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情定雲長山
「那你就將她留在了那女人手裡」秦寂雙目欲裂,咬牙切齒……
「後來我回去過,秋華和你妹妹並不在合福宮,我試探過皇后,你母親和你妹妹應該是被人救走了,我探查多年,仍未找到她們的下落,但是很肯定,她們還活著,」
「那為何說夢回草是尋找王妃的關鍵?」蘇九笙不解的問道
「我帶秦寂離開前,給秋華檢查過傷勢,她被囚禁於地底水牢長時間,又是懷孕期間,所以體內不可避免有寒毒,只有夢回草,大角鹿血和千葉掌蝶蝶粉方可解,據我所知,夢回草現在世上僅有兩株,一株在我手裡,一株,便在靈尤國女王長孫岑手裡,」
白髮小老頭話落,蘇九笙朝秦寂道「你放心,我一定會陪你找到你母妃的」
秦寂沒有說話,只是拉著蘇九笙的手更緊了。
「他知道嗎?」秦寂冷冷開口,
「哼,他知道什麼,他只知道你母親難產而死,你自幼體弱養於雲長山,在以為你母親死後不足三月,娶了程府那女人,這些年對你不管不顧,他能知道什麼」白髮小老頭知道秦寂口中的他指的是秦天堯,便生氣的開口道。
「不老頭,你與王妃是?」蘇九笙小心翼翼的問道
白髮小老頭看了秦寂一眼,緩緩開口道「秋華乃我親生女兒」
秦寂抬眼看向白髮小老頭,目光沉沉,「以前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怕你去找沐傾報仇,現在,並非動她的好時機」
「那當時凌府突然全府上下從晏京消失,是去了那」蘇九笙不解的問道
「凌府的人這些年都在全國各地尋找你母親,現在本府在江南,由你舅舅主家,我這些年不放心你一人在這虎狼之地,便留在這雲長山,守著你」
「就是那江南凌府?」蘇九笙大驚,整個大淵朝最有錢的事長陽商會,最有權的是皇帝,那最有號召力的,便是這江南凌府,江南凌府設天下學堂,培育了不知道多少文人墨客,四國朝廷官員大部分皆出自天下學堂,世人皆尊稱江南凌府家主凌秋風為天下之師,其獨子凌葉景青山於藍而勝於藍,年紀輕輕便才滿天下,於各國遊歷,各國君主皆奉為上賓。
「正是」白髮小老頭面色平平,並未因此覺得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蘇九笙噓噓不已,
「拿到夢回草了,便回去吧」見白髮小老頭作出趕人的姿態,蘇九笙和秦寂默默起身,走了出去。
兩人回到竹屋,蘇九笙見秦寂面色沉沉,便朝他開口道「你這竹屋有酒嗎?」
秦寂聞言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出竹林,不一會提著兩壇酒回來,蘇九笙結果一壇,足尖點地,一躍而上屋頂,朝秦寂一笑「上來吧,陪我看會月亮」
秦寂定定的看著蘇九笙,只見漆黑的夜空中,皎潔的月色下,蘇九笙朝秦寂一笑,月光下,女子眸光流轉,熠熠晶亮,面容嬌俏,好似月光下的精靈。
秦寂心裡被什麼輕輕一撞,沉鬱的心情微微好轉。長袖一舒,秦寂縱身躍上屋頂,在蘇九笙身旁輕輕坐下,手指一頂,將壇口起封,一仰頭,灌下一大口酒。
見狀,蘇九笙也抬起罈子,喝了一口,兩人坐在屋頂,靜靜的看著月色,片刻,蘇九笙緩緩開口道「你想怎麼做」
秦寂眼神幽遠的看著遠方,「我想找到母妃和妹妹,那些人,該殺」秦寂眼裡迸發出寒冷的殺意,轉頭看向蘇九笙「你會陪著我嗎?」
蘇九笙正正的看著他「我會」
秦寂一把搬過蘇九笙的肩膀,讓她正對著自己「我說的陪著我是嫁給我,我不要你護著我娶妻生子,我也不用你護,我此生,只想要你一個」
