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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趕緊找朱離

  朱善聽得此話,微微一怔,他以前在國子監任典簿?為何沒聽他說過?


  不過,他隨即便釋然,用人的時候,就說了絕不問出身,雖說典簿只是一個八品的小官,可到底是在國子監待過,知識定然是十分淵博的,他提出的政見,與他的不謀而合。


  「哦,原來是國子監的典簿,一下子升為鴻臚寺的少卿,這可是一個大躍進啊。」


  氣氛一下子有些凝固了,人所共知,典簿只是一個八品的小官,而鴻臚寺少卿,則是從四品,中間相差了七個品階,一個官員,連升三級已經是了不得的了,更不要說他一下子就升了七級,這不得不讓人探究其中貓膩啊。


  錢永的神色已經恢復了如常,他站起來拱手道:「得蒙太上皇大恩,破格提升臣,臣感激不盡,日夜所思,也是為朝廷效力,為皇上分憂。」


  「太上皇升遷你的?那宮中並有旨意記錄,來啊,替哀家翻查一下,看太上皇是什麼時候下的聖旨。」太皇太后忽地厲聲吩咐。


  「是!」洛陽劍領命。


  錢永神色一變,連忙跪地磕頭,「太皇太后恕罪,臣一時糊塗了,臣一直仰慕太皇太后,今日得見聖容,喜不自勝,竟腦子大亂。」


  「哦?」太皇太后溫和地問,「此話何解啊?」


  錢永慌亂地道:「臣一時記錯了,並非是皇上提拔了臣,而是,而是睿王見臣……」


  「大膽,」太皇太后忽地厲聲怒喝,「如今哪裡還有什麼睿王?是亂臣賊子朱睿。」


  「是,是,臣說錯了,一時情急,請太皇太后恕罪!」錢永使勁磕頭,嚇得瑟瑟發抖。


  朱善怔了,「什麼?你是朱睿提拔起來的人?」


  錢永暗暗叫苦,可眼下也不能抵賴,畢竟,此事有跡可循,知道的人不少,只得道:「回皇上的話,臣確實是朱睿提拔起來的,只是,臣對皇上是忠心耿耿,更是憎恨朱睿謀反亂政,臣一心想要輔助皇上,治理江山。」


  朱善怒道:「你為何早不說?你竟然是朱睿的人,枉費朕對你寵信有加,把你破格提為內閣學士。」


  「臣並非有心隱瞞,只是皇上之前說過,不問出身,只用善用之人,臣昔日雖得朱睿提拔,可臣並沒與他來往,更沒參與謀反,請皇上明察。」


  朱善神色稍緩,「那你也應該說一聲。」


  「是臣的疏忽,臣知罪!」錢永見他神色和緩了一些,提起來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太皇太后也一改嚴厲之色,問道:「你剛才說要輔助皇帝,那麼,新政可是你提倡的?」


  「回太皇太后的話,新政是臣與皇上還有幾位大人一同商議的。」錢永道。


  「你說說你這項新政,對國家,對百姓有什麼好處?」


  錢永拱手,朗朗而道:「回太皇太后的話,我大周素來以農耕為本,重農抑商,尤其太上皇,在位期間,連續頒布了幾條利於農耕的舉措,可謂造福了百姓,如今,我大周正與草原開戰,國庫雖不至於空虛,可打仗耗費的軍需銀子,數以百萬計,若戰爭打一兩年尚可,若僵持個三五七年,這可不是一筆小的開支,軍需一旦跟不上,談何戰勝?而我大周太上皇朝開始,便優待農民,如今提高農耕賦稅,一則是給他們一個為國家出力的機會,二則,也可以增加國庫的收入,一舉兩得。」


  太皇太後點頭,「嗯,從短暫的利益看,於國家似乎是有利的,好,且不說長遠計,哀家且問問你,你這項新政,除了於國家有短暫的利益之外,對百姓有什麼利益?」


  錢永怔了一下,「這……」


  「你說為皇上爭取民心,那麼,你的新政必定有利於百姓,才可得到百姓的民心,所以,哀家想聽聽你增賦稅的新政,如何收服民心?」


  錢永看向朱善,神色猶豫,朱善道:「你看著朕做什麼啊?太皇太后問你話,你只管把跟朕說的都說給太皇太后與列為臣工聽。」


  錢永苦著臉,那一套說辭,能蒙得過這位新帝,哪裡蒙得過太皇太后?哪裡蒙得過這些老臣?


  錢永只得硬起頭皮說:「回太皇太后,雖說提了農耕的賦稅,但是,卻降了商人的賦稅,房屋買賣的稅收,臣覺得,皇上首先便會得到這群人的心……」


  他還沒說完,葉隆便冷冷地道:「什麼道理?農耕稅收提上去了,商人的稅收卻降了下來,這不是讓貧窮的更加貧窮,富裕的更加富裕,兩極化嚴重嗎?這樣實施下去,不出一年,國家必定動蕩,民間也必會大亂。」


  「這……國公爺危言聳聽了!」錢永冷汗淋漓地道。


  「危言聳聽?」秦大人也怒道:「我國以農耕為本,農民人數占我國八成人口,這八成的人的利益被剝奪了,銀子被拿走了,人家不跟你急?不跟你鬧?還是說,鬧起來的時候,指望那兩成商人供養朝廷供養皇家和供養大軍?」


  朱善聽得心驚膽戰,看向錢永,錢永也竟無言以對,之前跟他侃侃而談,都只是一些空話?拿不出來反駁?


  他心中失望至極,此人若不是無能庸才,就一定是別有用心。


  只是不管前者還是後者,他都斷不能留。


  太皇太后一直看著朱善的臉色,心中有數了,便道:「錢大人先行出宮去吧,哀家與諸位老臣們還有些事情要商討。」


  錢永臉色死灰,他知道,自己的官是做到頭了,只求能保住這條命就不錯。


  太皇太后不是對他客氣,只是不願意越俎代庖,把他留給了皇帝親自處置。


  錢永走後,太皇太後下令散了酒席,然後請了朱善入內殿,與他足足談了兩個時辰。


  朱善走的時候,是哈欠連天。


  太皇太后在朱善走後,連續嘆了好幾聲,洛陽劍問道:「怎麼了?」


  太皇太后抬頭看著洛陽劍,「抓緊去找朱離這小子吧,若找不到他,這江山就要毀在朱善的手中了。」


  「有那麼嚴重嗎?」洛陽劍問道。


  「我活著,還能看得住,我死了,不出兩年,這江山易主!」太皇太后嘆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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