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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的風俗和古鳳大不相同，古鳳人更保守一些，即便是宮宴，也會在男女分席，中間隔著花池或者簾子，而大周卻是更加隨意，甚至還會有男女同坐。


  中間曼妙的歌舞，美麗抹胸無袖長裙，外罩透明紗衣翩翩起舞，在這燈光渲染下，若隱若現，帶著幾分魅惑。


  初見看著身邊的小人有些緊張甚至不敢抬頭去看，隨手夾了一些吃的放在小人跟前的托盤上“吃點東西吧。”


  墨殤如同小鹿般的大眼看著眼前冷淡的麵容，突然有些想哭，他知道眼前人是和他一樣來做人質的，伺候他的人絲毫不避諱他，所以，他也知道這個平淡的女人是來自古鳳的皇後，他知道時，還很是吃驚，他甚至想過是不是那個皇後很醜，很凶，或者很有背景囂張跋扈才被送過來送死？


  剛剛在門口她躊躇害怕時，回頭看這人第一眼甚至被她眼裏那抹暗嚇了一跳，可是在她對自己伸出手那一刻，他突然覺得有一束光照在了自己身上，那被拋棄的孤苦突然有了依靠。


  看著眼前的食物，還有那人眼裏的認真，他突然低下頭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一曲畢，舞女們躬身退了出去，沒了舞女的大殿，一瞬間空曠安靜了許多，放在初見和墨殤身上的視線也突兀的多了起來，那幾乎全是惡意的光芒讓才吃幾口的墨殤有些顫抖，茫然的放下筷子，兩隻手在桌子下緊張的交握，他想將自己變得渺小不引人注目，卻不知在別人刻意下，他的做法隻會加大那惡意。果然


  “父皇，我要他！”幼稚的童音本應最幹淨，卻因那顯而易見的跋扈，無端惹人厭煩。


  初見抬眼看過去，不過五六歲的孩子，正倚在宮裝麗人的懷裏，手指指向初見身邊的墨殤。


  連翹在初見耳邊低語著“那是衛貴人生的九皇子。”


  “老九，你倒是會挑，那可是南朝的皇子，你要來幹什麽？”滿眼桃花的少年，看人帶著一股說不清的曖昧，看了看有些發抖的墨殤，調笑著開口。


  “他長得好看，我要他給我當奴才！”


  “噗，老八，你可真感想，不過確實，這墨殤皇子長得確實挺漂亮的，要是穿上女裝，說不得也是傾國傾城。”


  “哈哈哈哈！”


  那一個個錦衣華服的翩翩公子，生來便自帶光環，如今卻拿別人的尊嚴隨意侮辱玩笑，著識侮辱了他們應有的教養。


  看著身邊的小人低著頭，默默無言，初見伸手拍了拍小人攥的骨節發白的手，突然，一滴帶著溫熱的淚滴落在初見的手上，初見隻覺得悲涼。


  “好了，你們，老九年幼，老五你們這些做哥哥的也跟著起哄，墨殤皇子遠道而來，你們作為大周親王，更該多多關照，如今這樣，實在不像話！”明黃色衣袍的青年，麵容溫潤，語氣隨和，即便是嗬斥，也帶著一股溫和。


  “嗬嗬嗬，太子皇兄，咱們也隻是開個玩笑罷了！”五皇子百裏流祁打著哈哈。


  “玩笑也不能亂開，”太子百裏流塵瞪了自家弟弟一眼，轉頭看向墨殤“大家隻是和你開個玩笑，還望墨殤皇子莫要見怪。”


  墨殤抬頭看了百裏流塵一眼，忙又低下頭，語氣瑟縮“太……太子……殿……殿下，客……客……氣了，沒……沒事。”


  五皇子看著墨殤懦弱的樣子，嘴角那抹嘲笑怎麽也擋不住，眼珠轉了轉，身體突然前傾道

  “早就聽說這南朝無論男女，與生俱來便會跳舞，且舞姿絕美，墨殤皇子來我大周，恰逢這新年佳節，何不舞上一曲舔舔喜氣，也讓咱們見識見識？”


  明黃色衣袍的百裏流塵瞪了剛剛說話的男子一眼“五弟。”


  嬌美得如同芙蓉的長公主百裏夙雪飄了一眼墨殤和初見，冷聲開口道“皇兄，按照慣例，今日在場的各家公子小姐都會表演一下，即便是皇妹們也不例外，墨殤皇子表演一下，也不算過分。”


  百裏流塵似乎很是寵愛這個一母同胞的妹妹，看她說話，搖搖頭看向墨殤，頗有些為難道“墨殤皇子你……”


  墨殤動了動身子，頭低垂著，聲音低弱蚊蠅“我……我不……不會。”


  百裏流塵溫和的笑了笑“沒關係，隻是圖個開心，不拘什麽節目。”


  墨殤嘴唇動動“我會吹笛子！可是吹的不好。”他自出生便和娘親生活在偏僻的宮殿，連溫飽尚且不能，更別說學什麽，就是笛子也是娘親自己做的，教他的，也不過一些鄉間小調。


  “沒關係。”