見蘇九笙垂首不說話,秦寂猛搖蘇九笙肩膀「你說話啊,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我不信你心裡一點都沒有我」
「秦寂,你……你別逼我」蘇九笙眉頭微蹙。
「我逼你嗎?你認為我是在逼你嗎?」秦寂緩緩放開手,又仰頭灌下一大口酒,不停的喝。
「秦寂,你別這樣……」看著這樣的秦寂,蘇九笙心裡一痛。
秦寂仍低著頭,不說話,彷彿被世界遺棄了一般,渾身透著孤寂之情。
「我……你現在喜歡我,可以後呢?你依然會如現在一般嗎?」蘇九笙垂著頭,聲音低低的說道
砰!秦寂將酒罈一扔,伸手扣住蘇九笙的腦袋,狠狠的吻住蘇九笙,
秦寂緩緩放開蘇九笙,「我不是一時衝動,笙兒,我知道我想要什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我能給你」
蘇九笙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秦寂一笑,揉揉她的腦袋,「那日在醉月閣無意中聽到的」
「你想清楚了嗎?我很霸道的,你若和我在一起,便不能再看別的女子,從此以後,你整個人,身心都是我的」蘇九笙抬頭,認真的看著他
「嗯,我整個人,都是笙兒一個人的」秦寂大喜,緊緊的抱住蘇九笙
蘇九笙也輕輕笑了起來,其實,踏出這一步,自己也是很開心的吧
夜,悄悄流逝,兩人之間的感情卻愈見愈濃。
次日清晨,蘇九笙和秦寂拜別了不老道人,下山而去。
「你們回來了,怎麼樣,可曾求到夢回草」蘇九笙剛一下馬,藍銘宇便急急迎上前來。
「嗯,放心吧」蘇九笙朝他淡淡一笑,看他的樣子,便可知他這幾日應該是衣不解帶的照顧舅舅吧。「表哥,你去休息吧,沒事的,這有我和秦世子」
「沒事,我不累,解毒需要準備些什麼嗎?」
看藍銘宇很堅持,蘇九笙知他是擔心舅舅,所以也沒勉強,「不用,昨日給錦言傳過信了,她都準備好了?」
「嗯嗯,那就好,」藍銘宇鬆了一口氣道
「走吧,先給舅舅解毒」說罷一行人朝裡面走去。
蘇九笙來到營帳,走到塌前,錦言已經在那侯著了「小姐,你要的東西準備好了」
蘇九笙抬眼看了一眼床塌旁邊的東西,該有的都有了,走到桌子上,拿起了一個碗遞給藍銘宇「取半碗血出來」
藍銘宇雖有點詫異,但他一直都知道蘇九笙的本事,所知便沒有多說,接過碗,毫不猶豫的取出匕首,朝左手掌一劃,片刻間便接滿了一碗血,
「笙兒,這些夠了嗎?」
蘇九笙無奈,這孩子也太實誠了吧,一個口子便可取的,他非得劃一大條傷口……「半碗就夠了,錦言,帶表哥去包紮一下傷口」
「是,小姐,藍公子,請吧」錦言上前一步對藍銘宇說道
「笙兒,小傷而已,不用了,趕緊給父親解毒吧」
「表哥,你還不放心我嗎?這有我,沒事的,你讓錦言給你包一下吧」
蘇九笙無奈
「好吧」藍銘宇撓了撓頭,呵呵一笑,朝錦言道「我自然是放心笙兒的,那就麻煩錦言姑娘了」
「公子嚴重了」錦言咧嘴一笑,便帶了藍銘宇出去
「笙兒何必跟他廢那麼多話,直接丟出去就行了」秦寂一直站在蘇九笙身後,一直沒說話,等其他人都出去,便冷哼一聲,朝蘇九笙抱怨道
「他是我表哥,和我一起長大的」蘇九笙看秦寂孩子氣般的模樣,不禁好笑。
秦寂俊美無雙的臉上勾起一抹弧度,上前輕輕拉住蘇九笙的手「笙兒,我會陪你一起變老」
「嗯」蘇九笙也朝秦寂淡然一笑,自從在雲長山確定了彼此的心意,蘇九笙便也不在逃避,而是大大方方的,不去刻意剋制自己的感情,該如何就如何。
