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來自異世的旅人（二十）

  大概不僅僅是有點虧的程度……應該說是虧大了才對。


  畢竟一個養養可以給你做女朋友（bushi）另一個養養只能給你做爹（bushi）……


  總之就是非常的不划算，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在手指搭上了歐爾麥特的皮膚的那一霎那之間，這個人的身體狀況就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了一方通行那比最精密的儀器還要來的更加準確的大腦之中。


  然後一方通行的臉色就用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


  「……你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的？」


  他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扳著指頭給歐爾麥特列舉他的種種「罪狀」。


  「胃部全部都不見了，呼吸器官也丟了一半，現在內臟還有不少在出血……你能活到現在不得不說真的是一個奇迹。「


  「咦咦咦？」


  比起被列舉了自己的種種作死行徑，更讓歐爾麥特感到驚訝的是……不，不如說，歐爾麥特關注點錯誤的是——


  「一方少年你為什麼會知道啊！」


  這本該是絕密的事件的事情，居然就這麼被眼前和他不過是同居了幾天的少年給發現了？


  ……他是怎麼發現的？

  歐爾麥特覺得自己的背上全部都是看不見的冷汗在一滴一滴的往外冒。


  「啊？要知道這種事情不是很簡單嗎？」


  對於歐爾麥特的問題，一方通行表示了極大程度的不解。


  他視線下移，看了看自己還放在歐爾麥特手腕上的手。


  歐爾麥特立刻反應了過來。


  「啊，是你的個性嗎？」


  他以為是一方通行的個性與治癒有關……等等這才不對吧！明明看一方少年的表現，他的個性應該是一種擁有著強大的殺傷力個性才對啊！為什麼會在「治療」這種莫名其妙完全不相關的領域上也能夠體現個性啊！這種反差是get不到萌點的啊！


  一方通行看了他一眼。


  「你要是想說這個是我的個性的話，也可以吧。」


  一方通行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纖長，膚色白皙，骨節分明，看起來比之一般的身體素質稍稍好些的同齡男生都要不如，誰又能想到這樣孱弱的身體裡面擁有著那樣可怕的力量。


  因為個性這種東西相當於是每一個人的隱私，歐爾麥特也不可能說和一方通行交淺言深的去隨意詢問對方的個性，所以哪怕他心裏面貓抓一樣的好奇，也會尊重一方通行，除非對方自己說出來不然不會一味的去詢問。


  然後歐爾麥特就察覺到自己的身體裡面的血液都似乎開始沸騰起來，在血管裡面奔流不息的涌動著。原本因為強行違背了身體的狀況去使用個性而造成的損傷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修復，之前一直淤積在胸口的血快被順了下去，自從五年前受傷之後那種一直壓在身體上的沉重感都似乎有所消退。


  「一方少年……」


  歐爾麥特看著一方通行，目光裡面有著種種思慮閃過。


  但是他最後卻什麼也沒問，只是揚起了那標誌性的笑臉，朝著一方通行豎起了大拇指。


  「謝謝了啊！一方少年！」


  「……嘖。」


  一方通行別過臉去，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歐爾麥特站了起來。一方通行注意到他的動作，走上前去攔在他的面前。


  「你幹什麼啊！身體都那個樣子了好好休息一會兒不行嗎！」


  語氣極度兇惡，可以說是惡鬼再世了。


  但是歐爾麥特卻從他那狀似兇狠的表情下察覺到了那彆扭的關心。


  所以他也並沒有為一方通行這種過於不善了一點的語氣而感到生氣憤怒又或者是別的什麼，而是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


  「啊，我起來做飯。」


  男人的聲音充滿了朝氣。


  「之前不是答應過你，要給你做好吃的嗎？」


  「……你這個傢伙……」


  一方通行磨著牙看他，表情險惡的伸出手去，按住了歐爾麥特，將他直接一把按在了沙發上做好。


  「少吃這麼一頓餓不死的……而且我是不會做飯沒有錯，但是你也不要就這樣把外賣這種東西徹底的當做不存在吧！」


  一方通行一邊擰著眉抱怨著，一邊鬆開按在歐爾麥特肩膀上手，轉身去摸過了手機，打開了某個外賣APP。


  「病人就該有病人的樣子，尤其是你今天才剛剛作死——就算是我幫助你稍稍的修復了一些創傷，但是失去的東西，即便是我也沒有辦法將其恢復的。」


  一方通行惡聲惡氣。


  是的，即便已經一度踏足了神之領域，但是他終究只是人類而非神明。


  就像是男孩兒沒有辦法治癒自己被子彈穿孔了的頭蓋骨一樣，他也沒有辦法治癒歐爾麥特被切除了的胃和呼吸器官。


  「這種說是苟延殘喘都不為過的身體……」


  一方通行一邊小聲的嘟囔著，一邊定下了辣味炸雞飯和肉粥，轉過頭來看著歐爾麥特，眼底滑過了不解。


  「為什麼？」


  他問。


  「什麼為什麼？」


  歐爾麥特對於一方通行這像是沒頭沒腦的問話表達了深深的不解。


  「你的身體已經成為了這個樣子了，為什麼還要當英雄？為什麼不去引退？這種身體根本沒有辦法支撐下去的吧。」


  一方通行抱著雙手問。


  歐爾麥特笑了一下。


  「因為歐爾麥特是和平的象徵。」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鏗鏘有力。


  「在新的『和平』誕生並且成長之前，我還不能倒下。只要『歐爾麥特』還存在一天，就是在無形之中震懾著無數的宵小，那些想要濫用自己的個性的人在犯罪之前都會先猶豫一下——只是因為我的存在。」


  他像是萬里的城郭，把所有的黑暗都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人們看不見的地方，留下了一個安靜的、祥和的、光明的世界。


  「一方少年。」


  「我還有，不能倒下的理由。」


  他的身形瘦小纖細，但是這一剎那，他的身後似乎出現了那個身材結實壯碩的第一英雄的影子，在窗外夕陽那最後的光照下露出了一如既往地笑容。


  「我可是和平的象徵，歐爾麥特呀！」


  「……」


  一方通行眯起了眼睛。


  他想，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人……愚蠢的不忍直視，天真的不忍直視。


  但是，又不得不令人從心底為了他們的舉動而感到震驚和……欽佩。


  一如當年的上條當麻。


  一如眼前的歐爾麥特。


  「……你就那麼喜歡，做一個英雄么？」


  「是的，我很願意——雖九死而猶未悔。」


  「……真是笨蛋的發言啊大叔。」


  「欸！不要這樣說嘛一方少年！」


  「啰嗦！讓開，門鈴響了，我去拿外賣！」


  「咦咦咦為什麼我只有粥啊？」


  「都沒有胃了你還想亂吃什麼！乖乖地喝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