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自暴自棄
蕭寒，肖涵……
呵呵，原來如此。所以葉子珩一開始找上我，並非因為我對高程有多大影響力，而是因為……我叫肖涵？我有著跟他死去女友同音的名字？
這一刻，我總算是明白為何那天晚上葉子珩會喝的爛醉，然後抱著我喊肖涵了，我當時以為我聽錯了，現在看來，我沒有聽錯，他喊的是……蕭寒。
他對我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相似的名字？就連帶我去參加聖海地產徐董事長的壽宴，也是因為我與蕭寒有著相似的名字……
而蕭影是蕭寒的妹妹，或許她一直喜歡這個曾經可能成為她姐夫的男人，但這個男人心裡只有她死去的姐姐，甚至找了我這麼個替身，或者還找過別的替身。
蕭影愛而不得，也許在那場宴會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我的存在，多年的交集她也了解葉子珩會帶我去聖海地產的宴會，於是擺了那麼一道兒想要我性命。
葉子珩深愛蕭寒，自然也不會為了我這麼個替身去為難蕭寒的妹妹。
可是徐一凌跟我說這些又是為什麼？讓我識趣點兒，作為一個替身不要太狂妄？最好被欺負了也閉上我的嘴？
我終究還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在他們這些有錢人的遊戲里，我不過是連寵物都不如的存在罷了。
我腦袋裡一片空白，眼前不斷浮現出蕭影那天陰冷的笑……
「肖小姐！肖小姐！」徐一凌突然提高的嗓音將我從失神中驚醒過來。
他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見我清醒過來，又沉聲道，「肖小姐，其實說真的，你和蕭影還真有幾分相似，尤其是一頭長發和眼睛。」
「我和你說這些，並不是想去破壞你與子珩之間的關係，我只是認為，這些事情你應該知道。哪怕你覺得子珩在有意維護些什麼，你也不能這樣自暴自棄你明白嗎？」徐一凌的言語間有幾分惋惜，還有幾分規勸。
我冷冷回他，轉身走出會客室，「我明白，勞煩徐先生了……」
腳下已然麻木到沒走一步，都好像是在雪地里那樣艱難。我不知道徐一凌同我說這些是出於好心，還是別有目的，我只知道葉子珩拿我當蕭寒的替身，他明知蕭影對他有意卻要將我帶到蕭影面前。
我確確實實，就是他們這個富人圈子裡的一個玩物罷了，哪怕我受到這樣殘忍的傷害也是活該？拿我當替身！
那我就讓他連替身都看不到！喜歡我的眼睛，喜歡長發飄飄？那我就剪掉這一頭長發！
下午剛剛下班，我就直往理髮店將齊腰的長發剪到齊肩。
從理髮店出來的時候，我接到了葉子珩的電話。
「肖涵，你回家了？」葉子珩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嚴肅，想必今天處理高艷艷那件事也令他心情十分不爽。
看見他不爽，我心情倒是好了很多，我依舊是冷漠譏諷的語氣，「沒有，在外面閑逛。」
「回家等我，別亂跑。」他似乎鬆了口氣，聲調稍微溫和了幾分。
他莫不是怕我自殺了？我自殺了又怎樣？他若是想找替身重新找一個就行了，直接找蕭寒的妹妹蕭影豈非更好？
我幽幽靠在欄杆上，嗤笑了一聲，「怎麼？葉總擔心我想不開自殺了？你放心！我不會死，我若是死了，我爸媽我弟弟怎麼辦？」
是啊，我若是死了，我爸媽和我弟弟怎麼辦？我爸爸一個人是顧及不來那樣多的！他也沒有什麼文化，平時就靠著種地過活。若是我真自殺了，他們會失去生活來源。
若非想著我爸媽，我根本不會跑到葉子珩公司攪和，我會一刀捅死他，捅死蕭影，然後自殺…
面對我的直言和『自暴自棄』，葉子珩久久不語，沉默良久之後才沉聲又說了一句，「逛得差不多就回家，我待會兒過來。」
「不會逛太久，耽誤不了您吃飯，葉總大可放心。」我笑得假惺惺，話說完就掛了電話。
然後去附近的服裝店買了幾套十分不淑女的衣服……
看到我的時候，葉子珩顯得有些驚訝，他愣了兩秒，驚愕的盯著我齊肩利落的短髮，「怎麼把頭髮剪了？」
「想剪就剪了，難道還要跟葉總打個招呼不成？」我依然的冷漠嘴臉，將碗筷遞到他面前。
葉子珩眼底里一閃而過的驚愕，繼而目光又落在我身上，「今天下班還去買過衣服？」
「換季了，總要換新衣服的不是嗎？」我回答得自然而然，收理了理身上的黑色T恤，又故意將破洞的牛仔褲露在他面前。
果然，看到我從上到下的改變，葉子珩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你怎麼買這樣的衣服，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
「既然要重新開始，自然要做出全面的改變。」我面不改色，平靜如斯。
人一下子受的刺激太多了，還真就沒有什麼面部表情了，連心也是麻木的。
此刻面對葉子珩，我就是麻木的，以至於和他作對也能如此平靜。
