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錢到底是誰偷得
第二天,我起來的時候,裴墨也已經走了。
裴墨之前曾經給農民工許下過諾言,要十天之內把錢拿出來,可是轉眼看著時間賤賤地逼近,裴墨依然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我心裡有些擔心了。
按照鼎鑫現在的情況,想要把錢拿出來是不可能了。鼎鑫現在的財務,債台高築,自己又欠著將近一個億的外債,哪裡還拿得出多餘的錢?
可我看裴墨替你平時挺淡定的,似乎一點也不為這件事感到驚慌。
我有時候想問問裴墨,可是見裴墨自己都不操心,便覺到我若問他,那可不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么?
更何況,我也不想和裴墨又太多的聯繫,讓裴墨覺得我是在關心他。
眼看著是日期快要到了,裴墨還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有些人開始焦急了。
這日晚上,裴東海將裴墨喊到客廳。
「裴墨,我問你,民工的工資的事兒,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想好解決的方式沒有?」裴東海陰沉沉的問。
我站在裴墨的身邊,聽裴東海這麼問,出心中不由感嘆。
自從鼎鑫出事兒之後,裴東海沒少過問鼎鑫的事兒。他這個當老子的,反而比裴墨這個當事人還要急。
若不是我知道裴東海是個什麼樣的德行,我可能還真的以為,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在關心自己的兒子。
我看向裴墨,裴墨卻是淡淡的說:「爸,以現在鼎鑫的情況,要在拿出五百萬是不可能了。」
「那你怎麼辦?之前你二叔願意給你收拾爛攤子,你也不要。你知不知道現在這事兒鬧的特別得打,圈子裡的人都知道你經營不善,我的面子裡子都給你糟蹋的一塌糊塗。」
裴墨看了裴東海一眼:「我說了,我會讓人把錢拿出來。」
「什麼意思?」裴東海的臉色特別的陰沉,「莫不是你還認為,是裴家人透了你那筆錢?之前你二叔給你說的話都是耳旁風你么?」
裴墨沒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裴東海。
一旁的梁佩茹這時忍不住開口了:「阿墨啊。他別的不說,你說錢是裴家人拿的,那是誰呢?是我、你爸,還是你弟弟?你爸生意那麼大,阿逸也在給你爸幫忙,五百萬對於他們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小數目,你認為看的上那筆錢。而我……別的不說,有你爸和阿逸在,五百萬不管怎麼說,我也看不上眼。」
我也看向裴墨
梁佩茹的話確實有點道理,但我了解裴墨,裴墨若不是有絕對的把我,絕不會說出這種話。
那要怎麼解決這個困境呢?
裴墨笑了笑,淡定自若,像是對這一切早就瞭然於心。
他看向裴東海:「爸,我若能證明,錢真是裴家人偷得,那又如何?」
裴東海氣的身體發顫:「你這個不孝子,你真是要把我氣死才甘心是不是?」
裴墨卻沒有理會裴東海的威脅,淡淡道:「爸,我若是證明了他錢真是裴家人偷得,那麼,你就和我做一個約定吧。」
裴東海冷笑:「你想同我做什麼約定?」
「我知道,爸對東郊的那塊樓盤,一直心心念念。但是那塊樓盤大部分所有權都已經轉到了公司的名下,但即便是我手裡的一部分,爸你也一直惦記著……」
裴墨的話還沒說完,裴東海的臉色已經是越來越難看,顯然裴墨這麼當眾挑明,掃了他的面子,讓他心裡很是不痛快。
裴墨也沒有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說:「倘若能夠證明,那筆錢不是裴家人所偷,那麼我便交出手裡的那一部東郊樓盤股權,由爸你來處置。倘若確實是裴家內鬼所為,那麼爸你就得答應我,從此不再過問東郊樓盤的事兒。」
裴東海眯了眯眼,像是頭一次認識裴墨般,認真打量著裴墨。
「你就這麼篤定,錢是裴家人偷的?」
裴墨微微一笑:「你何不答應呢,反正對於爸你來說,是空手套白狼的事兒。」
裴東海冷哼一聲,沒有說話。裴墨說的對,無論能否證明裴家有內鬼,對於裴東海來說,都沒有實質性的損傷。
若是不能證明,那便平白得到了鼎鑫的股份。若是當真有內鬼,也只是讓他面子上不好過而已。
「好,既然你堅持認為裴家有內鬼,那麼就由你來把裴家的這個內鬼就出來吧。」
裴東海冷哼。
梁佩茹有些急:「東海,你怎能任由阿墨那個孩子胡來呢?阿墨這不是擺明了想要挑撥裴家的內部關係么?」
裴東海白了梁佩茹一眼:「我相信,咱們裴家人不會有內鬼。咱們裴家人也沒有一人看的上那五百萬。」
梁佩茹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也意識到,說多錯多,反而讓找人懷疑。
最終,她也只是微微動了動嘴唇,什麼也沒說。
裴墨淡淡地掃視了眾人一眼,道:「其實,密碼箱裡面裝的五百萬,並不是真錢。」
「什麼?不是真錢?!」裴東海大驚,狐疑地看著裴墨。
裴墨看了裴東海一眼,繼續往下說:「那隻不過是我為了釣魚而放入的假幣罷了。其次,密碼箱一共有三道鎖,第一是我的指紋鎖,第二是我的聲控鎖,第三是數字密碼鎖。可以說,就算那人偷到了密碼箱,也絕對打不開箱子,更不會發現,裡面並沒有真正的紙幣。」
裴東海狐疑的盯著裴墨。
我也有些搞不懂了,既然裴墨一開始就沒往密碼箱里放真正的紙幣,那麼鼎鑫應該能夠拿出五百萬才是,為什麼要拖這麼久呢?
