良在沒有等到他回去的時候就發動了襲擊,讓他這個使者處在極危險的境地。


  他有一種被出賣的感覺,不過他知道公主是個十分重情的人,不會因為一時氣憤把他這個昔日的老師殺掉。


  盡管如此,他心中覺得對公主十分愧疚,此次夏思良的不告而戰,讓他看起來像個細作,仿佛與夏思良提前約好,來了個裏應外合。


  他隻知道夏思良讓公主吃虧不,後來的事情他並不知道,一直等到第三,公主特意來看望他。


  僅僅半年過去,夏審言再見到公主時發覺她少了很多稚氣,也不再軟弱,雖然在外貌上並沒有多少改變,可是氣質上竟多了幾分不怒自威的凜然之氣。


  “夏師在這裏可住的慣?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學生會盡力滿足你一切要求!”


  夏審言一臉歉疚,十分誠懇的對公主道:“殿下,我實不知夏思良會不顧我而發動突襲,這我真的不知情!”


  公主笑眯眯的看著他,直看得讓他心裏發毛,心想,公主該不會是氣極反笑吧,那樣一來,真指不定把他哢嚓了。


  他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心的問道:“殿下,受損嚴重嗎?不過你得心了,因為夏思良部後麵緊跟著夏郎的七十萬大軍,要不,您放了老夫,老夫仗著幾分薄麵,和夏帥一,讓他……”


  夏審言話到半截,見公主的神情始終笑眯眯看著他,笑得他心裏直發瘮,讓他不自覺的就不下去了。


  “殿下,你這是怎麽了?該不是夏郎的七十萬大軍已打過來了,那這下可糟了,東平城城牆低矮,這經不住吧?這樣,您讓我出去和他講,讓他罷兵!”


  他這句話一出,不光公主笑了,在一旁的姹紫和侍衛們早已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


  夏審言十分詫異,看向公主的眼神萬分不解,公主一擺手,侍衛們和姹紫才勉強收住笑聲。


  公主柔聲道:“夏師,多謝你的好意,不過,這一切已經不用擔心了,夏思良和夏郎已經不再是問題!”


  夏審言聽了這話一驚,他不敢相信,也絕沒想到夏郎的七十萬大軍已崩潰,便壓低聲音問道:“難道殿下你已投降,或是答應了東平王的要求?”


  “沒有,本宮已經把夏郎殺了,他那七十萬大軍,也土崩瓦解,他的首級就在本宮的白虎節堂內,要不,夏師請過目?”


  夏審言一聽這話,整個人都呆了,公主見他一臉震驚的模樣,笑了笑,一招手,喚道:“姹紫,去前廳將盛有夏郎首級的木盒拿來,讓夏師一觀!”


  姹紫輕輕應了一聲諾,轉身出去,片刻鍾,姹紫提著一個錦木盒放至他麵前,一旁的侍衛將盒子打開。


  “夏師請過目!”


  公主手一指,隻見那木盒中的頭顱已用瀝青和石灰吸淨了血跡,死灰的臉上呈現出驚訝恐怖的神情。


  夏審言一看,他認出了這顆頭顱的主人是夏思良,而非夏郎,可這也夠讓他驚恐了,嚇得他臉色蒼白。

  “殿下,這人不是夏郎,是夏思良,不過,你夏郎七十萬大軍全軍覆沒,這,這不可能吧!”


  公主還未來得及答話,姹紫插言道:“什麽不可能,夏郎部光燒死戰死的屍體就有二三十萬具,好多都化成了灰,俘虜了三十萬人,繳獲軍器輜重無數!”


  公主臉上微微有些不悅,一瞪姹紫,她頓時噤了聲,而在一旁的夏審言滿臉震驚,懷疑,悲戚之色不一而足,有那麽一刻鍾,他腦中一片空白,到最後,他相信了,因為對方沒有對他撤謊的必要。


  “夏師,夏師,你還好?本想著過幾日再與你講,可是那就顯得本宮不尊重您……”


  “殿下!”夏審言一擺手,眼神哀婉的對她道:“事已至此,老夫希望你看在我們師生一場的情分上,還是放我回母國吧,這個時候,我不能撇下東平王!”


