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證據甩過去，管他聽不聽
「爺爺有些事情不是我不說，關鍵是沒人聽。」
唐寧側身看著坐在地上，安靜搭著積木的樂晨，暗自輕嘆口氣。
「證據甩過去，管他聽不聽！」
老爺子年輕時當過兵，強硬慣了，說話做事習慣雷厲風行。
「現在親子鑒定泛濫，有錢就可以造假，信與不信在於人心。」
「人心也是肉長的，我就不信他對樂晨沒有一點惻隱之心！」
「爺爺你答應過我這事由我做主的。」
惻隱之心嗎？
興許是有的，可她怕事實真相擺在他的面前，他會把樂晨推的更遠。
「阿寧，你這丫頭怎麼那麼倔呢？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對樂晨不公平！」
聞言，唐寧咬唇沉默。
「阿寧，你告訴爺爺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爺爺，林夕呢，她的腿現在……」
唐寧不想談這些，轉移話題。
「沒事提她做什麼，嬌嬌弱弱的，跟個喪門星似的，動不動就哭。不知道一天到晚哪來的眼淚，也就阿琛那小子……」自覺失言，老爺子急忙止住，「爺爺老糊塗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等這陣子亂七八糟的事情過去了，記得帶樂晨來老宅，爺爺這心裡頭啊，想的慌，恨不得天天把他抱在懷裡，才安心。」
「嗯。」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老爺子竟然一句質問責備都沒有，唐寧心生感動，遲疑下問道：「爺爺，你就不問問我，網上事情的真假？」
「丫頭啊，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從小你就鬼主意多，表面乖巧，實則乖張。但你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不會做出那麼出格的事。」
老爺子語氣肯定，唐寧眼眶一熱，原來還有人無條件的願意相信她。
「你不用擔心，就算爺爺不施壓，這事關係到顧氏和顧家的利益，阿琛他會處理好的。」老爺子沉吟下道：「當年爺爺欲送你去國外，你不願。我執意讓阿琛娶你，是因為不希望見到你被你父親欺負。其實爺爺心裡對阿琛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愧疚的。」
雖然這份愧疚在唐寧生下樂晨后沖淡許多，但見到被一紙婚書捆綁在一起的兩人，過的都不幸福，淡去的愧疚又會在夜深人靜，睡不著覺時出來作祟。
「我知道是我讓爺爺為難了，我會試著跟他相處。」
「好好，有你這句話，爺爺就放心了。」
聞言，老爺子欣慰的開懷大笑。
「如果結果沒有朝著預期的方向發展，我會按照當初跟爺爺約定的那般做。只是我希望到時候爺爺……」
「樂晨的事你不用過多擔心，既然我讓他冠上顧姓，自然不會虧待他，以後被人欺負了去。」
有了老爺子這句話，唐寧的心安了安。掛斷電話，把事情仔細梳理一遍。
她並不知王浩宇在看守所，以為只是王浩宇的情人爬上了顧雲琛的床，王浩宇氣不不過，想送顧雲琛頂綠帽子的腦殘報復行為，她和樂晨只是被無辜被牽連進去的。
腹誹顧雲琛那隻管不住褲腰帶的種馬幾句，唐寧陪著樂晨坐在地毯上，輕輕梳理著他順滑的西瓜頭，問他陳媽去哪了，樂晨搖搖頭。
「從昨天放學我就沒見過陳奶奶。」
「不是陳媽去接你的嗎？」
「不是，是一個和陳媽穿著打扮有些相像的人，老師認錯人了。」
「那後來呢？」
樂晨語氣平靜，卻把唐寧嚇的不輕。
「後來我就跑了啊。」
小傢伙眼神閃躲，唐寧見他不肯跟她說實話，拿掉他手裡的三角形積木，扳過他的身子，故意拉下臉。
「我說了媽媽不要生氣哦。」
小傢伙表情糾結，烏黑的眸子里滿是討好。
「你先說。」
「好吧。」小傢伙見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蔫蔫的耷拉著腦袋比劃著。
原來小傢伙嗜甜，唐寧有一陣子工作忙，一時不察，在陳媽的有求不應下，管不住嘴巴的小傢伙長了好幾顆蛀牙，看過牙醫后，唐寧就禁止他再沾甜食。
小傢伙倒是聽話，可也有忍不住的時候，所以每次陳媽來接他的時候，他都會讓陳媽去學校旁邊的便利店裡，給他買點小蛋糕之類的。
今天老師叫他名字時，他剛開始沒注意到陳媽是假的。直到路過便利店，他站在門前不動，「陳媽」停下來看他一下后，示意他趕緊走，那時他才發現這個女人並不是陳媽。
想起老師和媽媽都說過不能跟陌生人走，小傢伙心裡雖然害怕，反應卻很快，故作驚訝的指著「陳媽」的身後，趁她回頭去看時，急忙跑進了便利店。
便利店老闆是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她的孩子跟樂晨的情況差不多，和樂晨同學校，能看懂手語。