我忽然想起,剛才裴墨所說的,讓裴東海答應,以後不能在插手鼎鑫的事務,不能對東郊的樓盤出手,莫非裴墨一開始就是瞄準了這一點?
對,我想起來了,裴墨當時帶著五百萬回來的時候,還特地大張旗鼓的告訴李嬸兒,密碼箱里裝的是五百萬。目的就是要讓整個裴家的人都知道,他帶著五百萬回來了。
當時我還在疑惑,所謂財不外露,裴墨怎麼會這麼大大方方地告訴別人,箱子里裝著五百萬?
再聯想到後來,那個人竟然能在我和裴墨的房間里,偷走那五百萬,若非裴墨故意為之,那人又怎麼能在裴墨的眼皮子底下偷走著五百萬呢?
我不敢再繼續想下去,越想越是驚心動魄。
「密碼箱上,有微型的攝像頭。」裴墨再次丟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攝像頭?!」梁佩茹失聲驚呼。
裴墨笑了笑,從包里拿出一個優盤,遞給了裴東海。
「你看看吧,裡面有你們想要的東西。」
裴東海臉色陰沉地結果優盤,然後插在電腦上一看。
我也點著腳尖查看,發現微型攝像頭完完整整地將那天晚上盜竊的過程拍了下來。
只見一個人躡手躡腳地偷偷進了房間,然後顫·抖著輸入密碼,打開了保險柜,最後偷走了密碼箱……
攝像頭上,可以模糊地看見偷盜者的面容。
「朱慧?!竟然是這個女人!」梁佩茹立刻尖聲喊了出來。
朱慧是裴家的用人,一直貼身伺候著梁佩茹。
「枉我那麼信任她啊,沒想到竟然是個手腳不幹凈的。阿墨,你放心,雖然你的密碼箱裡面沒有真錢,但是也剛好替我揪出了裴家藏得這個大蛀蟲。我一定狠狠收拾這個賤蹄子,給你出這口惡氣。」
梁佩茹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竹筒爆豆子是的說了一大堆。
裴東海陰沉著臉,身上就像籠罩著一層暴風雨,氣勢陰沉可怕。眸中的情緒陰晴不定,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忍不住轉過頭看著裴逸。
他微微地垂著眸,上揚的嘴角顯得溫和有禮,謙卑大方。至始至終,這個男人沒有說過一句話。
他的存在感接近於無。
不知為何,這種悄沒聲息的感覺,才最令我害怕,我總覺得裴逸會突然出現在身後,然後暗地裡狠狠陰別人一招。
裴逸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視線,也抬起頭來,微笑著看著我。
他那雙瀲灧的桃花眼,看起來多情又風·流。我卻在那雙桃花眼裡,看到了興趣盎然。
顯然,他在享受著這一刻,這個男人,依然是喜歡看到別人痛苦的模樣。
真是惡劣至極。
我暗地裡唾棄著裴逸,收回了目光。
梁佩茹還在罵罵咧咧,說著要怎麼懲罰朱慧。轉身就要離開客廳,去找朱慧算賬。
裴墨卻忽然喊住了梁佩茹:「阿姨,我話還沒說完,你何不聽完了才走?」
剛要轉身離去的梁佩茹,臉色極為難看地看著裴墨,強笑道:「阿墨,我這不是急著去找朱慧那個賤人算賬么?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呢?不如這樣,放在以後再說吧,我怕晚了朱慧那個賤人聽到了什麼風聲跑了……」
裴墨笑笑:「阿姨,你放心。我早就拜託保安看住朱慧了,朱慧就是插翅也難飛。更何況……朱慧只是一個小嘍啰,真正指使他的人,還在後面呢。」
梁佩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
裴逸輕挑著他那雙桃花眼,彷彿眼前的一切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裴東海臉色鐵青的看著裴墨:「阿墨,事情到此為止。現在證據確鑿,一切都是朱慧那個賤人做的。和裴家人無關。不用再談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