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此為防盜章,訂閱比例不足才會出現~~ 姜知連忙搖搖頭, 晶亮的眸子微動, 長而卷的睫毛在光影里撲閃撲閃, 像藏了星星。
女孩的頭髮很滑,摸上去鬆鬆軟軟,宋允行的動作不禁慢下來,讓溫熱的風穿過掌心的髮絲,身前的人站在他面前, 乖巧又安靜。
姜知穿得單薄, 露出纖長白皙的脖頸,圓潤的耳垂覆上一層粉暈。
她似乎對他從不設防,宋允行抿了抿唇,難得正人君子,自始至終幫她吹著頭髮。
因為怕燙到, 姜知時不時微微眯著眼, 髮絲偶爾吹到她的臉頰上, 看她筆尖輕蹙的神情, 嬌憨得像小貓, 宋允行目光變柔,黝黑深邃的眼底藏著笑意。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第一次覺得這樣的時刻靜謐又安寧。
姜知雖然成年了, 但涉世不深, 對周圍的一切表現得懵懵懂懂, 今天兩人的對話要是換做別人, 宋允行覺得自己表達的足夠明顯,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明白自己的意圖。
但姜知顯然沒有多想,心思純粹又乾淨。
等到頭髮終於吹乾,宋允行關了吹風機,微微鬆了口氣,清雋的眉眼間看不出情緒。
他抬眸,視線撞上鏡子里那道澄澈的目光,姜知不知何時也在看他。
四目相對,姜知抿了抿唇,黑白分明的鹿眼閃過慌亂。
宋允行無聲看了她一會,直到女孩心虛地低下頭,他氣定神閑地放下手中的吹風機,輕聲叫她的名字,「姜知。」
聽他開口,姜知微垂著眼,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
她慢吞吞地抬頭,鏡子里,身後的人慢慢俯下身,以極親昵的姿勢靠近她,薄唇快要貼近她耳畔。
姜知的心咯噔一跳,白皙纖長的手指抓著睡裙的一角,耳朵根瞬間燒得厲害。
宋允行似乎最愛看她臉紅無措的樣子,姜知的這一面只有他能看到。
耳邊男子炙熱的氣息慢慢縈繞在她耳畔,輕輕淺淺的呼吸像羽毛搔得她耳朵癢。
姜知抿唇,心慌意亂。
不忍心再逗她,宋允行慢慢直起身,深邃如井的長眸看向鏡子里的女孩,語氣堅定誠懇,慢慢開口:「白天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
姜知腦中嗡的一聲響,她愣了一下,連忙點點頭,神色慌亂中帶著認真:「宋大哥,我明白的!」
宋允行挑眉,失笑:「你明白什麼?」
男子俯下身,再次拉近了兩人的距離,清冽寡冷的薄荷味撲面而來。
姜知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抬眸撞上那雙眸色漸深的眼,小聲訥訥:「我、我一定不早戀。」
果然,這丫頭一點都沒明白。
宋允行勾唇,眉眼間浮現一抹慵懶的笑意,他低頭笑了笑,聲音低沉又魅惑:「如果是我,就可以。「
他認真的口吻,一字一語落進她耳朵里,姜知瞪大眼睛,看著男子的薄唇一張一合,一顆心毫無節拍地狂跳。
他的意思是,不可以早戀,但那個人如果是他,就可以。
宋允行唇角噙著笑意,溫涼的指尖輕點她的鼻子:「不用急著回答。」
「等你真的想清楚了,再告訴我也不遲。」
生平第一次,宋允行對一個女孩說出這樣的話,也是第一次對自己這般沒信心,他想聽答案,但更怕她拒絕。
他不急不緩地說著,每一個字都悄悄落在她的心坎上。
姜知臉頰通紅,抓著衣角的手放了又松,粉唇蠕動,卻緊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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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星河悄悄隱匿在雲層中,姜知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看。
她只要一閉上眼,腦中便想起宋大哥對她說的話,反反覆復,每時每刻都在。
心底有個聲音在悄悄告訴她,看,你的剋星。
兩人沉默一路,直到下了車,宋允行自然而然地取過姜知的書包拿在手上,女孩跟在他身後,清婉的眉眼間有些猶豫,好像有話要說。
姜知鼓起勇氣上前,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
感受到身後細微的動靜,宋允行停住,轉身,視線下移。
姜知微微蹙著眉,粉嫩的唇抿成一條線,小聲道:「宋大哥,今天的事情對不起。」
宋允行墨眉輕挑,看著她目光溫和:「為什麼說對不起?」
面前的女孩神情有些窘迫,輕聲解釋道:「我今天闖禍了,給你惹了麻煩。」
聞聲,宋允行微垂著眼瞼,無聲地看了她幾秒,而後喉結滾了滾,唇角溢出一抹溫柔的笑來,他淡聲開口:「所以你想怎麼解決?」
姜知為難地看向他,小表情有些迷茫,除了說對不起,她還應該做什麼?
