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替身謎團
「你家裡還好吧？」葉子珩的語氣與方才相比緩和了許多，他的目光隱隱可見的溫柔。
過去的日子裡，這種溫柔讓我感激不盡，而現在看到他的溫柔目光，我眼前浮現的便是一個多月前受過的傷害。
我撇過臉，狠狠擦掉臉上的淚水，態度不由自主的暴戾而冷漠，「我家裡的事不勞葉總操心，葉總若是沒有別的要吩咐，吃完飯就走吧！我是不會去向高艷艷道歉的！」
或許是出於對高艷艷的厭惡，或許是出於對葉子珩的恨，我話說得十分堅決，捏在手裡的紙巾已然成了一團。
沒有等葉子珩再說話，我急速起身走出卧室。
「肖涵，你給我站住！這件事容不得你任性，明天你必須去道歉！」葉子珩大吼了我一聲，溫和的面容瞬間變得冰冷，幾乎是命令的語氣，「你若是不肯去，就離開公司！我相信你一旦離開，高艷艷和鄭東一定會告你蓄意傷人……」
葉子珩他在威脅我？他這言外之意再顯然不過，我今兒個動手打了高艷艷，高艷艷之所以沒有鬧到警察局裡去，完全是因為明白我是他葉子珩的女人。
可我若離開公司，就是在向外界宣布我同葉子珩沒有半點關係，到時候我不過是高艷艷手裡隨時可以捏死的螻蟻。
我有個三長兩短不要緊，可我爸爸我媽媽……我的家人，我若是出了什麼事，高艷艷他們可未必會放過我爸媽。
鄭東他為了報復我，連刺激我媽，意圖害死我媽這種惡毒的事都能做得出來，保不齊以後會不會做出更加喪心病狂的事。
我若是沒有了葉子珩的庇護，鄭東一定會再度報復我，而我也未必能夠招架得住。
我本想著不道歉將葉子珩的一切搞得烏煙瘴氣離開了也沒有什麼，可是方才我爸爸一通電話，讓我頓時動容……
活在這個世上，終究還是有許多事由不得我。
我攥緊了手心，指甲幾近陷進了皮膚，「我道歉！」
「少招惹點兒是非對你沒有什麼壞處，走，吃飯去吧。」葉子珩手緩緩落在我臉上，語氣瞬間溫柔了不少。
說白了，他現在逼著我去道歉，不過是為了他在公司的名聲，左右不能讓人家以為我真的同他有什麼關係，哪怕我們真的有關係，但終究我不敢是個連寵物都不如的玩物，一顆他用於排擠羞辱高程的棋子。
他又怎會為了一顆小小的棋子，因小失大了？最重要的還是他的利益。
換句話說，他既是捅了人刀子，還要保住面子。
而我，縱是痛苦不堪，卻不得不去承受。
這一夜，葉子珩並未留宿在此，我想他是嫌我髒的。
第二天下午下班以後，葉子珩早早的就打來了電話，叫我去樓下。
上車的時候，他依舊有些不信任我，憂心忡忡的又叮囑了我，叫我不要任性，不許耍小孩子脾氣。
我低著頭，看也沒有看他一眼，「葉總放心，我必然不會讓你再失了面子的。」
「聽話點兒，別再給我惹禍。」葉子珩拍拍我的額頭，並未將我的冷漠放在眼裡，繼而踩下油門。
半個小時以後，車停在了醫院附近。
我不情願的跟在葉子珩身後，逐步踏入住院部。
「待會兒進去了沉住氣點兒，過場總要走走的，知道嗎？」走到病房門口，葉子珩似乎還不放心，又再次提醒了我一遍。
我點點頭，將一肚子怒氣憋回去，伸手推開了門。
VIP病房裡，高艷艷正在同鄭東打情罵俏，高艷艷的爸爸高程則是站在一旁，在高程身邊站著個中年女人，想必是高艷艷的媽媽。
看到我時，四個人的臉色齊刷刷的陰沉了下來。
葉子珩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硬生生將我往裡拽，「高總，聽說昨天艷艷和肖涵發生了一些不愉快，肖涵一時下手有些重，她昨天晚上一直自責呢，今天非要鬧著來看看艷艷。」
「肖涵，是不是？」沒有等高程說話，葉子珩立即又對了我說一句。
儘管我百般不情願，但此刻我依舊讓自己擺出一張誠心道歉悔過的和善面孔，「艷艷對不住啊，昨天是我太衝動了。」
高程陰沉瞟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怒目瞪我的高艷艷，平靜得絲毫看不出一個父親維護女兒的態度，「艷艷，既然葉總親自登門道歉了，我看這事就算了，以後你也管好你的嘴！別招惹是非！」
「爸爸！你在說什麼！這個賤人她打我！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聽到高程的話，高艷艷那張得意洋洋的面容瞬間沉了下來，幾乎是不可置信。
「老公！你說什麼呢？我們女兒都進醫院了，怎麼能就這麼算了？」高艷艷的媽媽也氣急敗壞說道。
旁邊的鄭東像是為了表衷心一般，跟著憤憤不平，「叔叔，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您看看艷艷都讓她給欺負成什麼樣子了！」
「不這麼算了那你們想怎麼樣？難不成還想因為這點兒小事把葉總的女朋友送進監獄不成？」高程原本鐵青的面容頓時黑如鍋底，微微瞟了我一眼，冷聲訓斥憤然的鄭東，「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聞言，鄭東頓時閉了嘴，而高艷艷而咬牙切齒不再說話。