片刻,蘇九笙凈完手,走到床塌邊坐下,伸手輕輕解開藍逸裡衣,藍逸是被暗器射中,可傷口上並沒有任何利器,只有又肩上一道十字型的傷口,傷口周圍皮膚呈暗紫色,整個右肩都完全腫了,而心口處出現了一朵妖嬈的天竺葵,暗紅色的曲線,就像畫上去的一般,只有中毒三天後,方會顯現出來,在天竺葵未顯現之時,人的身體脈象和正常人一樣,也沒有特別明顯的癥狀,所以一般大夫根本查不出來是何病症。
「你幫我將舅舅扶起來,從右到左給舅舅運氣」蘇九笙頭也不回的對秦寂說道,秦寂沒有被人命令的不快,而是眉頭一挑,嘴角一勾,連忙上前將藍逸扶起,雙手運氣,朝藍逸體內源源不斷的輸去。
蘇九笙手法極快的將銀針刺入藍逸周身穴道,將夢回草用內力碾成粉末,撒在藍逸傷口處,帶瑩綠色粉末逐漸變紅失去光澤,便將藍銘宇的血喂藍逸喝下,手起刀落,將藍逸左手食指劃破,片刻間,之見藍逸十字傷口處冒起絲絲白煙,蘇九笙將銀針依次取出,一股黑血便從藍逸左手食指傷口處緩緩流出,直到黑血流盡,流出來的是紅色鮮血時,蘇九笙立即讓秦寂停止運氣,在傷口處淋了幾滴未喝盡的血液,將藍逸傷口包紮好。方緩緩將藍逸身體放平。
等蘇九笙收拾完一切,藍銘宇也包紮好傷口趕來「笙兒,父親怎麼樣了?」
「毒解了,就等著舅舅醒過來了」
「嗯嗯,那便好」
藍逸是在入夜醒過來的,他醒過來時蘇九笙秦寂寞等人正在一旁的桌子上喝著茶聊著天,秦寂眼眸一瞥,看到藍逸微微睜開眼睛,便朝藍銘宇道「小子,藍將軍醒了」
藍銘宇本和蘇九笙興緻勃勃的聊著這次落石谷的戰役,便聽到秦寂的聲音,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急忙朝床塌走去「父親,可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蘇九笙也起身走到床塌前「舅舅,可好些了」
藍逸推開藍銘宇的攙扶,自己輕輕支起身子,靠在床塌上「無事,好多了」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坐在桌旁飲茶的秦寂,朝蘇九笙到「秦世子這是?」
「父親,是世子給你尋到的解藥」藍銘宇見父親冷冷淡淡的看著秦寂,連忙上前解釋到,
藍逸聽完藍銘宇的話,並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打量秦寂,秦寂也不閃躲,就那樣靜靜的坐著任他打量,藍逸微微開口「可否請世子行個方便,我有話對犬子和笙兒交代」
藍銘宇聽了自家老爹的話,在看看秦寂,大不上前「父親,世子不是外人,你是要說此次刺客的事吧,不必避開世子的」
「…………」藍逸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藍銘宇,自己唯一的兒子,打仗行軍是一把好手,這他很肯定,但就是性格太憨厚老實,總拆他的台,有時候讓他在手底下將領面前丟盡面子,就像此刻這樣,難道他非得直接告訴他,他知道自己中的是何毒,也知道是誰下的毒,可這件事牽扯太廣,他並不完全信任秦寂嗎?「秦世子乃晉南王府嫡子,你告訴我,什麼時候與我藍府不是外人了?」
「父親,可秦世子是你的救命恩人,怎麼能算外人呢」藍銘宇很氣憤,自家老爹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你不是從小教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嗎」