兩人無聲地對視幾秒,宋允行神色溫和,長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姜知絞盡腦汁,苦思冥想該怎麼表達歉意,很顯然,宋大哥覺得她只說對不起遠遠不夠。
腦中白光一閃,姜知忽然想起來,兩周前和依依去超市買的那袋零食,對視間,宋允行看見女孩黑白分明的鹿眼瞬間亮起來,唇間彎出明媚的弧度。
兩人剛進家門,一直在家等消息的依依鬼哭狼嚎地冒出來,看到姜知完好無損地回家,她的眼眶瞬間紅得跟兔子似的。
姜知眼前一黑,被依依一個大大的熊抱抱住,「姜知,我對不起你!」
依依深刻懺悔,她再也不敢帶著姜知打群架了!
姜知抿唇微笑,安撫似的拍拍她的後背:「我沒事呀。」
她一向身強體壯,要是動真格的,她可是很厲害的。
依依眨巴著眼盯著她的抓痕看,心底的愧疚絲毫不減,一旁的宋允行眼尾輕挑,目光輕飄飄地掃過來,拎住依依的衣領將她提遠了些。
看到小叔雙眼微眯,陰測測地透著危險,依依後腦勺一涼,意識到不妙,連忙跟姜知說了聲:「我去上個廁所!」然後腳底抹油開溜了。
依依跑得飛快,躥上樓就不見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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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前宋允行叮囑姜知別忘了塗藥,事無巨細地嘮叨,就差紮根在她卧室里,看著她睡覺。
看時間不早了,宋允行才從姜知卧室里出來,一出門便看到走廊里站著的小丫頭。
依依本來打算跟姜知道個歉,畢竟今天的事都是因為她,於是她在門口等了半天,可某人就是不出來,依依懷疑小叔會不會賴在姜知房裡不出來,霸王硬上弓,要是那樣,她鐵定衝進去,圍觀。
暖色的壁燈勾勒出某人清雋精緻的五官輪廓,半明半昧的光落在他堅.挺的鼻翼,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看著沉寂又壓迫。
依依看到小叔面無表情的臉,還是有些怕的,於是準備開溜。
身後的人忽而開口,語氣冷嗖嗖的,像在冰水中泡過:「往哪跑?」
依依誠惶誠恐地回頭,對上小叔陰測測的笑,訥訥:「我、我就是來找姜知,看看她的傷口。」
宋允行薄唇輕挑,俊臉看不出情緒,微垂的眼瞼落下一層淡淡的陰霾:「這會擔心她 ,當時跑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帶上她?」
說到這個,宋允行明顯生了氣,依依把姜知牽扯到校園暴力事件中,但卻把她一個人孤零零的丟在那,而且還被警察帶進局子里問話,要不是他及時出現,那個老女人還指不定怎麼動手動腳。
依依自知理虧,這會耷拉著小腦袋,一臉懺悔:「小叔,我錯了,我再也不敢帶著姜知打群架了。」
宋允行輕飄飄的呵了一聲,依依瞬間一個冷顫,瑟瑟發抖。
「下次要是帶著她幹壞事,你就涼了。」宋允行挑眉看向她,黝黑的眼底泛著涼意,接著轉身離開。
直到男子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依依腳一軟,稍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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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晚風漸稀,星河隱匿在雲層里。
