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初醒

  我不允許你們說她死了！她還活著，她不可以死！


  你們不是醫生嗎？連病人都救不醒，你們當什麼醫生……


  ……


  是誰，在她耳邊嘶吼？


  周圍一片漆黑，白小瓷一直一直朝前走，可是這片暗黑卻似乎永遠看不到盡頭。


  空蕩蕩的黑色世界，那個熟悉的男音又一次突襲了她的耳膜。


  ……


  這次又在耍什麼花招，白小瓷，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那麼惡毒的人。


  你現在躺在這裡，一定是想取得我的同情，是不是，白小瓷，你說句話！


  白小瓷，你睜開眼睛吧，要怎麼報復，都隨便你，只要你醒過來……


  ……


  是他！


  哪怕喝下孟婆湯，也絕不會忘記的那個男人。


  眼淚悄無聲息地淌下來。


  白小瓷艱難的睜開眼，又閉上，再睜開，再閉上……


  病房的光線刺激得她抬手想遮住眼睛，可是手卻如千斤鼎般沉重，她怎麼也無法抬起。


  痛！

  身體周圍彷彿還燃燒著衝天的焰火，燒得她渾身哆嗦，難聞的藥水味，更是刺激得她疼痛至極。


  有人突然欣喜地在她耳旁呼喚，「醫生，醫生，她醒了，她終於醒了……」


  她忍著疼痛，扭過視線。


  以為會看到夢裡面的那個人，卻在看到明若暄那張臉時，心登時涼透。


  原來這一切，不過只是一場夢。


  醫生來后，給她臉上的傷重新上了一下藥便離開了。


  「小白，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先吃點東西吧。」明若暄幫著她將病床的床頭往上搖了四十五度，隨後從柜上的保溫盒裡倒來一碗粥，那張俊美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擔心。


  白小瓷才知道，因為那場爆炸，她昏迷了整整九天。


  她的目光越過明若暄看向窗邊，清冷的眸底含著一抹悲涼。


  「小白。」明若暄嘆了一息，正要說什麼，恰時，白小瓷卻突然轉回了視線，眼神里一片清明，彷彿在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所有的關心瞬間淹沒在她的冷漠里，「我就在這醫院附近，有事的話叫護士聯繫我。還有……」


  還有一個人，在你昏迷的三天里，跟瘋了一樣……明若暄張了張唇，終究是欲言又止。


  明若暄離開后，白小瓷用了好一會才接受了自己動彈不了的事實。


  她的右手和左腿均因骨折而打上了石膏纏上了白布，除了左臉疼痛不已，身體上其他好幾處部位也有很明顯的燒傷痕迹。


  這大概就是報應吧？


  她自嘲地撫上被白紗包著的臉頰，心頭的苦澀很快便被寒冰代替。


  正當她左手扶著床邊的扶手，試圖自己下去時，一道尖銳的聲音驟然從門外進來。


  「小賤人，就知道你還沒死！」


  是李素妍。


  那個女人連高跟鞋都沒穿就跑到她面前，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


  「虧我盯了幾天，現在終於沒人守著你了，你知不知道這幾天你讓小揚受了多少委屈！小賤人，我今天不把你弄死我就不姓李！」


  這個女人一上來就拉她打了石膏的手，白小瓷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法動彈，很快就被李素妍拖下了病床，撲通一下頭磕在床頭柜上。


  身體的燒傷處還未痊癒，重重碰撞之下，她簡直疼得眼淚都要出來。可是李素妍卻根本就是想要她的命。


  李素妍拔掉她手上的針管，拿著那滴著藥水的細針瘋了一樣往她眼部扎來，嘴裡惡狠狠地咒罵，「在你死之前，我要把你弄瞎，看你又啞又瞎誰還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