藍逸氣的抬手指著藍銘宇,「滾,你……你給我滾,咳咳……」
藍銘宇一看藍逸氣的咳嗽起來,深怕他牽扯到傷口,連忙上前一手扶著藍逸,一手拍著藍逸後背為他順氣「父親,您彆氣了,待會傷口裂開了怎麼辦,我也沒說錯什麼,你幹嘛氣成這樣啊……」
藍逸大掌一拍,推開藍銘宇,藍銘宇突然受力沒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心裡不禁感嘆到,受了傷力氣還這麼大……
蘇九笙看了一眼話題的主人公,之見秦寂仍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俊美的臉上帶著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淡淡的看著這一切,並沒有想要出聲的意思,蘇九笙無奈一嘆,上前輕輕拍打著藍逸的後背「舅舅,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相信他,你信我,好么?」
藍逸聞言,皺著眉頭看向蘇九笙,之見蘇九笙那一雙美眸里此刻滿是認真與肯定「既然你都這麼說了,舅舅自然是信你的,只是,此事牽扯太甚,舅舅也是不想他攪進這渾水裡來」藍逸一向知道蘇九笙的能力,見她如此肯定,也不禁妥協了。
「藍大將軍放心,笙兒的事便是我的事,無這渾水不渾水之說」一直未曾發言的秦寂突然開口說道,其親昵肯定的語氣讓藍逸好不容易鬆開的眉頭又緊緊皺起「笙兒,你與秦世子?」
蘇九笙回頭狠狠瞪了秦寂一眼,秦寂朝她微微一笑,蘇九笙「…………」
「舅舅,你這次中毒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那麼不小心」蘇九笙不想再繼續之前的話題,連忙言歸正傳。
藍逸看了一眼兩人,都是過來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此事說來話長,你們先坐下吧。
等三人都坐下時,藍逸定了定神,緩緩開口道「笙兒,你既然能給我解了毒,想必也知道我此次中的毒便是天葵毒,那你可否記得你幼時替長歡擋了一劫,中了毒,也是這天葵毒」
「嗯,我自然記得,那時候,想必是因為父親手中的帝師令,此刻,在舅舅打了勝仗凱旋迴朝時對舅舅下此毒手,是不想讓藍家風頭太大吧」
藍逸看了蘇九笙一眼,微微一笑,眼眸里滿是滿意之色,儘管他一直都知道他這外甥女比其他女子聰慧,甚至有的男子皆不如她,但此刻自己只是隨口一提,她便將事情看的如此通透,讓他也不禁感到驕傲,這是有藍家血脈的孩子,可當眼神瞥到一旁默默聽著的藍銘宇,驕傲感瞬間沒了,眼裡都是嫌棄的神色。
一旁靜靜聆聽著的藍銘宇忽然收到自家老爹嫌棄的眼神,不禁一愣,沉默也有錯嗎?
藍逸並沒有收到兒子抗議的表情,看向蘇九笙接著道「笙兒看的很通透,但你可知,這天葵毒的由來,和這十字形傷口是各種兵器造成,又為何沒有利器在傷口上?」
蘇九笙眉頭一皺,因為自小中過天葵毒,所以對天葵毒也有一定了解,但著傷口她還真不知道,江湖上有點名氣的門派武功,武器,暗器,她都有研究過,天蠍門的十字刀雖然所造成的傷口也是十字形,可傷口大小是舅舅肩上傷口的數倍之大,其他一些不入流的門派,她都不放在心上,怎麼可能有本事傷到舅舅,在藍麟軍的保護下,能偷偷靠近舅舅百米都不可能。難道,還有什麼是她不曾注意遺忘了?
