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去運河
快到中午的時候，船駛到了安平鎮的渡口，眾人都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下了船，這裏也是一個資源豐富，人流很大的地方。
走在路上甚至還能看到一些身著奇裝異服，大胡子藍眼睛的塞外人。
皇上他們還是在當地的一家客棧裏住了下來，而周明隻是下船買一些補給品，他們的船上什麽都有，也不需要在外麵住。
兩隊人馬在渡口分開，慕容芊一步三回頭的看著那艘大船，還有船上那個熟悉的身影，長歎了一口氣。
“老爺，我們下午去運河看看嘛？”
軒轅名警戒的看著周圍的同時問道，自從有過刺殺的事情以後，他們幾個人都是十分警備，時刻提防著周圍的人，現在王大夫遇害了，他們之間要是再出點什麽事情，可沒有人你能及時救助了。
“下午你和我還有連兒一起去看看吧，其他人留在客棧裏，馳兒好好養傷，牧兒你負責照看他們！”
皇上一一吩咐道。
慕容芊聽著突然蹦了出來，大聲說道：“我也要去！”
“好吧！”
還沒等軒轅赫連開口，皇上率先答應了下來，對於慕容芊他好像總是格外開恩的，比對其他人都要好一些。慕容芊挑眉看了看軒轅赫連，她知道他肯定是不樂意自己跟著去的，但是現在由不得他做主。
“換上男裝！”
皇上又再次囑咐道。
看著他們行走的背影，皇後站在後麵幾次欲言又止，她既然知道了慕容芊和墨玉宮之間的秘密，就等於是手中拿了一張王牌，可是這張王牌她又不能隨便使用，因為她的證據還不夠多，心中想著自己必須得想一個完全的對策才行。
如果成功的話她就能一舉拿下慕容芊和軒轅赫連還有敬妃，到時候自己不必再走極端的那一步路就能成功了。
幾個人在客棧找好了房間，休息了一陣，慕容芊就跟著他們出發了。
袁柯仍舊是每天跟軒轅馳混在一起，講著一些不怎麽好笑的笑話，做一些很幼稚的事情。
他們的關係好似回到了從前，曖昧不清，但是又多了一些尷尬，但是袁柯還是不厭其煩的做著這些事情。
“袁柯你要是悶得話就出去玩吧！”
麵對這樣的她軒轅馳有些於心不忍，他有點痛恨自己的傷為什麽到現在還不能好。他也知道袁柯之所以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
而袁柯舉著一把扇子，將發絲扇得老高：“我一人出去？你忘了敬妃說的話了，是讓你保護我的，你自己在這裏睡大覺，讓我一個人出去！”
“我不是怕你……”
“你要是真怕我悶，你就給我講故事吧！”
袁柯一蹦一跳的走到他身邊，眨著一雙美麗的眸子撒嬌道。
不過這個問題倒真是把軒轅馳問住了，他呆呆的看著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不會講！”
“敬妃給你說的那些啊！”
袁柯不解的說道，怎麽可能有人不會講故事，她木器你可是從小就跟她講過很多的。
“我母妃哪有時間跟我講故事！”
宮裏的女人每時每刻都生活在勾心鬥角中，她們的生活裏除了走得更高沒有其他的詞，敬妃為了他們兩兄弟能夠得到更好的照護，隻能和皇後不斷的競爭，漸漸的沒了陪伴他們的時間。
“那……那我跟你講吧！”
袁柯似乎感覺到了他身上的落寞，微微一愣神，然後便轉了個話題，也不知道軒轅馳愛不愛聽，反正她是自顧自講開了。
“曾經在月桂樹下有……”
慕容芊換了一身男裝除了比普通男兒矮了幾分之外倒也沒有其他不妥，看上去格外的英姿颯爽。
“芊兒，倒也有幾分男兒的樣子！”
“老爺，請叫我慕容琰，芊兒這名字太女氣了！”
慕容芊變粗了聲音幽幽說道。
不過她的一句慕容琰顯然是讓大家都不知所措了，皇上的臉色頓時就暗了一些，不管怎麽樣慕容芊的事是他心中永遠的痛，而慕容芊也永遠不可能釋懷。
“走吧！”
皇上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幾個人一起往外走去。
運河開端的地方在安平鎮外，不遠但是也有些路，需要越過一座山才到，慕容芊幾個都是騎著馬出發的。
走出安平鎮之後的風景讓他們都有些無法接受，城裏城外簡直是兩個世界。
一路上的風景都隻能用慘淡來形容，原本應該是樹枝繁茂的夏天不知道為什麽寸草不生，四周都是黃石爛草，唯一生長著的樹木都已經爛的不成樣子了，風一吹，漫天的黃沙漫天飛舞。
“為什麽這裏的土地都寸草不生？”
軒轅名在馬背上一邊看著一邊疑惑的說道。
其他幾個人想必也是同樣的心情。
皇上眉頭緊鎖開口道：“難道西北的幹旱已經蔓延到這裏了？”
