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求原諒
樊熙妍要想，如果老師沒有讓她擔任友誼會的組織員，如果那天沒去找小胖，再有如果沒有傻等顧城軒，是不是自己就不會看見讓人心碎的一幕？但是這所有的如果，都是老天的安排，這是自己跟顧城軒的命運！
時間這個東西，永遠都是眨眼間。越是日複一日，越會覺得過的飛快。周五的早上，樊熙妍早早的出了門，她在規定時間提早到了學校。教室裏沒什麽人，僅來了幾個同學，還是沒怎麽說過話的。
“樊熙妍同學，今天友誼會能不能提早走？”帶著圓框近視眼鏡，紮麻花辮的女孩奶聲奶氣的說。這讓樊熙妍想到了那天顧城軒身邊的女孩。不由得皺起眉頭。
“不行，按照正常放學時間回去。”樊熙妍字正腔圓的官方回應，略顯的沒有人情味。但這給了她“正麵打擊”顧城軒身邊女孩的感覺，並充滿快感。
“哦，我知道了。”圓框眼鏡同學，有些受到打擊，憋著一股怨氣悠悠的走開了。
早上九點準時到達了體育場，因為是縣城開放式體育中心，所以聚集了除了學校之外的其他的人。樊熙妍站在前麵指揮著隊伍排列整齊。
“我們班裏的位置就在這裏，大家中午休息吃午飯回來記得不要亂跑，還在原地等待集合。”樊熙妍拿著喇叭喊，她本來輕柔的聲音瞬間賦予了標準官腔。
雖說是友誼會，但是大多是單個班級活動。帶有攀比性質。樊熙妍拿著節目單，站在台階上宣布節目名單，以及上場時間。最後安排的跨校班級合作表演，要跟顧城軒商量了再做安排。樊熙妍雖然不情願，但也不能耍脾氣，不顧學校。
“顧城軒同學，兩個節目的時間安排，我想和你確定下。”樊熙妍快步走到顧城軒的後背，輕拍他的肩膀，麵無表情。
“熙妍？”顧城軒笑著望著她，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顯得通體透明般。
“你聽到了嗎？我說的”樊熙妍皺著眉頭重複。
顧城軒撓著後腦勺，臉色有些微紅，看不出是害羞還是尷尬。
“嗯，聽見了。時間肯定根據你們的安排了，我們是配合的。”顧城軒的眼睛永遠都是滿含笑意，讓人總恍惚自己是不是跟他認識許久。
“那可不行，我們大家要公平對待。一視同仁，我們學校可不搞貴校那套。為我獨大！”樊熙妍嘲諷的看著顧城軒，嘴角帶有莫測的笑。
“熙妍，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跟我說話？”顧城軒低下眼，略顯難受。
“那你想讓我怎麽和你說話？”樊熙妍明白自己的做法隻是氣顧城軒，故意傷害他罷了。
“能不能像以前那樣”顧城軒低聲說。
“你開什麽玩笑？還是你把我當什麽？如果換作是我，跟別的男生拉手抱腰的，然後再跟你說這些。你覺得可笑嗎？”樊熙妍表情嚴肅，像是在控訴自己的可憐。
“我知道錯了～”顧城軒想要接著說，樊熙妍立刻製止了他。
“行了，別說這些廢話了。時間確定在下午三點第一個比賽，四點半開始合唱。”樊熙妍說完轉身離開。
“熙妍，結束後，我等你。”顧城軒衝著她的背影喊道。
樊熙妍心裏痛恨的想，不可能。你顧城軒傷害了我，怎麽能那麽輕易的饒了你，一定要給你點顏色看看。
……
許諾的班級跟樊熙妍隔了一個班，他個子很高，所以無論什麽活動，總是站在最後一排最靠左的位置。樊熙妍一眼看過去，就能看得見。現在的許諾不會像以前一樣，遠遠的看見她，就興奮的招手，眼睛裏都是快樂。今天的許諾，他隻是衝著樊熙妍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立刻轉移自己的眼光。樊熙妍未免有些傷心就好像失去了一個朋友一般。
