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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2章 我不是沖這個

  他微微掀起了眼睛。


  我說:「你倒是好興緻,這都是什麼時候了,還有空專程跑那麼遠去泡妞,也不怕被警察注意到。」


  他假裝沒聽懂:「我又沒泡警察的妞。」


  我說:「你到客房去睡吧,我畢竟有病,不想傳染你。」


  他戳穿道:「又不傳染。」


  「不傳染也去吧。」


  他皺起眉頭,把被子一卷,背過了身,說:「神經病。」


  我無語了一會兒,推了推他。見他不動,加大了力度。他自然煩了,猛地轉過身來瞪我。


  我說:「要躺我的床就把自己洗乾淨。」


  他皺眉:「吃個飯而已,上床怎麼可能這時候回來?」


  「吃個飯就吃一身香水味。」我說:「你喝的是香水么?」


  他露出一臉狐疑,拉起自己的衣領聞了聞,皺起了眉:「哪來的這股味道。」


  「我可已經好幾年沒用過水果味的香水了。」我踢了他一腳,說:「去洗乾淨。」


  他捉住了我的腳腕,似笑非笑地瞧了我一眼,起身去了浴室。


  我再躺下時,還是覺得那股味道縈繞不去,便叫女傭來換床單,並且開窗通風。


  換完后我剛躺下,繁音便出來了,腰上裹著我的粉紅色浴巾,手裡拿著同款毛巾擦頭髮,簡直就像是個變態。


  他四處看看,且抽了抽鼻子,最後看向我,笑了:「這麼生氣?」


  我沒理他,鑽進被窩,關燈睡覺。


  過了一會兒,感覺他也鑽了上來,從我身後抱住了我,但並沒有說什麼。


  我身體虛弱,自然很快就睡著了,朦朧中感覺他的手摸到了我的後腦上。


  我想,他和念念一樣,可能都是覺得我不知哪天就會死,所以才突然如此關心我吧。


  頭一天大家做的都還不錯,第二天我便放心休息了,僅花了兩小時處理了一件必須得我親自完成的工作。


  繁音一早就出去了,也不知去了哪裡,而且夜裡也沒有回來。我晚上睡不著,索性讓人準備飛機,天微亮時,已經來到了我們之前躲藏時所住的房子。


  幾年過去了,這裡顯得有些荒蕪,花園裡長滿了野草,看起來好久沒人住過。


  門鎖依然可以用我的指紋打開,開門后,一股悶了很久的味道傳來,顯然也好些年沒人了。


  不過我走之前家裡有些食物,現在卻都沒了,看來有人來打掃過。


  我擦了擦餐廳的椅子,在上面坐下來,保鏢跟在我旁邊,我派他出去買咖啡,他說:「醫生說您不能喝咖啡,給您買牛奶可以嗎?」


  我已經習慣他們這幾天完全不聽我話了,便同意他去買牛奶,也叫別的保鏢出去,只余我自己在。


  牆角結了個蜘蛛網,上面掛著個蜘蛛,它那網看來許久沒人打擾,很是結實,且粘了一隻蚊子。我自然也沒打擾,就看著它,也看著這裡的擺設。


  我如今已經塊三十歲了,這小半輩子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在這裡。因為那時,我不再是一個配角,而是一個家庭的女主人,繁音也不再是一個殺人如麻的瘋子,而是我親愛的老公。我們的孩子也只是一個想去逛迪斯尼樂園,會因為上學認識新朋友而緊張的小女孩。唯一的遺憾只是沒有茵茵。


