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陰謀詭計
我感覺自己的心臟撲通直跳。
「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我問。
「林小姐,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查到了一些實質性的東西,可能需要親手交給你。」
我正想說今天就可以,忽然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我一看是徐昊的。
我想起前幾天我才拜託他調查一下那兩個民工,莫非是和那兩個民工的事兒有關?
我告訴私家偵探,我有個緊急電話,要接個電話,一會兒給他打過去。
私家偵探欣然答應。
掛了趙先生的電話,我按下了接聽鍵:「喂,徐大哥,有什麼事兒?」
「荼蘼,今天晚上有空么?」
我心想今天晚上有可能要出去和私家偵探見面,正要說可能有事兒,那邊徐昊又說道:「之前兩個民工跳樓找鼎鑫要賠償的事兒,不是上了新聞么?後來你跟我說,你不是不想賠償,而是覺得那兩個民工漫天要價、獅子大開口么?你有沒有想過,為何現在網上對鼎鑫那麼多詆毀?因為你太沉默,群眾的輿論是需要引導的。」
我嘆了口氣:「徐大哥,我知道你什麼意思。我不是沒考慮過像媒體澄清這件事兒,可是你知道,做媒體這一行,很看人脈的。我又沒有熟知的媒體朋友,人家根本就不願意幫我。」
徐昊笑了笑:「所以我來幫你啊。今晚上我給你介紹江城日報的主編。」
我很是心動,江城日報是本地發行量最大、最權威的報紙。如果能夠在江城日報上發聲,對扳回鼎鑫的形象的確是很有力的一個辦法。
我想了想,心道和私家偵探的見面可以放在明天。跟江城日報的主編見面可以解決現在的燃眉之急,事情要分輕重緩急才行。
「好吧,那今天晚上見,謝謝徐大哥。」
「傻丫頭,又跟我生分了是不是!你再這樣我可是要生氣了啊。」徐昊故作不悅。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徐昊總是給人一種特別溫暖的感覺。
掛了電話后,我又給私家偵探打電話,說今天晚上有些事情,能不能約明天見面。私家偵探很爽快地答應了。
徐昊約見的地方,是在一個酒樓。他定了一個包廂。
我到的時候,徐昊和江城日報的主編已經到了。
我有些歉意,我已經提前了十五分鐘來,沒想到徐昊和主編還是比我先到。
徐昊很熱情地將我介紹給主編。
江城日報的主編在江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原本以為他會很高冷,沒想到他對我挺親切。
我知道,主編是看在徐昊的面子上,才對我這麼親切。
我忐忑地將我的訴求說了一遍,大致就是說。希望江城日報能為我澄清,我不是不願意賠償,而是一千萬的賠償實在是無能為力。
令我意外的是,主編竟然很爽快地答應了。
我更是意外了,徐昊的面子究竟是有多大,竟然能讓主編這麼輕易地點頭。
我有些驚異地看向徐昊,徐昊特別調皮地沖我眨眨眼睛,很是親昵地靠近我,在我耳邊低聲說:「荼蘼,你看我幫了你不小的忙吧?你說你是不是得請我吃飯?這頓飯可不算啊。」
他靠的我很近,說話的時候,帶著薄荷味兒的氣息噴洒在我耳畔,令我很是不習慣。
我有些不自在地扭著肩膀,總覺得徐昊的動作好親密,大概是我太多心了吧。
「你放心啦。如果事兒真的成了,一定論功行賞。」我說。
「哈哈,那我等著。」徐昊咧嘴一笑,笑起來特別爽朗乾淨,像一個陽光大男孩。
其實我還想問問徐昊,那兩個民工的事兒查的怎麼么樣了,不過礙於有外人在場,我也沒問。
和主編的接洽很順利,主編滿口向我承諾,一定把真相公佈於眾。
當天晚上,是徐昊送我回家的。
我沒有拒絕,前陣子王爽的事兒還讓我心有餘悸。
徐昊把我送到公寓門前。夜晚的風很大,我穿的略微單薄了些,有些冷颼颼的浸骨頭。
徐昊見我裹緊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我。
我搖頭:「徐大哥,這怎麼行。我都到家了……」
「又跟我客氣了是不是?」徐昊佯裝生氣地拉下臉,不由分說地還過我的身子,將衣服批在我的肩膀上。
「讓你穿你就穿吧。」
他的手臂很長,身子很健壯,為我披衣服的時候,就彷彿將我整個人都擁抱在了懷中。
「好了,今晚睡個好覺吧。」夜色中,徐昊沖我揚起一個璀璨的笑容,讓我心中微微一暖。
