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洗浴中心
黃河二曲的事情了結后，我脫掉了外套，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乾淨衣服，直接去了離公司不遠的一家洗浴中心，這一次的腐臭味道特別的濃，有屍體的還有死魚的，兩種腐臭的氣味夾在一起……那酸爽簡直了，不可言喻了。
只要我走到哪裡，總會有人捂著鼻子躲的遠遠的，他們一定認為我是在停屍間工作的，這身上是一身的晦氣。
就這樣，我來到了洗浴中心，前台小姐捏著鼻子登記了一下我的個人信息，然後我就在她異樣的眼光里，走進了浴室。
當我走進去后，幾乎所有的男同志都捂著鼻子跑出去了。
「太臭了！」
「真特么的臭！」
「長這麼大，沒有被這麼熏過！」
「回家，我又得重新洗一遍了，太晦氣了！」
……
撈屍人這個職業，被異樣的眼光嫌棄，我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每次撈完屍，露了臉總會被人指指點點，會被區別對待。
「這傢伙不會是哪個洗浴中心派來砸場子的吧？」
「我看不像，肯定是停屍間里工作的，一身的死人味，這是來咱們這裡除晦氣的！」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連續出現兩個這樣的人，上一個凌晨三點的跑到這裡來洗澡，而這一個又是一大清早的跑來洗澡，兩個全都是這一身的腐臭味！」
「我看就像是來砸場子的！」
「算了，咱們就是一小職員，等老闆處理好了！」……
我泡著熱水裡微閉著雙眼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我的聽覺非常靈敏，即使在熱水浴里，我也能聽見前台小姐們的對話。
從她們的對話里，我聽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幾個小時前，同樣有一個類似於我這樣的人來過，這還真是巧了。
正在我琢磨間，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走了進來，看樣子像是這裡的老闆，他苦著臉說道：「先生，您能不能早點結束，我們可以不收取您的洗浴費用！」
我就知道他們會趕我走，赤裸裸的區別對待。
「你這是什麼話？是嫌棄我沒有錢給你，還是怎麼著要趕我走！」我有點不樂意了，我還不能安安靜靜的洗個澡了！特么的，我也將要是一個百萬富翁了。
「先生，實話跟您說，幾個小時前也來了一位大爺，和您一樣滿身的味道，他這一進來，我的生意全跑了。我好不容易吆喝了這麼多客人進來了，結果您這又一過來，人又跑了，您說我這生意……可怎麼做？天冷了，我也就這一兩個月的時間的生意，被你們這一攪和，我這生意真是沒法做了！」老闆顯得很無奈，就差給我哭了。
我看著老闆一張苦臉，我說道：「有這回事？這個……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要是知道這檔子事，我就不會來給你找不痛快了，這樣好了，我馬上就走，不過你得告訴我，之前來的那人長什麼樣子，你認識嗎？是什麼來頭的？」
「我原先還以為你們是一夥的。」老闆一聽，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仰著頭想了想說道：「之前那個老頭，差不多五六十歲的樣子吧？人看著吧，挺精神，給我印象深刻的是，人雖老了點，但老眼不渾濁，看著還挺清明……大概就這些印象，最主要的是，太臭了，和您身上的氣味一樣！遠遠的聞著就想吐！」
老闆說完，又捂住了鼻子，他看著我，那意思就是在問我，什麼時候走。這態度要是放作以前，我真要跟眼前這人好好理論一下，太特么的輕視我了。我權衡了一下，反正該問的也都問了，我也沒必要再節外生枝了。
我不慌不忙的說道：「你先出去，等我換好衣服，我立馬離開！」
等我把乾淨衣服換上，走了出去，那老闆正站在門前等著我，老闆苦著一張臉笑道：「感謝你能理解！我跟前台說了，收取您的半價，您一路走好！」
這傢伙開始說不收取我的費用，現在看我穿上了衣服，又說收半價，還真是無商不奸了。
「行吧，半價就半價了！」我也沒在意說道。誰讓我攪了他的生意。
反正這一身的氣味，也在這店裡洗乾淨了，我穿好了衣服結了帳，然後直接回到了公司里，
……
當我回到公司后，正好看見付琪兒和平時一樣，對著電腦，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她抬頭見我回來后，臉上顯得十分興奮。
隨後，她又止住笑容，雙眼瞄了一眼公司裡面的小接待室，然後顯得小心翼翼的走到我的面前說道：「你可算回來了，一切還順利吧？」
我點了點頭道：「還好，沒出什麼嘍子！」
「這幾天真是奇了怪了，找你的人真多，今天門都沒有開，就有人在門口守著了，說有急事！」付琪兒挽住我的胳膊輕聲說道。
「又是撈屍的？咱們接不過來了？」我皺著眉頭說道。
