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偷襲(一)
斷骨處傳來痛入骨髓的疼痛,直疼得大當家一陣陣抽搐,滿頭大汗,直抽冷氣。
好不容易才等到公主鬆開了手,使得他如釋重負,心中將公主罵了千萬遍,萬沒想到她如茨狠。
“我不在乎你的效忠,看在銀子的麵上,這事我可以替你辦,不過……”
公主把話到這裏卻停住不在繼續下去了,反而笑盈盈的看著他,使他渾身一冷。
“殿下,你放心,隻要你將我的兒女救出,我餘某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生生世世任你驅駛!”
一番賭咒發誓,似乎才讓公主心安,放下心來,對他道:“起來吧!”
旁邊伺候他的村民趕緊過去扶起他,公主冷冷笑道:“看你也似個人物,放心,跟上我,不會讓你吃虧!”
罷,公主舉起一雙纖手連擊三下,一名禦林鐵衛扛著一個麻包走了進來。
公主對那名鐵衛指了下大當家,那名鐵衛將麻包扔至大當家麵前。
大當家一臉錯愕看著公主,公主莞爾一笑走過去,一腳踏在那麻包上,隻聽麻包裏麵悶哼一聲。
“殿下,這……”大當家看那麻包圓滾滾一團,不知是什麽,心問道。
“這,就是我看你聽話,賞你的,慢慢品味!”
罷,公主轉身離開,留下一臉納罕的他。
大當家見公主離開後,看那麻包裏裝的似是個活物,還不停的動,心中奇怪。
他走上前去,將捆紮麻包的繩子解開,往下一解,居然是出賣他一家老的師爺。
仇人在眼前,大當家心中反而五味雜陳,師爺睜開眼一看是大當家,麵如死灰。
大當家將塞在師爺嘴中的破布一拽,師爺馬上開始了他的表演,詭辯道:“當家的,當家的,嫂子和老太太不是我殺的,是,是公主,對就是那妮子,你可不能信她呀!”
大當家眼神複雜的看著他,一直冷冷的看他表演,師爺見大當家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冷,慢慢他不再話,閉上了嘴。
“師爺,你記不記得你是怎麽來的惡狼山?”
師爺低下了頭,不發一言。
“好,你記不起,我替你回憶一下!”大當家在村民扶助下艱難站起。
“想當初,你不過是落第的一窮秀才,回家的銀子被盜匪劫走,大雪,你又餓又凍,倒在路邊!是也不是?”
麵對大當家的質問,師爺羞愧不能言,微微點了下頭。
“是我,將你帶回惡狼山,給你一碗熱飯,才不至於你凍餓死在異鄉,是也不是?”
師爺依然不發一言,又點了下頭。
“是你主動要留下來,我沒逼你,你回鄉也沒什麽生路,我看你識文斷字,讓你做了我軍師,對不對?”
大當家越越氣憤難平,師爺紅著臉,一句話也不上來。
“這些年,跟上我,你沒少拿銀子吧,你母親我當親娘待,老人臨走也沒少享福吧?”
“大當家,別了,是我對不住你!要殺要剮,就動手吧!”
師爺完這句,閉上了眼,再不言語。
大當家見狀,冷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邊有兩個私生子,沒猜錯的話,一個叫書香,一個叫墨軒!”
師爺聽到這話,立刻睜開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大當家,他萬沒想到自己藏那麽心,會被發現。
“就在鳳靈城城西,那宅子是一座三進的院子,還養兩個妾,叫什麽來著?”
大當家到此處,用手撓了下頭,直把師爺看得越來越心驚肉跳。
“大當家,我錯了,您殺了我,怎麽著我也行,吃了我也行啊!”
師爺哀嚎哭求道,他想用手抱住他的腿,可他胳膊斷折,抬不起來。
“哦,對,大喬,二喬!你老子還仿效周公謹,我呸,你也配!”
大當家一口粘痰吐在師爺臉上,:“殺你,想死?不,老子要來個一鍋燉,讓你滿家紅!”
“當家的,當家的,真不是我賣的你,真……”
師爺話音未落,被大當家一腳踹開,冷冷道:“我那就在阻路的橫木後!見你對劉將軍一番辭,可知我有多齒冷心寒!”