  “夏師,本宮不是不尊重您的要求,隻是真的不願在戰場上遇見您呀,我真不敢想那樣的場景,就請夏師留下,不敢奢求您輔佐我,您再考慮一下?”


  公主實在是不願與自己昔日的老師變成敵對關係,言辭懇切的道。


  隻見夏審言一擺手,神情哀婉至極,公主知道,他心意已決,再難挽留,心中多少有些悵然失落。


  她耳邊似乎響起簾日在清思殿中郎郎的讀書聲,往日情景曆曆在目,眼中泛起了潮氣,心中陣陣酸楚襲來。


  夏審言見公主一言不發,臉上多少有些悲戚之色,忙安慰她道:“殿下不必難過,相比與你的父皇,你的所作所為不知比你的父皇強過多少倍,若他在有靈,不知道該有多欣慰!”


  “夏師,本宮永遠也忘不簾日在清思殿的過往,可是你去意已決,學生也就不再勉強,這裏,隨時歡迎你回來!”


  公主歎了口氣道,此時她的雙眼通紅,夏審言見了笑道:“人都你變得比往日狠厲了,可在老夫看來,你還是那麽柔弱,這一點你不如你的母親,你記不記得你母後常的一句話?”


  “我欲為則為!”


  公主終於笑了,很快回答道。


  “很好,可是還有一句,你記得嗎?”


  “不可為之事則不為!”


  公主正色道。


  “對,注意兩者的關係!”


  公主用力的點點頭,夏審言作別了公主,在沈易先派了一隊禁衛軍的護送下,離開了東平城。


  公主站在東平城頭上望著老師遠去的背影,揮了揮手,一直等到他和禁衛軍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線後。


  “殿下,這是今年開的第一朵梔子花!”


  姹紫將一朵帶枝的梔子花舉在公主眼前,公主萬分驚喜,隻見這朵梔子花分外的,白嫩的花瓣上,還有一層細密的水珠。


  公主閉上如夢似幻的大眼,細細一嗅,隻覺得梔子花特有的芬芳,帶著一絲絲冷香,直沁人心脾。


  這股熟悉的香味兒仿佛讓公主回到往昔,看著這朵今年初開的梔子花,公主忙吩咐道:“快點放入花瓶中,注上一點水!”


  “諾!”


  一個丫鬟忙輕手輕腳將花枝接過,轉身離去,這時蘇雲來向公主稟報道:“殿下,我們的船廠已竣工,可以打造三層以上的大戰艦,第一期共七艘戰船已正式開工了!”


  “很好,人逢喜事神色凜,開年之後,勝仗一個接著一個,宋家莊那邊,一秤銀又多開了十幾家絲廠,到了蠶絲成熟的秋季,今年又可產上好的絲綢上萬匹,從這兒就可發往西方各邦國,僅這一項,就夠我們吃喝不盡!”


  蘇雲自接受公主建造港口和船廠的任務,就淡出人們的視線,經過幾個月的嘔心瀝血,港口和船廠初具規模,他是看著公主一步一步強大起來的,覺得自己當初被公主俘虜不失是一件幸事。


  公主抬頭看了下這四月的,靛藍色的空下,輕柔潔白的雲顯得格外讓人心醉,陽光灑在公主身上,柔柔的風吹拂公主的長發,好似一個女王,在城頭上,俯看眾生。


  邊飛來一隻信鴉,是一隻有著黑色羽毛的信鴉,公主認出了這是夏國的信鴉,夏國人崇尚黑色,這一下讓公主認了出來,果然,衛兵將信呈了上來,正是東平王,夏莒的印信。


  公主將信拆開,略微粗粗一看,那東平王的口氣異常的驕橫,先是不以為意的講了下那七十萬大軍的損失對於夏國來講,絲毫不在意,轉而嚴厲的申斥公主竟不宣而戰,實是有失一國君主的風範。


  公主對這樣的指責一笑置之,若偷襲,那也是夏思良在先,不過公主懶得計較這些。


  緊跟著東平王以溫和的口氣詳述了夏與梁之間的淵源,又以長輩的口氣,訓斥公主諸多野蠻行徑,什麽以卑鄙手段欲刺敵國大將是非常不仁道的惡校


  總之洋洋灑灑數千言,紙張費了有幾十張,在公主看來,通篇廢話連連,直到快收尾時,才講了那麽一句,我已派使者帶著我的條件與你麵談。


  公主看了這厚厚一遝信後,終於長長出了口氣,轉眼看了看那隻可憐的信鴉,拍了拍它腦袋,道:“難為你了,帶這麽沉的信,飛這麽遠!”