夜裡姜知睡得並不安穩,迷迷糊糊聽到耳邊房門打開的聲音,動作很輕,像怕吵醒她。
姜知眉頭輕蹙,醒不來,像極了夢魘。
那人漸漸走近,坐在她床邊,溫熱的氣息帶著一股清冽好聞的薄荷味,他的目光停在女孩受傷的側臉,宋允行眉目微斂,盯著那道紅痕靜默半晌,薄唇微動,唇齒間溢出一聲自責的輕嘆,輕到微不可聞。
女孩閉著眼,秀眉微蹙,就連夢中也並不安穩,宋允行慢慢俯下身,冰涼的薄唇輕輕地貼上姜知光潔的額頭,只淺淺的一個吻,輕得像羽毛,更怕驚動她。
今天從警察局出來,他就很想這麼做了。
她明明可以在他面前哭,卻極力掩飾著委屈,眼眶紅得像兔子,明明招人疼的姑娘,卻這般小心翼翼,宋允行靜默半晌,動作很輕地幫她掖好了被子。
耳邊的腳步聲漸遠,直到卧室的門被關上,躺在被窩裡的女孩慢慢睜開眼睛,清冷的月光傾瀉而下,照亮那雙黑夜裡明媚的雙眸。
姜知的心在胸腔內毫無節奏的狂跳,不穩的氣息融進靜謐的夜色里,心底悄悄的歡喜竟在不知不覺間慢慢發酵。
她從被窩裡伸出手,摸摸額頭,就在剛才,宋大哥吻了她。
某高級娛樂會所里,重金屬音樂混合著昏暗的橘燈,將人的影子拉長,藏匿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
舞台的中央,穿著暴露,身材火辣的跳舞女郎隨著節奏感極強的電子音樂,雙手扶著鋼管舞姿妖冶如水.蛇,台下各色男女交.纏著融進舞池裡,空氣中的曖昧與激情一觸即發。
台下某處僻靜的角落,一群公子哥興緻頗高地看著台上的跳舞女郎,時不時目光曖昧地調侃幾句。
一群道貌岸然的年輕男子中,那名身形纖瘦高挑的長發女子顯得格外惹眼,女子一襲香奈兒黑色短裙,勾勒出玲瓏有致的曲線,那雙筆直修長的腿是俏生生的白皙,嫩得像要掐出水來。
於子敬慢悠悠地搖晃著手裡的紅酒杯,唇角勾著笑,目光玩味地滑過方筱那雙誘人的大白腿,唇齒間嘖了一聲。
注意到身後男子的目光,方筱轉身,精緻的妝容在旋轉的光影里顯露出來,女子的五官極為深刻,昳麗的眉眼頗具異域風情,饒是這張臉在娛樂圈就十分受歡迎。
對上於子敬不避不躲的大膽目光,方筱媚眼微挑,顧自翻了個白眼,臉色不善地將手中的鏢投進靶心,走到於子敬面前,不輕不重踹了他一腳,「宋允行人呢?」
「老娘在這等了他一晚上,人影沒見著,連電話也不接?」
面前的女人雖是笑著,可眼底蹭蹭蹭冒著火光,此時紅唇緊抿,似乎下一秒就有掀桌子的預兆。
挨了方筱一腳,於子敬收回目光,卻也不氣不惱,他笑眯眯地拿出手機,撥通了那串熟悉的號碼。
電話那頭依舊傳來嘟嘟的聲音,根本打不通。
於子敬挑眉:「看見了吧,不止你的電話,我的也不接。」
這都快100多通電話了,要不是清楚那傢伙跟著救援隊,於子敬差點以為他也嗝屁了。
方筱皺眉,瞥他一眼,順勢從他手裡拿過手機,問道:「他到底去哪了?」
於子敬淡笑著將女人的神情看在眼底,翹著二郎腿,懶懶道:「抗震救災去了唄。」
聞聲,坐在一旁的年輕男子鬆開懷裡的嬌軟美人,直接湊過來,「你沒騙我吧?宋小四那弱不禁風的身子骨還抗震救災?」
男子身上一股子濃重的香水味,於子敬嫌棄地將他推遠了點,眉梢輕挑:「可不是嘛,這貨今天下午接了通電話,也不知道抽哪門子風,直接坐著救援車走了。」
於子敬說完,年輕男子噗嗤一聲,像是聽了個笑話,咧開唇樂了半天,顯然對宋允行直奔災區的傻缺行為難以理解,男子退了回去又將美人抱在懷裡,該吃吃該喝喝。
一旁的方筱冷笑,將於子敬的話一字不落地聽進去,臉上的神情僵了僵,語氣冷淡:「真的假的?」
她可從來沒聽過,宋家這位公子哥還有抗震救災的能耐。