轉過頭,我看到西子站在陰暗中,一瞬不瞬地看著我,黑暗的陰影落在她面無表情的臉上,把我嚇了一大跳。
「西子,你怎麼在這兒?」
「林小姐,裴先生雖然暫時被拘留。但你現在還是裴墨的妻子。還是跟其他男人保持一定的距離為好。」
我微不可查地皺眉。
我發現西子特別的維護裴墨。
或者說,她對裴墨特別的衷心?只不過是別的男人送我回家罷了,她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我背叛了裴墨一般。
換做是平時,我已經怒懟回去了。
不過西子平時保護我也盡心儘力,我也不大人心責難她,只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問心無愧。」
說完這句話,我便看也不看西子,從西子身邊擦身而過。
第二天,我如約去了約定的咖啡屋,和私家偵探見面。
趙先生坐在我對面,將一疊文件袋遞給我。
「林小姐,我查到兩個民工平時特別喜歡賭錢,欠了一屁股的債。另外其中一個民工還有一個xi毒的兒子,為了供養他的兒子,這個民工借下了大量的高利貸。」
「所以他們才這麼獅子大開口么?」我翻著手中的文,這裡面都是兩個民工的欠債記錄。
「在張兵去世之前,兩個民工曾經和張兵鬧過一場矛盾。」私家偵探接著說。
「什麼?」我微微一驚,「什麼矛盾?」
「因為高利貸催債上門,兩個民工所有的錢都輸光了,就偷了張兵剛領的工資——那原本是張兵打算寄回家給父母看病的錢。後來東窗事發,張兵和兩個民工打了一架。經過包工頭的調解,三人才和好……」
「等等!」我看到文件上的一個證據,忽然道,「張兵死後,他剛領的工資也不翼而飛了,是不是?」
「是,張兵意外身亡,他的遺物里只有一大堆破衣服,沒有一毛錢。當時公頭以為張兵是把工資寄回去了,後來我跟張兵的遺孀打聽過,張兵每三個月領一次工資,以前張兵每個月都會按時寄錢,只有那個月,張兵沒有寄錢——」
我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也就是說,張兵的錢是被人偷走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我找人打聽過,就在張兵死後,兩個民工還給了高利貸一萬塊,剛好就是張兵遺失的那筆錢。雖然錢不多,但至少可以緩緩……」
我越聽越心驚,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那兩個民工偷了張兵的錢?」
「可能還不止如此。我向工頭打聽過,張兵因為覺得自己常年不在家對不起老婆孩子,在事發之前已經辭職……」
我猛地站起身:「張兵既然已經辭職了,就根本不可能上工地,更不可能從工地上摔下來……」
我緊緊地盯著私家偵探:「是那兩個民工對不對?他們為了錢,把張兵從工地上扔下去,做成豆腐渣工程事故的模樣。為了洗脫嫌疑,甚至不惜把自己弄傷……」
我腦海中想起當時法醫所說的,張兵頭部的砸傷,是死後才遭受到的。他真正的致命傷是高空墜落,導致頸椎扭斷。
這樣一來,什麼都能夠鏈接上了。
「不止如此。」私家偵探神神秘秘地看著我,「林小姐,請你翻到文件的最後一頁。」
當我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他們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文件的最後一頁,是兩個農民工的銀行賬戶——當然,這個銀行賬戶不是他們本人的,都是用他們親人的名字開的賬戶。
每個賬戶裡面都有五百萬!
這可不是一個農名工能擁有的財富!
「林小姐,你再看看這筆錢的專款時間……」
我仔細看了看,當我看到那一串數字時,只覺得周身游過一陣冷意,整個人彷彿掉進了冰窖之中。
那段時間,恰好就是兩個農民工威脅我要跳樓索取補償、更是兩個農名工傷口感染,需要截肢的那段時間!
「也就是說……」我捏著文件的手狠狠收緊,「那兩個農民工為了這一千萬,故意感染截肢?」
「從證據上來看,這種可能性很大。」
我腦子嗡的一聲,只覺得所有的頭緒都攪和在了一起,宛如一團亂麻。
我當時也曾經懷疑,一直都住在醫院裡,接受著那麼好的治療,什麼葯都用最好的。而且也不是什麼大痛,只不過是普通的骨折而已,怎麼會說感染就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