“不可能，這裏明明風調雨順，而且還是靠近運河的，也沒有官員上報過這裏的事情。”
軒轅赫連表達了自己的看法，說一個風調雨順的地方會幹旱怎麽都不能讓人信服，在這城裏的情況明明很好，怎麽一堵牆之隔就會變成這樣？
“很簡單，人為的！”
他們在說話的時候慕容芊一直在默默的觀察，這些土地明明有些翻新過的痕跡，除了人還能有誰？
皇上心中充滿了不解，他夾緊了馬肚子加快了不乏往前趕去。
越往前走，場景越是蕭條。
很快他們眼前見到的東西就驗證了慕容芊剛剛說過的話，離安平鎮大概十公裏開外的地方，人聲突然鼎沸了起來。
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群穿著粗布麻衣的婦女和孩子，她們都是臉色泛白，身材纖瘦，提著一個破籃子在樹上，地下，黃土裏挖掘著東西，孩子的哭鬧聲響成一片，婦女們則是滿頭大汗，眼中透著絕望卻還是挖掘著。
皇上和軒轅名麵麵相覷，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幾個人下了馬，走到人群中，攔住了其中一個女人，她嘴唇上起了一層皮，都已經幹裂開來，顯然是缺水所致。
“大嫂，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挖吃的呀，孩子都兩天沒吃飯了！”
那女子抬起頭眼中含著熱淚看了一眼身邊的男孩，繼續不停歇的在地裏挖著，她的指甲縫裏全都是黃土。
“兩天沒吃？這裏沒食物嗎？”
皇上難以置信的問道。
那女子抬起頭以一副看外星人的神情看著他們，隨後恍然笑道：“你們一定是外省來的，就算有吃的又怎麽樣，怎麽會輪到我們！”
“……”
“孩子，孩子你怎麽了，天呐，快救救我的孩子！”
就在他們恍惚不定的時候，一邊突然傳來一個婦女哭叫的聲音，一群人頓時圍了過去，之間一個五六歲大的女孩雙目睜圓，臉色鐵青的倒在地上，不住的抽蓄。旁邊的那個女子應該是她的母親，哭得涕淚橫流，不住的叫喊。
“我沒了你父親，你不能再離開我了，孩子啊！”
“她怎麽了？”
慕容芊蹲在地上量了量孩子的額頭，發現是冰冷一片，而且她臉上不斷有虛汗冒出來，抽蓄的也越來越厲害，心中的疑慮不禁更深了，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麽？
“赫連那點水和幹糧過來！”
好在他們的馬身上都帶著一些水和幹糧，剛才聽那個女人說自己的孩子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所以她覺得這個孩子暈倒可能也跟這個有關係。
慕容芊小心翼翼的扶起女孩，將水灌進了她口中，原先她隻是小口的喝著，沒一會突然就猛喝起來，眼睛也漸漸轉動起來，終於緩了過來。
“慢點喝，慢點喝！”
慕容芊拍著她的後背柔聲道，見到她緩過來了，她的母親也停止了哭泣，猛的一下子抱住了自己差點失去的女兒，不住的感謝慕容芊。
“她有多久沒喝過水吃過飯了？”
“三天了！”
那婦女心痛的說道。
皇上一聽頓時就沉下了臉，隻覺得不可思議：“你是怎麽當母親的，怎麽能讓孩子這麽多天不吃東西！”
“哪有東西吃啊！他們怎麽會給我們東西吃，我難道願意讓自己的孩子挨餓嘛！”
婦人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她的情緒感染了周圍的人，一下子所有人都忍不住哭泣起來。
“不給你們東西吃？你們是來挖運河的嗎？”
皇上簡直難以置信，他厲聲問道。
“我們聽朝廷說來這裏挖運河有吃有穿，所以才過來的，可是誰知道這裏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無底洞啊！”
夫人一邊落淚一邊哭喊，她們當初就是因為在家鄉走投無路，以為來這裏能夠生存下去，可是誰曾想，痛苦的事情還在後麵，現在她失去了自己的丈夫，連孩子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皇上周身散發著一股戾氣，他雙拳緊握瞪大了雙眼：“不給你們吃？讓你們幹活還不讓你們吃？”
“老爺，求求你賞我一口吃的吧！”
婦人看到了慕容芊手中的幹糧像是見到了什麽無價之寶，突然苦苦哀求道。
皇上看了她一眼，然後示意慕容芊把東西給她。也許她們真的是餓了太久，一見到食物頓時就一哄而上，開始爭搶，他們攔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