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改變誰
軒轅牧知道這句話徹底傷害了紅兒的心，著急的不知所措，也亂了方寸，一句話幾乎是沒有經過大腦就脫口而出：“若是一定要這樣，那兒臣寧可不做這所謂的王爺了！”
一句話舉座震驚，整個禦花園都因為的軒轅牧的這句話而安靜了下來，天下人爭破了腦袋的位置，他卻是輕輕鬆鬆的一句話說不要就不要了。樹枝上刮噪的鳥兒也在這一瞬間失去了言語。皇上渾濁的雙眸透出一股難以置信，他看著麵前的人臉上寫滿了失望。
“一個女人竟然讓你這樣！堂堂北國的王爺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你一定要朕下令殺了她嗎？”
“牧兒，這次是你太過分了！哀家也不會幫你說話了，想要這紅兒姑娘做你的王妃為什麽不能好好的跟你父王商討，卻要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
見到這樣的情況太後也痛心疾首，她最怕的就是看到自己的兒子和孫子不和，她已經老了，沒有多少日子了，隻想要看到身邊的親人都能夠安安穩穩的生活。
“原來當今聖上濫殺無辜的習慣至今還沒有改變！”
紅兒冷笑著突然說道，十五年前他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隨隨便便就殺了她一家百餘口人，十五年後仍舊是這樣沒有一絲改變，但是這次她絕對不會讓他得逞，現在是換她來主宰。
竟然跟皇上說這樣的話是一項大逆不道的行為，但是紅兒卻不管不顧，因為她篤定不管自己做什麽，隻要有軒轅牧這顆棋子在，隻要皇上沒有不認自己的這個兒子，那麽她就一定不會有事。
“大膽，你放肆！”
皇上額頭的青筋突突的跳動著，一句話裏帶著粗重的鼻音且已經說不完整，如此劍拔弩張的氣氛下，皇後緊皺著眉頭厲聲道：
“八王爺你母妃早逝，本宮也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也算你半個母妃，也就有這個責任管教你。身為一個王爺，竟然公然頂撞自己的父王，用這樣的語氣氣他，實在是太不應該，今日太後眾嬪妃都在這裏，你眼裏究竟還有沒有王法了？這紅兒姑娘本宮先帶回宮裏，你也給本宮會安遠王府閉門思過，你父王不同意，你們兩個就休想見麵！”
說罷皇後看向身邊的皇上柔聲道：“皇上，臣妾送你回去吧！”
“……”
皇上臉色鐵青，但是也沒有反對，在幾人的攙扶下換換下了台階，經過慕容芊身邊的時候去突然開口道：“你跟朕來！”
慕容芊不知所措的看向軒轅赫連，心裏毛毛的，難道皇上這就已經知道了是她帶著軒轅牧去青樓的？自己是八王爺和紅兒之間的媒介？
“我在母妃宮裏等你！”
軒轅赫連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她身邊握著她的手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慕容芊回過神來發現皇上已經走出去很遠，她點了點頭跟著李公公往禦書房走去。
原本好好的一場聚會就這樣散了，軒轅名怔怔的站在原地，此刻他的心情可以用激動不已來形容。軒轅牧的所謂所謂給了他一種莫大的勇氣，一個妓女都可以做王妃，那他愛上了弟弟的王妃又怎麽樣？且這個女人原本就是應該屬於他的，他漸漸的對自己和慕容芊的未來充滿了信心。
禦書房
皇上回到自己宮中以後臉色依舊是難看的厲害，而整個禦書房的人也不管有一點聲響生怕惹禍上身，一時間氣氛詭異異常！
慕容芊渾身不自在的站在屋中，低著頭用餘光瞟上首的人，他沒說話之前，她最好保持著一言不發的傳統美德。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站的睡著了的時候，皇上低沉的聲音終於徐徐傳來：“你說，這樣的情況朕應該拿他們怎麽辦？”
“芊兒也……”
慕容芊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皇上隻是又來找自己當智多星了，隻是這件事情該怎麽回答她還真拿不準。
“但說無妨！”
皇上喝著上好的龍井音色低沉道。
慕容芊輕歎了一口氣朝他行了一個禮：“恕芊兒多言，父王您是覺得紅兒姑娘的人品不好還是因為她的出身低微才不同意她和八王爺在一起的？”
“她的人品好不好朕現在是確定不了，不過這樣的出身你認為能夠做王妃嗎？”
從紅兒剛才的行為來看皇上也大致覺得她的品行好不到哪去，所以也直言不諱，讓一個妓女做他北國的王妃怎麽可能！
慕容芊聞言點了點頭，的卻這個是事實他也認同。但是他們不能總以世俗的眼光去看待這些社會的弱勢群體，況且這個女人軒轅牧是這麽深愛，她也絕對紅兒跟普通的青樓女子有很大的不同，她似乎不是為了錢才做這個舞女的！
“但是我們更應該在意的是八王爺幸福幸福，而不是天下人都會怎麽看他不是麽。他是您的兒子，芊兒相信您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幸福的！”
因為軒轅牧的母妃早死，所以皇上對他始終都懷著一絲內疚的，也才會在他年紀小小的時候就封了王爺給了封地。
