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壯士出征
三個月前在這條十裏長街數萬名群眾送走了北國的戰士，三個月後昔人未歸，將人又去。
漢家煙塵在東北，漢將辭家破殘賊。男兒本自重橫行，天子非常賜顏色。樅金伐鼓下榆關，旌旗逶迤碣石間。校尉羽書飛瀚海，單於獵火照狼山。山川蕭條極邊土，胡騎憑陵雜風雨。
威武門前三千將士祭天，祭地，祭旗，以表達對北國的真誠，對此次出征的重視。皇上身穿戰袍立在台階最高之上，手持帥印，麵容嚴峻。
“軒轅馳上前聽令！”
“臣在！”
軒轅馳頭戴一頂三叉紫金冠，冠口內拴兩根雉尾，襯得他深刻的五官更加的剛毅。身穿一領襯甲白羅袍，袍背上繡三個鳳凰。披一副連環镔鐵鎧，係一條嵌寶獅蠻帶，著一對雲根鷹爪靴，掛一條護項銷金帕，身形高大挺拔。他走出人群，單膝跪地，高聲回答。
皇上高舉起帥印低沉嗓音響徹整個威武門上空：“朕封你為鐵騎大將軍帶領三千將士出發前往邊塞支援，務必聯合慕容將軍，鏟除外賊，朕替天下百姓謝謝你們！軒轅馳上前接帥印！”
“為天下蒼生戰鬥是爾等的榮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千將士齊齊回答，震撼天地。軒轅馳站起身腳步沉穩一步一步走上台階，走至皇上身邊雙手恭敬的接過了帥印舉至頭頂：“臣定不負所托！”
“去吧！”
皇上看軒轅馳的眼神已經不是幾年前那種父親看孩子寵溺的眼神了，這中間多了更多的信任和驕傲，他低低的說道，從他接過這個帥印起他就不再是北國十皇子軒轅馳而是大明王朝的大將軍軒轅馳，為了人民去戰鬥。
軒轅馳向著他猛的磕了一個響頭，隨後站起身手中的旗幟隨風飛揚：“眾將士聽令，出發！”
威武門外三聲炮如同雷震，人群浩浩蕩蕩的出發，馬蹄聲夾雜著整齊的腳步聲一起響起。
皇上走至鼓台上，拿下鼓槌親自擊響了戰鼓。
慕容芊沒有進宮去送軒轅馳而是在宮外和普通百姓一起站在道路兩邊等待著軍隊出來。隨著威武門大開，領頭的便是身穿銀色盔甲的軒轅馳，他坐在一批棗紅色戰馬上，英姿颯爽，傲視群雄！
這個原本沒心沒肺的十皇子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變得成熟，已經變得跟之前不一樣！他已經開始體恤自己的父王，開始體會百姓的疾苦，已經知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慕容芊隱約的知道這種改變是思敏帶給他的。
在馬背上的軒轅馳也看到了人群中的慕容芊，他衝著她揚起了一個微笑，輕輕的點了點頭，慕容芊也朝他點了點頭，回給他一個燦爛的微笑。
“軒轅馳，我等你和我哥哥一起回來！”
“知道了，嫂子麻煩去看看母妃！”
這是在軒轅馳離開前慕容芊跟他之間最後的對話，慕容芊一直到很久以後也還記得這一天。
因為軒轅馳出征的事情敬妃一直擔心不已，昨天晚上更是連晚飯都沒有吃，一整天都悶悶不樂的。早上軒轅馳出發前本來要去她房中請安的，但是她卻借口身子不舒服沒有出來，所以他們母子今天沒有見過麵。軒轅馳知道敬妃一定是在房間裏偷偷的傷心，這讓他這個做兒子心中頗為難受。
皇上並不是隻有他一個兒子也不是隻有敬妃一個老婆，所以不太可能關注到敬妃的心思，那剩下的就隻能是他們這些小輩的事了。
慕容芊朝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目送著他們越走越遠，直至徹底消失在自己眼中。
皇宮
慕容芊到敬妃宮裏的時候她仍舊在房間裏沒有出來，外麵站了一群宮女太監臉上都是焦急的表情，郭嬤嬤見到她來了，不禁喜逐顏開。
“太好了，九側妃您快勸勸娘娘吧，她都一天沒吃東西，奴婢怕她的身子受不住啊！”
“知道了，把粥給我吧！”
慕容芊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太擔心，隨後接過了那碗還在冒著熱氣的清粥，敲響了房門：“母妃，我是芊兒，您起了吧，那我就進來了？”
“……”
房間裏麵沒有響聲，慕容芊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沒有想到這個已經步入中年的女子也還有些女孩子的小脾氣：“母妃您不說話芊兒可就進來了啊！”
她又等了一會，見敬妃仍舊沒有說話，也就不再猶豫直接推開了門，房間裏麵沒有開窗戶再加上沒有掌燈，所以顯得有些灰暗。
