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勸導
「你每次都會說自己有分寸。」雅姐抱怨道，「可你哪一次不是拿自己的身體去賭。」
果果翻出吹風機來，幫姜寧暖將頭髮吹乾。
「一會兒回去之後，你不要亂說。」姜寧暖拿著手機刷了一會兒，才和雅姐說道。
雅姐自然也明白，她說的是誰。
她嘆了一口氣，拉了一張椅子在姜寧暖的身邊坐下：「寧暖，我是把你當成自個的親妹子，才和你說這些推心置腹的話，如果有什麼得罪的地方，你就當我是在放屁吧。」
其實大概雅姐要說什麼，姜寧暖也是猜得到的。
她從果果的手中，將吹風機接了過去關掉，只留下了滿屋的寂靜。
「雅姐，你跟了我兩年多，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
「那我可就說了。」雅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我現在年紀也大了，也沒有剛踏進這圈子時的野心，天天的想著捧人，上頭條，將她們推向國際，我帶過許多藝人，可你，卻是我所有藝人中，最省心也最有天分的一個，一開始我也埋怨過你，你天生就該吃這碗飯的，怎麼不知道爭搶，在這個圈子，你不強勢，就只能被欺負，或許是撿到你的時候，我正處於一個低谷，嘗遍了人情冷暖，所以對你我是縱容的，我雖然覺得你不爭氣，可我還是想讓你在學會演戲之前，先學會做人，或許是我被上個藝人坑怕了吧。」
「所以啊，我就想，你乖乖的，就算咱們戲少一些也沒關係。你還年輕，又有天分，缺的不過是時機和金主。」
「可這兩年，我陪著你一路走過來，我知道你吃了太多的苦，而娛樂圈又是紙醉金迷，十分浮華的，我一直怕你會迷失自己，但你好像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
說著，雅姐嘆了一口氣，伸手握住了姜寧暖的手：「我也一直以為，女人就算苦一些，擁有自己的事業，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直到我遇上我先生，才知道，女孩子生來就該是被人捧在掌心中寵著的吧，不論你是低嫁還是高嫁，其實這些都是虛的，你要嫁的那人，一定是要能寵你，疼你，縱容你，能陪你走完一生的人。」
「你還年輕，或許不知道，嫁給你一個你喜歡的，又能寵著你的人有多麼重要，現在的你們，或許只能看見這些物質所帶來的優渥，從而忽略了許多本質的東西，娛樂圈這麼多的女星，嫁進豪門的還少嗎？可是最後了，還抵不過，一個嫁給了圈外的女星，你瞧瞧她現在如何，成天笑著，一點也不像四十歲，反而像極了還熱戀中的少女，這就是嫁給了愛情的樣子。」
說著，雅姐想了想又道：「寧暖，你明白我話中的意思嗎？」
果果一言不發的看著兩人打啞謎。
「我明白，我若是結婚，定然是要選擇嫁給愛情的。」姜寧暖笑了笑，反手握住了雅姐的手，「不過，雅姐還是謝謝你。」
「先別謝我，那個顧氏的太子爺你打算怎麼辦？」雅姐挑眉，「雖然這位太子爺，從來沒有什麼緋聞傳出過，可到底和我們之間相差太多了，而且顧家又是一個書香門第，最見不得就是我們這種媒體人了，在他們的眼中，我們啊，都是戲子，是供人取樂用的。」
「雖然結婚是自己的事，可到底也是兩個家庭的結合，長輩的意見，不能不聽。」
「寧暖，你還小，可能會被這些公子哥的一些手段，給迷了眼，而且有可能，他對我們也只是玩玩。」
「他不是這樣的人。」姜寧暖忍不住反駁。
「寧暖。」
姜寧暖搖搖頭：「他真不是，我和他都是彼此的初戀，我們初中就認識了。」
「他是你前男友？」雅姐瞠目結舌，「那你們……」
「分手了，七年。」姜寧暖嘆了一口氣，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
雅姐眨眨眼：「那你們為什麼分手？顧太子劈腿？還是家裡長輩……」
「都不是。」姜寧暖有氣無力的說道，她將身子靠在了椅背上，「是我提出來的，然後我就出國留學了。」
「不過的確是因為家裡的問題。」
雅姐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爹娘用錢砸你了？」
姜寧暖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用錢砸我？雅姐你以為是在演電視劇啊嗎？」
「那是因為門第不相等？」
「不是這個原因。」姜寧暖苦笑，「雅姐，你記得我為什麼要進娛樂圈嗎？」
說到這個，雅姐想了想，突然一拍腦門：「記得，你說你要超越季影后，你說你終有一天，要和她站在對立的位置上，然後擊敗她。」