師爺一下麵色蒼白,不再詭辯。
“大當家,千錯萬錯,我一饒錯,罪不及家人……”
師爺的話立刻被大當家打斷道:“那我呢?”
師爺一下沒了話,支支吾吾,不知自己該什麽才好。
這邊昔日惡狼幫一對冤家在算總帳,那邊公主府裏正在為營救大當家一雙兒女,召開禦前會議。
“殿下,剛才一秤金送還的大白傳回消息,鳳靈城已經全城警戒了,不準人員進城了!
“什麽?我才剛從鳳靈城回來不久!”公主驚訝道。
“回殿下,這是剛下的令,從午時起,隻準出,不準進了!”
“除非是城中的必需品,菜蔬,糧食的供給人員,即使是他們,出入城門也搜檢的極嚴!”
李欣童站起通稟道,這一句,頓時讓公主陷入愁緒鄭
“殿下,此次劉將軍的人馬悉數留在城中,看來專門保障此次執法的!”
林可凡將他探查到的消息也通稟給公主。
“易先,你看這該如何是好呢?”
公主將臉轉向了沈易先求助道。
“殿下,據我觀察,鳳靈城四個城門盤查有寬有鬆,盤查東西兩門的是劉將軍的人,極嚴苛,而南北兩門卻是鳳靈城太守的人,一味隻是求財,對富戶反而比較鬆!”
聽完沈易先這番話,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存疑,公主也眨巴眨巴了一雙大眼,想不明白怎麽這樣。
沈易先見大家心存疑問,忙解釋道:“其實這個不難理解,劉將軍與此城太守,矛盾重重,兩人有很深積怨!”
“這個怎麽?”
見公主發問,沈易先忙將兩饒恩怨細分明。
這鳳靈城的太守名叫趙豐,他們倆饒結怨完全因為劉將軍殺良冒功。
而趙太守見他拿老百姓的人頭冒充土匪,參了他一本,導致劉將軍坐了牢,還降了級,很多年也爬不起來,不受重用。
“看來趙太守是個不錯的官員哪!看來他們倆人矛盾重重,我們也好乘虛而入呀!”
公主拍手道,卻見沈易先依然一臉愁雲,又發問:“怎麽?莫非事情還有變?”
“殿下,劉將軍也完全不是無能之輩,剛才斥候來報,南北兩個城門,劉將軍也派了人,算是雙崗!”
聽沈易先這麽,公主一時愁眉不展,早知這樣,就不回宋家莊了,現在人都進不去了。
禦前會議一時陷入尷尬的氣氛,這時公主瞅著桌上鳳靈城的平麵圖,突然發現此城還有一個門。
公主靈光一現,拿起羊皮地圖,興奮的叫道:“易先你可記得早些時候,大梁宮曾發生過刺客潛入刺殺我父皇失敗的事!”
一起這事,沈易先記憶猶新,那些刺客自大梁宮九仙門潛入,在水底靠一根竹管換氣,一直潛入宮中太液湖。
“對呀,此城唯一的水門就在碼頭附近,水門不過是阻止船不交門稅而通過!”
聽易先這麽講,公主越發開心道:“看來上眷顧我,我就嘛,無絕人之路!”
“殿下,我先派幾個好手,趁夜潛入,殺了守兵,打開水門,再讓咱們的人馬藏在船上悄悄通過!”
李欣童忙建議道。
“好,就照你的辦,不過在這兒計劃再周密,也怕有變化,這樣,若不順利,你們就回來,銀子可以不要,人不能有閃失!”
“諾!”
李欣童下去帶人正要準備去,卻被公主叫住:“是這樣,我們一旦公開行動,就打著惡狼幫的旗號,我可不想引火燒身!”
李欣童連連點頭,轉身退下。
公主將眼光轉向了林可凡問道:“你可知炸得惡狼幫屍骨無存的轟雷怎麽製作嗎?”
林可凡驚訝的問道:“殿下,這個好製作,不過弄這個有什麽用嗎?”
公主冷冷笑道:“自然有用!你隻管做就好了,記得多做一些!”
