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柳暗花明
送走了軒轅馳，接下來要處理的便是軒轅牧和紅兒的事情了。自從上次禦花園一事後紅兒就一直住在東宮裏，皇上倒也沒有多說什麽，不過皇後的卻是說到做到，軒轅牧多次求見她都沒有同意。
皇上自從跟慕容芊談完那次話後也開始慢慢考慮軒轅牧和紅兒的事情。軒轅牧已經成過一次親，也失去過一個王妃，現在好不容易重新想要成親，真的是來之不易，而且慕容芊說的也沒錯，紅兒也是迫不得已才會進入青樓，沒有任何一個女子會願意自已一生被人指指點點。
一個午後皇後親自到了禦書房求見。
見到她來皇上心中也有些好奇，一般情況下皇後是不會到這禦書房來的，除非他召見，這來了就說明有事情。
“怎麽了，皇後？”
“這春天眼看著就要過去了，隨之而來的就是炎熱的夏天，臣妾是想跟皇上商討一下今年去避暑的事情的。”
皇後朝他行了一個禮微笑著講到。
皇上放下了正在批閱奏折的毛筆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隨後走下了台階，來到她身邊：“現在才四月份，一年之中最熱的時節遠遠不會來，皇後想著避暑的事情未免想的太早了，說吧，有什麽事情。”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皇後此次前來肯定是有事情的，隻是因為說不出口所以才隨便找了一下理由，皇上隻好親自來引出。
“你知道朕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是，隻是臣妾說了怕皇上心中不快，那豈不是罪過了！”
皇後微低著頭看上去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誰知皇上卻冷冷笑了一聲有些諷刺的反問道：“既然知道說了朕心中會不快，又何必要說？你今天走到了這裏心中不是已經拿好主意要怎麽做了嗎？那還遮遮掩掩做什麽？”
皇後心中一震，臉色也變得有些微白，腳下一彎跪了下去：“請皇上贖罪，臣妾不是那樣的意思，如果您心中不開心了，那臣妾走就是！”
“好了，你明知道朕最討厭的就是嘴上說一套背後做一套的人，今天都到了這裏卻什麽都不說，然後憋在心中咒罵朕嗎？說吧！”
皇上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隨後就坐在了一邊的太師椅上，並沒有說讓皇後起身的話。而皇後也一直就這樣跪在地上，沒有再動。
“臣妾此次前來是為了八王爺和紅兒姑娘的事情，他最近幾天一直都在臣妾宮中不肯離去，要見那紅兒姑娘。”
“哼，你讓他們見了嗎？”
“當然沒有，臣妾當日是在皇上麵前保證過的，隻要您一天不同意就不會讓他們兩個見麵。”
皇後雙手緊緊的攪在一起，她是這個國家的皇後，從來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多少人要臣服在她腳下，但是也隻有到了皇上麵前的時候要這樣卑躬屈膝，他也從不念夫妻之情，若是現在跪在這裏的是敬妃或者其他的嬪妃他恐怕早就心疼的讓她們起來了。自己曾經一心一意的為了他去戰鬥，可是得到了這天下之後他隻給了自己這一個空無的名分，其他的什麽都沒有，她有時候常常在想自己算什麽？
“臣妾今天是來是為他們兩個說上一句話的。皇上這個世界上真愛不易尋，有多少人為情癡狂？您曾經不是也有過這樣一段時間？八王爺的母妃，臣妾想您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說牧兒就說牧兒為什麽要扯到他母妃身上！”
皇上的表情有些難看放在茶幾上的手掌也碩的一下收攏了。可見他其實並不喜歡聽到軒轅牧母親的事情。
皇後低垂著腦袋，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諷笑：“還請皇上贖罪，臣妾隻是想讓您知道那一份相見卻不能見的痛苦。”
就如她曾今日日夜夜翹首以盼的日子，充滿著希望，等待著良人的到來，得到的卻是此次失望。慢慢的她的期盼少了，她已經不去留戀了，心中的那團火也漸漸的熄滅了，就練就了她如今的心如死灰。
皇上有些疑惑的低頭看著她。皇後搖了搖頭繼續道：“他是您的兒子，相信每一個父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得到幸福。從禦花園的那一次您就應該看出來了，八王爺對紅兒的愛有多深！父子兩個何苦為了一個女人而鬧得如此不愉快？臣妾那日之所以要將這紅兒姑娘帶回宮其實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不管皇上您相不相信，臣妾認為她是一個好女孩。或許是出身青樓為了生存的原因，她的琴棋書畫不必一般人家的大小姐差，甚至也曾熟讀過四書五經，也是一個肯吃苦的人，在臣妾宮中一直幫著下麵的嬤嬤幹活，她還多次請求臣妾勸阻八王爺讓他不要惹您生氣，好好跟您說一說，也曾經問過臣妾，怎麽樣才能讓你們父子和好，說如果她消失你們父子能和好如初的話她也願意。”