皇上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的看著慕容芊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那你又怎麽斷定這個女子能夠帶給老八幸福呢？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不是麽！”
“所以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會不幸啊！父王其實您並不了解紅兒，隻是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她是一個舞女沒錯，但這也是她自力更生的方式，她沒有偷沒有搶，沒有觸犯戒律，而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存活了下來，這難道有錯嗎？而且若不是迫不得已，您認為哪個人家的姑娘會願意去做一個舞女呢？”
慕容芊笑著反問，皇上聽罷沒有深鎖的更加厲害，睿智的眸中透著一絲深思，的確他隻想到了紅兒的身份配不上軒轅牧，隻是覺得青樓的女子不檢點，卻忘了這也是她們迫不得已生活的方式。
“你總能讓朕無話可說！”
“芊兒還請父王恕罪，因為芊兒接下來說的話也許會讓您生氣。”
慕容芊心中掙紮了好久才決定賭一把，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她知道接下來的話朝中忠臣誌士想說卻不敢說，佞臣卻是死都不會開口的，而她想要開一開這個先例。
見她突然跪倒在地上，皇上心中已經有些察覺，便也知道她接下來說出的話肯定又是讓他大吃一驚的，不過這也是他之所以找她來的原因：“說罷，朕唯獨叫你來，就是為了聽你說話的。”
“是！”
慕容芊磕了一個頭，抬眸緩緩開口，並不算光亮的屋子裏她的雙眼卻是熠熠發光。
“父王您是這個天下的主宰者，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的，我們是您的子民，紅兒也是您的子民，你不該用不同的眼光去對待，您真正要阻止的不是紅兒和八王爺，而是改變自己，改變這個國家不合理的地方，讓所有人可以安居樂業，讓那些女子不再受傷害，讓更多女孩子不再踏入那個魚龍混雜的地方。”
皇上渾濁的雙眼瞪得如銅鈴那麽大，他不可思議的盯著慕容芊，表情也一下子愣在了那裏，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說實話，慕容芊帶給他的震撼太大，人都是自私的，即使他是皇上也理所當然的會為自己的兒子著想，這天下百姓千千萬萬，他怎麽能一個個顧過來。
“慕容芊，有時候太聰明也不是一件好事！”
慕容芊抬起了頭，有些不解的看著皇上，不明白他所言何意！
東宮
紅兒跟著皇後回了東宮，她原本以為自己可能會遭到一番折磨，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皇後並沒有針對她，反而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她看著滿桌的飯菜和兩邊並排恭敬站著的宮女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然後沒過多久皇後也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怎麽還站著？你們是怎麽伺候著？”
皇後不滿的指責道，一邊的宮女忙不失迭的跪在了地上，不敢出聲。
紅兒見狀慌忙替她們解釋：“皇後娘娘跟她們沒有關係，是我自己 不明白，您這是……”
此刻的皇後和剛才在禦花園的時候完全不一樣，讓她有些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哪個才是假。
“對未來的八王妃本宮自然是要好生招待了！”
皇後拉過紅兒坐在了椅子上微笑講到。
這著實讓紅兒吃了一驚，明明一刻鍾以前還在禦花園和皇上站在一起的人，現在突然又變了一個臉色。而且她剛才觀察過，她知道自己是舞女出身青樓的時候眼中明明都是不屑，現在卻又裝出友好的樣子。
“皇後娘娘見笑了，紅兒怕是沒有這資格！”
“是與不是我們以後看著瞧唄！”
皇後橋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隨後更是親自給她斟了一杯茶放到她麵前，摸著她精致的臉龐不禁讚歎道：“到底是國色天香，也怪不得八王爺會會對你一見傾心了！”
“皇……”
“你好生歇著吧，吃晚飯再梳洗一番今日就住在這裏，至於明日的安排本宮自然會來找你，你們都好生伺候著，若是紅兒姑娘有任何不滿，本宮饒不了你們！”
皇後說完這些話後又再次起身走出了房間，停了吩咐的宮女紛紛行禮恭送她出去。
紅兒傻坐在餐桌前不知所措，她隱隱的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個陷阱，但是又找不到具體是什麽。
皇後走出房間以後，嘴角泛著的冷笑就愈加的明顯，她鄙夷道：“一個舞女想要做王妃，也不看看是什麽身份！讓他們去查一查她有什麽來頭！”
就憑剛才她對皇上說的那句話，她就覺得紅兒的身份肯定有問題，所以才會積極的想要把她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