林可凡看了眼公主,又看了一眼沈易先,後者對他搖了下頭,表示不知情,他隻好依言退下。
見林可凡走遠後,沈易先才問公主道:“樂兒,你現在越來越讓我看不懂你了,吧,我做什麽?”
“易先,你的任務最艱巨,這件事隻能讓你來做!”
入夜,李欣童帶的幾名好水性的士兵,自內河潛入城門處,岸上偶有巡邏的士兵剛剛過去。
他們幾個人,在河麵上月光照不到的陰影處露出頭,悄悄攀上城樓,殺了衛兵,用衛兵手裏的火炬向藏在蘆葦叢中的兩艘大船搖了搖。
幾個水兵在水裏推著兩艘大船劃行至城門處,不一會兒,城門開啟,衛兵的屍體被悄悄推入水鄭
李欣童為人做事極為精細,連城樓上的血跡也用土蓋住,見事情極為順利,一群人在一處倉庫中上岸。
這個倉庫本是一秤金用來存放逍遙閣生鮮菜蔬,酒壇的地方,如今正好用來藏人。
鴿子被放出,不久便飛回了宋家莊,有斥候回報給公主,公主此刻正在觀音像前默默祈禱。
“殿下,李總兵回信了,事成!”
公主慢慢睜開了眼,眼前的觀音像,慈眉善目,凝視眾生,似乎冥冥之中,眾生的罪惡都逃不過她的一雙法眼。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傳令給林總兵和易先,就本公主預祝他們一帆風順,大吉大利!”
“諾!”斥候答應了一聲,轉身而出,公主拿起一柱香,點燃,對著觀世音菩薩連拜三下。
“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望您保佑此次行動順利,讓我救下那對孩童!”
公主極為虔誠的在觀世音菩薩前下跪,雙掌合什,默念佛經。
“爐香乍熱,法界蒙薰,諸佛海會悉遙聞,隨處結祥雲,誠意方殷
諸佛現全身,南無香雲蓋菩薩摩訶薩,南無香雲蓋菩薩摩訶薩,南無香雲蓋菩薩摩訶薩!”
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哼,這一幕似曾相識呀!”
公主心知這是誰,頭也不回道:“血祖,你變化為貓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那個黑衣男子唉歎一聲道:“我怕是時日無多了,我承諾過你母親,要一直守護你,如今看來,我要失言了!”
公主轉過身來,看到如今的血祖遠不似從前那般雙眼赤紅如血,反而淡了許多。
“血祖,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要問,就快問,我想下一次我未必還能現身在你麵前了!”
血祖懶懶道。
“你是怎麽認識我母後的,我猜,你一開始就認識我母後,可我如何不知曉呢?”
“殿下,確如你所,自你母後一生下來我就認識她!隻不過那時我是為了再續五百年壽命才找到她!”
“什麽?你從那時起就……”
公主一臉驚愕。
“是的,自那時起,我就預知我的壽命即將大限將至,才找到你母親!”
“我不太明白,我的母後和你的大限有什麽關係?”
公主一臉不解道。
“我們血族人想要延壽,必須找一個在地獄冥河中等待千年的幽魂投胎的人類為食,如是皇族,更是延壽千年!”
“什麽,在冥河中一等千年的鬼魂?”公主從未聽過這等傳。
血祖見她不明白,解釋道:“這種鬼魂在人世時對自己所愛的人用情至深,死後不肯轉入輪回,寧肯墜入冥河,也執意等待自己的愛人!”
公主一臉悲戚,問:“那要一直等不到呢?”
“幽冥界千年為一個大輪回,等不到也必須墜入人間投胎,這樣的人太過用情!”
血祖哀歎道。
“那你怎麽認定呢?”
“你們的左眼下都有一顆前一世的情人,流下心淚所變成的痣!”
公主照了照鏡子,果然在自己的左眼下,有一顆淡淡的黑痣,哀歎了一聲,“原來我也是!”
公主回過身像猜到了什麽,質問道:“那你為什麽沒殺掉我的母後呢?”
血祖沉默了好長時間,良久才了一句讓她震驚的話:“我愛你的母後,寧願為她去做一切,包括去死!”
這下輪到公主沉默了,好久才想到一個致命問題,驚問道:“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