明白樂晨的意思，急忙把樂晨護在身後，警告「陳媽」說要報警。
見情況有變，「陳媽」打電話叫來在附近等著的同夥，從老闆娘手裡搶過樂晨，萬幸的是剛好有巡邏警察從便利店門口經過，聽到老闆娘的求救聲救下樂晨，根據樂晨提供的手機號聯繫上了顧雲琛。
「樂晨真棒！」
不愧是媽媽的好兒子！
一想到那驚險的場景，唐寧的心緊張的緊揪在一起，再次把樂晨擁在懷中。
「媽媽的意思是說，以後我可以吃甜食嘍。」
「不可以！」
這熊孩子，她這是在誇他聰明勇敢呢，他會不會聽重點？！
聞言，小傢伙嘴一噘，從唐寧手中摳出被暖熱的積木，繼續壘他的城堡。
「不過呢？為了獎勵樂晨今天的表現，媽媽會親自……」
說到這裡，唐寧突然想起她兩隻手都受傷了，屬於有心無力型。
「媽媽可以在一旁指揮，我來做。」
「這個主意不錯。」
能培養他的動手能力，又能滿足他的胃，唐寧輕刮下他的鼻子。母子兩個說動手就動手，開始在廚房中尋找材料。
「少夫人，顧少說你的手不能亂動，想吃什麼，你儘管吩咐，我來做就行了。」
正在二樓打掃衛生的韓嫂，發現半開放廚房內一大一小忙碌的身影，急忙放下抹布，匆匆跑下樓。
「我不動，是樂晨做。」唐寧面含微笑，垂眸看著韓嫂重新幫她包紮過的手，「他還說了些什麼？」
「顧少囑咐我，要提醒少夫人按時吃藥，飲食要清淡，不要出門。顧少對少夫人很上心呢！」
唐寧眼神複雜，笑了笑，「我會注意的，韓嫂你去幫吧。」
「有事少夫人叫我。」
唐寧以前覺得兒子挺聰明的，可今天才發現兒子竟然是個廚房白痴。你讓他打蛋，雞蛋清蛋白進去后，雞蛋殼也跟著一起下去了。
不嘗，鹽糖根本無法分清，如果不是唐寧一直在旁邊看著，幾次都差點放錯。
更讓唐寧崩潰的是兒子的破壞力，流理台上的東西絕對不能離他半米之內，不然就會面臨隨時被他掃下地的可能。
看著兒子臉上沾著麵粉，手忙腳亂的模樣，唐寧失笑搖頭，廚房方面的缺陷，是隨了誰？
某人的身影毫無預警的闖進腦海，唐寧趕忙搖頭揮開。
絕對不可能，他不管學什麼都上手很快，廚房這點小事根本就難不倒他，估計是兒子變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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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在保安的護送下，顧雲琛順利通過大門，上了頂樓。
「顧少根據發新聞稿的筆名，出處來源，查到是被被盜用筆名發的，ip地址是郊區一棟廢棄很久的民房。」
「意思就是還沒有找到發消息的人？」
顧雲琛負手在窗邊，長身而立，語氣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是，我會督促他們繼續查。」杜墨昨晚休息晚，今天又一大早來公司，金絲邊眼鏡后的眼睛中血絲瀰漫，上前把手中的文件夾放在辦公室上，「這是賴安勇的資料，王浩宇不是陶城本地人，資料暫時還沒查齊，他口風很緊。我去見他，並未從他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根據賴安勇的說法，他並不知少夫人的身份，借少夫人完全是巧合。」
「查一下林玉山最近接觸的人。」
「顧少是懷疑林玉山？可林夕還在老爺子手中，他都忍了五年，會到現在沉不住氣？」
「或許他是想以此毀掉唐寧為條件，換回林夕吧。」
「林夕回來，不是顧少一直希望的嗎？如果真是林玉山所為，顧少打算怎麼辦？」
是幫他？還是繼續幫唐寧？
顧雲琛一直保持著最初的站姿，杜墨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張了幾次嘴，終還是沒忍住開口詢問。
「杜墨，做好你分內的事。」顧雲琛聲音低沉不悅，「我不希望你把對唐寧那份所謂的『愧疚』，帶到工作當中。」
杜墨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收了收后鬆開，應下離開。
顧雲琛低頭輕輕撥弄手上的綠松石手串，圓潤的指尖最後停留在，與綠松石同色卻不同形的一小塊玉上，糅雜太多情緒的目光久久在上面流連。
良久，顧雲琛在辦公桌前坐下，拿過那份資料細細翻閱，暫時找不到突破點，只能先處理公司的事情。
報道對顧氏造成了一定的衝擊，股票已經開始忽高忽低，為了防止董事會那邊以此為借口，把人事部和項目部經理的位子收入囊中，他必須趕快提拔上兩個能力，業績突出的可用之人坐上去。
晚上六點，顧雲琛還未忙完，桌上的手機響起，是田拓。
「顧少，剛得到的消息，王浩宇在獄中突發心臟病，保外就醫時在醫院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