  我這樣坐著,一邊回憶著之前在這個房間里的事,一切遠得彷彿是前生。


  這時,保鏢回來了,說:「董事長,這裡粉塵太大,對您的身體有不好的影響,請允許我們先打掃一下。」


  我說:「不必,太麻煩了。」


  「那就請您到車裡。」他說。


  我無奈只得出來,說:「車裡太悶,我到花園裡坐坐。」


  「今天下雨,」保鏢說:「您會受涼。」


  我有些無奈:「你就不怕我叫你去結賬走人?」


  「不要引爆炸彈比較重要。」他低眉順眼地說。


  我也是無奈,便聽他的回車裡,但自然很沒意思,便啟程回去了。


  剛下飛機,保鏢的電話就響了,聽他的口氣就知道是繁音。


  在我的反覆要求下,電話交給了我。


  那邊繁音的語氣有些疲憊:「什麼事啊?寶貝。」說話的同時還打了個哈欠。


  現在已經日上三竿,他卻還在睡覺。我聽他語氣輕浮,忍不住流露出不悅:「你在幹什麼?」


  「睡覺。」


  「跟誰?」


  「明知故問。」他笑了一聲。


  「據我所知,管小姐已經回國了。」


  「又不是只有她一個是女人。」


  我沒說話。


  「又生氣了?」


  「一邊強迫我不工作休息,一邊做讓我生氣的事滿足自己奇怪的需求。」我說:「你真是莫名其妙。」


  他問:「你不是給我下降頭了?」


  我問:「你不是全都想起來了?按理說,這樣性功能障礙應該也會好才對。」


  從他的聲音中就能聽出他正黑著臉:「你才障礙。」


  我忍不住笑:「難道這也是假的?」


  他沒回答我的話,只說:「非要跟我說話是什麼事?」


  「我明天要去日本和幾位重要合作夥伴見面,這件事不方便安排給別人。」


  「不錯,」他笑著說:「學會乖乖彙報行蹤了。」


  「不是彙報行蹤。」我說:「我晚上出發,你現在如果有空就回來。」


  「回去幹什麼?」


  「陪我上床。」


  我很少如此簡單粗暴,顯然他被嚇了一跳,我:「什麼?!」


  「不想就算了。」我說。


  他平靜了些:「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我說:「情夫不就是用來上床的?」


  「上完以後呢?」儘管沒有任何提示,他也聰明地抓住了重點。


  「我去日本。」


  「我呢?」


  「你可以直接跟我的特助聊,反正你有他的電話,他來繼續負責安置你。」我說:「我以後不會再跟你見面了,這段日子謝謝你,我很開心。」


  他良久才涼涼地說:「我沒聽出你開心。」


  「是真的很開心。」我說:「不過如果想要好好地生活,還是應該和他在一起,既可以讓我繼續擁有公司,也可以獲得孟家的支持從而穩固地位,還可以讓我爸爸順利做手術。」


  他至少有一分鐘沒有出聲。


  我說:「如果你沒空回來就算了。」


  他這才開口:「我這兩天先去拜訪李家兄妹,並且幫李虞做了一單生意,還有……」他明顯地猶豫了:「還有一件別的事,但不是你想得那樣。」


  我沒說話。


  他便又說:「她在拉斯維加斯惹了黑道上的人,我去幫她解個圍,她請我吃了一頓飯,回來得晚是因為要跟當地黑道平她的事。」


  我說:「我不是在意這個。」


  「昨天還說想跟我複合。」


  「說著玩的。」我說:「你也知道不可能。」


  他掛了電話。


  我回住處時,繁音並不在,我吃了點東西后,見他依然沒回來,便在醫生的催促中去睡午覺。


  大約只睡了不久,突然覺得有人在動我,我還沒醒來,便感覺到了一陣劇痛。我因此而清醒,睜眼看到眼前的床單,忍不住咬緊了牙。


  我想繁音這喜歡欺負人的秉性是不會變了,就如我也不會變了。


  後來他放開我去浴室,我感覺好多了,繼續睡覺,但不久就被鼻尖的異樣感覺驚醒。睜眼發現繁音已經躺上來了,在我睜眼的那一刻把手從我的鼻下拿開。


  我問:「你幹什麼?」


  他沒說話,躺回去,閉上了眼睛。


  我拎起他的手腕,見現在已經下午四點,便準備爬起來。但手又被他握住,他眯起了眼睛,問:「去哪兒?」


  「去機場。」


  他鬆開了手。


  我下床準備去衣櫃方向,但腿上一陣異樣,低頭一看是血。


  我只得先去浴室,順便化妝。化到一半時,門突然被打開,我還沒看清楚,腰間已經裹上了一雙手。


  我本能地伸手去掰,但無果。我想扭頭,但他的頭卡在我的頸子上,令我不能扭頭。


  於是我看向鏡子,誰料乓的一聲巨響傳來,鏡子被他的拳頭砸成了馬賽克。


  雖然這鏡子不會掉屑,但還是著實嚇了我一跳。我不敢再動,僵在原地任他箍著。


  鏡子碎得厲害,我無法從裡面得知他正是什麼表情,只能看到他摟著我的手臂,因為太用力了,肌肉很硬,我也很痛。


  我發了不知多久呆,聽到他的聲音:「我幫你取消婚禮。」


  我沒說話。


  「把公司還給你爸爸,我不是沖著這個。」


  我想轉頭,但他依然卡著我的脖子。


  我問:「如果我爸爸把公司給珊珊呢?」


  「隨便他。」他說:「有事我應付。」


  我太清楚他的實力,何況繁老頭也表示他們搞不定。


  我知道不能答應,卻也不捨得開口拒絕。其實就算沒有這些事,冷靜下來后,我也明白我和繁音是無法複合的。我用十幾年時間證明了自己其實沒本事駕馭他這樣的男人。他僅僅用一個管初夏就把我耍得團團轉,如果我一無所有,情況就會和從前一樣:他整天傷害我,而我除了發脾氣埋怨他當怨婦,什麼都做不出。


  就像孟簡聰說的,這是在冒險。


  或許我之所以一直留戀於此,只不過是因為我從未真正完全地征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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