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痛及一生
模糊的視線下，我隱約看見幾道身影朝我走來，是葉子珩嗎？
肯定是我眼花了，葉子珩現在一定在陪著蕭影，他怎麼會理會我，我不過是他們這場愛情遊戲里的炮灰罷了……
「肖涵……肖涵……」睜眼之間，映入眼帘的是那張熟悉的英俊面龐。
真的是葉子珩？我顫顫巍巍，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大腿上的疼痛好身上的傷口讓我完全說不出半句話來。
「葉……葉總…我疼……」我渾身顫抖著，艱難的從嘴裡吐出幾個字。
「好了肖涵，你別說話了，我送你去醫院……」葉子珩緊緊抱住我，聲音聽上去格外憤怒，「我不想再看到那幾個畜生，怎麼處理你們可明白？」
「葉總放心，我們會處理好的……」隨著幾個男人的回應聲，我眼前更加黑暗，身體里所有的力量彷彿一瞬間被抽空了。
我醒來的時候，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我……我在醫院？我沒有死？
慶幸之餘，大腿上劇烈的疼痛，還有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卻讓我瞬間跌入地獄。
我被那幫流氓侵犯了？是蕭影做的？是蕭影……
劇烈的疼痛之下，我腦海里不由浮現出那晚蕭影陰冷的笑容，她還故意支開了徐一凌。就是蕭影！她指使那些人想要將我先奸后殺……
可是，我又是怎麼來醫院的？我記得我好像看見了葉子珩……
「子珩哥，你說咱們現在進去是不是不太好啊，肖涵遇到這種事，她肯定不想見到任何人的，尤其是你……」我失神之間，門猛然被推開了。
是葉子珩和蕭影……
「誒，肖涵小姐，你醒了？」蕭影滿臉驚喜，面對我時似又有幾分惋惜關懷，然而她的眼睛里確實顯而易見的得意。
是蕭影，就是她！是她讓人侮辱我的！
呵呵，玩兒愛情遊戲的是他們，我不過就是個迫不得已被強扯進來的炮灰，憑什麼要這麼對我！憑什麼！憑什麼……
我要殺了她！對！殺了她！
我渾身顫抖，腦子裡那晚發生的噩夢和蕭影令人發憷的冷笑交錯。
我要殺了她！
「是你！是你讓那些人侮辱我的！我要殺了你！啊！」我腦袋裡一片漿糊，完全想不到別的，猛的從病床上掙紮起來，歇斯底里，猛的朝著蕭影撲過去……
蕭影『溫柔』的面龐頓時花容失色，驚恐的發出一聲尖叫，慌忙擋住她那張精緻妝容的臉。
「肖涵小姐，你在說什麼？你……啊！」
蕭影的話沒有說完，我一把扯住她的頭髮，手背上的血液隨著被掙脫的針頭頃刻而出，血腥味瀰漫了整個病房，可是我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唯有恨。
我死死扯住蕭影的頭髮，狠狠往她臉上抓。
蕭影被我扯得直叫喚，但她並沒有還手。我知道她是裝的，她故意在葉子珩面前裝無辜裝柔弱。可那又怎麼樣！我要殺了她，此刻就要殺了她！
憑什麼他們的愛情遊戲要我成為那個最無辜的人！我要殺了她！殺了她！
「肖涵你夠了！你在發什麼瘋！」在蕭影刺耳的尖叫聲中，葉子珩抓住了我的手臂，連拖帶拽的將我往病床上拽。
「小影你先回去吧……」
「可是……」
「好了，這裡我會處理，你回去……」葉子珩怒吼了一聲，死死將我抱住。
蕭影連連點頭，驚恐離去，可是她離開的那一瞬間，我分明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得意。
是她！就是她指使那些人對我做出那種事的！
我要殺了她！殺了她！
「啊！我要殺了你！是你……是你害我的！蕭影我要殺了你！」我幾乎是不受控制，腦子裡除了蕭影的冷笑便是那夜的噩夢，時時刻刻都在折磨著我，疼……疼到了極致，疼到了心底里……
我拚命的想要撲過去跟蕭影拚命，可是最終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
葉子珩的雙手就像鐵鏈一般死死將鎖住，他的聲音也像噩夢一般在我耳邊縈繞。
他叫我別發瘋了，他說這件事跟蕭影沒有關係。
呵呵，這件事跟蕭影沒有關係？分明就是蕭影做的！
憑什麼他們的愛情遊戲要讓我遭受這樣的折磨，憑什麼！
我拚命的伸手猛抓葉子珩的手臂，葉子珩將我越抱越緊。
「好了肖涵，別這樣，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都是我的錯，冷靜點兒……好嗎？」葉子珩緊緊將我扣在懷裡，沙啞的嗓音比起方才溫和了許多。
他這是什麼意思？他是知道是蕭影做的？還有意袒護蕭影。
我的眼淚不知何時從眼角滑落，我渾身顫抖著，狠狠一口咬在葉子珩手臂上，一股血腥味兒瞬時瀰漫了整個口腔。
葉子珩微微一顫，但並沒有鬆手，他輕拍著我後背，在我耳邊低語，「好了肖涵，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過去了，說得好聽？
我手劇烈顫抖著，指甲狠狠陷入他皮膚里，聲音不知何時變得凄涼而痛苦，「葉子珩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們……」
