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中秋節3
第二百五十四章中秋節3
後面的兩個小兵臉都紅了,將軍可是有命令的,不許找老百姓討要吃的用的東西,怎麼阿四主子明知故犯還大嗓門吆喝呢。
林大小姐的眼珠子迴轉到正常狀態,一張嘴嗓門也不小:「阿四哥想吃肉乾兒了?好辦!趁著天兒好,趕緊去山上打些獵物回來,我正想著給入冬準備準備吃的穿的呢。」
「嘿嘿,沒問題,就是……哥哥我還沒吃飯呢,這一路上趕得哦……」,阿四的黑鐵面罩下,有可能也臉紅了。
「灶房裡準備的東西多著呢,你們隨便吃。」林蔥兒這點兒最招人喜歡了,大方豪爽,對朋友絕對不小氣。
更不小氣的是下一句:「秦立生的身子骨兒沒事兒了吧?」
兩個小兵的眉毛都跟著跳了幾跳,這位村姑是誰?敢直呼將軍的名諱,還說的毫不客氣。
「當然沒事兒啦!壯的又天天兒沖冷水澡,寒冬臘月也不會更改,我就做不來,一入冬就恨不能個把月不沖一回兒。」阿四顯見的沒把林蔥兒當個小姑娘看待,說話大大咧咧根本不過腦子。
自從親眼見識到林大小姐給秦將軍出招兒拔箭且面不改色風輕雲淡,阿四心裡就把林大小姐當成個可以密切交往的漢子了。
「沖冷水澡?堅持到冬天?怪不得身上皮膚那麼好……」,林大小姐更是沒把自己當成女人一般的順著這個荒謬的話題侃下去。
兩個小兵深深地蒙圈了,這個村姑,還見識過秦將軍身上的皮膚……
無法預測,兩位小兵的腦海中是怎麼猜測這位村姑跟將軍的關係的,反正,二人對待林大小姐,態度更為恭敬,甚至包含了幾分敬畏。
「我們也這麼吃,不合適吧?」一個小兵戰戰兢兢不敢坐在灶房裡面對滿桌子滿灶台的魚蝦蛋肉,對阿四期期艾艾的說。
「怎麼不合適?就跟回自己家一樣啊,咱這都是過命的交情。」阿四大大咧咧的誇口,灶房外的林大小姐不由笑了。
確實,能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情誼很深重呢。
三個人填飽肚子,腳底下不停,他們明兒就得啟程回去,今天想趁天亮多給林蔥兒留下些獵物,回報剛剛吃的那頓美食。
「真好吃,真香!」
人都出去了,林蔥兒還能聽到小兵的讚歎聲,常年生活在軍營里吃大鍋飯的人,還可憐的呢。
大小姐動了惻隱之心,直接去灶房把家裡過節採買的豬肉全腌漬起來,大鐵鍋倒油,先把家豬肉乾兒做出來,免得他們走得匆忙,來不及處理野物。
三匹馬拴在牛棚,很安靜的甩著尾巴,林蔥兒抽空兒上前給添了些草料,竟然不肯吃,大眼睛看著林蔥兒,打著響鼻兒。
「你們還怕中毒?真矯情!」林大小姐無奈,轉身回屋繼續收拾吃食兒。
喜歡做飯的人,遇到喜歡吃自己做的飯的人,是最歡喜的。
蒸的花樣略帶走形的月餅,揀模樣周正的多帶些去;鹹鴨蛋,清空了兩罈子,煮熟了裝起來;想想新釀的山葡萄酒,也抱了兩罈子,罈子身上貼了張紙片,寫著:「如果失眠,喝一杯,管用。」
這藥效可是杠杠的,林大小姐親自試過的,治療失眠,分分鐘撂倒。
再把已經做好的褻衣褻褲小內內毛襪子拿出來,又抱著笑了一回,檢查一下包裝,縫的嚴嚴實實的,才放心。
林有財爺兒仨祭祖回來時,林蔥兒已經拾掇利落,在棗樹下的老樹根上擺放上了各式菜品,就等月亮升起來,一家人賞月、吃飯……
冷郎中也回來了,可惜,阿四和小兵們還是沒有蹤影,冷郎中聽說了軍隊來人,很興奮,抓了一根雞腿就往外走,說:「你們先吃著,我找他們去,別等我們,這次得多打些獵物回來。」
林蔥兒包了還有餘溫的肉乾兒追出去,還遞了一把小型切菜刀,給只顧著往外跑的冷郎中。
「早回來,別讓我們惦記著啊!」
「你這小閨女,跟囑咐孩子一樣。」冷郎中笑呵呵接了東西,留下林蔥兒一臉嚮往。
不過,再嚮往也白搭,上次在山中被困住的經歷還都沒忘記呢,要是敢說跟著去,林有財肯定能蹦起高兒來。
林大小姐回頭看,果然,老悶葫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自己呢。
好吧好吧,林蔥兒心裡嘀咕,這親情珍貴,然而很多時候,親情也是禁錮彼此的一根繩索,親情越深厚,繩索越難以掙脫。
這也叫做「痛並快樂著」。
一家人的團圓飯終於要正式開席了,一輪黃艷艷的圓月緩緩升起,清晰的就像寫真圖畫,完全沒有前世的霧蒙蒙恍惚惚。
林有財正正式式的帶著三個孩子給「月姥娘」磕頭,林大小姐拚命憋著笑,為啥要把月亮稱呼做「月姥娘」呢?還磕頭,我滴個天兒啊!
「姐姐,你得兩腿都跪下。」小來福瞪著差不多形狀的圓眼睛給林蔥兒指出錯誤之處,林大小姐現在跪了半個兒還純屬覺著好玩兒呢,哪裡可能真的虔誠的雙膝跪倒?
這個倒霉催的熊孩子,看大牛兄發現了也不說啥,偏他喜歡瞎逼逼。
「你,背一遍《水調歌頭》,今兒晚上睡覺前再默寫兩首吟誦月亮的詩。」
林蔥兒笑的跟小狐狸似的,對來福眨巴眼睛,小樣兒,姐還收拾不了你?
小來福頓時卡殼,背誦他倒是不含糊,張嘴就來的事兒嘛,可是寫字……好累的,毛筆字,三歲娃兒……
林大牛偷笑,先上前扶了林有財起身,幫著扑打膝蓋上的塵土,倆弟妹也趕緊站了起來,林大小姐膝蓋乾淨得很,她根本就是蹲著的,單膝彎的弧度大點兒。
「哦,開飯嘍!」小來福歡喜的叫,爬上了自己的木墩子。
今兒與往日不同,老樹根上,多出了兩副碗筷兒,好奇怪的額,除了給冷郎中長期準備著,另一套,給誰用?
老悶葫蘆的臉上有些訕訕的,眼睛甚至不敢看向自己的兒女們,他只是悶著頭,給緊挨著他的一隻酒杯里倒上了酒,默了一默,喝完自己那一杯,又喝了這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