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此去經年】
我叫木顏,是廬州木氏的大小姐。
可是我也同樣知道,這不過是個平行時空罷了。
算上如今,我已是三世為人。
第一世太過久遠,起的也太過兒戲不想多說。
第二世的死我就必須得嘮叨嘮叨了,我的脾氣如何我自己會不知道嗎?
寧願死都不願意困在金絲籠中,陸南笙一囚禁就是一年,那一年我連院子的大門都沒出去過,一點消息都聽不到。
那可就怪不得我了,我並非看不出來陸南笙日益漸增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漠視,到後來的興趣,再到一係列的複雜變化,我看的清清楚楚。
陸南笙身為一國攝政王,自然是權力滔天,然而,身邊連一個女子都沒有,他到底抓我來是幹什麽的?
時間越來越久,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耐心在減少,偶然一次聽到門外的消息。
幹脆一把火帶著自己都燒了,上官奕是誰?那是天下極負盛名的人,怎麽可以為了我一個女子而開戰?
自我了斷,那便是最好的了。
我萬萬沒有想到,我竟然還能重來一世。
我千辛萬苦的了解到這個與我之前並不一樣的時空,如今這個時空分為凡界和修真界。
修真界顧名思義便是修仙之人的地方,那裏有五大世家,其中以臨安虞氏為首。
那個時候我便明白了,我進到了一個書中所分外的時空。
看似和之前並無區別,隻是多了一個修真界,但是我知道,我的年幼是不歸時空所管的,但是該發生的依舊會發生。
比如說從前看那本書的時候,並非是書中人,對有些人真的不曾了解,如今已在書中……那便說明……我無論如何都是逃不過安排的。
在我可以支配我自己的時間時,我被送到修真界廬州木氏,我很清楚自己的父親是誰,母親以為不告訴我,我就會不知道嗎?
在我七歲那年,我有了一個師弟,名叫顧深。
八歲那年母親去世,將弟弟木柯送回廬州木氏。
木柯與我並非一母同胞,小時候看的時候,當真有幾分相似,長大後倒是看不出來了。
我頻頻一個人悄悄的去凡界,帶回了前世的侍女鍾靈和毓秀兩個人,並且創立了自己的勢力,有前世的記憶,自然好辦許多。
我曾暗中跟著那個前世為了我瘋癲成魔的人,一次意外,無意得知他也是時空回溯而來。
隻是記憶當中微有不同罷了,這也好,起碼不用蹉跎太多。
這一世,我在廬州木氏的藏書閣中,找到了前世讓天下人瘋狂的鳳凰劫。
我明知道練就鳳凰劫的下場,我依舊是練了。
我不為其他,隻因知道廬州木氏最終會被毀,隻是想讓那個人減少一些負擔罷了,不想成為他的軟肋。
無意間的怔愣卻為我訂下一段婚約。
心中已有他人,這婚約怎麽能算數?
聽聞那盛京陸氏的小公子也不滿意這樁婚事,既然如此,雙方都不願意,何必在見麵?
不過,我萬萬沒有想到,顧深年紀尚小居然能把盛京陸氏的小公子給揍了。
我當時不曾知道,等知道的時候審判都下來了,我想要出去,可是叔父明顯知道我會去找阿羨,在門外設了結界,我強行破開結界之後匆匆跑去祠堂。
一身鮮血,看得我心裏泛疼,那是我從小帶到大的弟弟,我從來不曾讓他傷過。
頓時心裏起了滔天怒火,可也無法,隻能跪在地上求叔父停手。
那隻是個孩子啊,何必如此重罰?
我苦苦哀求叔父,叔父終於停手了,我抱著已經暈過去還不忘記我的顧深往屋子裏跑,吩咐了木柯去找大夫。
還好,都是些皮外傷,隻需要臥床幾日便好,這一頓罰,阿羨半個月都沒有下床,一個月才能微微好一些了。
期間叔父來過,不知道談了什麽,阿羨也不曾開口,我也不曾詢問。
這一個月,阿羨不好過,我也不好過。
鳳凰劫本來就是禁術,我強行提升層數,已然有了反噬。
十三歲那年,我留書離開了廬州木氏,下山不過兩年時間,因為鳳凰劫第九層的原因,我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留下的記憶是我自己本身的,並非之後所經曆的。
兩年之間,我早已將一切都安排的清清楚楚,不會出什麽意外,我自己的性子我自然清楚,我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多出來一門婚約,我肯定是會跑的。
自然,那個時候開始,一切就會按著前世的軌跡而走,我會遇到上官奕,上官奕自幼有記憶,自然不會在放手。
我秉著一絲絲的熟悉之感,自然會同意。
我從來沒有說過的是,一開始我的記憶的的確確的是絲毫沒有,但是那一日上元佳節的時候。
我清楚的記得,耳邊傳來的話:“中元佳節,朱雀大街,驚鴻一眼,百世淪陷。”
這句話,我記了許久。
那道聲音我很熟悉,熟悉的不能在熟悉,我自然知道那是他的聲音。
可是我與他成婚之時就已經過了中元節,與他過的第一個節日除了過年便是上元節。
我自知不對,但是也沒有說的太多。
腦中的記憶越來越多,但是卻毫無頭緒,隻有一個鳳凰劫,我推測與鳳凰劫有關,但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麽關聯。
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欠了情債?
那一晚,我聽到蘇子庭的醉意聲音:“我以下一世的所有,換你下一世,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當時並不了解此意,但是等一切都想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我這一世終究是欠了蘇子庭的。
我也曾去過凡界,慕瑾和陸南延二人過的很好,慕瑾多了她不曾見過的小女兒家的嬌羞和柔弱。
不在如同大婚前幾日,分明就是心如死灰的模樣,可見陸南延對慕瑾是極好的。
蘇子庭她自然也去看了,蘇子庭如今早已不是當年的隻知道琴棋書畫的人了,整個人不見之前的開朗。
果然是時間不饒人啊。
我知道自己的死訊也不曾著急,能做的無非就是讓阿沉不要如同那些仙門百家一樣猜忌阿羨。
她的阿羨,應該是陽光開朗的少年郎,而不是無上邪尊顧子羨。
她的阿羨,應該是所有人眼中的焦點,而不是被仙門百家圍剿。
世道不公平,憑什麽阿羨就要收這麽多?她不想多說什麽,也做不了多少。
留下劄記的原因是,想讓阿沉知道,他有一個很愛他的大舅舅,而不是眾人口中忘恩負義的無上邪尊。
她寫下阿羨會在十六年後回來,是誰算計?在什麽地方?
她不想讓阿沉和阿羨舅舅和外甥對麵不識,阿羨……是她的弟弟,是她從小帶到大的弟弟。
這世間除了她之外,無人比他還要了解阿羨。
他天生就是一副笑顏,一點小事兒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反而是大事,他瞞的一點風聲都不漏。
她的阿羨……本來就應該是一生無憂的。
擋劍她不後悔,她想告訴阿羨,其實我不怨他,讓他放下好好的生活。
而……卻忘了,阿羨也是重感情的人,我的死隻會讓他發狂。
阿羨……師姐其實不後悔啊,師姐也不怨你,不必自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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