葉子珩不是笨蛋，他也明顯的感覺到我在有意跟他作對。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問我什麼，大約是生怕問出什麼不合適的問題來觸發了我的反社會人格，索性點點頭回的十分順應，「想改變就改變，但沒事別瞎折騰。」
「我從不是個喜歡瞎折騰的人，只要旁人不來折騰我，我肖涵向來安分守己。」我面若冰霜，字字刺心。
葉子珩是聰明人，他自然是明白我話里的意思，他臉色頓時有些僵硬，聲音不由低沉了幾分，「你還不折騰？今天折騰出高艷艷那事兒來，你看高程怎麼對付你！高程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明天你去醫院看看高艷艷，走個過場，道個歉，這事明面上就算是過去了，以後不許再瞎折騰。」
從頭至尾我就沒有想過要折騰出什麼事來，縱然鄭東劈腿陷害我，高艷艷逼迫我離職，我也從沒有想過要折騰誰，是葉子珩卻逼著我折騰。
最後，險些把自己給折騰得沒命，我也真夠倒霉的！
現在還要我給先招惹我的高艷艷道歉？可笑！
我看也沒有看他一眼，回的斬釘截鐵，「不去，沒空去！明天我要去醫院！」
「去醫院做什麼？你不舒服？」
「整容，改個眼型！」我一副墮落者的姿態，不是覺得我眼睛像蕭影她姐姐么？那我就去整了！
葉子珩大約是被我接二連三的折騰態度給刺激到了，再這最後一擊之後立即爆發吼我，「你有毛病是不是？我知道發生這種事，你心裡難受，可再難受也不能這麼折騰自己！明天跟我去醫院看高艷艷！不許再胡來！」
「我不會去的！」我砰的放下碗，轉身直往卧室去。
「肖涵你給我站住！」葉子珩怒吼了一聲，大步朝我走過來，那張俊臉寫滿怒氣，「任性也要有個度！高程一向心狠手辣，你今天把高艷艷弄成那副樣子，他不會輕易放過你！」
不會輕易放過我？自他葉子珩將我捲入這個商海漩渦里開始，我就成了高程的眼中釘了，即使沒有高艷艷這事，高程依舊不會放過我。
而他揪住這件事也不過是利用我把葉子珩扯進來，對我來說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我若是選擇與高程合作，不定還能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坐穩。
最受影響的還是他葉子珩。
我仰頭望著他，風輕雲淡，「大不了就是坐牢，我沒什麼好怕的！況且我相信這件事對我並不會有太大影響，反倒是葉總你該擔心擔心你自己了，可別叫人輕易抓住了把柄。」
「肖涵你能不能再蠢點兒？」葉子珩冷笑了一聲，臉上透出疲憊，「你動手打的是高艷艷，即便你選擇跟高程合作設計我，結束之後高程一樣不會放過你。憑你那點兒閱歷，你以為你斗得過高程？你連個高艷艷都鬥不過！明天乖乖去道歉！」
他伸手拉我，「先吃飯！」
「別碰我！」我發了狠的推開他，疾步衝進卧室里。
床頭的手機閃個不停，爸爸？
我急忙接通了，強作平靜，「爸，怎麼了？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接到電話，我的第一反應是家裡又有什麼事，否則我爸爸為了省電話費，也不會時常給我打長途的。
我那顆任性的心，一瞬間又變得忐忑起來。我十分害怕，生怕家裡又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沒事，爸就是想問問你最近過的如何。」我爸疲憊的聲音裡帶有幾分愧疚，「小涵啊，上次是爸太過分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什麼都不懂，還要整天給家裡拿錢，出了那種事爸沒有安慰你，反而罵你，你可別跟爸生氣。爸當時也是一時氣急了……」
「你最近還好嗎？身體不好要多補補，家裡這邊爸找了個活兒干，暫時用不了那麼多錢了，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可別生爸的氣，爸就是這脾氣你是知道的……」
「爸，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生您的氣呢？」我鼻子一陣發酸，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奪眶而出。
但在我爸面前我不敢表現出來，我抹去眼淚，強顏歡笑，「爸，你放心，我很好。最近我還升職了呢，老闆人不錯，給我漲了工資，借的那錢也沒催著我還，您也別太累了，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知道嗎？」
我爸是個老實人，一聽我說人家不急著催我還錢，還給我漲了工資，一個勁兒的叮囑我一定要好好工作，千萬不能偷懶。
我與我爸聊了幾句，問及家裡的情況，得知一切尚好，便找了個理由掛了電話。
我怕我再說下去會崩潰……
一掛電話，我就徹底崩潰了，眼淚止不住的往外冒。
「你還好吧？」門口傳來的男聲讓我驀然一顫。
我回過頭，葉子珩站在門口，目光複雜的打量我，緩緩走來塞了一張紙巾在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