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打賭
陸宇琛在後面看得直皺眉，眼看著女孩又要扯著霍雲啟的胳膊離開，陸宇琛沉聲喊住她
「程一諾，你是聽不懂我的話嗎？」
程一諾頓住，轉過身，笑得張揚又無辜「我聽懂了，但是，就算我沒什麼能力，也總得試一試吧，陸總裁一定要這麼一竿子把我打死嗎？」
「不用試了。」陸宇琛煩躁地一擰眉，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讓程一諾待在霍雲啟身邊看著很刺眼，越覺得煩，這丫頭還越是不聽話往他跟前兒湊。
心頭的火氣一上來，說得話就沒辦法由心控制了，陸宇琛綳著臉，語氣發冷「我要的只是你上台頂一下，至於反響好不好，不需要你來考慮。」
「可我想做好。」
陸宇琛一挑眉，眼睛里儘是焦躁
「程一諾，你真以為讓你上台就是肯定你了？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
程一諾臉色立即蒼白，口中無意識地喃喃
「我沒這麼說。」
話一出口，陸宇琛就覺得後悔了，可是事已至此，也只好將錯就錯地說下去「程一諾，你太自不量力了。」
女孩呆住，眼神失焦地盯著空氣中的某一處，好半響才回過神來似的扯出一抹苦笑「轉了這麼大一圈子，你終於還是說出實話了吧，你看不起我。」
陸宇琛別過臉不去看她臉上的恍惚和脆弱，狠著心道「跟我走，我帶你去試衣間試一下禮服。」
霍雲啟在一旁看的心寒，雖然在圈內對陸宇琛的殺伐決斷和淡漠無情早有耳聞，但是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冷漠到對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孩子說出如此侮辱輕視的話。
程一諾垂下眼睛，靈魂跟出竅了似的，只是獃獃站著，陸宇琛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她也不反抗，就這麼趄趔著跟他走。
「陸總裁。」霍雲啟看不下去了胳膊一伸擋住他的路「您不用這麼苛刻吧？程小姐只是想去練習室排演，你用的著說這麼多話去嘲諷她？」
「呵！」陸宇琛轉過頭冷眼看著他「不知道霍先生跟這位小姐什麼關係啊？竟然能勞您大駕給她求情。」
霍雲啟臉色變了變「沒什麼關係，只不過我覺得程小姐坦誠可愛，所以…」
陸宇琛冷嗤「坦誠可愛？霍先生看人倒是挺快，你跟她相處多久？才這麼會兒功夫就把人的脾性摸出來了？」
霍雲啟皺眉，他怎麼總覺得今天陸宇琛說話帶刺，而且句句針對自己，話說，他也沒什麼地方得罪他的啊？
「陸總，我只是說句公道話。」你用不著反應這麼激烈吧？
媽的，我的女人，用得著你來說公道話？
陸宇琛扯著程一諾的力道緊了緊，眼睛眯了眯道
「霍先生還是先忙著把你的工作做好吧，今天開場曲很重要，希望您能重視一下，畢竟，我們公司可是事先付了一大筆酬金的。」
說完，陸宇琛就把程一諾給拽走了，自始至終，程一諾都跟個木偶人似的，不置一詞。
當然，陸總裁併沒有把程一諾拉到更衣室，而是馬不停蹄地把人送到了自己的頂樓辦公室。
一把門打開，陸宇琛臉上的冷漠矜持就全掉了。
轉過身子把女孩攬進懷裡嗎，揉揉臉蛋，摸摸肩膀，語氣纏綿「諾諾。」
他知道今天自己的話說重了，程一諾性子倔強，如果不好好哄一哄，今天這一關怕是很難過的。
陸宇琛低下身子，輕撫著女孩光滑細緻的臉蛋，眼睛緊鎖著她的眸子，聲音低沉地問「你是不是因為我的話生氣了。」
程一諾不說話，眼神空洞又飄離。
陸宇琛心疼的把人又往懷裡帶了帶，摸著女孩的後腦勺，不可謂不溫柔地解釋「我說那些話並不是真心的，你也能聽出來的對不對，我只是當時太生氣，腦子未經反應就說出來了。你肯定會原諒我的，對嗎？」
聽到原諒這兩個字，懷裡的女孩終於有了點反應，程一諾輕輕掙扎了下，然後拿手推了推陸宇琛，這點力氣，在一個成年男性那兒自然不值一提。
陸宇琛低下頭吻了吻她的發頂「我錯了好不好，你乖一點，往後肯定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沒有往後了。」
程一諾的埋在男人的胸膛里悶悶地開口「我們之間，沒有往後了。」
陸宇琛的身子僵硬了幾秒，但很快又恢復如常，把女孩抱的更緊「我知道你這是氣話。」
「陸宇琛，你能不能先鬆開我。」
「不能。」
「咱們倆好好談談行嗎？」
「如果是談讓我放手，那就不用說了。」
