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肚子好疼
第593章肚子好疼
「幫,自然要幫」袁囚憶嘴角一翹,冷冷的笑了起來,「想讓聖教背黑鍋,哼哼,就要看於承澤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讓我們的人著手準備一下吧,看看於承澤要玩什麼鬼把戲,總之,這次絕對不能空手而歸!」
刀醉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
「呵,蘇立言也好,於承澤也罷,都是朝廷里的大錦鯉,若是能弄死蘇立言這條肥魚最好,若是弄不死蘇立言,咱們也能撿到另一條小肥魚。只要有一點收穫,咱們也算是對聖王有所交代!」
袁囚憶臉上滿是陰狠之色,手背青筋暴漲。刀醉也是吃了一驚,他可從來沒想到袁囚憶居然會有這種想法。以前袁囚憶是自傲的,絕對不會隨便找點功勞敷衍上邊的,可是這次,居然想出這樣的主意,真的是被逼的沒辦法了啊。想法是好的,可蘇立言也不是吃乾飯的啊,他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么?
事實上蘇瞻這段時間一點都沒閑著,閩中元等人看不出端倪,那是因為蘇瞻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北邊。艦隊返航的日子越來越近,必須安排好一切事宜才行。皇帝朱佑樘不久前送來了公文,提到了出京的事情,這次朱佑樘是打定主意要親自迎接皇家艦隊了。朱佑樘做了一輩子老實皇帝,臨死前唯一一次反擊,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失望。
朱佑樘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到現在太子朱厚照還蒙在鼓裡呢。海運司皇家艦隊那邊,消息封鎖的很好,知道艦隊返航目的地的也只有王守仁和王金寶。為了保證艦隊返航時不出問題,蘇瞻做了很多事情,可他依舊怕有什麼疏漏。就在這關鍵時刻,風自憐讓人送來了一封信。
看完信,蘇瞻臉上滿是凝重紫色,隨手將信交給了旁邊的張紫涵。如蘇瞻一樣,張紫涵的目光也變得陰沉起來,「這個於承澤,可真會挑時候,借逆黨之手,為自己免除後患,虧他想得出來。」張紫涵越說越氣,官場之上,自然有一套不成文的規矩,大家明爭暗鬥,可以理解,但借逆黨之手就有些壞了規矩了。
於承澤這種行為,與錦衣衛跟外廷勾搭在一起,性質有什麼不同呢?為了私仇,找逆黨合作,這叫吃裡扒外,背叛朝廷。張紫涵真想借這件事一下子釘死於承澤,但她心裡很清楚,即使於承澤這麼做了,以於承澤之精明,他也會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絕對不會留下任何把柄的。
蘇瞻只覺得很慶幸,如果不是風自憐的話,自己這次說不定就被於承澤給陰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於承澤敢這麼干。蘇瞻覺得自己已經夠瘋狂,夠不守規矩了,可再瘋狂也不敢跟逆黨同流合污的,這種事兒一旦證據確鑿的被捅出去,那可是神仙都難救了。
「我看於承澤是想報仇想瘋了吧?很好,本公子就在這裡等著,看看這傢伙怎麼弄死我!」蘇瞻冷冷一笑,張紫涵將信撕碎后,同樣沉著臉冷聲道,「北邊的事情已經準備妥當,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能讓任何人毀了我們的計劃,暫時.……我們還不能跟三司方面撕破臉……」
張紫涵很生氣,但她努力維持著最後一絲冷靜。於承澤做的事情已經越過了底線,可張紫涵心裡很清楚,不是跟三司硬衝突的時候,如果此時插手都指揮司,閩中元等人就會感受到巨大的威脅,壓力之下,三司衙門會扭成一股繩,像瘋狗一樣展開反擊。