就在蘇九笙冥思苦想之際,一旁的秦寂淡淡開口道「真正的高手,不在江湖而在於廟堂之中,有什麼人?費精竭力不留下一絲線索,或許只為保全名聲?」
藍逸詫異的看了一眼秦寂,果然,同類之間相互吸引,他這外甥女雖然聰慧,可明顯這晉南王府世子心思更為通透,不愧為十歲便取的那位信任的人。
秦寂說完,蘇九笙一驚「難道又是他?可他對舅舅下手我能想通,可那時他對尚是幼子的哥哥下毒是為了什麼,若是因為帝師令,為何不對父親下手」
看蘇九笙尚未完全通透,秦寂也未曾多說,他知道,他的笙兒並非一般女子,給她時間,她自個兒也能琢磨通透。
果不其然,蘇九笙話一落便一拍額頭,隨即無奈搖頭,「是了,是我愚昧了,帝師令是開國皇帝親自賜於蘇府的,他並無理由收回,父親倒下來,還有哥哥,只有徹底絕了蘇府的后,他方能安心吧」。
藍銘宇一開始聽的模模糊糊,卻礙於藍逸在,不敢輕易開口詢問,但隨即蘇九笙的一席話,他再愚也聽懂了,隨即大怒「父親這些年為了大淵,受了多少傷,上過多少戰場,生生死死十幾場戰役,他何必,何必如此!」
「皇家自是無情,歷年朝代,兔死狗烹的事還少嗎?」蘇九笙淡淡道,並未因為猜到是誰而有太多的情緒,自從在雲長山不老道人那知道秦寂母妃之事,她便早已和大淵皇家站在了對立面,既然已經是敵我雙方了,該算的,總有一天,她會清清楚楚的和那些人一一算清。
「父親,忠這樣的君,值得嗎?」藍銘宇眼眶微紅,強忍著淚水不肯低落,他一直以他守家衛國而驕傲,可此刻,他的父親沒在殺敵的戰場上受傷,卻重傷在自己守護的人手裡,如此,他的信仰,還有什麼意義嗎?
「住口」藍逸眉頭一皺,大怒。
「舅舅,表哥說的並沒有錯,忠而不愚忠,才是真正的為民為國為天下蒼生」
藍逸沉默很久,久到時間防腐靜止了一般,方開口道「你們先下去吧」
「父親」藍銘宇正想再說什麼,蘇九笙拉住他「舅舅,那你先好好休息吧,笙兒相信你」
說罷將悲憤至極的藍銘宇朝門外推去,隨秦寂一起走出營帳。
「藍公子放心吧,藍大將軍大才,定會想通的,止戰或是戰鬥,皆是為了百姓,你何必庸人自擾」
「嗯,我知道了,秦世子自便,藍某有事,失陪了」
秦寂微微頷首,藍銘宇快步離開。
在藍銘宇背影消失不見后,蘇九笙隨秦寂慢慢走到營帳旁不遠處的草地上,席地而坐,蘇九笙眉頭一挑「你怎麼這麼好心安慰他了」
秦寂輕輕拉過蘇九笙,將她環在自己懷裡,下巴放在蘇九笙頭頂上輕輕摩擦「不願意讓百姓失去一位好將軍罷了」
蘇九笙淡淡一笑「是啊,表哥雖心思粗糙,可在戰場上卻是一位好將軍」
此時的秦寂並不知道,他隨口的一句話,為他日後收穫了一個忠心耿耿的大將……並非因為蘇九笙因為什麼,心裡因為他,是秦寂,時教會他真正成長的人。
次日清晨,蘇九笙剛剛起身,錦言便進來侍候,「小姐,你醒了,藍山隊長等你多時了」
「藍山?那估計是舅舅有事找我,讓他進來吧」蘇九笙穿戴好,走到桌邊坐下,
「將軍讓你過去一趟,有事和你商量」藍山一進營帳,雙手隨便一揖,便對蘇九笙說道,
蘇九笙淡淡回了句「我知道了」,藍山便轉身而去。
看的一旁的錦言氣的小臉憋紅,「小姐,他也太無禮了吧,不就一個小小的隊長嗎?」藍將軍無女,膝下只有一個獨子,所以和藍夫人自小將這外甥女當親女兒一般,所以藍逸讓藍麟軍中之人皆稱蘇九笙為大小姐「小姐,我去告訴將軍,讓他好好收拾收拾這藍山,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這樣,」