「不是！他沒有說什麼，就說要見你！」付琪兒說一半，又將我拉到角落裡，踮起腳跟在我耳邊說道：「這個人看著給人感覺怪怪的……臉色蒼白，兩眼無神，特別是笑起來，我全身起雞皮疙瘩，而且身上一股子腐臭道，這人我是從心底里不想靠近！如果有生意，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事，你要是能不接盡量不要接了！」
我驚訝道：「還有這樣的人嗎？他在哪裡？」
付琪兒指著角落裡的接待室說道：「他就在裡面等著！」
這個接待室因為太小，平時都沒有怎麼用過，來了客人都是直接在大廳里接待，如果是有神秘的人來訪，一般就在接待室里接待。
我心下覺得奇怪，能讓付琪兒看著都覺得害怕的，這面相是長的有多瘮人。
我推開門，正好看見一個彪形大漢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將整個額頭都遮住了。這身形，還有這氣場……是在哪裡見過，也就轉念間，我想到了西風山山腳下那個地下倉庫里的屍體，身高起碼有一米九，我心下就明白了是魯下揮來找我了。
這傢伙居然主動來找我了，看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彪形大漢見有人進來，便抬起頭來，當初倉庫里的屍體，他的死相，我記憶猶新的，一雙眼死魚白，面色蒼白，嘴角還帶著詭異的笑容。即使現在，嘴角的那一抹弧度仍然還有痕迹，似笑非笑，這也是付琪兒看著覺得怪怪的原因。
一具死透了的屍體，現在，突然活著站在我的面前，多多少少都有一點驚悚的味道，雖然我知道這具屍體就是魯下揮。
換了一具屍體的魯下揮，駕駑起來，肯定還是有點難度，畢竟一米九的身高，而且體重起碼也有一百七十斤，從他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這一點。
他見到我，本來是想笑的，可這臉上的表情就像哭一樣，嘴唇本應該是向上彎曲的弧度變成了向下撇的弧度，那臉上還有點獃滯，肌肉完全不受控制。一雙眼雖然不是死魚白，還是能看到白蒙蒙的一片，整張臉跟死人也沒有什麼區別，而且身上還是有點腐臭的味道。
「至從醒過來，你就沒有洗過澡嗎？」我捏了捏鼻子說道。
魯下揮是沒有想到， 第一次脫胎換骨后，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問他有沒有洗澡，他顯得很無奈說道：「洗了，每天出門前都洗！這次見你我是特意去澡堂洗過了！就幾個小時前的事！」
「去澡堂洗過了？」我在想這傢伙不會是跟我在一個澡堂洗的吧。
「是啊，凌晨兩點到三點的樣子，這個時間點，人比較少，不會引起人家的注意！」魯下揮又將頭上的帽子往下拉了拉說道。
魯下揮不只是看上去像死人，連說話的音色都不像是一個一米九的彪形大漢說出來的，相反陰柔的像娘們，而且嘴形與聲音都對不上，說出來的話沒有情感，像念經一樣。
「你是在哪個澡堂洗的？」我再想應該不可能是他，那老闆說了，那是一個差不多五十、六十的老頭，而魯下揮正值壯年，雖然他看上去像個死人，但是不顯老。
「你問這個是幹嘛？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何來找你？」魯下揮撇了撇嘴說道。
昨晚黃河二曲的事情，我知道暗中是有人跟我鬥法的，不只是只有我染上屍體的晦氣，暗中那人肯定也會。以那洗浴中心老闆的說法，那人是凌晨三點左右進去的，剛好是鬥法結束不久，他有時間趕回來清理身上的晦氣，除了這一種可能，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哪一種可能。
同一個時間段，出入同一個洗浴中心，而且這個還和我身上的氣味一樣，都是死屍和死魚混合的臭味。以這個行動的軌跡，還有撈屍人的直覺……都在告訴我，我很有可能被跟蹤了。
「我問什麼，你回答就是了，我這麼問你自然有我的用意？」我說道。
「我是出了綿城后，自己找了一家很偏僻的鄉村洗浴中心洗的，我可沒有惹上什麼麻煩！」魯下揮顯得很誠懇說道。
我猜測是對的，魯下揮不可能在附近這片繁華的地段招搖過市，畢竟這裡可是市區。
我正待要說什麼，付琪兒用一次性的塑料杯子，端了兩杯熱水慢慢的走過來了說道：「談了一會了，先喝口水吧。」
付琪兒微笑的著給了我一杯，也遞給了魯下揮一杯，只不過，她是直接放在了對面的桌子上。
我看著她笑道：「謝謝！」
「謝謝！」魯下揮也學著我回了一句，然後他伸出蒼白的手從桌子上拿起水杯，其實他根本就不需要喝水，喝血說不定會有興趣。
做做樣子吧，他又重新壓低了自己的黑帽子。
付琪兒點了點頭，嘴角含笑，看了我一眼便離開了。
待付琪兒完全離開后，我問道：「題外話說完了，現在說重點了，你這麼急著來找我，是有什麼緊要的事？」
「我的那個地方被人發現了，我現在是沒有地方可以去，所以來投奔你了！「魯下揮低沉著嗓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