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蕭影姐姐
整個辦公室鴉雀無聲,幾個同事面面相覷,似乎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們幾乎是不可置信的,卻沒有人敢再替高艷艷說一句話,畢竟在他們的眼裡我是葉子珩的女人,我就是靠著葉子珩坐到副總監的位置,惹到我這個仗勢欺人的女人,他們隨時可能被炒魷魚。
既然他們都誤會了,就讓他們誤會得徹底一些好了。葉子珩給了我這個頭銜,我為何不好好利用呢?
我冷冷盯著慌張在地上找隱形眼鏡的高艷艷,隨手端起高艷艷桌上的一杯水從她頭頂倒下去。
「啊啊啊!你這賤人!我要讓我爸爸開除你!賤人!」高艷艷頓時發出一聲尖叫,跌跌撞撞起身就要朝我撲過來。
那張平時高傲的面龐此刻因為一杯水而免得格外狼狽,精明的雙目更是因為失去了隱形眼鏡的襯托而變得無神空洞,當然更多的還是憤怒。
高艷艷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尤其還是我這個她十分瞧不起的鄉巴佬給的委屈,她自然是受不得,整個人像是發了瘋一般就要往我臉上抓。
然而她的手還沒有伸過來,我扯住她的頭髮狠狠一腳又揣在她小腹上。
高艷艷慘叫一聲,面部表情扭曲而痛苦,「肖涵你這賤人!我……我一定會讓我爸爸開除你,賤人!賤人!」
「我等著……」我往她身上補了一腳,冷漠掃視辦公室里目光各異的男女,「工作時間我不喜歡聽到以外的閑言碎語,在我的手下做事,管好你們的舌頭!」
喜歡嚼舌根的人往往都是欺軟怕硬的,辦公室里一幫年紀可能比我還大的同事個個面色慘白,卻沒有一個人去反駁。
而且我也很清楚,我惹禍了。
畢竟高艷艷是高程的女兒,我當場抽了她巴掌,還踹傷了她,高程必然會找我麻煩。
果然,事出不到半個小時,我接到了葉子珩的召見,他是直接打電話過來的,語氣嚴肅冰冷,「肖涵,來我辦公室一趟。」
「好。」我涼涼回了個好字,鎖上辦公室的門直往三十層去。
我進門的時候,葉子珩蹙眉坐在他辦公室的茶几旁,我不緊不慢進去,隨手關了門,「葉總,你找我?」
「你把高艷艷打了?」葉子珩眉頭緊蹙,從目光到臉色都籠罩著一種叫做陰沉的黑霧。
能打高艷艷,能說出老闆娘教訓員工這種話,我也料到了葉子珩會找上我。
以前我總怕惹是生非,可直至現在我才明白,有的時候我不願意惹是生非,別人卻未必不會來招惹我。
既如此,我又何必再如從前那般活的小心翼翼,哪怕是面對一個威脅我,將我當做玩物的混蛋,我也是那麼的小心翼翼。
我撩了撩頭髮,悠悠坐到葉子珩對面,絲毫沒有為此感到慌張,「對,我是把高艷艷打了。」
「高艷艷畢竟是高程的女兒,你以後注意點兒。」葉子珩嘆了口氣,教訓我之餘又規勸我道,「你若是在公司里不舒服,就回家裡去,想做點兒什麼就做點兒什麼。」
葉子珩這話里的意思,是讓我回家去做個被他養的花瓶?他是想用這種方式去買斷他跟蕭影對我的傷害?
我幽幽掃了葉子珩一眼,不由發出一聲冷笑,「葉總,你是想用這種方式去買斷你和蕭影對我造成的傷害是嗎?」
「肖涵你別這樣行嗎?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你明白嗎?」
「葉總!我現在狀態很好!用不著你操心!」每每面對葉子珩的規勸,我總是忍不住發火,即便我知道這個男人若要我死是件多麼容易的事,也忍不住。
人在經歷了重創之後要麼變得小心翼翼,要麼變得不知死活,而我是後者,哪怕是死,我也不願意讓葉子珩好過,不願意讓蕭影好過!
飛蛾撲火,在所不惜!
葉子珩眉頭依舊緊鎖,那張俊臉隱約透出幾分疲憊,依舊擺出一副規勸者的語重心長,「肖涵,我只是不希望你再瞎折騰下去!你在公司里招惹是非,對你有什麼好處么?」
「對我的確沒有什麼好處,但對葉總你也沒什麼好處!葉總,我說過,你最好祈禱我肖涵死在醫院裡!否則我一定不會讓你和蕭影好過!哪怕是死!我也會讓你們墊背!」我打斷了他,話語里目的性直接而強勢。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還是原來的樣子,哪怕性格柔弱被欺凌,也總要好過如今這般一閉眼就是噩夢。
這些日子,我沒有一個晚上是真正睡得安穩的,只要一閉眼,我眼前浮現的便是那個夜裡發生的一切,我連睡覺都不敢關燈。
因為一關燈,我就能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揮之不去的噩夢。
大腿上的疤痕更是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著我,我曾經被欺凌的事實。
而每每與葉子珩發生爭吵,我也一遍一遍的提醒著他,不知是在刺痛自己,還是企圖讓他有那麼一點兒愧疚心。
可我知道,他不會愧疚,他哪怕有半分的愧疚心,也不會如此包庇蕭影。
他能給一些所謂的補償,頂多也就是因為他還有點兒人該有的良心。
而我,就是要一遍又一遍的告訴他,他就是個喪了良心的畜生!
