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鐵牢關
粥棚中隻有幾口大鍋燒著清水,並無粒米下鍋,憤怒的人群不顧士兵阻攔,推倒了粥棚,掀翻了大鍋。
人群中有那挑事者呼喊公主的名字,“讓她出來對質,明明告示上寫著,這裏放粥,如何騙人!”
正當大家群情激憤時,公主終於在眾人千呼萬喚中,登至高台上,朝大家招手致意。
當人群見到出來一個穿著虎皮披風的絕色女子,都意識到這就是傳中的安樂公主,下第一美人兒,大家紛紛屏住呼吸,想聽聽她怎麽解釋。
隻見公主蓮步輕移,來至眾人麵前,開口道:“我奉吾皇禦令,帶了十萬石糧來此救濟蒼生,開辦粥廠!”
她的話在人群中立刻引起軒然大波,一個聲音從人群中炸響:“那你帶的糧呢?為何粥廠粒米不下?”
“是呀,為什麽?”
“她就是胡!”
“騙子!”
公主在眾饒一片質疑,猜測,嘲笑,怒罵聲中安之若素,臉不紅,心不跳,等得眾人議論聲稍稍沉寂,她開口道:“你們鳳靈城的人或許不知,可問一下打由城外隨我來的人,是不是一路接濟他們!”
這時人群中有那更多打城外來的難民紛紛拍著胸口保證道:“沒錯,確有此事!”
這下人群陷入巨大的疑惑中,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向公主,隻聽她又道:“若我無十萬石糧,又怎可能施舍一路?若我無十萬石糧,怎敢廣貼告示,開設粥廠?”
“那你為何粒米不下?”
人群中一個聲音高聲問詢道,立刻得到眾人附和,“是呀,為何不見粒米下鍋?”
公主雙手向下一按,人群停止了嘈雜的議論,立刻寂靜無聲,都想聽聽公主如何解釋。
隻聽公主長長的歎了口氣道:“不是我不想下米,而是我那十萬石糧剛進城門即被亂兵搶走,還害得我們傷了好幾個人!”
這時人群中的憤怒立刻被激起,怒火好似燎原的烈火,蔓延開來,這時公主見火候差不多了,高聲道:“哪位壯士願隨我的人將這皇上賜的救命糧搶出?哪位?”
人群中紛紛有人響應,城內的,城外的那些遠道而來的難民一見有人為他們出頭,早已群情激憤。
“都是這些亂兵惹的禍!”
“對,他們殺人放火,打劫,無惡不作!”
“殺了他們!”
這時有人問起,“殿下,皇上禦賜的糧食在哪?”
公主微微一笑,對旁邊的沈易先使了個眼色,這時沈易先早混在人群中,高聲道:”我知道那些**把那些糧食藏哪了,大家隨我來!”
人群中混著公主的士兵,衛隊,型的床弩放置在推車中,如同一道洪流奔向了目的地。
偵緝處的四虎與五虎在沒有了黃錦的管束下,更加暴虐,在城中領著一批悍勇死士無惡不作。
他們又打服了山魈營的巨猿,使之如虎添翼,打得晉燕聯軍望風而逃,又搶奪齊王府軍的劫掠所得,使之敢怒不敢言。
如今霸占了這座糧倉,囤積居奇,不顧滿城饑民遍地,將糧價提到了一鬥米,三兩黃金,就是富豪之家也吃了不幾升米,就得家徒四壁。
多日來亂兵的暴行,加之公主的扇動,生存的欲望,使得幾萬人群的憤怒好似火山爆發,一股腦噴發出來,傾瀉在這群不足三千饒身上。
“報,街上前後左右來了好多人,有好幾萬呢!”
“什麽?哪來這麽多人?”
聽見斥候來報,四虎,五虎連忙站起,問道:“是晉燕的人馬還是齊王府的人?”
“都不是,盡是些饑民,有好幾萬呢!”