張紫涵所想的,蘇瞻又何嘗不明白,他挑挑眉頭,小聲道:「涵涵,你覺得這是我們忍讓就能解決的事情么?於承澤已經像瘋狗一樣盯上了我,他已經瘋了!不弄死這條瘋狗,鬼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情來?你放心好了,如果於承澤是死在逆黨手中,跟我們沒有一點關係呢?」
張紫涵彷彿聽到某種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睨了蘇瞻一眼,「你是不是做夢呢?」
如果於承澤死在逆黨手中,蘇瞻以及張紫涵又不插手都指揮司事務,這樣一來,三司沒有感覺到太大的威脅,也自然不會像瘋狗一樣展開反撲。可關鍵是如何讓於承澤死在逆黨手中,逆黨不是傻子,於承澤更不是傻子。
「事在人為,現在咱們在暗處,對方也不知道我們已經獲悉了他們的計劃。所以啊,還是有點機會的!」
聽蘇瞻這麼說,張紫涵也懶得多管了,「你心裡有數就行,總之,你別把事情鬧得太大,在北邊的事情沒結束之前,浙江一切圖穩。浙江方面一旦不穩,我們可沒有足夠的精力應對這邊的事情,孰輕孰重,你心裡也拎得清。」
「拎得清,拎得清!」蘇公子訕訕一笑,「其實吧,主要是於承澤這條瘋狗惹怒了我,被別人這麼算計,我卻無動於衷,哼,我蘇立言可受不了這種委屈!」
「.……」張紫涵彷彿看怪物一般看著蘇瞻,你還受不了委屈?相較之下,於承澤受的委屈也不少啊,到現在於承澤都不知道於承恩是怎麼死的呢。
第二天,一則消息徹底引爆了平靜的杭州城。餘姚巡檢司與知縣衙門同流合污,貪贓枉法,已經引起了民憤。此案就像風一樣席捲整個浙江,等著三司衙門想捂得時候都捂不住了。此事一點預兆都沒有,就好像突然間被人捅了出來。一時間所有的壓力都壓在了按察司衙門頭上,因為按照規矩,像這種大案要案,應該是按察司大員親自審查,然後再由布政使司以及按察司共同決定如何處決。
餘姚的案子透著太多的詭異,這麼大的案子,怎麼可能之前一點風聲都聽不到呢?蘇瞻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這顯然是於承澤挖的坑就是想把他蘇某人騙出杭州,好在半路上下手。
不過閩中元等人可就頭疼了,餘姚那邊有些貪腐跡象,他是知道的。不過貪腐歸貪腐,但餘姚那邊國泰民安的,老百姓活的好好的,幹嘛因為這點事鬧事?這事太蹊蹺了,閩中元實在想不通,方東離等人也在琢磨著。良久之後,王康捏著下巴,有些不敢確認的說道:「閔大人,此事會不會跟於將軍有關係?」
聽王康這麼一說,閩中元和方東離才猛地反應過來。於承澤說是有公務,離開了杭州城,緊接著就出了餘姚的案子,是不是太湊巧了?深思之下,閩中元忍不住大皺眉頭,臉上滿是擔憂之色。餘姚那邊的人大多數都是於承澤的親信,要說那邊的事情跟於承澤沒關係,打死閩中元他都不會信。
「於承澤瘋了么?他到底想幹嘛?」方東離氣的怒目而起,閩中元反而安靜了下來,他抬起手示意方東離不要太生氣,「看來於將軍是想藉此機會除掉蘇立言啊,哎,於將軍果然還是沒聽我們的,他還是忍不住要對蘇立言下手了。」
方東離和王康滿是震驚之色,二人面面相覷,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承澤要動手幹掉蘇立言,聽上去是件好事,可為什麼大家都對於承澤沒什麼信心呢?蘇立言是那麼好殺的?別到時候打不到狐狸反惹一身騷。
閩中元也在思考著於承澤的行為,於承澤這樣做,後患太多了,就算弄死了蘇立言,他又該如何把自己摘乾淨?以英國公府大小姐的身份和能量想要整垮浙江勢力有點難,可要弄死一個於承澤還是沒問題的。於承澤不會想不到這一點,他到底憑什麼敢這麼干?
難道?於承澤想.……後邊的內容,閩中元不敢想,他趕緊甩甩頭甩掉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如果於承澤真是這樣打算的,那事情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一旦於承澤失敗,到時候死的可就不是一個於承澤的問題了,而是三司衙門的權力結構會被人拆解一番.……
於承澤啊於承澤,你跟於承恩真不愧是親兄弟。於承恩是經常惹事,你於承澤也不是省油的燈,平常不惹事,一惹事就惹個大的!