其實在起初最初藍逸吩咐之時,有人就不服,藍山便是其中一人,藍麟軍是鐵軍,多年來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戰無不克,藍麟軍中士兵皆不免心高氣傲,覺得只是一般閨閣女子,嬌滴滴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挑,除去身份,他們並不把蘇九笙看在眼裡,這次藍逸中毒,雖蘇九笙也一起去了,但聽少將軍藍銘宇說解藥是秦世子尋來的,他們也認為理所應該,便沒有對蘇九笙看法有何改觀。
「慢這,告狀是小孩子的做法,你家小姐我丟不起這臉」蘇九笙看著錦言風風火火要去告狀,不由得無奈制止。
「小姐,那你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錦言雖然撤回了腳步,但小嘴一撅,埋怨的說道
「錦言,依靠別人得來的信任並非長久的,真正長久的憑藉自己能力讓別人心服口服,那才是永久的」
「哦,小姐,奴婢好像知道一點了……你快用膳吧,吃點東西在過去」
錦言聽完蘇九笙的話,微微沉默了一會,似懂非懂。也沒有再糾結這件事,她只知道她家小姐說的都是對的,她家小姐那麼優秀,自然有辦法的。
蘇九笙知道她是聽進去了,可理解仍然需要時間,便也沒多說,緩緩用起早膳。
蘇九笙用完早膳,獨子一人來到藍逸營帳外,是藍山帶人守在營帳外,見到來人,只淡淡看了蘇九笙一眼,轉身離開。蘇九笙無奈一笑,自己掀開帘子走了進去。見藍逸仍身著白色裡衣,靠在床柱上喝著白粥,「舅舅,你找我」
藍逸見蘇九笙來了,緩緩將手裡未喝完的粥放在床塌旁邊的矮桌上,用帕子擦了擦嘴,對蘇九笙道「笙兒來了,坐吧」
蘇九笙提步走到床塌前坐下,看了一眼未喝完的粥,眉頭微微一皺「養傷的時候還是要多吃一點東西」
藍逸知曉蘇九笙是關心他,嚴謹肅殺的臉上勾出一抹弧度,「無事,已經用了很多了」
見狀,蘇九笙也不再勸「舅舅叫我來所為何事?舅舅是相通了嗎?」
藍逸微微一嘆「你們的意思,我何嘗不知道,罷了,我也並非愚昧之人,自然知道該如何去做,就算不為了我自己,也該為你們,為這天下千千萬萬黎民百姓考慮考慮,有一個昏庸無道的君主,受苦的永遠是那些無辜的百姓啊」
蘇九笙一笑「舅舅能想通自然是好,也不妄這麼多年來百姓對你感恩戴德」
藍逸呵呵一笑「你就別打趣舅舅了,今日我叫你來,是另有要是」
「哦?舅舅請說」
「我想讓你今日去軍中幫我訓練士兵」
「啊,」蘇九笙不解「不是應該旁表哥去的嗎,我去不太合適吧」
「笙兒,沒有什麼不合適的,你該知道銘宇性子,他只適合做將軍,不適合坐統帥,他在戰場上是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劍,這把劍,交到誰手裡也不如交到你手裡讓我放心,就算是為了銘宇,為了藍麟軍,舅舅擺托你了……」藍逸定定的看著蘇九笙,他很清楚蘇九笙的能力,除了把藍麟軍交到蘇九笙手裡,他都不放心
「舅舅不必如此,笙兒知道怎麼做了,定會護表哥安全,也斷不會讓藍麟軍辱沒了舅舅威名」蘇九笙在藍逸殷切的期望中緩緩答應。
「如此,我也放心了,去吧,收拾收拾,好好整治整治那幫小子,藍麟軍也該有所蛻變成長了」藍逸聲音沉沉的說道。
