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決戰前夕(二)
降將蘇豹自歸順了公主,表現不過中規中矩,被公主分派到了餘士成帳下,也從未顯露出特別的士才幹。
直至有一,餘士成的一員部將認出了這名降將,曾是一名金礦主,自己經營的一座金礦,在地下打洞作業極是撩。
公主這麽一提,餘士成立即想起了這個人,他連忙吩咐侍衛將這個降將叫來。
沒多大一會兒,降將蘇豹前來覲見公主,隻見此人身材低矮,好似個土撥鼠一般。
“你從前是礦工,挖地道的活計,可能幹得了!”
蘇豹聽公主問話,馬上答道:“殿下,從前我們這一支偏師隸屬於二皇子的掘金隊,專門為二皇子開掘金礦,或是盜墓,在地下打洞是我們的強項!”
“他們就是吃這碗飯的!”
餘士成補充道,公主驚喜道:“你們隸屬於掘金隊,這掘金隊有多少人馬,是否已全歸順於我!”
蘇豹立刻答道:“殿下,在衛城圍困戰中,二皇子將逃生的希望全寄托於我們,命令我們挖條地道直達城外,可卻沒有成功!”
公主聽他這麽一講,不禁有些後怕,奇怪的問道,“那最後,你們為何沒有成功!”
蘇豹長歎一聲道:“想當初修建西京城外圍的幾個衛星城時,地基特別用巨大的花崗岩砌就,想要鑿穿談何容易!”
公主一聽這話,心涼了半截,又問道,“所以不曾挖穿?”
蘇豹良久沒有答話,好似陷入了往日的痛苦回憶中無法自拔,咽了口唾沫,又道:“殿下,就差一步,最後三尺就能挖穿了!”
公主和餘士成互望一眼,心中有些後怕,原來這衛城的圍困之戰贏得極其僥幸。
“那為什麽沒能打穿呢?”
公主一臉困惑的問道。
蘇豹長歎一聲,道:“起先,城中軍糧不足時,二皇子特批,先緊著我們吃,開始我們也拚命去鑿,可是進展緩慢,再加上二皇子非要要求能通行兩人以上,雖然後來降低了要求,可口糧也減了,到得最後,口糧也沒了,而我們的人被人拿著刀槍硬逼在裏麵開鑿,到最後連看守也餓死了。”
公主不忍再聽下去,這該是多麽悲慘的事情,然而造成這一幕人間慘劇,也有自己的原因,想到此,公主心中極為難受。
餘士成見公主臉上已有些難看,為了開解她,忙岔開話題,拿出那張地道圖,指給他看。
“是這樣,我們想從這裏挖過去,與西京城地道聯通,直至金銀大街,可行嗎?”
蘇豹接過地圖一看,爆出一句驚人之語,“這個地道,我們知曉,這是前人挖的,不但西京城下有,就連安平城下也有!”
“什麽?這地道竟規模如此之大,全是前人開鑿嗎?進出口在哪?”
蘇豹好像陷入了久遠的回憶,好半才道:“在我們礦工中,流傳著一個久遠的傳,起自於何時,已無法考證,是從前,這地下有神秘種族,開鑿了寵大的地下宮殿,專門存放各種稀有礦物,以及寶藏!”
公主一聽寶藏兩字,莫名心中一震,心想,不會這麽巧合吧,她想起上次的探寶之旅,進入地宮中,隻將鐵甲船的寶藏開回來,便足有三千萬兩黃金,更別提那些未及取回的寶藏,難道那隻是其中一處。
她這樣想,臉上卻未曾表露出什麽,心想,既然安平城下的地道與西京城地道相連,那就隻需找到安平城下的地道即可。
想到此,她又問道:“那你們挖衛城地道時,可曾找到安平城的地道入口嗎?”
蘇豹回答道:“殿下,找到了!”
“什麽?那你們為何沒逃出去呢?”
公主大惑不解,隻聽蘇豹道:“我們碰到一扇門,那石門足有三尺厚,但不知是何種質地,任我們怎麽撬,怎麽鑿動,它連個末都不掉,門上麵有處圓形玉盤似的凹痕,像是某種機關!”
公主一聽他樣,心花怒放,暗自揣測,該不會這麽巧吧!