此刻敬妃正呆呆的坐在窗戶邊的暖榻上，仰著頭不知道再看些什麽，慕容芊看到她臉頰有兩道淚痕。
“母妃，您沒事吧？”
“馳兒已經出發了嗎？”
敬妃輕聲問道，聽她的聲音似乎並沒有什麽大概，隻是心情有些低落罷了，慕容芊繃著的心弦才稍稍放鬆了一點。
“恩，有兩個時辰了！母妃您的兩個兒子都生的這麽帥氣，您真是厲害！”
慕容芊端著粥走到她身邊誇張的笑道，期望自己的玩笑可以讓敬妃的心情稍微緩和一些。不過顯然效果不大。
“當年赫連帶兵出征的時候本宮也是這樣擔心的整宿睡不著覺，但是他那個時候是跟金不敗將軍一起去的，而金將軍也再三向本宮保證一定會保證他的安全，所以本宮還能稍稍放些心。但是馳兒，他的性格跟赫連完全不一樣，本宮和皇上從小把他寵壞了，現在要上戰場本宮真的很擔心！”
敬妃緩緩訴說著自己的心情，軒轅赫連因為小時候有過一段不好的記憶，所以比同齡人都要早熟一些，但是軒轅馳就不一樣，從平常的行為和在皇上太後麵前的定位來看，他其實還是個小孩。但是敬妃也不傻，當然也看得出自從蘭妃一事後他的改變，她其實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害怕他因為敏敏的事情而徹底自暴自棄，這次主動請纓出戰心中會不會存著其他的想法。
“母妃，其實您應該感到慶幸才對，您的兩個兒子都已經是可以擔當的人了，芊兒還記得您曾經過我說的話，身為皇家的人，將來要經曆的腥風血雨一定不會少，難道您要讓軒轅馳帶著天真無邪的想法去經曆那些？他現在所承受的正好為以後的生活打下了最重要的基礎。”
慕容芊站在敬妃身邊安慰著她，其實她一直覺得敬妃在這些嬪妃裏麵算是幸運的了，她的兩個兒子至少都是有出息的，而且也是很有孝心的。雖然之前有過不好的回憶，但是結局仍舊是好的。能夠在皇上心中留下一點位置，這是多少女人心中一輩子的願望。
敬妃輕輕歎了一口氣，臉色也沒有一開始那麽難看了，她拉過慕容芊坐在了自己身邊低聲說道：“也許你說的是對的，本宮的孩子一向都是吉人自有天相的。”
“恩，母妃您平常吃齋念佛，又這麽敬重菩薩，所以上天一定會保佑十弟的。”
“你聽說了嗎，最近朝中的大臣一直再跟皇上說立太子的事情。”
敬妃意有所指的說道，慕容芊的身子不禁緊繃了一下，隨即綻開一個無奈的笑容：“朝中的事情王爺也不太跟芊兒說，所以不是很清楚。”
“北國自古以來傳承的規矩這太子其實早就該立了，但是在赫連這一輩中牽扯到的人太多，背後的利益也太多，所以皇上遲遲未有決定，每次總是能拖就拖，但是這次朝中的大臣看樣子來勢洶洶，幾乎每天早朝都要啟奏一下立太子的事情，皇上不堪其擾。”
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這太子的人選不外乎這幾個王爺，前幾年軒轅名和軒轅赫連旗鼓相當都深得皇上喜愛，近來軒轅馳表現也頗為搶眼，所以外界早就議論紛紛。
敬妃心中一半是擔憂一半又是欣喜，喜的是優秀的人選中有兩個是自己的兒子，她的勝算似乎更大一些，憂的恰好也是這個，太過出彩實在招人妒忌。皇後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這一邊強大起來呢。
“母妃，芊兒一直主張的是不參與進去，但是現在也不得不認同你的那句話，有時候想要躲是躲不開的，因為他們會自己找上門來，可是……”
慕容芊到現在仍舊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些什麽樣的選擇，她想要保持自己剛來這裏時的初衷，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參與，就這樣平平靜靜過一生，可是現實是殘酷的，她明明已經將自己縮在一個很小的地方了，還是有那麽多的事事非非來找自己。
敬妃看出了她的為難，也不再多說，隻是拍了拍她的手：“本宮也就是這樣一說，你不必要不要往心裏去，在本宮心裏你們能夠好好的，才是本宮最大的心願。”
“恩，母妃如果沒事的話還是出去走走吧，芊兒看郭嬤嬤她們都很擔心您，其實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人在關心著我們的。”
一想到門口那一排排擔心著敬妃的宮女太監，慕容芊就隱隱的為她們的忠誠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