我很清楚，高程那些話表面是在說鄭東和高艷艷，事實上卻是拐著彎兒罵我。
我是什麼玩意兒？我不過是葉子珩身邊一個靠身體上位的女人，卻揍了公司二股東的千金小姐，確實是不知天高地厚。
到底我不過是他們這個富人圈子裡一顆沒有自由的棋子罷了，葉子珩叫我道歉我就得道歉。
於是我強擠出一抹還算是禮貌的微笑，同高程高艷艷道歉，說都是我太衝動了，請他們千萬要原諒，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諸如此類的。
加之葉子珩說了兩句，這事在明面上就算是過去了。
從醫院裡出來，我急於離開，更不想看到葉子珩。
「葉總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我冷若冰霜，冷漠的態度顯而易見，對於這個毀掉我的男人，我無法不冷漠，即便知道他隨時可以置我於死地。
許是因為我今天沒有折騰的緣故，面對我的冷漠態度，葉子珩並未太在意，他上前摟住我肩膀，溫聲道：「我送你。」
「不用了葉總，我自己可以回去。」我甩開他的手臂，疾步往錢前走。
葉子珩像是風一般，急速衝上來一把拽住我，低沉的嗓音裡帶著幾分凝重，「你心裡還在恨我？你覺得我在維護蕭影，這些天就故意給我找事是不是？」
原來，他心裡都是清楚的。
對啊，葉子珩是聰明人，他怎麼會不清楚？
我冷目相對，無比凄涼，「難道我不應該恨你嗎？是你把我捲入你那些莫名其妙的感情紛爭，是你拿我當蕭影姐姐蕭寒的替身，是你讓我遭受到那種侮辱的！是你在竭力維護害我的元兇，我怎麼就不能恨你了？」
「你說什麼？什麼替身？你在說些什麼？」葉子珩頗為驚詫，激動得猛然擰住胳膊，幾近是不可置信。
都到了這樣的地步，葉子珩還能裝得如此渾然不知，無辜震驚的樣子，我倒是十分佩服他演技的。
話都已經說穿了，我也不想再同他拐彎抹角，反正他本來就是在拿我當替身。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葉總，你從一開始出手幫我，又用威脅的手段將我留在身邊，不就是因為我叫肖涵？不就是因為我同那個蕭寒長了一雙相似的眼睛，有著相似的長發么？」
「我拿你當替身？什麼亂七八糟的？誰跟你說的這些？」葉子珩打斷了我，焦灼而憤怒。
「誰跟我說的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葉總你明知蕭影對你有意思還故意帶我去那個宴會！你明知她有心害我，卻沒有阻攔，而且你還包庇她！這些都是因為你愛著她姐姐蕭寒不是嗎？」最後，我幾乎是吼出來的。
葉子珩滿臉暴戾，厲聲怒吼，「誰他媽跟你說的這些？我愛你肖涵，愛的就只是你肖涵，跟別人沒有關係！」
「你愛我？葉總你可真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啊！我們才認識多久你說你愛我！你怎麼就愛上我了？難不成睡幾次還能睡出感情來？你他媽要是愛我你就不會維護蕭影。」
「我沒有維護蕭影，我他媽心裡沒有你能任你胡來！我……喂媽，知道了，我馬上回來……」最終和葉子珩的爭吵在他媽媽的一個來電下結束。
爾後葉子珩叫來司機送我回家，自己則在接完他媽電話不久之後著急離開。
回家以後，我一如既往的做著我該做的事，一如既往的用學慣用工作麻木自己。
葉子珩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信。
他愛我？睡幾天能睡出感情來？當一個月老師還能當出愛情來？他可真是為了維護蕭影竭盡所能了！
對於葉子珩說的話，我並沒有當真，我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第二天到公司時，我收起了自己的戾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同過去沒有什麼區別。我想，這是葉子珩想看到的樣子。
我沒有選擇的權利，我要活下去，我爸媽要活下去，我弟弟還要讀書。縱然我心裡有再多的不甘，卻不得不屈服。
唯一能讓我心裡好受些的方式便是工作，不停的工作，工作一繁忙，也就麻木了……
午飯從員工食堂里回到辦公室，我又迅速打開電腦。
咚咚咚，大中午的會是誰啊？
我是不大願意跟太多人打交道的，我放下手裡的滑鼠，淡淡回應，「請進。」
進門的是個中年男人，是……是公司的股東之一孫翔！他找我做什麼？、
我趕忙起身，疑慮重重的，「孫總，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不是我找你，是姚董事長找你。」
姚董事？那不就是葉子珩的媽媽？
據我所知，葉子珩媽媽很少管公司的事的，她找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