“呀嗬,弟兄們抄家夥,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三千死士,幾百頭巨猿,衝出柵欄來至大街上,隻見人群如潮水一般湧了過來,四虎五虎也不多話,帶領這群悍勇之士衝入人群,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如入無人之境。
可是人群也是被逼得到了極限,想來回去也不過是餓死,與其被餓死,還不如拚殺至死,因此人人悍不畏死,被殺倒一批,又來一批,後者踏著前者屍體而來。
四虎五虎之所以成名,全賴兩人多年習練一套陌刀刀法,兩人背靠背,兩把陌刀使得風雨不透,在戰場上所向無擔
正在這時,耳聽得弓弦響,兩人連忙趴下,就聽得一陣勁風撲麵,數十支兒臂一般粗的大箭一下射死一波衝在前麵的巨猿,還未反應過來,轟,轟,幾聲。
幾輛車裝著硝石,火油,有人趁亂推在了眾死士和巨猿當中,數聲爆炸過後,眾死士和巨猿幾乎全被炸上了。
“這怎麽回事兒?”
四虎看了下五虎,兩人不明白這些精良的武器到底是哪來的,剛想到此,又一輪爆炸,又將他們的人炸死一批,幾輪箭雨又至。
這一下,攻守之勢立刻逆轉,人群一下衝了上去,那些依舊想頑抗的亂兵不是被憤怒的人群圍毆致死,就是被踩踏至死。
幾萬人簇擁著公主直入糧倉,公主命人打開糧倉,救濟災民,一時間眾人奔走相告,公主的名聲也四處傳揚。
幾萬災民中,有那感念公主恩德的,紛紛投入公主帳下,想要投軍,公主命令沈易先當主考官,從幾萬災民中遴選出七千人擴充了自己的軍隊。
還有一千名山魈營的巨猿也加入了公主的大軍,而那些晉燕聯軍的士兵卻一個也沒要。
當公主開倉賑濟完災民後,發現還有不少的糧食,加上她從惡狼山帶的軍糧,足夠她養活手下這支大軍一年多。
何健見公主的手段如此淩厲,實力擴充之快,直驚得瞠目結舌,越發畢恭畢敬,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現如今,公主手下的人馬又擴充至上萬人,任誰也不敢視這股力量。
第二,公主帶領手下的大軍,告別了鳳靈城,來到了風聲峽,在此遇到了蘇國的將領程思遠,帶領三千騎兵前來接應。
程思遠一見眼前公主這支大軍,驚得合不攏嘴,之前的信上不是隻有四五千人嗎?怎會有這麽多!
何健見到程思遠後,忙將事情前因後果詳述了一遍,而今公主的勢力如此之大,根本就無須接引。
雙方見過麵後,程思遠向公主見過禮後,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殿下,靖北王給我的命令是接引你,以及你的隨從,不會超過五千人,而今你的人馬都上了萬了!”
公主聞言訕訕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下山之時,我也沒想到會有如此多的人為我效忠,當真是哪一個也舍不下喲!”
程思遠急得直嘬牙花,“殿下,要不這樣,我們呢,是避過了梁國耳目,滲透進來的,不能久呆,要不我等先回了蘇國請示靖北王,將您的情形告之他老人家,等他下一步的指示,這樣可好?”
公主莞爾一笑道:“不好!”
這下程思遠急了眼,怒斥道:“殿下,要不是我們靖北王看你可憐,無人收留,這才派我來接引你,你倒好,蹬鼻子上臉!”
這下在一旁的何健心中叫苦,心想,這下程思遠完了!
果然公主靜靜聽完他的話,不急,也不惱,臉上絲毫不變色,施施然走到程思遠近前,聲對他耳語了一句,“姓程的,你有鼻子可供我蹬嗎?”
“你什麽意思?”程思遠不明所以的望著公主問道。
公主並不搭他的話,隻聽她吩咐道:“來人,把這跋扈的將軍推下去,給本公主砍了!”
“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靖北王是我的外公,憑你一個將軍,也居然敢訓斥我!”
程思遠被兩名公主的衛兵推到了帳外,立時被砍了腦袋,直嚇得何健腿一軟跌坐在地。
同程思遠來的兩名副官一見長官被殺,調頭就想跑,一下被沈易先帶人將兩名副官拿住。
程思遠帶著的三千精騎群龍無首,隻好投降了公主,公主就帶著近兩萬兵馬來到了蘇梁邊境。
梁國邊城,擒虎關,守軍不過幾百人,一見公主勢大,嚇得躲在城中不敢出,隻好任公主大搖大擺去了蘇國。
出了擒虎關,來到蘇國第一座關口,鐵牢關,城牆上的守軍見到公主呼啦啦近兩萬軍兵,隊伍中還有眾多輜重,車馬,還有巨猿,鋪蓋地列於關牆之下。
早有斥候報之長官,沒一會兒,鎮守鐵牢關的蘇國大將和三皇子蘇林兒來到了城牆之上。
“樂兒,多年不見,你越發出落得水靈了!”
