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陽光下一人的獨行（五）
然而即便是一方通行這樣解釋了……歐爾麥特表示, 對不起, 聽不懂。
這就很令人悲傷了。
歐爾麥特平靜的轉過頭去, 平靜的略過了這個話題, 平靜的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啊，我們來說說下午的課吧，一方少年——！你幫我看看夠不夠有趣啊，我還是第一次當老師呢——」
「在那之前，你敢不敢回過頭來看著我的臉？」一方通行嗤笑, 「還有, 別問本大爺，我也是第一次當學生。」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一會兒, 最後各退一步握手言和，表示不要再談這種傷感情的話題了。
讓我們把這種並不重要的事情忽略過去。
「所以說，你下午的課打算怎麼上？」
一方通行夾了一筷子的牛肉塞進自己的嘴裡, 冷靜的問。
其狀態之自然, 全當是之前的那一番對話沒有發生過。
「你覺得模擬對戰如何？」
歐爾麥特興緻勃勃的詢問著, 並且向一方通行講述了自己的構想。
「把學生們分成兩組, 一組來扮演英雄, 一組扮演罪犯，相互對決，來讓大家更好的理解『英雄』需要做什麼、要考慮什麼……一方少年，作為一個學生, 你覺得這樣安排怎麼樣？」
歐爾麥特問。
然後他就看到一方通行那明顯的不能再明顯的嫌棄的表情。
「大叔。」
一方通行道。
「我假設你還記得——我們班上一共是21個人。」
言下之意, 兩兩對半分肯定是不夠的。更何況——
「你確定要讓我上場？」
一方通行「卡巴卡巴」的扭了扭脖子, 發出了一聲短而急促的笑聲。
如果可能的話，永遠都不要站在一方通行的對立面來的好些，因為那會是比死亡還要來的更加可怕的黑色的噩夢——這是當年整個學園都市裡面共有的認知，所以最後上條當麻居然能夠將一方通行拉下神壇，才會吸引了那麼多人——學園都市內部也好，還是學園都市外部也好的那麼多關注的目光。
畢竟，學園都市是那一個世界裡面公認的「創造」和「培育」超能力者的場所，站在學園都市頂峰的一方通行，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站在了全世界所有的超能力者的頂峰。
上條當麻打敗了最強，他「屠殺」了「神話」，於是他就此登上了世界的舞台。
然而，就算是面對著上條當麻的那一戰慘的都有點不能說是「一方通行」身上會發生的事情了，可是這世界上，也就只有那麼一個上條當麻。
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一方通行依舊是那一個白色的惡魔。象徵著絕對無法被打倒又或者是企及的高度。
「放心吧一方少年，這些我全部都有考慮到哦！」
歐爾麥特沖著他一笑，露出了一口的大白牙。
「你就滿懷期待的等著我下午的課吧！」
******
雖然那個傢伙是這麼說了……
一方通行坐在座位上，有些不耐煩的看著自己的手錶，上面的秒針轉動著，代表著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
但是，這都已經快要上課了吧？歐爾麥特這傢伙是打算遲到嗎？！
不過很顯然，歐爾麥特用不到一方通行的這點操心。
伴隨著上課鈴聲的響起，門被人拉開，穿著標準的美隊制服的歐爾麥特站在門口，身形偉岸幾乎能夠把整個門都堵的嚴嚴實實。
「啊啊啊啊啊啊！」
在看到他出現的那一瞬間，整個教室瞬間沸騰了起來，其狀態絕對不亞於把沸水潑到了油鍋裡面的那一種效果。
「歐爾麥特！是歐爾麥特啊！」
同學們都開始交頭接耳，每一個人的臉上全部都是根本掩藏不住的興奮。
「一開始我還只以為是假消息！沒想到真的會是歐爾麥特啊！」
「真的是歐爾麥特——！天啊這一波血賺不虧！」
一方通行看著自己瞬間激動起來了的同學們，難得的露出來了一個有些茫然的小眼神。
——不是，那什麼，為什麼你們突然都這麼激動？
並非本土人士所以完全沒有辦法理解這種對於歐爾麥特的狂熱崇拜的一方通行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覺得這就像是上條當麻那詭異的桃花運一樣，是一種根本沒有辦法去理解的奇特存在。
歐爾麥特的課程安排果然就像是他自己之前和一方通行說過的那樣，是將學生們分組然後進行兩兩小組對抗。只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特地把一方通行給空了出來。
「老師——」
八百萬百舉起手來。
「一方同學怎麼辦？」
「他不適合這樣的訓練。」
深知一方通行的殺傷力的歐爾麥特回答道：「他會有特殊的訓練項目。」
「是，我明白了。」
得到了歐爾麥特的解釋，八百萬百也就不再在這個問題上面深究。
一方通行得以倚靠著牆壁，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的觀看了所有人的戰鬥過程。綠谷出久的拚命顯然是驚訝到了一方通行，他看著那個被擔架抬走的昏迷不醒的少年，睫毛輕微的顫動了一下。
無論過去多久……一方通行想，自己大概都沒有辦法理解這些不惜拼上一切去達成某個目標的人。
他曾經有過這樣的熱血和堅持嗎？沒有吧？唯一被挂念在心上的大概也只有最後之作，可是真的要細細說來的話，最後之作也只不過是他繼承而來的那十年記憶之中的、與他本人來說並不曾真實存在過的一個幻象。
名為「一方通行」之人，無親無友，無情無愛，孑然一身，孤身一人。
何其可悲而又何其凄涼。
畢竟人數不多，除去一方通行之外的其餘20個人兩兩分組再兩兩對決，其實也就是五次對戰的功夫。一切結束之後天色還尚早，歐爾麥特看了看自己的學生們，伸出手來，點了點一方通行、轟焦凍還有爆豪勝己。
「你們三個，再來一場加訓吧！」
「嗯？」x3.