……
籃球賽的時候，許諾沒有上場。他坐在草坪上，雙手抱在腿，呆呆的望著。樊熙妍本覺著，他見到顧城軒一定會充滿恨意，但見到今天的“和平”，內心有點安慰和慶幸。
“下個節目是大合唱，同學們都排好隊。表現積極點，唱完就可以放學了。”樊熙妍拍著手，在前麵帶隊。
唱歌，對樊熙妍來說簡直就是災難，她實在是五音不全。每次去ktv耐不過朋友的規勸，也隻能點唱幾首兒歌。所以樊熙妍自覺的站到了後麵，僅起到壯大隊伍的作用。顧城軒這邊也順著隊伍排在了最後，緊挨著樊熙妍。
“熙妍，你待會等我，有話跟你說。”顧城軒麵向前，挺著腰板。樊熙妍抬起頭看了一眼他，沒有回答，卻不自覺的點了頭。
……
友誼會結束後，樊熙妍幫著整理好物料，挨到最後才準備走。她心裏其實是想故意拖著等顧城軒的。
“熙妍，你回家嗎？”許諾站在樊熙妍的麵前，足足高出她快兩個頭。樊熙妍抬起眼睛，微笑的跟他打招呼。
“hi，許諾。”樊熙妍表情略顯生硬。
“我一會就回去了，你找我什麽事情？”樊熙妍客氣的問。她再也做不出以前大老遠奔過去，一巴掌拍在許諾背上那樣的舉動了，他們之間已經變了……
“我們一起回家吧。”許諾拍了拍自行車後座。
“你騎自行車了？”樊熙妍笑著說。
“嗯，實在不想走過去，就自己騎了車。”許諾笑著說。樊熙妍覺得，這次的許諾真的長大了，成熟了許多，真的成為了那些大人口中懂事的孩子。
“我晚上有點事情，你如果～你還是先走吧。”樊熙妍本想跟著許諾一起回去，但想到顧城軒說晚上要等他，就欲言又止了。
“沒事，你太晚回去，燈都沒了。我等你，沒關係。”許諾說完，就轉身把車停在了籃球架下，自己蹲坐在旁邊的石頭上。
樊熙妍沒有拒絕，她想著如果能跟許諾這樣做普通的朋友也挺好的。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體育場這個時候沒什麽人，晚上七點以後吃了晚飯的老大爺，大媽才會出來做飯後運動。樊熙妍站在跑道上，望著站在草地上顧城軒，不知要不要走過去。
“樊熙妍，你過來。”顧城軒大聲的喚著，雙手舉過頭頂，左右揮著，看不清表情。
樊熙妍是個怕招惹是非的人，又好麵子。顧城軒大聲的喚自己的名字，即便沒人看見，甚至沒人知道她是誰，她還是覺得臉上辣辣的感覺。她快步走過去……
“你那麽大聲幹嘛？”樊熙妍怒氣未消的樣子。
“我怕你聽不見！”顧城軒笑嘻嘻的，眼睛彎的像月亮下平靜湖麵的兩隻小船。
“我又不聾。你什麽事情，快點說，我還等著回家呢”樊熙妍背著書包，寬大的校服跟風保持一些方向。
“我～我想跟你說，對不起。”顧城軒摸著腦袋，用腳輕輕的踢著草。
樊熙妍看著他，充滿矛盾。兩個聲音在自己的心裏不斷的爭論。一個說，算了吧，反正自己也喜歡他，就別計較了，好好在一起。另一個說，這麽簡單就放過他，以後還得了？要給他一個教訓。樊熙妍左右為難，煩躁的用力搖搖腦袋！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樊熙妍問。
“我那天不應該這麽做。”顧城軒聲音輕的像蚊子，但還是被樊熙妍聽的清楚。
“你說的是哪天？”樊熙妍斜著眼睛看著他，有些好笑。
“就是程錦，我不應該那樣對程錦。”顧城軒微微提高音量，但看著還是有種孩子對著媽媽承認錯誤的感覺。
樊熙妍定了定神，她本以為顧城軒是要跟他說原諒他那天攬著別的女孩的腰，握著別的女孩的手。
“你就要說這個？是！你這件事做的就是不對。你是要道歉，但是不應該跟我。”樊熙妍臉一拉，狠狠的瞪了顧城軒一眼，就轉身要走。