「諸位,傳令下去,密切注意餘姚附近的動靜,恐怕要有大事發生了」閩中元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妥,站起身急匆匆向外走去,「我們去追蘇立言,但願還來得及!」
蘇瞻已經在半日前離開杭州趕往餘姚,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可閩中元心裡撲騰撲騰一陣亂跳,很不安穩,餘姚的案子太過蹊蹺,就不信蘇立言一點都看不出來。明明看得出來,這小子還像沒事人一樣去餘姚,能安什麼好心?
餘姚以西四十里出,有一片茂密的橘子林,此處丘陵茂密,河流密布。頭枕著傍晚的餘暉,慢慢行走在山間小路上,別有一番享受。此時,一支騾馬隊緩緩駛過丘陵,穿行在橘子林中。枝頭掛著一個個青澀的橘子,行人路過,並沒有人採摘。
沒有成熟的橘子,又酸又苦,難吃到了極點,所以很少有人摘青澀橘子吃。初夏,浙江的天氣又濕又熱,很多時候,你什麼都不做都會滿身汗,更何況跟著騾馬隊穿行在橘子林中。好多人只覺得渾身痒痒得很,後背彷彿長了毛一般。不僅如此,還有些口乾舌燥的。
騾馬隊的十幾個壯漢全都張著嘴喘粗氣,一路上水袋裡的水早喝乾了。琢磨著前邊很快就會有茶館鎮子什麼的,也沒多想,鬼知道走這麼點路會這麼難熬啊。一名矮瘦男子扒開衣襟,赤裸著胸膛,大著嘴巴嘟噥道:「見了鬼,浙江這鬼天氣,太陽底下如洗澡,渾身上下長了毛。」
「老刀子,你少說兩句吧,再忍忍,到了前邊肯定有茶館什麼的。再差勁,林子外邊也會有果農賣點瓜果,一會兒買點瓜果解解渴!」某位壯漢斜著眼,面帶鄙夷的瞅了對方一眼。
沒錯,這支騾馬隊正是袁囚憶等人假扮的,他們的目的地就是橘子林東面的柏浪坡。這不,趕了一段路,刀醉就有點受不了眼下的鬼天氣了。面對高凌山的冷嘲熱諷,刀醉毫不客氣的冷笑道,「老高,老子可是救了你一命,你就是這樣跟老子說話的?」
「.……」高凌山嘴角抽了抽,乾脆扭過頭不理刀醉了。
騾馬隊走出橘子林,走了沒十幾丈,就看到一個窩棚,窩棚下坐著一個老果農,四周放著桑葚、草莓等瓜果。這下高凌山等人喜上眉梢,一個個衝到攤位前買了些瓜果吃。高凌山兜著十幾個草莓,慢悠悠走到隊伍最前方,「袁老大,你也吃幾個,挺甜的!」
袁囚憶綳著臉,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吃了,你們吃吧,告訴後邊的人,別磨蹭,趕路要緊!」
騾馬隊並沒有停留,眾人依舊朝著柏浪坡而去,眼看著就要到柏浪坡了,這時候隊伍後方的彭虎突然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上,嘴上還哇哇大叫,「哎喲,我的肚子,娘滴.……突然跟針扎似的.……」
彭虎只覺得肚子里一抽一抽的,揪心的疼,疼的冷汗都冒出來了。彭虎突然來這麼一下,把旁邊的刀醉嚇壞了,「老虎,你咋了,你別嚇我啊……」
「真的好疼,哎喲」彭虎疼的直不起腰了,刀醉和高凌山等人全都圍攏了過來,高凌山伸手按著彭虎的脈搏,可沒一會兒,高凌山就像被傳染了一般,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哎喲.……不對勁.……我這肚子好像也有些鬧騰起來了.……」
高凌山捂著肚子喊疼,彷彿是一個信號,刀醉等人相繼倒下,一個個捂著肚子疼的冷汗直冒。唯獨袁囚憶沒事兒,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肯定是之前吃的瓜果有問題,剛剛眾人除了袁囚憶,其他人都吃了些瓜果解渴,其中就屬彭虎吃的最多。
袁囚憶捉摸了好一會兒,也沒研究出中的是什麼毒,更讓袁囚憶頭疼的是,眾人疼了一會兒突然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