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觸目驚心
婦人看到了慕容芊手中的幹糧像是見到了什麽無價之寶，突然苦苦哀求道。
皇上看了她一眼，然後示意慕容芊把東西給她。也許她們真的是餓了太久，一見到食物頓時就一哄而上，開始爭搶，他們攔都攔不住！
看著她們如此摸樣，皇上的眼中蒙上了一層迷霧，他緊緊閉上了雙眼，然後躍上了馬背。
“走，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個好好的運河工程用來造福百姓的事情，為什麽到最後會演變成讓這麽多人流離失所連一口飯都吃不上？
皇上很疑惑，但同時感到更多的是痛心，他在那個女子眼中看到了絕望，看到了她對這個國家，對領導人的失望。
“負責運河開發的是誰？”
“工部侍郎劉岩章！”
軒轅名如實說道，他曾經也負責過這個項目，但是一開始大家都完成的不錯，而且那個時候又正巧遇上外族侵犯時間，他就將事情移交給了別人。
“按憑證是由他們的縣令負責的！”
“看來這微服私巡還是做不到了！”
皇上猛的一鞭子抽在了馬屁股上，加快了速度往前趕去，身後的人也加快了速度跟了上去。
慕容芊心中有一種預感這一次將要看到的場景一定會觸目驚心，以為內那些婦女的模樣已經足夠震撼，所以真正挖掘運河的男子一定更加。
還未到運河就已經聽到了那邊傳來的高呼聲和一些鐵鏈的聲音。
“快點，找死嗎？”
男人粗重的聲音響徹雲霄，隱約可以看到岸堤上有幾個揮著鞭子的人。
皇上和他們一起下了馬，徒步往前走去，他不知道為什麽心髒跳動的厲害。
越是往上走哪聲音就越清晰，他們小心翼翼的躲避著周圍的人在另一邊緩緩爬了上來，頓時一股熱浪夾雜著酸臭味撲麵而來。
熏得他們甚至張不開眼睛。
眼前的場景讓皇上震驚的站不住腳，他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
這麽猛烈的太陽下，運河裏沾滿了正在工作的男人，他們的皮膚被曬得黝黑，大多數都赤裸著上身，埋頭苦幹著。
而在他們周圍，有許多手持長鞭的官差，隻要誰動作稍微慢一點或者不夠賣力，鞭子就會無情的抽打下來，很多男人的後背都被打得開裂，流著黑黑的膿水。
整條運河都已經渾濁不堪，充滿了異味、
突然人群中一個男子一頭紮進了水裏，不在動彈，見狀一邊的一個老者連忙衝了過去，從水中撈起了他然後向一邊的官差求助。
“官爺，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了！”
“滾開！”
但是他得到的卻是無情的一鞭子加嗬斥，一個官兵一腳將他踹開，冷眼看了看已經麵色鐵青的男子，重重的哼了一聲。
“你們本來是就是要被判處死刑的人，別妄想能夠活命，都給小爺我好好工作！”
說罷示意身邊的兩個人將那個倒下的男子給抬了出來，場景並沒有因為這一幕而有過多的改變，大家還是埋頭苦幹，不曾多說一句話。
皇上在那兩個人身後悄悄的跟隨者，他們並沒喲u走多遠，隻是穿過了一條河流翻了一個小山丘，隻是當他們看到這個男人的下場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那兩個官兵將男人隨後扔在了地上，然後飛也似的逃離了，他們之所以要逃是因為眼前的場景實在是慘不忍睹，讓人不敢多呆。
現在應該是差不多三十多度的高溫，肉類如果長期暴露在外很容易發臭腐爛。
這個地方原來是一個死人墓，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差不多幾十個人，他們有些已經死去多日，四肢不全，身上圍滿了蒼蠅，在太陽的照射下發出一陣陣惡臭。
不遠處烏鴉鳴叫著啃食著腐屍。
慕容芊隻覺得胃裏一陣惡心，頓時別過臉去，但還是幹嘔了起來。
“沒有想到，這裏沒有戰爭卻也是屍橫遍野！”
軒轅名搖著頭臉色痛苦。
慕容芊除了惡心之外還有更多的痛苦，她承認她不是一個適合做大事的人，她隻考慮到了自己想象的世界，卻永遠不會知道這裏會有這麽多殘酷的現實。
是她提出的挖運河，也是她提出的讓犯人來工作，吸引了這麽多窮苦民眾，所以這些無辜死去的人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我是不是做錯了很多！”
慕容芊癱倒在了地上，這麽殘酷的場景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軒轅赫連緊緊的扶著她，有些心疼，又有些無阿尼，這些狗官在國家危機的時候不知道站出來，卻在自己領土裏欺淩著百姓，實在是可恨之極。
“回去，朕要知道是誰給他們的這個膽子！”