“她一個青樓女子有這樣的見解？朕可還沒有忘記那日禦花園她咄咄逼人的樣子。”
對於皇後說的這番話皇上自然是不相信，她將紅兒說的跟仙子一樣善解人意，對於一個青樓裏出身的女子似乎太為過了。
對於他的質疑皇後似乎早有準備，她終於抬起了頭，看著皇上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那是因為皇上當日侮辱了她。她雖然出身青樓但隻是一個賣藝不賣身的舞女，您卻說他是一個妓女，這對於任何一個女子來說都是無法承受的。”
“她說她清白那就……”
“皇上您不相信她難道還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嗎？牧兒是一個怎麽樣的人我們都心知肚明，一直以來無欲無求，隻是過著清幽淡雅的日子，他不會真的糊塗到讓一個妓女來做王府的王妃。而且您也大可以去坊間查探一下，這個名鎮江南的舞女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皇後在那日將紅兒接進宮裏以後就找人去查了她的身世，她作為翠紅樓最有名的舞女其中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隻賣藝不賣身，曾經有一個客人出到2000兩黃金買她一夜她都沒有同意。而皇後又通過各種手段查探過她的卻從來沒有接過客，所以現在她才能這麽信誓旦旦的說這些話。
皇上眼中滿是狐疑，今天皇後的行為讓他覺得奇怪，她從來都是不關心外麵的事情的，更別說去關心這個早就沒有了母妃的八王爺：“皇後，你什麽時候如此關心牧兒了？”
“在皇上眼中臣妾就是這樣一個人？”
皇後頗感好笑的問道，接著又無奈的搖了搖頭，寂靜的房間裏隻有她發髻上的金步搖發出相互撞擊的聲音：“您就當做臣妾想要為死去的王貴妃留住一門香火吧！”
王貴妃就是軒轅牧的母妃，也是皇上這些年一直念念不忘的人。甚至於後宮中有很多妃子都是因為跟王貴妃有幾分相似才被選拔上。皇後這話說得極重，但是也十分有道理。按眼下這個情況下去，軒轅牧是不會放棄紅兒的，如果皇上不答應，他大不了終身不娶，但是安遠王府從此也就絕了香火。
皇上微眯著雙眼臉上充滿了寒意，他咬緊牙關問道：“你真是在威脅朕？”
“臣妾怎麽敢？臣妾隻是想要為他們爭取一下，皇上您沒有見過那女子，根本不了解她，也許她真有八王爺說的那麽好呢！其實您在乎的一直就是她的身份，出身與青樓，但是在這個皇宮中要想給她換一個身份並非難事，以後進了安遠王府，她就是女主人根本不用出去拋頭露麵，沒有人會知道她的過去。”
她一句話點名了皇上的心思，頓時說的他啞口無言。房間裏安靜了很久才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傳來：“你下去吧！”
“是！”
皇後起了身緩緩的退出了禦書房，在關上門的一刹那她最後看了一眼皇上的臉，這個曾經跟她同床共枕生下軒轅名的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讓她起來，絕情的讓人冷心。她今天為什麽要冒著風險替軒轅牧和紅兒說話，理由很簡單，那就是紅兒的身份。
十五年前禮部侍郎張向明的女兒張雨嫣，這個被記載因為蠱惑群眾造反而被慢慢抄斬的府邸，原來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人或者。而皇後也終於明白了那日在禦花園紅兒所說的：一直以來就喜歡殺人是什麽意思！如果這一切都沒有錯，那麽她來到軒轅牧身邊都隻是為了報仇。
而她知道了這些事情卻還要幫他們又是為什麽呢？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她之前跟金瑾瑜說過的話，她不可能讓自己的努力和付出最後成就了別人。
東宮
軒轅牧很詫異皇上會主動帶著自己來到皇後的住處，且在客廳裏隻留下了他們四個人。
“皇後，紅兒以後就留在你宮裏做一個上等的宮女吧！”
皇上突然的決定讓眾人都有些不知所措，隻有皇後在些微的震驚以後立馬扯過紅兒和軒轅牧讓他們叩謝皇上。果然當日拿出王貴妃的名字就是好使，皇上在考慮了一晚上以後還是做了決定，采用了她的方式。
“你是本宮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將來讓你嫁到安遠王府去本宮還有些不舍得呢！”
“這紅兒的名字也不要叫了，換一個吧！皇後你給她娶一個吧！”
皇上吩咐完了這些才重新起身走到軒轅牧麵前語重心長的講到：“朕不希望將來見到你母妃的時候沒有顏麵。”
“兒臣多謝父王！”
軒轅牧完全是傻了，這樣毫無聲息的就柳暗花明了，他從來是想都不敢想的。沒有想到最後皇上竟然會同意他和紅兒，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隻是皇上沒有回應他，就這樣走了出去。
皇後看著紅兒臉上的笑意愈發的陰森，她意有所指的講到：“既然皇上讓本宮給你換個名字，那叫你語嫣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