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去國越境師絕地
匈奴與大漢的邊境,兩軍僵持已有近一月。
裴安自從得知了裴衡心上人是相夫,總是睡不踏實,飯也吃不好。
他時常在裴衡帳前走來走去,想進去說話,又覺得不妥。
裴衡掀開簾子,見他猶豫的樣子,又說:“你最近總是這麽鬼鬼祟祟的做什麽?”他走上前,背手說道:“怎麽才能有個將軍的樣子。”
“堂兄,你可別再說了。”裴安苦著臉,“我最近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就想著你這事。”
“你膽子就這麽大嗎?”裴衡嘲笑道,“我告訴你,你的腦袋,算是被保住了。”
“什麽意思?”
“你雖然保住了腦袋,可那烏孫昆莫卻丟了性命!”裴衡歎了口氣,說:“昨夜我聽聞烏孫境內發送內亂,昆莫死了,烏就屠逃了,王後王子都被囚禁,弟史公主也下落不明。”
“啊?然後呢?”裴安問道。
“昆莫死了,要當新昆莫的卻是那大王子泥靡,他是再往前一位昆莫和匈奴人生的兒子。”裴衡解釋道,“消息傳到朝廷後,陛下決定取消婚約。”
裴衡想到這裏,既是擔心又是不安。烏孫內亂,不知道相夫此時行到了哪裏,是否受了牽連。而婚約取消,劉詢勢必要召回相夫,讓她重回漢宮。
可是,此時的相夫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他們約定好,此戰之後,就退隱成雙,遊曆江山,逍遙一生。
這次,他不會再放手.……
“副將裴安聽命!”裴衡正色道。
“傳本將的話,立刻整頓軍馬,轉移糧草。將精兵編成十二支分隊,由我和所有副將帶隊。天色一暗,我們就出發。今日,我們夜襲匈奴大營!”
“末將聽命!”裴安拱手領命,之後立刻回到軍營下達指令。
營帳前,萬人大軍集結,精兵立於前,副將們各列其位,下跪領命。
裴衡一襲墨黑戰衣,穿戴青色鎧甲,黑色披風。
裴衡騎在高頭大馬上,橫戈躍馬,奮武揚威:“十二將軍聽命!”
“末將在!”十二位副將跪於地麵,拱手行禮,恭敬肅穆。
“百年來,我們與匈奴,打了多少年,死了多少將士。我且問問,你們還願不願意和這匈奴,再耗個三代,讓你們的兒子,孫子,都和這匈奴人繼續打仗?”裴衡高聲問道。
“不願意!”
“我們不想再打了!”
“我們打仗,不就是為了保家衛國,讓兒孫過得平安喜樂嗎?”幾個帶頭的副將回著,都表示不想再與匈奴耗下去。
裴衡繼續道:“自前朝的蒙恬,武帝時的衛青,李廣,霍去病,他們將一生都奉獻在邊疆,就是為了後人不再受匈奴人的侵犯和搶掠,試問,我們還要再犧牲嗎?”
眾將士皆數齊呼:“不能!”
“百年來,我們又送出去多少和親的公主,隻為了牽製匈奴。再問,我們還要送出多少無辜的女人?”裴衡繼續喝道。
將士們怒氣噴薄而出,紛紛表示不願再多犧牲一位無辜的和親公主。
“而我們,為何追著匈奴到了祁連山,即便打了七場勝仗,還是不肯罷休。”裴衡道,“你們說,是因為什麽?”
“誓掃匈奴!”裴安喊到。
“百年休戰!”另一個副將舉起金戈,大吼道。
“好!”裴衡讚道,“一百年了,我們的仗,也打夠了。今日,我們誓掃匈奴,今後百年,邊關便能休戰!”
“誓掃匈奴,百年休戰!”萬人齊呼,驚天動地。
裴衡大呼:“大漢最出色的將士們,天下將會記住你們今日之戰。”
說完,他戴上了青色麵具,揮舞帥旗,而後拔刀高舉,駕馬前行。
萬千軍馬隨之奔向戰場,金戈鐵馬,豪情萬丈。
裴衡駕馬在最前列,奔到山頭後,朝著山下匈奴的營帳處揮刀怒視。
山下的匈奴人此時已經睡得七零八落,根本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山頭,漢軍已經攻打了過來。
有個半夜起來撒尿的小兵,無意間看到山頭上密密麻麻地下來一大片戰馬。領頭之人,青色麵具映著火光,熠熠生輝。
他驚恐地喊道:“快起來,青麵戰神來了!漢軍打過來了!”
營地的匈奴人驚慌失措,趕緊拿槍上馬。
裴衡騎馬在最前端,鎮定自若道:“傳令,開戰。”
說完,其餘十一支精兵部隊按照之前裴衡的部署,從四麵八方進入戰場,須臾,整個山地平原裏呼聲四起,馬蹄紛紛,一部分匈奴人提槍應戰,有些膽小的已經駕馬四竄。
裴衡停下,大嗬一聲:“傳我話,一個不留!”
說完,副將裴安用響箭向空中放了一個信號,刹那間,劃破長空。
為首的一群匈奴兵見狀,竟然嚇得直接扔掉武器,跪地求饒。一支漢軍圍上去,將他們控製在原地,收走了他們的兵器。
其餘幾支隊伍也紛紛回來傳話,好幾支匈奴部隊已經被控製了。
裴衡笑了笑:“那呼韓邪還不願意投降。”他取了長刀,帶上一支隊伍,說:“你們隨我,前去繳殺中軍。”
說著,一隊不到百人的軍馬隨著裴衡,穿過了平原營地,順著一旁山路,直闖入峽穀深處中軍帥營。
風聲從耳旁呼嘯而過,裴衡的白鬃戰馬也似乎感知到了主人的魄力,越跑越快。裴衡的心裏,此時竟然浮現出相夫的模樣。
她好像就在自己身邊,抱著他,溫柔地說:“等你回來。”
“等我.……”裴衡在心裏默念著。
忽然,峽穀之內一陣巨響,身後傳來一個將士的大喊:“不好!”
裴衡立刻勒馬回頭,隻聽得又是一聲巨大的炸響從兩旁山頂傳來,整個峽穀內地動山搖,巨石滾動。
巨響一聲接一聲,越來越多,越來越近,整個山穀劇烈搖晃,一時間灰塵彌漫,濃煙滾滾。
從兩旁不斷落下樹根和石頭,有幾十個士兵被落石擊中,倒在了穀內,瞬間血肉模糊。裴衡見狀,立刻喊道:“分散開,往高處走!”
他駕馬往一旁的小道走,身後濃煙四起,前方也是白煙迷漫,看不清路。
此時,他也隻能不停地往前走,直到行至一處一線天,馬已經無法穿過狹窄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