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都要付出代價
政治上的事，最忌刨根問底，也最忌直言不諱，如果不是特別心腹，甚至連真話都很難聽到。
但是現在，江天銀卻明火執仗要方宏男出面，這幾乎形同逼宮。
所以，在江天銀說出你可得親自出面時，連鷹皇也嚇著了。
扭過頭，鷹皇看著方宏男臉上的表情，急忙道：「老首長，老江是急脾氣。」
方宏男卻沖著鷹皇擺手，輕嘆著看向江天銀：「你我共事幾十年，也算是戰火硝煙中滾出來的弟兄，但是你老弟給我出的難題，我還真不能給你答案。」
江天銀猛然站起來，鐵青著臉喝道：「當年我的一個團急行軍到西甲山，遭冤枉踩踏百姓莊家，要槍斃幾十名士兵，千鈞一髮，是您集團軍總司令親自出面，親自調查，還了我整個團的清白。」
說到這裡，江天銀怒瞪著方宏男：「而現在呢？現在這是怎麼了？身居高位？位高權重了？怕得罪人，怕丟官帽？您當年那股為國為民的熱血都冷了嗎？」
「老江。」鷹皇著急的喊道，卻發現沒法阻攔這牛脾氣的老戰友。
「不要勸我。」江天銀直視著一言不發的方宏男：「風揚的事，我進行了深入的了解，怎麼，為國征戰，立功倒要受軍法，而那群尸位素餐，勾心鬥角的狗雜種，卻逍遙法外，作為軍部第一副主席，你不但不主持公道，反而坐看於國有功的國家英雄遭受冤屈，方宏男，你還是我當年認識的集團軍總司令嗎？」
方宏男被江天銀說得啞口無言，坐在沙發上吸著煙一言不發。
「算我來錯了。」江天銀突然推起鷹皇的輪椅，轉身就走。
「老江。」鷹皇一看事情不妙，急忙喊道。
方宏男也著急起身：「小江，你這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
「改不了，也沒法改。」江天銀沖著方宏男擺手，鐵青著臉道：「我當兵，你是師長，我做師長，你是集團軍總司令，我做軍區司令，你是軍部大佬，我退役，你現在軍部第一副主席，我們這些小兵，哪裡能跟您這位高權重的首長相比。」
「小江。」方宏男見江天銀推著鷹皇，帶著林飛雪轉身走了，一臉著急的跟了出去。
鷹皇：「老江，你冷靜點。」
江天銀：「算求了，自家的事情還要自家解決。」
鷹皇：「誒，你這牛脾氣。」
這時，方宏男沖了出來，怒喝道：「江天銀，你給我站住。」
江天銀沒站住，而是在林飛雪的幫助下，將鷹皇連同輪椅一起推上吉普車。
方宏男急了，幾個箭步沖了過來。
江天銀將鷹皇弄上車，立即沖著林飛雪喝道：「開車開車。」
「江天銀……」
「你要是當年那份熱血沒冷，就站出來，用不著我講這麼多廢話。」
江天銀扭頭打斷了方宏男，伴隨著吉普車發動，嗚的一聲狂飆出去。
方宏男一臉無奈的站在原地，望著軍用吉普消失的地方，長長嘆了一口氣。
「爺爺。」方悅娜從紅色小樓里追了出去，看著方宏男，捏緊粉拳嬌嗔道：「您的老部下都這麼說了，您還要猶豫嗎？」
方宏男轉過身，深深地看了一眼方悅娜，這才一言不發的走回紅色小樓。
折回到客廳里，方悅娜望著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方宏男，又泄氣的在旁邊坐下。
就在這時，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首長，皇甫無極首長來了。」
一聽這話，方悅娜緊張的看向方宏男。
方宏男卻夾著香煙默不作聲。
通報的西服青年站在原地，一臉尷尬。
沒得到首長的命令，他不能離開，但首長不下命令，他也沒法回復。
默默的抽完一根香煙，方宏男將煙頭掐滅到煙灰缸里，這才沉著臉說道：「告訴他，有時間我請他喝茶。」
聽到這話，西服青年立即點頭轉身，匆匆離開。
方悅娜緊張的注視著，好一會兒，突然眼前一亮。
爺爺接見了鷹皇和江老將軍，卻拒絕了皇甫無極，以她敏銳的政治嗅覺不難想到，爺爺已經做出決定了。
就在她準備要開口時，只見方宏男拿起了旁邊的紅色電話撥通。
「老高，我是方宏男，我建議儘快開一次軍部擴大會議。」
「好，就這麼定了。」
掛掉電話，方宏男轉過身，發現只見的寶貝孫女正捧著小臉，眼睛睛地望著自己，不由得一愣。
「爺爺，你真帥。」方悅娜突然咯咯笑道。
方宏男：「……」
這丫頭，幫她朋友了就帥，要是不幫呢？那是不是就又丑又老了？
搞不懂這群年輕人的思維，所以他繼續拿起了紅色電話，又撥通了一個號碼。
換手接過電話，方宏男咧嘴笑道：「正華，老江來京了，我可挨了一頓臭罵，現在輪到你了。」
「是啊，他們說的問題我都知道了，你怎麼打算，要做好點，我已經向老高提議，最近再召開一次軍部擴大會議。」
「好，就這樣，再聯繫。」
掛掉電話，方宏男深吸著拿起茶几上的一盒特供香煙，緩緩說道：「現在可以去看風揚了。」
「真的？」方悅娜立即歡呼雀躍的站起身。
方宏男無奈的斜瞄著寶貝孫女：「記住，不要亂講話。」
「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孫女。」