“熙妍，你等等。”顧城軒上前一步，拉住樊熙妍的手。
“你不要碰我，放開。”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裏充滿了憤怒。
“你聽說我。我知道自己錯了～”顧城軒不斷重複。樊熙妍越是聽他這樣說，越是覺得煩躁。
“你錯哪裏了？你跟我道什麽歉？你傷害的是程錦，你就去跟程錦道歉。”樊熙妍的聲音在空曠的球場上被無限放大。樊熙妍環視了一下四周，看見不遠處的黑暗中站著一個人，看不清他的穿著，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樊熙妍還是感覺的出，那是許諾。
樊熙妍衝著黑暗中的人影，輕輕的搖了搖頭。
“熙妍，我～。”顧城軒本還想說什麽，但還是沒有說出口。
“說不出口，就別說了。”她口氣冷淡，比這冷風還要厲害。
在她轉身的一瞬，顧城軒又一把抱住了她。
“你幹嘛，放開我。”樊熙妍用力地捶著他的背。顧城軒就這樣抱著她，始終不發一言。任樊熙妍發脾氣。
“放開，你不放開，我永遠都不理你了。”顧城軒抱著她的手略微鬆了一下，慢慢的有風輕撫樊熙妍的脖子，顧城軒鬆開了她。
“你幹嘛？你當我是什麽？你說讓我來我就要開開心心的來，你說不要我了，我就靜悄悄的走。我他麽的又不是狗……”樊熙妍帶著哭腔，用力的把書包砸在顧城軒的手臂上。
“你說話啊？你每次就隻會這樣，錯了就抱一下就算完了？我樊熙妍又不是三歲的孩子，哄哄就沒事了。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樊熙妍一邊說，一邊打。一直到沒了力氣，蹲坐在草地上。
“你～說完了嗎？”顧城軒站在旁邊，小聲的問。
“沒有，我要說的多著呢……”樊熙妍哭著，風吹過臉頰的時候，越發的感覺冰涼。
“那你說，你把心裏的氣都發泄出來。”顧城軒說。
樊熙妍抬起頭，看著距離自己很近卻無法辨出麵孔的人。她站起身來，背上書包，然後抹幹眼淚。
“怎麽？聽著好像是我無理取鬧。”樊熙妍說。
“沒有，是我的錯，是我不好……”顧城軒急忙說，眼眶濕潤。
“行了，找你女朋友去吧，別在這裏跟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浪費時間。”樊熙妍冷冷的說。
“熙妍～”顧城軒望著樊熙妍的背影，輕喚。緊緊的跟了上去。
“別再叫我～也別再跟著我。”樊熙妍猛然回過頭，揮揮拳頭。像隻憤怒的貓咪……
……
“熙妍，你～沒事吧？”許諾推著車，走在樊熙妍的右邊。
“沒事。哎呀，我能有什麽事。”樊熙妍無所謂的笑笑。
許諾也沒有再問，就這樣隨著樊熙妍的腳步走。
“我想了一下，我覺得我們現在做朋友蠻好的。”許諾突然說。
“嗯，做朋友最好。”樊熙雅沒有看向他，盯著腳尖出神。
“我說我們現在做朋友，現在。”許諾強調。
“好了，快點回去吧。不然回家又要被罵。你帶我～”樊熙妍的頭發隨著光發生變化，一會透著橘色的光，一會又籠著紅色的光。
“嗯，你坐上來。”許諾跨上車。樊熙妍坐在後座上，看著許諾高高的背影，有點恍惚的覺的這是顧城軒。
坐在車後座，環住他的腰的這個想像在樊熙妍的腦袋裏出現了無數次，可是這本該是她與顧城軒該做的事情。
“唉～”樊熙妍輕歎口氣，用手拉住許諾的上衣，把頭靠在許諾的背上，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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