果然,被我這麼一番提醒,葉子珩沒有再同我爭辯。
他朝我揮揮手,語氣低沉而壓抑,「好了肖涵,別再鬧了。我不想和你吵架,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會處理。」
「勞煩葉總……」我譏諷回他,起身走出他辦公室。
腳下十厘米的高跟鞋磨得我火辣辣的疼,但比起心裡的疼,這點兒疼實在不算什麼。
有些疼一輩子也無法痊癒,有些傷痛再多的金錢也無法彌補。
人活在這個世上有太多的痛苦是,有的時候卻不得不去承受……
我捏緊了手心,臉上保持著最官方的平靜。
因為我早上給了高艷艷下馬威,今天的辦公室變得格外安靜,除了敲鍵盤的聲音,幾個同事似乎連呼吸也變得壓抑。高艷艷被我踹了幾腳,矯情的去了醫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個上午,辦公室里安靜得出奇。
我盯著最新原宿風秋冬女裝的案子,琢磨怎麼拿下這個項目,預計收入一千萬的電商項目,若是我能做出銷量,按時越的提成,至少也能分到二十萬。
我總歸不願時時從葉子珩那裡拿錢,而我也必然會將借他的十萬塊還給他。一碼歸一碼,他送的我欣然接受,而借他的,我也總會還給他。
僅憑我那點兒工資是不夠的,可要從總監手裡拿過這個項目也並不容易……
咚咚咚,門外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隨手關掉屏幕上的網頁窗口,冷冷說了個『進』。
敲門的我們部門的文案助理周霞,早上還同高艷艷一起陰陽怪氣的她此刻十分小心翼翼,「副總監,有位徐先生找你,說是洽談我們公司女裝入駐聖海商場專櫃的事。」
聖海商場?徐先生?徐一凌?這種事他找我做什麼?他不是應該直接找葉子珩嗎?我心有疑惑,依舊冷漠的語氣,「知道了,請徐先生去會客室,我一會兒過去。」
「好……」周霞忐忑回應,繼而很快的退出了我辦公室。
我到會客室時,周霞已經端著兩杯茶放在茶几,從裡面出來順道帶上了門,徐一凌翹著腿坐在黑皮沙發上。
「肖小姐,好久不見。」徐一凌露出雪白的牙齒對笑得燦爛。
而我卻絲毫笑不出來,對我來說,那天的一切都是噩夢,但凡是看到那天的一草一木一個人我都能想起那事來。
我強行擠出一抹笑容,聲音里沒有什麼感情,「徐先生,好久不見,聽說您是來洽談我們時越秋冬女裝入駐聖海商場專櫃這件事的,這事,您應該直接找葉總的。」
「我就是找你的,也不知你會不會見我,只好編了這樣一個理由,肖小姐不會介意吧?」徐一凌漂亮到近似女人的面容微有一絲惋惜,「那天是我太疏忽了,若是我早些發現問題,或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所以,他今天是特地為了那件事來和我道歉的?為他的疏忽導致我的悲劇而道歉?在此之前我聽葉子珩說過,當時是徐一凌聽說我和一個男性服務員出門了,發覺不對勁兒出來找到我的。
說起來,徐一凌倒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對他,我並沒有太大的敵意,即便在我醒來的那一刻,我對這個世界的一草一木都充滿了敵意,但有些事我還是明白的。
徐一凌沒有壞心,他可能只是單純的想看看我這個受害者是否恢復過來了。
可被他問起此事,我心裡那道傷疤還是被殘忍的揭起。
我緊咬著唇,笑得牽強,「這事和你沒有關係,是我自己太沒有危機意識。」
「到底是在我家宴會上出的事……」徐一凌滿面愧疚,頓了頓又道,「但是誰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我希望肖小姐你能看開些,別再折磨自己……」
「是葉總讓你來當說客的?」徐一凌後面的話還沒有出口,我立即意識到了他想說什麼,無非就是別折磨自己,事情都過去了,眼下最重要之類的。
想來,就是葉子珩讓徐一凌來做說客的,畢竟說到底是徐一凌救了我。
可即便是他救了我,我依舊不願接受他替葉子珩勸說。
沒等徐一凌再開口,我冷冷又補了一句,「若是如此,後面的話徐先生就不必說了。」
「好吧,你若不願意聽就算了。」徐一凌嘆了口氣,欲言又止,最後又加了一句,「肖涵,子珩和蕭影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為我那天的不當言辭道歉……」
不是那種關係?那是什麼關係?再說他們是什麼關係又關什麼事?徐一凌可真是替葉子珩做說客的?好讓蕭影徹底撇清干係?生怕我這反社會人格哪天把蕭影殺了?
他們什麼關係我以前並不想知道,但眼看著葉子珩為了讓蕭影逃脫罪責連徐一凌都請出來了,我倒是很想知道他們能編出什麼陳詞濫調來?
我低笑了一聲,嘲諷反問,「徐先生,所謂的那種關係是什麼意思?」
「子珩一直以來都只是拿蕭影當做妹妹……」徐一凌眼底里一閃而過的猶豫,頓時壓低了聲音,「子珩以前呢和蕭影的姐姐蕭寒是男女朋友,後來蕭寒發生意外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