「是啊，當你討厭一個人，就要從她最擅長的領域，將她擊敗。」姜寧暖緩緩勾唇一笑，眉眼飛揚帶出幾分勢在必得。
雅姐沉默了一會兒：「這真不是我打擊你。」
「季影后，那可是國際影后，還是豪門大小姐，她所擁有資源都能砸死你，她的粉絲，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
「可遲早有一天，我也會有這般的高度的。」姜寧暖說道，「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不對，你還沒說，你為什麼和顧太子分手。」雅姐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姜寧暖笑道：「很簡單啊，季影后就是顧行止的母親。」
「……」雅姐再次目瞪口呆，「你們這次有什麼仇什麼怨嗎？」
「這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姜寧暖沒有多言，「你不是給我找代言嗎？去談的如何了？」
一說到這個，雅姐頓時就覺得心塞。
「別說了，顧氏都給我拋橄欖枝了，可你這個小祖宗下了命令，我能怎麼辦？還不是得將到嘴的肉全都給吐出去了，這蘇家的代言可比顧氏難拿多了。」
「我為了你都三顧茅廬了，可人家的代表，連個電話都沒給我一個！我怎麼發揮我的三寸不爛之舌啊！」
「而且啊！」雅姐眨眼，「這位蘇氏的總裁夫人，可不就是那個季影后嗎？」
說到這個，雅姐差點就尖叫出聲：「姜寧暖，我第一次發現，你也是個黑心的！」
姜寧暖噗的了起來：「好了，我知道了，這代言的事，我會自己搞定的。」
「怎麼搞定？」雅姐的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起來。
「美人計。」姜寧暖哼哼唧唧的一笑。
雅姐努力的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別和我說，你和這位蘇家的太子爺，關係匪淺。」
「二十三年的感情，你覺得了？」
「我真特么越來越好奇你的家人是誰了？竟然還能讓你和季覃有仇，還認識這麼多的大人物！」
姜寧暖俏皮的眨眨眼：「猜猜唄！」
弄完又去吃了夜宵。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將近清晨六點。
姜寧暖將幾人打發去休息，自己抱著一堆吃的回了房間。
全是零食和酸奶。
姜寧暖哼著小曲將那堆吃的抱進了房間，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她的卧室中，還坐在一個人。
「暖暖。」清冽的聲線倏然響起。
猝不及防的就讓姜寧暖嚇了一跳：「啊？」
「你昨晚去哪裡了？」很好聞味道漸漸逼近，姜寧暖仔細的嗅了嗅，突然間就聞到了幾分香水味。
淺淺淡淡的，是從前面傳來的。
她從來不用香水，自然不會是她的。
那味道，也很熟悉。
香奈兒5號。
很多名媛都喜歡這個牌子。
姜寧暖的身子僵了僵，心中有些不太舒服，可面上還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啊！」
「昨晚你去哪裡了？」顧行止不得不又重新重複了一遍。
「拍戲，拍了一場夜戲。」姜寧暖往後退了幾步，與他之間拉開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顧行止伸手，剛想抓住，她的手，可一碰見，就被冷的打了一個顫，他擰眉：「昨晚下雨了，你們拍什麼戲？」
「淋雨的戲，剛好可以剩下一筆經費。」也不知為何，姜寧暖就嘟嘟囔囔的說了出來。
顧行止原本就擰著的眉，一下就皺了起來：「你別說，你淋了一晚上！」
「我……」姜寧暖剛開口，就聽見門鈴響起的聲音，她剛忙低了頭，「我去開門。」
顧行止跟在姜寧暖的身後。
門開了，站在門口的是果果。
許是因為出了郭富詠那事，現在他聽見姜寧暖的門鈴響，都有種后怕的感覺。
「寧暖姐，你的葯忘記拿了。」果果一臉實誠的將葯遞了出去。
「您生病了？」顧行止幾步上前，將葯接過來。
果果一臉尷尬的沖著顧行止笑：「是因為昨晚寧暖姐拍淋雨的戲，拍了一夜，雅姐怕她生病，就買了些葯，讓她吃著，免得生病。」
「淋了多久？」顧行止又問道。
果果有些心驚膽戰的看了姜寧暖一眼：「……大概……一夜吧。」
「拍戲嘛。」見顧行止的臉色不對，果果連忙又補了句。
可惜，某人的臉色並不見好轉。
姜寧暖也有些承受不住她的低氣壓，她往後退了一步：「我去洗個熱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