公主忙問道:“你還記得你們開鑿的地道的入口嗎?”
蘇豹忙回應道:“殿下,那地道死了我不少兄弟,至死也不能忘懷!”
“那好,你現在就帶本宮,看看那個地道!”
蘇豹一聽,不明其意,“殿下,那地道到了極深處,隻能容一人,勉強爬過,且稍胖一些的人都難以過去!”
“本宮可能爬過去?”
蘇豹一聽,傻了眼,茫然的點點頭道:“可以的,不過坑道內還有我們死難礦工的屍體,殿下執意要爬過去,我帶人進去先把屍骨,處理幹淨!”
等用過午飯,公主和沈易先,餘士成,帶上蘇豹,幾個人騎馬又返至衛城。
蘇轍見公主親臨衛城,忙親自出府迎接,公主見城中兵馬整肅,軍容齊整,城中各處均安排井井有條,十分欣慰道:“蘇將軍不愧是名將,本宮總算沒看錯了你!”
“承蒙殿下厚愛,如若沒有殿下特批給我的銀子,我也難將手中的兵馬又擴充了十萬!”
公主一聽,驚訝道:“這麽多精壯人馬,也未見你向本宮伸手要銀子呀!”
蘇轍笑道:“公主批給我的銀子已是足夠了,不過,殿下,您來莫非還為那雷金之事?”
公主搖手一擺道:“不,此行,本宮是來探查地道之事!”
“地道!”蘇轍有些發蒙,完全不明所以,公主很認真的點點道:“不錯,你也隨我們來吧!”
公主一行人在蘇豹的引領下來至從前二皇子的行宮,在他曾經擺放的臥榻之處,蘇豹用腳去踩那地磚,果然有那麽幾塊下麵是空空的聲音。
蘇轍帶人將地磚啟開,露出一個黑黑的洞口,隱隱有股腐臭味兒襲來,直讓公主掩鼻,退在旁邊。
蘇豹帶人下去,將裏麵死難者的屍骨一具具取出,個個形狀恐怖,卻都隻剩了白骨,骨上沒有一絲腐肉,像是被人刮過一般。
這些屍骨足有百具之多,蘇豹臉上一絲笑容也無,沉默得可怕,眾人哪怕用腳趾想想,也知道,在最後關頭,他們經曆了什麽。
大廳之中,腐臭難聞,四下裏,窗戶大開,過了好久,臭味兒才淡淡散去。
公主正要下去,沈易先忙阻止道:“樂兒,還是我去吧,你就不必下去了!”
公主笑了笑,推開沈易先道:“易先,有些事,你不可能都替了我!”
沈易先沒辦法,隻好由公主打頭,本來沈易先也要下去的,卻被餘士成阻止道:“沈將軍還是在上麵為好,有你在,我們放心!”
沈易先一聽這話,初始時有些困惑,後來見公主使眼色,瞬間明白,原來,她是怕,如若他和公主全下去,萬中有個一,蘇轍一旦犯了心,那麽他和公主以及他們所創的事業就全完了。
這樣一想,他就單獨留下在外放風,蘇轍雖然對公主忠心不二,但難免萬中有個一,如若他們全下去,難保他不起邪心。
公主沿著壁上開鑿的石窩攀爬而下,越往下石窩處越光滑,使得公主幾次踩空,如若不是她腰間綁著繩索,一定會掉落下去。
公主在岩壁上攀爬好久,才終於到底,她的手都磨起了血泡,生疼,生疼。
緊跟著是餘士成,最後則是蘇豹,他居然還能騰出一隻手,舉著火把下來,這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有了火把的亮光,才將幽深黑暗的地道點亮,蘇豹下來將石牆上殘存的幾支蠟燭一一點燃,火焰的光亮漸漸溢滿了石巷,驅散了無盡的黑暗。
公主一行人在蘇豹的引領下,一步一步向前貓著腰向前行,行不了數百步,隻能爬著前行,公主的膝蓋已磨得出了血。
到得最後一段路時,石巷窄隻容得下一人匍匐前行,這時公主執意領頭,不得已,蘇豹隻得讓開。
公主已然全身酸痛,手,肘,關節,都磨得起了血泡,衣服也磨破好幾個洞,很難想象,當初那些礦工,是如何開鑿此洞的。
到得最後終於爬到出口,卻是一塊大的黑漆漆石頭擋路,公主將遞上來的火把一照,果然真如蘇豹所言,是一道石門,上麵有一圓形凹槽。
公主一見之下,大喜,和她預想的一樣,上麵的凹槽似曾相識,她忙取下她脖頸上的玉墜,往上一放,大正合適。
轟隆一聲,石門開啟,一陣冷風伴隨著極潮的味道湧了進來,公主心中不出的喜悅。
蘇豹在後麵完全不明白公主為何執意過來看這個未挖成的地道,直到他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悶響,一股冷風吹拂在他臉上。
登時他被驚得不出話來,這地道居然通了,地道盡頭居然是個石門,石門開了。
沒一會兒,公主向外爬出,將火把交給了蘇豹,後者不可置信的前去觀察,用火把一照,石門開啟處,冷風呼呼響,顯然,這兒是通的,至於通向哪,據他觀察一定是安平城,過了安平便是西京。
饒命運,有時隻差那麽一點兒。
蘇豹簡直不敢置信眼前的情景,他怎麽也難想得通,公主到底是使了什麽辦法鑿開這塊巨石。
“殿下,你是怎麽弄開這塊兒巨石呢?”