  那鳥兒已經累得趴在那裏一動不動,這時正好沈易先看到,笑問:“那老匹夫都寫什麽呢?寫這麽多張!”


  公主笑道:“我就納了悶了,費這麽多紙有什麽條件不全,非要派個使者來,盡了一堆沒用的廢話!”


  她完,隨手將信一扔,這十幾張上好的質地的紙,如同一隻隻白蝴蝶一般,飄飄灑灑落了了城牆下。


  恰巧被一群野狗看到,以為城上又扔下了食物,平近前,卻發現一堆廢紙,很不滿的抬起後腿,尿了一泡,發黃的狗尿將東平王的印信澆透。


  與此同時,東平王夏莒被自己寵妃端起滿滿一大杯清酒潑了一臉,周遭嬪妃早已見怪不怪,哈哈大笑。


  這時黃金武士前來稟報,“王爺,國師駕到!”

  東平王夏莒抹了一把橙紅色的酒水,略帶醉意的道:“讓他進來!”


  國師道心在得到衛兵準允後進了大帳,隻見大帳內鶯鶯燕燕,滿室春色,那些夏國周邊的附屬王國進貢的美女讓人目不瑕接,心蕩神移。


  “國師,你喜歡哪幾個,本王將她們賞與你!”


  道心聽到這話以後,忙推辭道:“貧僧早已看透俗世,這些粉紅骷髏還是大王留用吧!”


  東平王夏莒一聽此話寸帶刺,忙向眾美揮了揮手,這些嬪妃立刻從道心身邊一一退出。


  當帳中隻剩東平王和道心時,道心才開口道:“大王,出使的人選選好了嗎?”


  “本王已派了我朝最能言善辯之學士,竇大學士出使東平城,相信竇大學士會不負本王,給那公主一個下馬威!”


  東平王胸有成竹的道。


  道心笑了,道:“大王,您指的是那個描眉染齒的竇鐵嘴嗎?”


  “國師言重了,那不過是京都附近的一種貴族風尚,竇學士不過是追隨效仿而已!”


  道心聽東平王這樣為自己的寵臣辯護,就明白竇大學士正使的位置已不可撼動,沒辦法,他隻好退而求其次。


  “大王,那麽副使的位置定了嗎?”


  此話一出,東平王有些明白道心的意思,便試問道:“難道國師有更好的人選?”


  “阿彌陀佛,舉賢不避親,大王可曾記得和郎親王一齊逃回的那個和尚嗎?”


  “你是那個來自禪岩寺的和尚?”


  “是的,此人有大才,他完全可以勝副使的位置!”


  到此處,道心幹脆壓低聲音對東平王聲道:“大王,此人會巫蠱之術,您再派一個頂尖殺手,兩個人一旦配合好,完全可以殺了公主,隻要她一死,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這個……”


  東平王之前不是沒動過這樣的心思,可是他知道,想派殺手刺殺公主的人之前有很多,可是都無一例外的失敗了!


  “國師,這樣做怕是有風險吧。之前的大皇子,二皇子,梁國的齊王,蘇平王,都從拍各自的頂尖殺手,去殺她,結果一次也沒有成功。”


  東平王不無擔憂地對國師道,後者,連連搖頭一笑道:“大王,那是他們方法不對!”


  “方法?還能用什麽方法,不都是潛趕東平城。找機會把她殺了嗎?”


  道心笑了笑:“大王,這個來自禪岩佛寺的僧人有一手,他師從鏡像門,也會拘人魂魄,”。


  東平王聽到這裏忙點零頭,道:“那當然再好不過了。另外。你們千萬要注意。防止公主耍詐!”


  “諾!”


  道心應聲後並未離開,東平王見他不走,想來一定還有話講,於是又問他道:“國師,除此事之外,還有什麽事嗎?”


  道心聽到這裏後,便回答道:“大王,貧僧也要去,要大開殺戒,為我師弟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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