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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老公帶你看企鵝

  「老先生……」他把繁音搞得這麼生氣,居然就跑了?那我怎麼辦呀!


  他卻眯著眼睛朝我擺了擺手:「拜拜,靈靈。」


  繁爸爸跑了,病房裡只剩我跟繁音。


  他坐回到椅子上,疊起腿,問:「跟他聊了什麼?」


  「沒聊什麼。」我說:「聊你最近沒怎麼鬼混的事。」


  「他騙你的。」他不屑地說:「這老頭還以為他能查著我。」


  「沒關係。」我強忍著不悅,說:「我不介意這個。」


  他沒說話。


  刀子不能用了,我只能用叉子插上那一大塊豬肝,用牙齒啃它。


  啃掉一半時,繁音的聲音傳來:「過不過情人節?」


  我看向他。


  「不過就算了。」他避開我的目光:「當我沒提。」


  「你過情人節?」


  「不過。」


  「那你問我幹什麼?」他沒瘋吧?不對,他本來就是個瘋子。


  「趁著山高路遠,讓你客死他鄉。」


  想殺我不用這麼費勁,於是我問:「去哪兒過?」


  他問:「你想去哪?」


  「我……」我說:「倫敦。」


  「沒意思。」


  「那巴黎。」


  他揚起眉梢:「紅磨坊?」


  「那威尼斯!」


  「太臭。」


  氣死我了!


  「東京行不行?」


  「人太多。」他煩躁起來:「算了,我去問你的閨蜜。」


  「去問啊!」


  去哪都不樂意,自己還不提!那我還不如不去。


  他沒理我,而是問:「有沒有去過非洲草原?」


  「沒。」


  「南極?」他不知道在想什麼。


  「也沒。」


  「喜歡釣魚么?」


  「一般般。」


  「你選一個。」他依然沒表情。


  還有十幾天就是情人節,我身體這樣肯定去不了那些環境惡劣的地方:「到哪去釣魚?」


  「亞馬遜河。」


  他怎麼不直接釣鯊魚呢!

  「你能選一個風景優美點的地方么?」我糾結得不行:「我才剛剛撿回一條命,怎麼可能去生存條件那麼惡劣的地方。」


  「你說你沒去過。」他斜睨著我。


  「對啊!」


  「那你的評價是以什麼為基礎?」他冷冷地問:「道聽途說?胡編亂造?」


  強盜邏輯!


  我說:「你去找別人吧!我不去!「


  他要害死我。


  「不去也得去。」他站起身:「不識抬舉。」


  我扯住他的手臂:「我是沒去過,但我至少知道南極肯定比德國冷!」


  「二月是暖季。」他不屑地說:「沒文化。」


  「暖能暖到哪去啊?」


  「不超過零下四十。」


  我無言以對:「這還不冷?」


  「凍死正好。」他的語氣可謂尖酸:「屍體不腐,白雪公主的待遇。」


  「那非洲草原有那麼多豺狼虎豹!」


  「草原沒虎。」他諷刺道:「你的學歷是撿的?」


  「那亞馬遜河有鱷魚對不對?」


  「啰哩吧嗦。」他猛地一板臉:「收拾東西。」


  「幹什麼!」


  「明天出發。」他突然扯開我的手。


  「去哪兒啊?」


  「南極。」


  我流產還不到一個月就讓我去南極!


  果然是準備讓我客死他鄉的。


  我還想說什麼,但他已經走了。


  我沒東西可收拾,連羽絨服都是林叔拿來的。也不想收拾了,鬼才跟他去南極。


  第二天一早,我正要起床,突然聽到開門聲。對方走路沒聲音,我猜是繁音。


  肯定是來叫我走的,我才不去,閉緊了眼睛假裝睡覺。


  快睡著時,額頭上突然傳來一陣柔軟的溫暖。


  我差點就要睜眼,幸好反應快,只得攥緊床單。


  他的嘴唇在我的額頭上停留了很久。


  之後便離開了,不久后,我聽到了關門聲。


  我連忙張開眼睛,卻突然對上他的眼睛。


  這絕對是大佬版,我認得出來。


  我不由汗毛倒豎,縮起了脖子。


  他捏起我的下顎,閉起眼睛,親了下來。


  我不敢動,也不想回應。他自己親了一會兒,鬆了口,眯起了眼睛:「又像條死狗。」


  他顯然並沒有生氣,那我就不能白白挨罵:「你像活的。」


  他笑了起來,又在我的嘴邊親了一下,輕聲說:「加油養病,我、要、干、你。」


  「你去嫖吧。」我說:「如果沒錢,床頭櫃里有你媽媽給的支票。」


  「最近只想嫖你。」他微哂,隨即鬆手站起身,繫上了西裝紐扣:「越王勾踐卧薪嘗膽,韓信受胯下之辱,伍子胥草間求活。都學過吧?」


  「學過,怎麼了?」


  「想報仇,」他按了一下我的頭,彎起嘴角,露出了一個變態至極的得意笑容:「就要忍。」


  我咬緊了嘴唇。


  「加油。」他拍了拍我的頭,轉身從我的果盤裡扥了一顆蘋果,從靴子里拔出一把短匕首,一邊削一邊走了。


  賤人。


  我有一種撲上去撕了他的衝動,卻不能那麼做。


  他說得沒錯,想報仇,就要忍。


  我一定要搞死他!