三個人同時扭過頭去看歐爾麥特。
「沒錯，就是你們三個——一方少年，爆豪少年，轟少年。」
歐爾麥特沖著他們三個人點了點頭。
「免試入學的保送生、新生入學測試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我不否認，你們三個人都擁有著非常強大和實用的個性，並且能夠熟練地運用這一份個性。我可以說，你們的能力甚至已經超過了一些的職業英雄。」
「但是，要成為英雄，可從來都不是簡簡單單的『有了力量就足夠了』這樣輕鬆的事情！」
歐爾麥特加重了聲音。
「一方少年向來都是離群索居，而在剛剛的戰鬥之中也可以看出來，爆豪少年和轟少年完全沒有『要和自己的同組成員』合作的意思，只是依靠著自己強大的力量去完成任務。」
第一的職業英雄道。
「但是，這樣是不行的。」
他是在和自己面前這三個某種意義上的「問題學生」說，但又何嘗不是對在場的所有學生的一種教導和勸誡。
「你們成為職業英雄之後註定會遇到許許多多的事情，會經常面臨要和別人合作的情況。一意孤行的孤膽英雄走不長遠，無論是為了你們自己，還是為了更好的幫到那些被你們救助的人，你們都有必要學會合作。」
「現在！」
「你們三個人為一組，扮演『英雄』；而我則來扮演犯人。」
「和之前的規則一樣，限定的時間內，如果你們從我的手上成功的奪走了□□，那麼就是『英雄』一方的獲勝；但是相反，如果你們沒有做到，那麼就是我——罪犯一方的獲勝。」
「聽清楚了嗎！」
然而面對歐爾麥特的話語，三個人卻是表情不一。
轟焦凍垂頭看著地面，一臉的不為外界所動的樣子……然而可能只是在發獃。
爆豪勝己直接「切」了一聲，大拇指指著自己，聲音斬釘截鐵。
「老子才不需要合作那種東西！靠我自己就能夠完成，用不著其他人插手！」
一方通行則是嘴角一扯露出一個充滿了惡意的笑來。
「不存在那樣的可能，我還沒有無能到需要螻蟻的協助。」
然後在沉默了一秒鐘之後，兩個擁有著相同聲線的傢伙開始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啊，瘦竹竿，你這傢伙不要用老子的聲音啊！」
「嘖，刺蝟頭，本大爺可是看你不順眼很久了呢。」
歐爾麥特有些頭疼的看著這三個看起來像是拒不合作的傢伙。
——為什麼一個兩個都那麼難搞啊？!
「好了！」
最後，還是歐爾麥特使用了身為「老師」的權利一錘定音。
「給你們三個五分鐘的時間，五分鐘后測試開始！」
一方通行和爆豪勝己聞言對視了一眼。
「切！」x2.
轟焦凍站在稍遠一些的地方依靠著牆看著他們，顯然是對這次的合作並不看好，並且本人也沒有什麼要合作的意願。
歐爾麥特深吸了一口氣，在無奈的同時還升起了對於相澤消太的憐憫。
——辛苦了，相澤君，要做這三個問題學生的班主任一定很不容易吧。
日後將被折騰到頭禿的可憐班主任：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