「如果你想這樣耗著，那我們永遠都只能是這種狀態。」
陸宇琛沉默了會兒，就在程一諾覺得他不會再回答的時候，男人才悶悶開口
「那你答應我，我放開你，你不準走。」
程一諾立即點頭「好。」
陸宇琛把人鬆開，身子向後退了幾步，程一諾抬起手，整了整衣服低著頭開口「不是讓我換衣服嗎？」
「什麼？」
「不是說要帶我換禮服？」
陸宇琛臉僵了一下，眸子轉了轉，輕咳一聲說「我忘了，那件禮服放在陳秘書那兒了，等一會兒我打電話讓她把衣服送上來。」
「哦」程一諾點點頭「那我現在可以先出去嗎？」
「不可以。」
陸宇琛臉色一變，跟無尾熊似的，上前一步又把人抱在懷裡「你剛剛還說我鬆開你，你不會離開，程一諾，你說話不算話。」
這下子，女孩連反抗的欲／望都沒有了，只是獃獃地任他抱著。
就這麼僵持了會兒，陸宇琛忽然感覺到胸膛有微微的濕意。
陸宇琛略鬆開她，朝後微退了一步，這才看到女孩臉上早已布滿了淚水。
「諾諾。」陸宇琛低下身子，拿手輕輕擦拭那些晶瑩的淚滴，語氣低沉
「不要生氣了好嗎？我不是故意那麼說的，在我心裡，你一直是那個最會唱歌的精靈，我相信你的，我會讓你上舞台是因為我相信你，我.……」
「還有意義嗎？」程一諾哭喊著打斷他低吼「事情已經走到今天這個了，你覺得你再裝出這麼一副情深意切的面孔還有意義嗎？我程一諾到底會有多傻啊？還會去相信你這些說辭？」
「諾諾…」
「陸宇琛。」女孩眼神發狠「你是不是覺得別人都特別賤啊？隨便在人家心上踩幾腳，還沒等腳印消下去呢，你就轉身回頭說對不起，我憑什麼因為你這一句不值錢的對不起去原諒你？」
「你明知道那些話……」
「我不知道！」
程一諾啞著嗓子打斷他「陸宇琛，別再自以為是地去揣測你在我心裡的位置了。」
「諾諾，我從沒想過傷害你。」
「呵！」程一諾冷笑「你沒想，但是卻做了。陸宇琛，其實細想一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五年前我們那場莫名其妙的戀愛。」
陸宇琛臉色瞬間變得陰寒「你什麼意思？」
程一諾抿抿唇，垂下眼睛，無所謂地說「沒什麼意思，只是忽然覺得，由始至終，我可能都沒有愛過你。」
那場青春的追逐，或許只源於對戀愛懵懂的幻想。
「十八歲，我憧憬著一場戀愛。」程一諾平靜地看著陸宇琛著說「當那個年紀，忽然看到像你這樣，那麼完美的一個假想對象出現在眼前時，即便不愛，名叫荷爾蒙的東西也會讓心跳加快吧。所以，那場單方面的戀情，可能只是我的荷爾蒙作祟。而你……」
女孩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你就像我曾經喜歡過的漫畫里的坂田銀時，即便再美好，我也應該清楚，那不是真的。」
怎麼可能會是真的呢？
雲和泥憑什麼在一起？老天爺又不是近視眼。
再說……真正的愛情怎麼會是單方面的呢？
寬闊的辦公室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好半響，陸宇琛才忽然仰起頭，哈哈大笑。
只不過那笑容很是陰沉森寒。
即便他在笑，也讓程一諾驚出一身冷汗。
笑完之後，男人低下身子，玩味似的盯著女孩的眸子「程小姐，你的話，說完了嗎？」
程一諾怔怔地點點頭「說完了。」
陸宇琛直起身子，隨意地抬手整了整袖口，語氣滿是困惑「程小姐怎麼跟我說起來你的情感史了？」
「啊？」程一諾一臉懵，什麼叫她的情感史？明明是他們倆的啊？
陸宇琛搖搖頭「你當真以為我還記得那些小事？」
女孩嘴角顫了顫「什麼小事？」
陸宇琛聳聳肩「就是你口中的那場莫名其妙地戀愛啊？」
程一諾苦笑了一下，好似徹底鬆了一口氣似的，笑著開口「陸先生不記得更好，反正那件小事也真的不值一提。」
「可是怎麼辦呢？」陸宇琛瞳孔微縮，語氣里滿是調笑和諷虐「我忽然覺得在聽完程小姐的荷爾蒙說辭之後，對你感興趣了呢！」
程一諾眉頭一擰「你說什麼？」
陸宇琛低下身子，湊到女孩的耳朵邊上吐氣如風「程一諾，不如，我再重新追求你一次吧？」
程一諾好像是小貓被踩到尾巴似的，立即向後退了一大步。
陸宇琛挑眉，雙手環胸「既然我以前是你的幻想對象，那現在也應該可以做你的幻想對象吧。」
程一諾嚇得說不出話，只是不住地搖頭。
陸宇琛輕笑「程一諾，咱們倆打一個賭吧，跟我同居一個月，如果這一個月我不能讓你愛上我，，我就永遠退出你的生活，如果我能讓你愛上我，你就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