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樂晨的父親
車頭沖著人堆,一眾記者尖叫、叫罵著一鬨而散。
唐寧忍著手上鑽心的疼痛,在黑色路虎攬勝寬大的車輪碾過來時,倉皇爬起身。未等她站直身子,車子的左反光鏡擦著她的衣襟而過。
唐寧驚魂未定,暗道聲好險,就差一點,她的腿就該廢了。
「喂,你這人會不會開車,哪裡人多往哪兒撞啊!」
記者當中有年輕氣盛的男記者,被攬勝車主撩起一腔怒氣,車子停穩后,不見車主下來道歉,直接過去拍窗戶質問。
「開豪車就能橫衝直撞,拿別人的命不當一回事嗎?」
「就是,這樣的事情就該曝光!才能讓仗著有錢有勢就敢胡作非為的人,長點教訓。」
記者們大都被驚出身冷汗,一致義憤填膺的討伐坐在車中紋絲不動的攬勝車主,反倒是把剛才的主角唐寧擠出人堆。
唐寧逮住時機,後退幾步,卯足了勁朝著醫院大門跑去。
「唐寧跑了,快追。」
身後一陣叫嚷,唐寧穿著醫院的一次性拖鞋,根本跑不快。眼看著就要被記者追上,唐寧準備甩掉鞋,赤腳跑。
倏然,她的胳膊被一股大力扯住,下一秒她的腳離開地面,整個人失去重心,向後仰倒。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唐寧尖叫著,雙手在空中亂抓,緊閉著眼睛等著摔落在地時,疼痛的來臨。
嘭……
唐寧的後背砸到一具堅硬的胸膛上,骨頭撞在一起,唐寧疼得額上冷汗直流,皺著慘白的臉悶哼聲。
「現在知道疼了?」
就知道她不會老實在向顏那待著!
顧雲琛陰沉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下,唐寧睜開眼才發現,她在一輛攬勝車中,人正坐在顧雲琛的懷中。
唐寧忘記身上疼,緊緊抓住顧雲琛的衣襟,表情慌亂焦灼,「顧雲琛,樂晨……」
「少夫人不用擔心,小少爺……」
「田拓!」
顧雲琛低沉的聲音暗含警告,田拓心知自己多嘴了,急忙打住話語,按照顧雲琛的吩咐下車。
怕被記者圍上,不好脫身,郝翌陽待車門關上,猛踩油門,車子揚起一陣塵土,絕塵而去,消失在剛追上來的記者視線中。
錯失大好的採訪機會,一眾記者捶胸頓足。當機立斷迅速把從車上下來的田拓圍住,各路長槍短炮伸到他的身前。
跟了顧雲琛多年,田拓應付這種場面已經駕輕就熟。
不等他們開口提問,直接拍拍手,嗽下嗓子道:「我是顧少的助理,顧少說你們不僅欺負了他的老婆,還信口雌黃的說小少爺是私生子,剛才只是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教訓。如果你們膽敢繼續跟風造謠那些沒有事實依舊的言論,那你們將面臨的就不是一場小小的驚嚇,而是一場吃不起的官司!」
田拓聲色俱厲,卻阻擋不了八卦記者對於獨家報道的熱忱,他們不肯放田拓離開,試圖再挖點有用的消息。
「既然你是顧少的助理,當晚去龍潭酒店捉姦你是否也在場?」
「少夫人自嫁進顧家一直安守本分,從沒有捉姦這回事!好了,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回答任何一個問題,你們的問題還是等著顧氏新聞發布會的時候再問吧。」
這個記者明顯是在給他挖坑,記者的套路太多,田拓怕言多掉進坑裡,回去被老闆冷暴力,決定少說為妙。
語落,田拓當真不管記者說什麼都低頭擺弄手機,充耳不聞。
見狀,記者不禁有些悻悻然。不過,好在還有一張名片,報紙新聞稿大都是三分真、七分謅。把之前得到的消息拼湊拼湊,應該能杜撰出一篇狗血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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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唐家大小姐,也有這麼狼狽的一天,真是老天有眼。」
郝翌陽跟顧雲琛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自然不待見唐寧,以前互掐慣了。見唐寧頭髮散亂,身上的病號服髒兮兮的,腳上的鞋子都沒了一隻,不禁幸災樂禍的吹了聲口哨。
「王浩宇跟賴安勇在哪?」唐寧此時一門心思都在樂晨和誰在背後下黑手陷害她上,沒理會他,詢問顧雲琛。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
顧雲琛把還坐在他腿上的唐寧推到旁邊的座位上,用手機查看網上的最新動態。
「不管你信不信,那兩張照片上的人不是我。」唐寧聲音疲憊,把臉別向窗外,「還有,樂晨不是白卓的孩子,他是……」