  墨殤諾諾的站起身，來到中央，接過宮侍遞過來的笛子，白玉的笛身，入手冰涼，這恐怕是他碰過的最貴重的東西了。他抬起手放在嘴邊，卻因為緊張，臉憋的通紅，卻發不出半個聲音。


  “噗！”


  “噗！”


  “哈哈哈！”


  此起彼伏的哄笑聲穿透耳膜，十幾歲的孩子眼裏瑩著難堪的淚水，渾身顫抖，偏偏越是著急，越是發不出聲音。拿著笛子得小手無力的落下。


  突然一聲歡快的琴音響起，藍裙粉襖的女子不知何時坐到了剛剛樂師彈奏的古琴便，纖細得手指撥畫出歡快的音符，抬眼看著那不知所措的孩子，那無波的眼神卻讓那不知所措的孩子升起了一股信念。


  消瘦的小手緩緩抬起，隨著嘴唇的抖動，寧靜安詳的曲調緩緩而出，琴音在笛聲響起的一刹那，聲調一轉應和而出。


  笛子清脆確生澀，琴音悅耳瑟瑟，相輔相合，一時間所有的嘲笑喧嘩銷聲匿跡，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這兩個特殊身份的人吸引。百裏流雲眼光灼灼地看著初見，滿眼的愛戀寵溺，卻在看向中間吹笛子的小人時，升起了不滿。


  環視一圈，看向剛剛起哄的幾人，低頭遮上眼裏的殘忍，看來這些人是太舒服了，好好的日子偏要找事。想著，又看了一眼聽的如醉如癡的百裏莫。


  端坐上首一直坐著的百裏莫在百裏流雲輕輕的一瞥下，無端的打了個冷顫，衝著始作俑者瘋了瘋眼，又狠狠的剜了剜那幾個鬧的歡的，心裏想著該怎麽折騰折騰他們。


  一曲落，百裏莫率先鼓起掌，隻想著他如此捧場，那不孝子能少找自己的麻煩。


  “好曲子，墨殤皇子和初姑娘的曲子可真是如同仙音，我大周的兒女們也不能示弱，來人，將那新進貢的火狐皮和夜明珠拿來，今日表現最佳者，朕重重有賞，並且可以答應她一件事。”


  這番話落，場上人都有些激動，之前想要針對墨殤和初見的人都放開了，彼此交頭接耳，先不說那賞賜，就是那帝王的承諾，也足夠讓人躍躍欲試的。


  百裏流雲看了一眼百裏莫，百裏莫提著的心總算是落下去了，隻是有些心疼自己的火狐皮。


  優雅的音樂響起，火紅色舞衣的少女著玉足，蒙著麵紗，翩翩起舞，那婀娜的身姿，那輕盈的舞姿，如同火的精靈，帶著魅惑，看的人如癡如醉。


  結束半晌才猛然響起如雷的掌聲，紅衣少女緩步上前，摘下麵紗，又引起一陣此起彼伏的吸氣聲，少女絕色姿容，聲音宛若黃鸝“姬柔祝皇上福壽長存，祝皇後娘娘青春常駐。”


  百裏莫看著下麵的少女哈哈哈大笑“朕還說呢，怎麽一直沒見你這丫頭，卻在這裏等著呢？”


  皇後也笑了笑“一年未見，這丫頭不光長的越發好看了，就是這小嘴也越發會說了。還不快點過來。”


  “哈哈哈，皇後說的不錯，你和你母親也回來好些天了，卻一直沒來看朕，朕都以為你忘了朕這個舅舅了？你母親可好。”


  姬柔站起身走到帝後跟前，語笑嫣然“母親原是要來的，父親怕母親身子重，若是出了什麽差錯，反而不好，便讓柔兒隨著祖母過來，先代他們問候皇帝舅舅和皇後舅母。”


  皇後拍了拍姬柔的手“你父親考慮的也對，這時候還是得多加小心的，你來了，皇上也是開心的。本宮瞧著柔兒的舞蹈可是又長進了，說不得今日這魁首就是柔兒的，你們這些人可是要好好表現。”


  百裏莫哈哈哈大笑著點了點頭。


  姬柔有些嬌羞的撇了百裏流雲一眼“皇後舅母最愛拿柔兒開玩笑了！”那粉紅的臉頰，嬌羞的模樣，又引來一陣吸氣聲。


  姬柔的傾城一舞，讓後麵的表演索然無趣，即便有那麽幾個出色的，也不那麽出奇了。


  姬柔看著頻頻拋向自己的癡迷眼光，低頭遮住眼裏隱藏不住的得意。偶爾抬眉間，看向那最耀眼的白衣人，卻看那人連看自己一眼都沒有，隻覺得氣苦，又看那人頻頻看向坐在那裏的粉襖女子，若有所思。


  她來的晚，來了之後又去準備，隻待一會的驚天一舞，因此並不認識初見和墨殤，如今看到她心愛的表哥眼光不停的看向那一方，她伸手拉了拉旁邊的歐陽如玉“玉妹妹，那裏坐著的我瞧著眼生的很，妹妹可知是誰家的？”


  歐陽如玉對於那個差點毀了她父母姻緣的大長公主反感的很，對著這個和其母如出一轍矯揉造作的姬柔也打從心底的不喜，聽她問起，不冷不熱道“那是古鳳的皇後和南朝的墨殤皇子！”


  “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