於子敬聳了聳肩,依舊那副弔兒郎當的神態:「騙你幹嘛,他接了電話就走了,現在可在抗震救災第一線。」
想到宋允行今天下午接到電話火急火燎往外沖的模樣,於子敬差點以為他是要去見哪個小情人,後來才知道,宋家有人在W縣,那裡今早發生了地震,看新聞失蹤的人還挺多。
方筱面無表情地坐回到沙發上,紅唇抿著,鼻間微不可聞的輕哼一聲,拿起一杯紅酒一飲而盡,艷麗的酒紅色指甲油紅得刺眼。
於子敬笑著幫她又添了一杯,胸前的領帶歪到一邊,他倚著沙發,眼皮子微抬:「人都來了,別掃興,還是老規矩,輸的隨便玩。」
幾年不見,這人還和以前一樣會來事,方筱一直冷冰冰的臉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來,唇角輕挑,應了一聲。
燈紅酒綠的成人世界里,曖昧的夜色里可以肆意放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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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往W縣的救援車穿梭在崎嶇顛簸的環形山路上,後車廂里塞滿了救援物資,駕駛座上,穿著消防服的隊員專心開車之餘,一顆心隨著顛簸的路途也忐忑了一路。
他的目光時不時看向副駕駛座位上,此時抱著手臂,正閉眼休息的人。
男子穿著一身做工精良的深色呢大衣,黑色的圍巾將他的脖子和半張臉都圍住,只隱隱露出另外的半張臉,這人皮膚白得比姑娘還水靈,精緻的五官十分出挑,微揚的長眉濃而密,那雙略顯薄情的桃花眼正閉著,斂去了霍然的目光,高而挺拔的鼻樑下面,嘴唇此時緊抿成一條線。
這位京都來的大佬此時就坐在他的車裡,平時也就在財政新聞里能看到他的影子。
車裡雖然開了空調,但效果不大,尤其到了夜裡,G省的冬天比京都還要冷,即使沒下雪,但氣溫卻很低。
當消防員第N次偷瞄副駕駛上的人時,男子埋在圍巾里的腦袋動了動,長而密的睫毛輕顫,有轉醒的跡象,消防員迅速收回目光,目不斜視地開車,路過一個陡坡,消防車整個顛了一下。
半夢半醒的人一頭撞向玻璃,一聲悶響后,宋允行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黑眸倏地睜開,額頭像磕到了石頭,他捂著發疼的腦門卧槽了一聲,長眉擰成一團,隨即拉了拉下滑的圍巾,重新坐好。
窗外是透著冷氣的深藍色天空,若有若無的彎月藏匿在雲霧中,宋允行皺眉閉了閉眼,當瞄到顯示器上的時間,他煩躁地抓了抓腦袋,聲音有些沙啞,問那司機:「還有多久能到?」
他昨天晚上才疏通關係坐上這輛車,去W縣的路差不多都已經封死,所有救援的車輛都得繞遠路才能到達目的地。
聞聲,司機正襟危坐,慌忙看他一眼,對上男子那道漆黑銳利的眼,心慌道:「報告,還有兩個小時才能到。」
宋允行垂下眼,長睫蓋下一層淡淡的陰影,他頓了頓,抿唇嗯了一聲。
車輛開到途中又是一陣巨大的顛簸,他的屁股直接離了座位,臉差點沖著前鏡飛出去,幸虧系了安全帶。
像是坐著碰碰車,顛了一路,宋允行忍著胃裡的翻江倒海,臉色慘白地緊抿著唇,喉嚨里像含了砂礫。
消防員開著車,握著方向盤的手緊繃,忐忑不安地看向一旁的男子,宋允行一言不發地注視著窗外,薄唇拉成一條僵直的線,看不出情緒。
他的瞳孔里倒映出遠處的群山,它們似有似無的隱匿在清晨的薄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