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睡吧
裴東海陰沉著臉打斷了裴墨。
裴墨卻並不在意。
「爸,你何不看看我的證據再說?」
裴東海臉色極為難看,一一言不發的看著裴墨,身上釋放著一種懾人的張力。
我可以理解為,裴東海是在威脅裴墨,不要將證據抖露出來。
然而裴墨無視了裴東海的威脅。從公文包里拿出一疊文件,遞給了裴東海。
「我調出了朱慧、以及她親戚的賬戶。發現朱慧的母親,在前幾日收到了二十萬的轉賬。之後我又順藤摸瓜的查了下去,發現這個賬戶已經註銷了。不過這個並不難查,我拜託銀行的朋友們查了一番,發現這個曾經從註銷的賬戶,使用人竟然是阿姨。」
文件上將證據羅列的清清楚楚。
「裴墨你血口噴人!我根本沒做過這些事兒!這些證據都是你偽造的!」梁佩茹氣急敗壞。
我看著傳梁佩茹氣急敗壞一通亂咬的模樣。不由有些看不起梁佩茹,這個女人還看不清楚目前的形式么?
之前裴東海就已經意識到了,指使朱慧偷錢的人事梁佩茹,所以他才會威脅裴墨,讓裴墨放棄揭穿梁佩茹。
可裴墨並沒有吃這一套,還是堅持將證據抖露出來。
我暗中搖搖頭,敗了就敗了吧,還要做出這般難看的姿態,真是讓人瞧不起。
梁佩茹見我和裴墨都是沉默著,她更是氣急敗壞地看指著裴墨破口大罵。
「阿墨,你這事兒做的實在是太不厚道了,為了讓你爸爸不插手你的生意,你竟然使絆子將髒水潑在我頭上?難道就因為我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就這麼對我么?」
梁佩茹的話越說越難聽。裴東海臉色一沉,瞥了一眼梁佩茹。
「閉嘴。」
「東海,你訓訓阿墨吧,你看他都是做的什麼事兒,凈往我身上潑髒水。」
「該反省的是你!」
裴東海怒氣沖沖地將文件扔到梁佩茹跟前。
文件仍在了梁佩茹臉上,砸的梁佩茹的臉有些疼,可她現在顧不得臉疼,接過文件夾一看。裡面將證據羅列的清清楚楚,鐵證如山。根本他容不得他半點辯駁。
梁佩茹看到文件,臉色忽然燦白,身子抖如篩糠。
裴東海看都沒看梁佩茹一眼,冷冷瞅著裴墨。
「阿墨,這麼說你一開始就是故意設計家裡人?」
「……」裴墨並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瞅著裴東海。
這便是默認了。
裴東海氣的臉紅脖子粗,手裡的拐杖狠狠地敲擊著地面。
「裴墨,你還有沒有人性?竟然著樣設計自己的家裡人?!」
我在一旁聽到裴東海說的這句話,忍不住嘖嘖稱嘆。
裴東海這是什麼邏輯。
裴家人偷了鼎鑫的五百萬,那便是理所應當。而裴墨只不過是小小的施展了一個計謀,讓這個小賊現身,在裴東海眼裡,那邊是大逆不道了。
果然,裴家人都是以自我為中心,扭曲的可怕。
裴東海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裴東海一眼:「爸,若是無人覬覦這五百萬,我便是再多的設計也只會落空。」
「你想把這個東西怎樣?」裴東海揚了揚手中的文件,「交給警察?你要知道,你的這份證據,很多都不是通過正常渠道查到的,就算證據確鑿,也不能作為警方監控的證據。」
「我不會報警。」
聽到裴墨說不會報警,裴東海的神情顯然是一松。
「哼。以後不準再做這種事兒,都是一家人,竟然搞這種窩裡斗。」
我不可置信地瞥了裴東海一眼。
梁佩茹偷了鼎鑫的五百萬。對於窩裡斗的真正罪魁禍首,裴東海甚至沒有一句斥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放任而過。反而來斥責裴墨他陷害家裡人。
我再次在心裡懷疑,裴墨究竟是不是裴東海的其親生兒子?若有親生血緣的維繫,情怎麼會淡薄到這種地步?