「又想說他叫我爸爸,就是我的孩子?唐寧你生物是體育老師教的是吧!從生物學上來說,我只能算是他名義上的父親!」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顧雲琛飽含怒氣的一段話打散,唐寧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垂眸低聲道:「你不想聽,那就算了。不管你怎樣去處理這件事,我都希望你能把對樂晨的傷害降到最小,就算……就算是我求你吧。」
「我從不做賠本的買賣。」
為了樂晨她可以不顧門前有記者蹲守,莽撞的闖出來,現在居然連求都用上了。顧雲琛胸腔內那簇一直在垂死掙扎的火苗,又似被注入助燃劑,開始呼呼上躥。
「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
她只有樂晨,而樂晨只有她,為了樂晨,受點委屈不算什麼。
顧雲琛冷哼聲,算是同意。
車子並未駛回伊山水岸,而是去了顧雲琛位於郊區的住宅。
「翌陽,你先下車。」
「二哥,在這個節骨眼上就不要你儂我儂的難捨難分了,公司還有一大堆爛攤子等著你回去收拾呢!」
郝翌陽那張比春花還要艷上三分的臉上,笑的格外欠扁,顧雲琛一個冷眼掃過,他挑眉朝著兩人曖昧的吹了聲口哨,「男女那點事爽過就好,不要戀……」
「滾!」
顧雲琛低吼,郝翌陽知他的底線在哪,適可而止,麻溜的滾下車。
「有多少人知道你胸前的胎記。」
形狀位置都能記得那麼清楚,應該是近距離觀察過,或者是手中有唐寧裸身照片。
「我父母,還有……白卓,你也應該知道。」
外公迷信,她一出生外公就專門找人給她算了八字。算命的說,她胸前的胎記會給她帶來厄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從小母親就嚇唬她。
如果告訴別人她左胸口上的胎記,晚上就會有怪物挖走她的心。
小時候膽子小,她一直對這事守口如瓶,後來漸漸長大了,知道事情原由,不由埋怨母親給她童年埋上陰影。
母親說有些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母親語氣鄭重,再三叮囑。唐寧怕母親擔心,連最好的朋友,向顏跟孟青都沒說過。
至於白卓……
有些事情太過美好,唐寧不想去觸及,急忙收住回憶。
「你再仔細想想,只有這幾個?」
「還有王浩宇!昨天晚上他把我帶進房間,趁著我暈過去,撩開過我的衣服,還拍了照。」
聞言,顧雲琛雙手瞬間收攏成拳,眼底浮現抹駭人的戾氣,「他……」
「他有勃、起障礙。」
昨晚她醒來時,毛衣已被推到了胸上,王浩宇正專註打量著她的身體,唐寧尖叫聲。
王浩宇斯文的臉上瞬間滿是興奮,開始去脫她的裙子和底褲。
唐寧嚇的急忙抬腿踢他,見唐寧反抗,他更加興奮,在她腿上胡亂的掐著。唐寧忍疼忍習慣了沒發出丁點兒聲音。
「叫啊,喊啊,求我啊,張開嘴,害怕就求救。」
當時她一安靜下來,王浩宇就著急的去掰她的嘴,他憤恨的表情就好像覺得唐寧不叫,是多麼十惡不赦的事情,那時他的眼裡完全沒有情、欲。
唐寧忽然想起向顏曾經跟她說過,有種男人只能在女人極度痛苦的叫喊求饒聲中勃、起。
說的好聽一點是勃、起障礙,難聽點,這樣的男人就是有暴力傾向的變態。
而王浩宇表面斯文,背地癲狂,剛好跟向顏說的基本特徵吻合。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唐寧一直死咬著貝齒,強忍著痛苦。
果然王浩宇急了,不停用各種手段折磨她,最後見她仍舊不服軟,把她拖進浴室,用水溺她。
「我知道了,你進去吧,誰按門鈴都不要開門。」
「樂晨……」
顧雲琛冷掃了唐寧一眼,扯開車門。
聽田拓的話,樂晨應該沒有危險,唐寧微抿下唇,沒再繼續煩顧雲琛,接過他手中的門卡,進入別墅。
「媽媽……」
一進客廳,正在玩積木的樂晨,飛快起身撲了過來。
見到樂晨安然無恙,唐寧失而復得般將他緊緊抱在懷中,直到樂晨抗議快把他勒的喘不過來氣,才慌忙鬆開。
「媽媽你哭了?」
「沒有,外面風大,風迷了眼睛。」
唐寧趕忙抹掉眼角的淚痕,在樂晨的額上親了親。
「少夫人,我是韓嫂,是顧少讓我來照顧你跟小少爺的。」韓嫂從一樓最右側的房間拎著一個醫藥箱出來,「少夫人的手傷了,我幫你包紮下。」
唐寧道謝,剛包紮完手,客廳中的電話響起。
「少夫人,老爺子找你。」
「喂,爺爺……」
從韓嫂手中接過電話,唐寧恭敬的叫了聲爺爺。
「阿寧,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準備把樂晨父親的身份公布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