「舅舅放心吧,好好休息,我知道該如何做」藍逸微微頷首,蘇九笙便轉身離開藍逸帳篷。
讓蘇九笙訓練藍麟軍的消息一出,整個駐地都沸騰了,各種議論抗議紛紛而來,蘇九笙仿若未聞,只讓錦言傳信給藍銘宇,讓將士在五十裡外處平地集合。藍銘宇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樂了,昨日的鬱悶之氣也一掃而光,蘇九笙的能力他是知道的,這幫小子,有的哭了,想罷興高采烈的去組織了。
藍麟軍將士們雖不願來,卻礙於藍銘宇下了死命令,不情不願的超平地而去。
秦寂一出營帳,便聽聞此消息,不由得嘴角微勾,看來,藍逸是想通了,他的小笙兒,將如何擺平這一群目中無人的小子,他表示很期待「夜一,備馬」
只見一個黑影快速離開,秦寂走到駐地口,已經有一匹馬在那侯著了。秦寂一個翻身上馬,朝五十裡外平地揚長而去……
集合起來的將士們紛紛怨聲栽道,讓一個女子訓練他們,大將軍這是何意,就在他們不解煩躁之時,一個嬌小的身影打馬而來,雖一身精簡騎馬裝,馬術嫻熟,他們也未曾放在心上,只覺得蘇九笙不是外表那麼嬌弱而已。仍舊懶懶散散的三兩成群結隊,互相議論
蘇九笙看在眼裡,也懂了舅舅的意思,藍麟軍中士兵雖都是千里挑一的好兵,可多年的榮耀,讓他們慢慢失去了本心,變得心高氣傲,在戰場上,如若被人發現這一缺點,對藍麟e軍來說將是致命的一擊,想到這,蘇九笙眸色一正,赫然開口喝道「集合」
被蘇九笙一喝,只見藍麟軍將士停頓下來,抬眼看向蘇九笙,眉頭一皺,皆該幹嘛幹嘛,繼續低頭談話。
「嘿,這幫臭小子,找抽呢」藏在暗處的藍銘宇本想來看看熱鬧,卻不想看到這幫小子這麼不識抬舉,正想上前去教訓這幫目中無人,對蘇九笙不敬的小子們,一個黑色高大的身影擋在他身前,阻斷了他的路,他抬頭一看「嘿,秦世子,你也來看熱鬧啊?」見秦寂不回話,只是看著前方一行人,藍銘宇以為他是擔心蘇九笙,便呵呵一笑,開口道「不用擔心笙兒,她本事大著呢,我小時候沒少挨她揍,這幫小子合起來都不夠她玩的……」
「我自是信她的」秦寂平靜的開口道
「那你……」藍銘宇撓了撓後腦勺,不解秦寂幹嘛擋著他
「我是不想讓你去幫倒忙……」秦寂輕舒長袖,足尖點地身子一躍到一旁的高樹上依枝而仰。
藍銘宇怔怔的看著秦寂,只見翠綠的枝葉間,一玄衣男子雙手作枕靠在腦後,俊美無雙的面容此刻微帶笑意,一派悠然自得,陽光透過枝椏微微照射在這張丰神俊朗的臉上,藍銘宇不由的看迷了,等到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看一個男人看入迷了,不由得惱怒,臉色漲紅,急忙看向蘇九笙等人。
只見這邊,蘇九笙大喝一聲后見無人而動,嘴角一勾,眼裡閃過一絲狹促的笑意,靈動而又晶亮,彷彿即將做惡的妖孽,只可惜藍麟軍將士們無一人發現,仍舊不管不顧,自行散漫聊天。但這一眼神,沒逃過秦寂的眼眸,見此,不由得笑意更深了。他很期待他的笙兒的表現呢
果不然,一直靜靜坐在馬背上的蘇九笙動了,嬌小的身軀如同矯健的麋鹿,快速穿梭在這一群懶散的藍麟軍將士之中,正聊的熱火朝天的藍麟軍將士們見有一道快如閃電的身影朝他們而來,本能的想去反抗,可等他們反應過來之時,只覺得脖子處一痛,身體一僵。
靠在一旁高樹上的秦寂低笑出聲,果然不愧是他看重的女人,