「爸,希望你能遵守說言。」裴墨說。
「哼,你那點兒生意你以為我看的上么?不過是怕你走上歪路,平時多提點你幾句罷了。既然你這個不孝子不領情,我以後也懶得管你了。」
裴東海咬牙切齒的說完,回頭狠狠地等了一眼梁佩茹。
顯然,他把自己在這件事上丟了面子的全部原因都算到了梁佩茹的頭上。
梁佩茹自知自己理虧,也沒有了以前唐欣懷孕時跟裴東海算賬是的潑辣氣勢,像個犯錯的小媳婦兒跟在裴東海身後。
不過,我還是看到了梁佩茹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甘地握成拳頭。
「楞著做什麼,還不快走?」裴東海臉上掛不住,無顏在這個地方待下去,因此對梁佩茹也沒什麼好臉色。
梁佩茹趕緊跟著裴東海離開。
裴逸也跟在兩人身後,走到一半,裴逸忽然折了回來,有些壓抑地看著裴墨。
他用一種類似讚歎,卻又更多酸楚的眼神看著裴墨:「大哥,你真是好手段啊。」
裴墨不冷不淡地說:「彼此彼此。」
兩人對視著,我能看到裴逸的眼神中,有著熊熊大火般嫉妒和瘋狂,恨不能將眼前的裴墨撕成碎片……
我想起之前裴逸和我說的話……
「我要毀掉裴墨,憑什麼都是裴家人,他卻與我們不同呢……」
我渾身一個機靈,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難道……
「這次算是大哥你運氣好,下次可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裴逸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詫異地看著裴逸離開的背影,想向裴墨證實我心中的念頭。但是看了裴墨一眼,想起我們之間的種種隔閡,話到了嘴邊,還是被我咽了進去。
「這件事兒,阿逸才是最大的主謀。」裴墨似乎看透了我在想什麼,解釋道。
我瞪大了眼睛,還真被我猜中了。
「那……裴逸不是用自己的母親做了替罪羔羊么?」我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
裴逸雖然是主謀,但是出面做這件事兒卻是梁佩茹。哪怕是東窗事發,曝光的也是梁佩茹,跟裴逸沒有半毛錢關係。
「裴逸便是這樣心狠手辣的男人。當然,他的心狠手辣僅僅是對於別人,當事情關乎自己的時候,阿逸就會膽小而優柔寡斷。」
我明白裴墨說的是什麼意思。
裴逸對別人狠毒,對自己卻寬容,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親生母親做替罪羔羊。
這便是典型的自私自利。
我搖了搖頭,裴家的牛鬼蛇神實在是太多了。哪怕是有著血緣關係又如何?還是抵不過金錢的誘惑、。
之後,梁佩茹和裴東海似乎大吵了一架。
兩人吵到了大半夜,裴家的房子雖然隔音,但是吵的這麼大聲,想不聽也不可能。
女人一吵架就喜歡翻舊賬,不管是什麼年紀的女人。
梁佩茹又把唐欣懷孕的事兒拿出來說,唐欣的事兒,裴東海表面上雖然說是淡然以對,但是就因為這件事兒,裴東海已經成了圈子裡的笑柄,走哪兒都會被人指指點點,因此裴東海一聽到梁佩茹說這件事兒,便怒急攻心,一耳光就掌摑到了梁佩茹的臉上。
梁佩茹被裴東海打了,又開始大吵大鬧。
我本來睡眠就不太好,再加上裴東海和梁佩茹這麼折騰,更加心煩意亂。根本就別想睡著了。
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隔壁女人的啼哭聲,讓我特別的心煩意亂。
「睡不著?」身後的裴墨問我。
我身子頓了頓,特別煩悶地嗯了一聲。
「要不要出去住?找遮掩光娥情況,他們應該還會朝上一陣子。」
「不用。」
這麼大晚上的出去住,不是給自己添麻煩么?
這還得找房,誰知道半夜三更的酒店還有沒有房?這麼一折騰,今晚上都別想睡覺了。
裴墨似乎沉默了片刻,片刻后他朝我靠了過來。
「你幹嘛?」
我驚叫一身個,身子連連往後退。
裴墨整了整,嘆了口氣:「你放心,我不會碰你。」
裴墨伸手替我捂住了耳朵。
我身子一滯,想起曾經有一個晚上,雷雨交加,裴墨便是這樣替我捂住耳朵。
窗外雷聲一陣更勝一陣,但我心裡卻一點也不害怕。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呢?
明明不過是半年多前的事兒,可我卻覺得好遠好遠,遠到我的記憶都有些模糊婆娑。
門外的吵鬧聲、啼哭聲似乎漸行漸遠,而我也深陷在會議中,無法自拔,
我抬眸,便裝上了裴墨深黑色的眸子。
他的眼睛深沉卻明亮,哪怕是在暗淡的夜裡,也散發著澄澈剔透的光芒。
「沒事了,好好睡。」他溫柔地看著我。
我冷冷地看著裴墨半晌,然後揮手拂開了裴墨的手。
「謝謝。」
我客氣而疏離地回答著。
深黑的夜裡,我看不清裴墨的表情。
只有他那雙黑亮的眸子,一直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讓我心裡特別的不自在。
「睡吧。」
裴墨只樣一句話。
梁佩茹和裴東海吵了大半夜,最後也不知道怎麼解決的。
有了裴東海的保證,不在插手鼎鑫的事務。鼎鑫的事務進展的很快。
裴墨拿出了五百萬,迅速地給民工了結了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