  我用了一上午時間來讓自己從氣憤中冷靜下來,並且仔細想了想報復的事。


  中午繁音居然又來了,不會催我去南極吧?


  我嚇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然而他把手裡的食盒扔到桌上,說:「我老爸給你的。」


  打開一看,裡面又是豬肝。


  「雖然這是老頭兒親手做的,但你最好明白,」繁音坐到椅子上,雙臂抱胸,驕傲地說:「那可不是你爸。」


  「為什麼這麼說?」我盡量讓自己的態度好一些。


  他笑吟吟地不說話。


  我說:「你爸爸是感激我留在你身邊,他也心疼自己的孫子,老人家有良知。」


  「嘖嘖。」他嘲諷地皺起鼻子:「他可真是個菩薩。」


  「我說錯了嗎?」


  「沒錯,我一定把你的話如實轉告給那老頭兒。」他的語氣刻薄得不行:「我敢擔保,就沖你對他評價這麼好,你死後他絕對給你買上好的檀香木做棺材,選風水最好的墓地,每年都派人去掃個幾十次。」


  「你到底想說什麼?」


  「說你天真無邪。」他邪笑:「快吃吧,多補補血,將來還要流。」


  我攥緊了叉子,氣得一點食慾也沒有。


  我算是明白了,他就是專程來咒我的。


  我想回嘴,但是不行,我要忍。


  可能我的不回應讓繁音失去了挖苦我的快感,他閉了一會兒嘴,又問:「吃不吃蘋果?」


  「沒有蘋果。」我說:「只有石榴。」


  他瞪起眼睛,目露凶光:「早晨還有兩顆!」


  「我吃完了。」否則還能去哪!

  砰地一下,他把石榴扔到了我腿上,砸得我大腿生疼。


  這廝一臉被強迫的味道,恐怕跟送豬肝一樣,是被他老爸強迫的結果。


  石榴已經被劃了幾條縫,但這顆劃得不夠深刻,掰了半天也掰不開。我只好用手摳,卻把指甲摳得生疼,只好把手指含進嘴裡,用牙齒咬著指甲蓋,能稍微好點。


  餘光見到繁音緊皺著眉頭,盯著我手裡的石榴。


  我問:「你怎麼這種表情?」


  「連顆水果也打不開。」他眯起了眼睛,不可思議地說:「白活二十年。」


  「那你開一下試試啊!」


  他揚起眉尾:「再說一遍。」


  我咬咬牙,擠出一絲笑容:「那我不吃了。」


  他露出威脅性的假笑,彎腰抽出靴子里的短刀:「行啊,你試試。」


  好吧。


  我說:「那辛苦繁先生把刀借給我,我自己割開。」


  「不借。」他依然是那種嘴臉。


  「那老公,幫我開一下石榴好不好?」是要聽這句,對吧?

  他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伸出了手。


  我把石榴給他,他微笑著掰了一下,卻也沒掰開,立即蹙起眉。


  我在心裡瘋狂地嘲笑他,但必須綳著臉。他瞟了我一眼,拿匕首重劃了一遍,說:「碟子。」


  床頭櫃里有小碗,我拎出來擺到桌上。


  他開始往出摳石榴子,摳得都很完整漂亮。這肯定也是被他老爸逼的,他摳一個我吃一個,摳兩個我吃一對兒。突然聽到他的低吼:「姓蘇的!」


  「怎麼啦!」嚇我一跳!

  他臉上燒著熊熊怒火:「你沒教養嗎?」


  「我怎麼了?」我又沒吧唧嘴,哪裡沒教養了?


  他咚的一聲把石榴按在桌上,瞪著我。


  哦,我知道了。


  我拿起石榴,摳出來一顆,放進碗里:「吃吧,別生氣了,這樣很幼稚。」


  「這不是幼稚。」他一邊把那顆石榴子扔進嘴裡,一邊說:「這是教養。」


  咦?

  我湊過去,問:「老公?」


  他瞟了瞟我:「嗯?」


  「你是哪個?」


  他湊了過來,眯起眼睛,露出邪笑:「我一直都想告訴你,你叫C的聲音真誘人。」


  「你——」


  「剝石榴。」他斂起笑容,靠回椅背上命令。


  我剝!


  我給他剝了一大碗,他一直吃到太陽落山,一顆都沒有給我。


  到底是誰比較沒教養!

  都這麼晚了,看來去南極的事只是說說而已。我正慶幸,突然有人敲門,是阿昌,他進來說:「都安排好了,九點鐘出發。」


  「嗯。」繁音朝我看過來:「收拾好了?」


  「收拾什麼?」我決定假裝不知道。


  「去南極。」他把最後一顆石榴子扔進嘴裡,站起了身,摸著我的頭,虛偽地微笑:「寶貝小靈靈,老公帶你看企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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