在看平地上的藍麟軍將士,等他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還活著,紛紛看向那個早已回到馬背上的女子,只見她慵懶隨意的把玩著手裡的一片綠葉,綠葉上鮮血淋漓……不由得再次僵硬了,那是何等力量,可以使嬌嫩的綠葉比刀劍還鋒利,那是何等的速度,片刻間讓久經沙場的他們紛紛脖子被抹,這一刻,一部分人突然發自內心感到害怕,如果這是敵人,此刻他們早已是一具屍體了,想到著,不由得雙膝一軟,恭恭敬敬的跪下去,雙手一抬高過頭頂,高聲道「大小姐,我們錯了,甘願受罰」見他們如此,其餘一部分人仍舊不甘心,其中藍山為首,他眼神微變,卻仍看向蘇九笙道「小姐這是偷襲,贏之不武」
蘇九笙運氣,綠葉在她手中變為點點煙末,她笑著看向藍山「何為贏之不武,我有說和你們比試嗎?你們有能力和我比試嗎?戰場上,敵人都是永遠老老實實和你動手嗎?」
藍山被蘇九笙的話堵的無話可說,他抬頭看著眼前的蘇九笙,雖然她在笑,可給他一種莫名的恐懼感,這是踏面對藍逸藍大將軍都不曾有過的,此刻,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卻帶給他這種感覺,他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再告訴他,他錯了,他小看他了,可身為藍麟軍隊長和作為男子的優越感,讓驕傲的他說出來的卻是「我與你較量較量」見藍山如此說,其餘站著的幾十人,雖眉宇間有糾結不解的神色,可是最後仍默默走到藍山身後,一種無言的支持與反抗,只不過,支持的是藍山,反抗的是她蘇九笙。
蘇九笙樂了「不錯不錯,有骨氣,別浪費時間了,你們一起上吧!」
見蘇九笙讓他們一起上,他們覺得自己作為藍麟軍將士的尊嚴被侮辱了,一個個整裝待發。只見平地上,一個嬌小瘦弱的身影渾身風骨的站外平地上,面對一群身材壯碩的男子,仍不顯下風,她的身上,與生具來有一股濃濃的高貴氣質,無論何時,都掩蓋不了她的風華。
只見藍山率先攻擊而來,其餘人緊隨其後,蘇九笙一動不動的看著攻擊而來的藍山,嘴角一勾,在藍山攻擊到面前之時,一個側身躲過,動作凌厲,出手狠辣,絲毫不脫離帶水,片刻間,幾十人伴隨著不斷的哀叫聲紛紛倒地不起,
藍銘宇一怔,靠,笙兒的武功又長進了?他估計是難以追上蘇九笙了,唉,做人好失敗,作為一個當將軍的男人,更失敗。
只見倒地的人群中,藍山率先起身,單膝跪在蘇九笙面前,其餘人也掙扎著起身,紛紛跪倒「大小姐,我們服了」
軍人雄渾有力的聲音不斷響亮在這小小的平地上。
這是,錦言打馬而來,蘇九笙手一抬,止住眾人的吶喊聲,此時,聲音嘎然而止,真正做到了令行軍止。
錦言上前,瞥了一眼跪倒在蘇九笙面前的藍山,高聲道「小姐,林子里一切都準備好了」
蘇九笙看了她一眼,無奈笑笑,真是個記仇的小丫頭,看向藍麟軍將士「前面有一個林子,裡面有各種陷阱,偷襲的人,十日後,能活著出來的人我方認可,不能活著的人,我也會找人給你們收屍的,敢不敢進?」
藍麟軍將士們紛紛大聲應道「敢」
無一人退縮,蘇九笙不禁感到欣慰「好,去吧」
藍麟軍將士們朝蘇九笙一叩首,起身大步走向林子,開啟了他們的變強之旅,此刻的他們,不知道這一次訓練,讓他們受益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