方悅娜說著，著急忙慌朝樓上跑去。
紅色家園門口，一輛黑色奧迪車靜靜停靠。
皇甫無極和皇甫伯清坐在後排座椅上，相互沉默，望著擋風玻璃前，戒備森嚴的紅色家園大門。
他們吃了閉門羹，但卻始終沒走。
「方宏男已經下決心了。」皇甫伯清抱著肩膀，沉吟著說道。
皇甫無極一臉平靜，直視著前方，緩緩說道：「剛才誰去了方家？」
皇甫伯清：「江天銀和鷹皇。」
皇甫無極猛的扭頭：「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這有關係嗎？」皇甫伯清一臉疑惑。
皇甫無極責備的問道：「我指的是江天銀到了京都，為什麼不告訴我？」
皇甫伯清沉默。
實際上，他也是剛才收到消息。
江天銀秘密北上，皇甫無極出乎意料，皇甫伯清也措手不及。
更讓他們措手不及的是，江天銀一到京都，就閃電拜訪了軍部第一大佬方宏男，這才是直接導致他們在方家吃了閉門羹的根源所在。
「一步差，步步差。」皇甫無極輕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回去吧，這一局我們輸了。」
皇甫伯清冷哼道：「還不到最後關頭，鹿死誰手也未可知。」
「等等。」皇甫無極突然喊道。
接著，擋風玻璃前，一輛香檳色寶馬開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皇甫無極輕嘆道：「這是方家丫頭的車吧？」
皇甫伯清仔細看了一下車牌，這點頭。
皇甫無極重重的嘆了口氣，揮了揮手：「回吧，方宏男要出手了。」
「我們該怎麼應對？」皇甫伯清扭頭問道。
皇甫無極扯著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你不是說了，不到最後，鹿死誰手也未可知？」
皇甫伯清點頭，示意司機開車。
隨著黑色奧迪緩緩啟動，朝前使出大約數千米，突然隨著嘎吱一聲，急速停下。
坐在後排坐上的皇甫無極和皇甫伯清一個踉蹌，差點撞擊到前方的車椅上。
急忙攙住皇甫無極，皇甫伯清怒喝道：「老洪，怎麼回事？」
「大少爺，這……」前方開車的老洪突然指了指擋風玻璃前，一臉驚恐。
皇甫伯清和皇甫無極同時抬頭，剎那間瞪圓了眼睛。
擋風玻璃前，一位身穿白衣，面蒙白紗，婀娜多姿的仙女漂浮在半空中，猶如天仙下凡。
看到這一幕，皇甫伯清立即喝道：「老洪，出手。」
「大少爺，這是異能者。」老洪有些無奈道。
皇甫伯清一怔。
皇甫無極卻一把掙開皇甫伯清，直視著前方漂浮的白衣仙女問道：「閣下是誰？」
「雪女。」白衣仙子的聲音很平靜，卻虛無渺茫。
皇甫無極微微皺起眉頭：「受誰指派？」
雪女長袖一甩，眨眼間出現在黑色奧迪車的副駕駛位置上。
開車的老洪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皇甫無極和皇甫伯清也是一臉震驚。
驚世駭俗，真正的驚世駭俗。
車門沒開，人前一秒還在轎車前方，下一秒，已經進了車裡，這完全是玄幻莫測的恐怖身法。
「開車。」雪女平靜提醒道。
老洪回頭看了一眼皇甫無極和皇甫伯清，見他們同時點頭，這才發動了轎車。
咻……
突然，雪女縴手一揮，皇甫伯清剛拿出的手機成拋物線到了雪女手中。
震驚的抬起頭，皇甫伯清像是見到了鬼。
「不要挑戰我的底線。」雪女警告道。
皇甫無極扭頭喝道：「怎麼這麼不懂事？」
皇甫伯清驚恐的瞪著眼睛，啞口無言。
雪女不說話，眨著明艷動人的眸子看向急速飛馳的車窗外。
坐在後排座上的皇甫無極面色凝重，但卻還算鎮定。
而皇甫伯清，卻像是被人抽走了三魂七魄。
當車在雪女的指示下，開出京都市區，在一片荒無人煙的郊外停下時，坐在車裡的人才回過神。
「下去講講理。」雪女沉聲道。
皇甫無極抽搐著臉頰，沉吟了一會兒，轉身推門下車。
皇甫伯清卻仍舊瞪著眼睛獃獃端坐。
老洪緊張的回過頭，顫抖著聲音喊道：「少爺，大少爺，下車了。」
他是見多識廣的人，既然已經認出了雪女是異能者，就很清楚現在的局面。
在老洪的提醒下，皇甫伯清這才回過神。
帶著震驚看了一眼雪女，他急忙扭身推門下車。
老洪深吸了一口氣，幾乎與雪女一起推門下車。
看著站在荒草中的兩老一少，雪女眼神里透著冰冷。
皇甫無極緊鎖著眉頭看向雪女：「閣下到底要怎麼樣？」
「報仇。」雪女依舊那麼平靜。
皇甫無極眉頭舒展，漸漸虛眯起眼睛。
皇甫伯清卻像個傻子似的看著雪女，一言不發。
老洪站出來，擋在皇甫無極面前：「你知不知道異能者的規矩？」
雪女搖了搖頭：「我只知道我的規矩，誰傷害了風寶，都要付出代價。」
「風寶是誰？」老洪緊張的問道。
皇甫無極長嘆了一口氣：「你是為風揚而來？」
雪女不答，而是將目光落在緊盯著自己的皇甫伯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