皇上氣憤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他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整個人呈現一種緊繃狀態，臉色暗沉的可怕，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爆發前的症狀。
“連兒召集人馬，名兒找一些求反過來問清楚情況，明日就去安平府衙，還有把那個男人救回來！”
“是！”
四人跨上了馬背，接著急速離去，誰都沒有發現他們曾經出現過。
運河裏還是充斥著男人的呼叫聲，還有官差的嗬斥聲，上天並沒有因此可憐他們幾分，氣溫反而是越來越高，照這樣的情景下去，恐怕倒下的人會越來越多。
堆放死人的土地上，連路過的野狗也不禁停下了腳步，它們眼中露出貪婪的光芒來。、
這天晚上它們四個人看著滿桌的飯菜皆是難以下咽，見過了白天那樣的場景，再想想自己的生活，它們簡直覺得奢侈就該立刻被斬首。
當然對於這些事，他們對其他人是隻字未提，對於一個沒有見過真實場景的人來說，他們想象不出到底有多殘酷。
從運河救回來的那個男人在大夫的及時救治下終於醒了過來，躺在柔軟的床上，他感慨的不知所措。
他是因為幾天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又加上沒日沒夜的工作，烈日的高曬，最後以為缺水而暈了過去。其實他們中間有大多數倒下的人是因為中暑或勞累而暈倒的，如果好好救治的話一定會沒事，但官府往往是將他們扔下，這才是導致他們死亡最終的原因。
男人來不及說話看見桌上的食物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衝了上去，直接用手就抓。
房間裏麵隻有皇上和慕容芊還有軒轅名三個人，軒轅赫連出去辦事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慕容芊給他倒了一杯水囑咐道：“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謝謝，謝謝！”
男人滿臉烏黑，一雙眼睛倒是透著光亮，一杯水下肚拿起一隻雞腿就啃。
皇上等他吃飽喝足以後才開口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
“小……豆子！”
男子黝黑的臉下傳出稚嫩的聲音，他們幾個人都是吃了一驚。
“你今年多大了？”
慕容芊緊接著問道。
小豆子不安的看了他們幾眼還是如實道：“十……十五了！”
“家鄉鬧災荒才去挖運河的嗎？”
皇上不能想象一個菜十五歲的小孩子會出來做這種事情，還差點為此送了命，若是今天一直被丟在那裏，他美好的人生就此就結束了，而又有誰回去在乎呢？
小豆子嘴裏咬著肉，好像永遠都吃不飽似的，含糊不清的說道：“因……因為……肚子餓，偷了……一個包子，就被關進牢裏了！”
“你父母呢？”
“我沒有父母！”
小豆子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饅頭，眼中落下淚來，一提到自己的父母，他突然就哽咽了。
皇上見狀不禁沉默了下去。
“小豆子，今天我們救了你，你是不是應該要報答我們！”
慕容芊眨著雙眼，尊尊教導的問道。
小豆子一聽連忙起身跪在了地上連磕了好幾個響頭：“係哦啊豆子一定會報答各位的，刀山火海都願意！”
“什麽刀山火海，弄得我們跟人販子一樣，我就問你幾個問題就好了！”
慕容芊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有些無奈的笑道，同時也接著講：“記住一句話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要動不動就下跪！”
小豆子聽罷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四個人圍著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慕容芊看了看皇上在他示意沒關係之後就開始發問。
“在挖運河的人是不是都是囚犯？”
“也不全是，有些事因為家鄉沒東西吃，看皇榜張貼說能夠管吃管住才來的！”
小豆子和這喜人幾乎天天在一起，其中遊戲人在彌留之際也會托付他一些事情，所以了解的也很多。
慕容芊擺弄著桌上的茶杯繼續問道：“死了有多少人了？”
“不知道，每天都有人倒下，還有很多婦女和孩子都是因為沒有東西吃。”
小豆子的聲音不禁輕了下去，他定著桌子上剩餘的食物心中想著等會可以帶走給那些可憐的孩子吃。
“你們為什麽不進城？”
“城裏是隻有你們這些穿著好看的人才可以進的，我們隻能呆在外麵，每天挖運河，女的做飯，洗衣服，可是那些白米飯他們又不讓我們吃，每次都隻煮一些夠自己人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