「肖涵，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但這件事跟蕭影沒有關係，她就如同我的妹妹，她沒有理由這麼做。坐到我這個位置，得罪的人太多，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呵呵，到了此刻他還在為蕭影辯解。
妹妹？以為一句妹妹就能撇得乾乾淨淨了？是妹妹又如何？前女友又如何？對我而言，都是害我的兇手，而葉子珩和蕭影一樣，他是幫凶！他到了眼下還在袒護蕭影，他就是幫凶。
呵呵，對他們這些所謂的上流人士而言，我就是一顆棋子吧？一個玩物？一個用錢就可以隨便打發的玩物，無論他們對我做了什麼，只要他們有錢就可以把這一切推得乾乾淨淨。
憑什麼……究竟憑什麼。
這一瞬間，我連哭也突然哭不出來了，唯有恨，痛……錐心刺骨的痛。
我抬眸冷笑看著葉子珩，一字一句，「葉子珩，你最好祈禱我死在醫院，否則我一定會讓那些害過我的人生不如死！」
這些人里，也包括葉子珩……
以前他總提醒我晚上下班回家要小心，可是最後，卻是他所謂的妹妹讓那種事情發生在了我身上。而他葉子珩……沒有說一句公道話，卻極力的維護他那個所謂的妹妹……
如果懦弱，善良註定了要被欺負，我又何必如此下去？
我低眸，手指甲狠狠嵌入葉子珩皮膚里，殷紅的血絲浸入我指甲，葉子珩一動沒有動，他一隻手死死抱住我，一隻手按下了呼叫器。
沒一會兒，幾個醫生和護士匆匆而來。
幾個人看到我這副樣子個個面面相覷，但誰也沒有多說什麼，只強行將我從葉子珩身上扯下來，然後重新給我包紮傷口，又重新給我打上吊瓶。
看著大腿上瀰漫的血液，我才逐漸從麻木中清醒過來，逐漸感覺到疼。
我不僅被那群混蛋侵犯了，我還被捅了一刀，若不是葉子珩趕到，我恐怕已經被拋屍荒野了，可我一點也不感激他，我甚至寧願我死掉。
幾個護士強行將我按住，將我的針頭重新固定，最後在葉子珩的示意下才戰戰兢兢離開。
我躺在床上，獃獃仰望著天花板，腦袋裡全是那個可怕的晚上。
葉子珩坐在床邊嗎，手輕撫了撫我臉頰，從未有過的溫柔，「肖涵，我一定會幫你報仇，那幾個混蛋，我絕不會讓他們活著走出監獄。」
「該死的是你！是蕭影！」我咬牙，木然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真希望你去死！」
葉子珩落在我臉頰上的手微微一僵，良久之後才似沒有聽到我的話一般，溫聲道，「你放心，這件事消息已經被全面封鎖了，沒有人會知道的。公司里我會告訴大家說你回老家照顧你媽媽了，等你好了，你若想去公司就去，你若是不願意去，在家裡待著也無妨。」
這就是他替蕭影做的補救嗎？拿一筆錢打發我？沒有錢或許真的是萬萬不能，可錢也確實不是萬能的。
有些傷痛，並不是幾百萬，或者一點兒小恩小惠就能過去的，那是一輩子也過不去的……
我閉眼，冷漠而冰涼，「我會去公司的，欠你的錢我不會因為這件事就賴賬……」
而你欠我的債務，我也一定會討回來，這句話我終究沒有說出口。
葉子珩落在我臉頰上的手緩緩滑到了我手上，輕輕握住我手，語氣溫柔得好似我與他多麼情深似的，溫聲道，「你若是想去就去，只是千萬不能傷害自己知道嗎？我不會放過那些人，一個人也不會……」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那一瞬間，我似乎感覺到葉子珩放在床上的另一隻手捏緊了拳頭，在顫抖。
想必，的確是我的錯覺，他葉子珩不過是一心維護蕭影罷了，又怎會輕易的替我做些什麼？我心裡一陣凄涼，冷笑著，並未再說話。
爾後，我足足在醫院裡了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來，我並未閑著，而是拚命的將過去需要許多時間學習的東西在這一個月之內學會，我……必須要拚命。
再回公司的時候，天氣已經轉涼，葉子珩替我買了一些衣服，看起來是高檔貨。我並未像過去那樣拒絕，無論是他買衣服，還是他給卡，又或者買項鏈，我都理所當然的收下。
周一的早上，我穿著葉子珩買給我的套裙，匆匆到了公司。
「喲，這不是咱們副總監嗎？哎呀，老闆的女人就是好啊，不用工作也有錢拿。」我剛剛進辦公室，就聽到女人陰陽怪氣的聲音。
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誰在說話，無非就是高艷艷。
老闆？葉子珩？或許對我來說，聽到有關葉子珩的一切都是痛。
我冷冷瞟了高艷艷一眼，並未說話。
旁邊的女同事看我沒有說話，也陰陽怪氣，「艷艷，人家老闆娘就是不一樣，可高貴冷艷了……」
「表面高貴冷艷，背地裡不知道多下賤！」高艷艷起身幽幽看我，笑得挑釁，「破-鞋！」
啪！高艷艷正笑得花枝亂顫，我狠狠一個巴掌就落在她臉上。
一瞬間，幾個大笑的男人女人都怔住了。
高艷艷一驚，尖銳的聲音從喉嚨里嘶吼的出聲，「你……你敢打我！」
「怎麼！身為老闆娘，我教訓教訓口不擇言的員工有什麼問題么？」她話未說完，我再次一個巴掌直接將她的隱形眼鏡都給扇了出來，冷笑瞥她，一字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