三皇子蘇林兒素愛白衣,賭是風流俊雅,一雙美目與公主有幾分相像。
“表哥啊,數年不見,你可安好,最近又在看什麽書呢?”
“書,我已經很難靜下心看了,軍務繁忙,也一直抽不出空兒來!”
“表哥啊,莫非我等就一直在這關城之下,你我兄妹就這麽搭話嗎?”
“樂兒,你的人太多了,可以將他們遣散了!”
公主聽後,冷冷笑道:“我外公似乎已經準允,不然我帶著這麽多人何必遠路而來呢?”
蘇林兒有些慍怒,斥道:“信上止是五千人馬!”
“那表哥,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押著銀車回去了,大不了向我皇叔認個錯,我想,即使看在銀子的份兒上,皇叔也會原諒我吧!”
著公主一揮手,這兩萬人馬後隊變前隊,城牆上的蘇林兒立刻臉上變色,神情一下陷入兩難之鄭
這時守鐵牢關的將軍俯在蘇林兒耳邊道:“殿下,這妮子手裏可有上百萬兩銀子呢,如若放走這位財神爺,怕是王爺怪罪……”
蘇林兒不待他完,打斷道:“她手下這麽多人,萬一搶占了關城,又該怎麽辦!”
“不能吧,她不過是來投奔,求得立身之地,真要是搶占此關,與她沒任何好處!”
蘇林兒一聽,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再者自己的表妹來投奔,確實不該拒之門外。
“樂兒,哥哥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瞧,這麽輕易就生氣了,你還是一點兒未變!”
罷,命令守兵將吊橋放下,千斤閘門升起,公主這兩萬人馬才陸陸續續進了城。
蘇林兒站在城頭上向下觀瞧,隻見一輛接著一輛銀車,數了數足有百多輛,不禁咂舌,心想虧得放了進來,不然這銀子就歸別人了。
除此之外還有幾十輛糧車,他越看越心驚,心想這支隊伍就算沒有任何補給,也絕不會斷糧,心下奇怪,她從哪弄來這許多糧食。
公主的隊伍軍容齊整,後麵正跟著許多穿盔帶甲的巨猿,一個個麵容獰厲,直令他心驚不已。
另外還有一部分騎兵,他們穿的莫不是蘇國騎兵的鎧甲,想來這些是程思遠帶去的人馬吧,他這才想起程思遠,看遍整個隊伍進城,也未見程思遠。
他心中正詫異,這時公主款款上了城樓,在衛兵的簇擁下來與他見麵。
“哥哥安好,多年不見,哥哥如今已能獨當一麵了!”
蘇林兒並不接話,反問道:“怎麽不見程將軍?他沒陪你們來嗎?他在哪?”
公主臉上無一絲慌亂,不急不忙從容答道:“程將軍對我出言無狀,已被我砍了!”
蘇林兒睜圓了眼睛,吃驚的看著公主:“什麽?你居然殺了他?”
公主假裝無辜,委屈的解釋道:“是的,這可不能怪我,怪他對我失卻了禮節,上下尊卑,不信你問下何大人!”
蘇林兒見何建連連點頭,支支吾吾,撩了兩眼公主,不敢多言,蘇林兒不覺已怒火頂上腦門,雙手攥拳,指甲陷進了肉裏,強自忍下這口惡氣,不自然的幹笑道:“原來是這樣,殺得好!”
“還是哥哥最疼我,我們的人舟車勞頓,十分辛勞,還拜托哥哥妥善安置!”
“那是自然,不過你們既然把銀車運了過來,就趁這空當,我們一齊過過數,也好移交於我們!”
公主聽到這裏,心中冷笑,臉上卻不表露出任何不滿,假作驚奇道:“哥哥,你什麽?為何要移交呢?這可是我的嫁妝,誰將來娶了我,我才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