蘇豹怔怔的看著公主道。
公主不好回答他,隻好淡淡一笑道:“本宮會一點法術,這扇石門,擋不住不本宮。”
蘇豹的嘴張得老大,眼神中充滿了欽佩,敬仰的神色,公主則表現得臉不紅,心不跳。
公主見這地道雖通,可也隻能通行一人,問道,“這個地道如何能拓寬,能並排通行五人以上呢!”
蘇豹仔細看了下這個工程,點頭道:“殿下,不是不可以,但是這得要足夠的人,和器械,隻要殿下舍得投入,一定能行!”
公主立刻承諾道:“人,隨你挑選,挑多少人也可以,至於器械,本宮也不懂這些,批你一筆銀子,你來支取就好!”
蘇豹沉思了一會兒,問道:“殿下,你想多長時間打通呢?”
公主笑了,拍了拍一雙沾滿濕泥的手道:“這還用問嗎?當然越快越好!”
蘇豹聽到這裏,終於打定主意,勇敢到,“殿下,有一種法子,最快,也最費銀子,保證十幾以後,隻要有足夠的人,十幾,一定能達到殿下的要求!”
公主一想即然有這麽好的法子,當初二皇子怎麽不用呢?
蘇豹看出了公主的擔心,直道:“想當初二皇子倒也想用這法子,可是您已將他圍困死,空有銀錢也使不上力!”
“那你一下什麽法子?”
公主疑惑的問道。
“殿下,此法是冰火兩重,先用烈火熏烤堅石一兩個時辰,再用大量冰水去激,再用斧削,鑿刻,那石頭不論多堅硬也變得如豆腐般酥軟,再用更多的人力馬上將碎石清出,再用烈火熏烤,如此反複,一定能在短時間內達到殿下的要求!”
公主聽了這話,稱讚道:“此法不錯,你直吧,用多少銀子!”
蘇豹仔細盤算了一下,道:“殿下,至少需銀十萬兩銀以上,人則需要兩萬人!”
公主笑道:“不過才十萬兩銀,本宮批你二十萬兩銀,給你三萬人,任你驅使,隻要在本宮的期限以內完成,本宮提升你為軍曹,這三萬人,全歸你指揮,另賞你十萬兩銀,參與此工程的士兵,每人賞百兩銀子!”
蘇豹一聽,公主竟然批這麽多銀子,一下變傻了,他一輩子也未見過這麽多銀子,激動的跪下來道:“殿下,您放心一定完成此大任,不負公主所托!”
三人約好以後,開始向上攀爬,公主抖了抖綁在腰間的繩索,上麵的人,立刻知曉,忙向上提拉,公主也開始向上爬。
餘士成和蘇豹也開始向上攀爬,公主抬頭一看,遠在頭頂的洞口如此窄,莫名有股心慌,不由加快了攀爬速度。
馬上快要拉升至洞口時,公主隻覺腰間綁著的繩子,提升的力,一下卸了,耳中聽到洞口處傳來金鐵相擊的聲音,一根利刃切斷的繩索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