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 122 章
寶貝們, 補訂上面章節, 達到設定的購買比例,就不會看到防盜啦~ 蘇瑜拍拍她的腦門兒說:「你家姑娘以前給人下面子的事做的少嗎?這賞梅宴是咱們舉辦的, 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 委屈自己做什麼?當初是她們自個兒願意退了帖子的, 咱又沒逼著她們, 如今幹嘛讓她們進來?這種聽見一點兒風吹草動便跑得比兔子還快的人, 才沒資格做我嫂子呢,得罪了也罷。」
蟬衣正擺弄著石桌上的插花,聞此, 手裡一枝紅梅「啪」的一聲被她折斷了,她卻顧不得這個, 只吃驚道:「奴婢先前還覺得奇怪, 姑娘平日根本不是那喜歡應酬的人, 今年怎麼突然有興緻辦什麼賞梅宴了, 合著您是為了給自己挑嫂子啊?只是,」她的聲音小了些, 「三公子和孟姑娘的親事不是還在嗎?」
蘇瑜道:「你想什麼呢, 我這是給二哥蘇恆選的, 不是三哥。三嬸兒不是一直為二哥的親事發愁嗎,二哥呢偏想找個兩情相悅的, 我就與他商議了這麼個主意, 到時候請很多名媛閨秀過來, 再讓他出來露個臉,沒準兒就喜歡上哪個了呢,你說對吧?」
蟬衣無奈,原來姑娘竟然是打得這個主意。不過,這還真是她家姑娘和二公子素來的做派,沒什麼好奇怪的。
蘇瑜又道:「不過說到那個孟良卿,我也是真的不喜歡,前段日子她居然設計讓我嫁給吳進意那個畜生,我對她就更不喜歡了。我覺得吧,這種心機深沉之人絕對不能嫁給我三哥,趕巧,今日拖二哥的福,順便幫三哥物色幾個不錯的姑娘也挺好。」
孟良卿與蘇丞的婚約,是當初國公府向貴妃娘娘求了賜婚的旨意的,如果不是迫於貴妃的壓力,依照蘇丞的個性根本不會答應。
今日來的姑娘約莫有十幾個,或賢淑端莊,或才情過人,也有那率性活潑的,溫柔嫻靜的。其實有的蘇瑜都不大能叫得出名字,不過好在她們看見蘇瑜都相當熱情,紛紛親自上前來自我介紹,蘇瑜也就禮貌地與她們談笑。
她們三三兩兩站在梅林中說話吃點心,蘇瑜在一旁看著,突然有些發愁。
其實她覺得這些姑娘都挺不錯的,至於哪個適合蘇恆這樣的紈絝,她一時間還真拿捏不準。
兩情相悅,首先得雙方都看得上才成啊。實在是……有點懸。
「我二哥還沒過來?」她問蟬衣。
蟬衣回道:「還沒呢,不過應該快了。」
正說著,趙管事過來稟報,說門口鬧起來了。
因為先前蘇瑜吩咐了,有帖子的才讓進,戶部侍郎家的薛四姑娘帶了五六個姑娘過來,說是也受了邀請的,可她們沒帖子,趙管事不讓進,於是便鬧了起來。
這些人蘇瑜有些印象,三哥打敗仗的消息剛傳出來,她們就一起退了賞梅宴的帖子,既然是自己退的,這會兒又巴巴跑來做什麼?
「去跟她們說,咱們這回只認帖子,沒帖子誰也不讓進。」蘇瑜吩咐道。
「三妹妹這樣做只怕不妥吧,薛四姑娘等人如今既然來了,哪有被咱們拒之門外的道理?」
說話的是孟良卿,她風塵僕僕地趕來,衣著打扮都彰顯著優雅與高貴,本沒有特意打扮的奢華,卻總讓人移不開眼去去。她本就生的好看,又頗懂詩書,氣度談吐都是眾閨秀當中最拔尖兒的,這麼往人群中一站,還真有些鶴立雞群的感覺。
不愧是承恩公府這種百年世家裡走出來的,就是不一樣,這麼瞧著,誰能相信她會背地裡設計自己呢?
蘇瑜這般想著,對她並不客氣:「這梅林是我的,自然是我說了算的。孟姑娘怎麼叫我三妹妹,你雖然與我三哥有婚約,可到底還不是我三嫂,依著年紀,我還長你一歲呢。」
她說話不留情面,孟良卿頓時一噎,臉上笑意卻更濃了:「阿瑜總是這般率性,我不過是瞧著你乖巧有活力,總想當妹妹來看。」
鬼話,拿我當妹妹你會設計讓我嫁給吳進意?有這樣子好心的姐姐?
「我瞧孟姑娘倒更像我的妹妹,不過我妹妹已經挺多了,不差你一個。」蘇瑜不甘示弱。
孟良卿笑容僵了僵,卻不發作,只是轉而看向這片梅林,一時間起興吟了首詩,引得其餘姑娘們大讚其才華。
蘇瑜對此不以為意,孟良卿的確很有才華,不過也沒必要在這麼多人跟前顯擺吧,她三哥又不在。
今日人多,蘇瑜也不跟孟良卿賭氣,而是很熱情的繼續招待客人,順便讓忍冬去山頭瞧瞧,看她二哥來了不曾。
快到午時的時候,蘇恆總算來了。
他是外男,自然不好跟未出閣的姑娘家直接見面,故而蘇瑜只是拉著他在梅園門口悄悄看了看,指著給他介紹。
「二哥,據我觀察,有幾個姑娘還是不錯的,你瞧藍衣服那個,她性子很溫柔,跟哪個人都能說到一起,人緣很不錯,想來性格也好。還有紅衣服那個,這個就比較率性了,方才有幾個人欺負一個怯懦的小姑娘,她把那小姑娘護在自己身後,眉宇間頗有些英氣。還有那個……」
方才那些人都給她做了介紹的,家世背景的也都有提及,不過蘇瑜這腦子總記不住,故而只能靠衣服來辨認了。她覺得家世背景都不重要,性格合得來才重要。
蘇恆捂嘴打了個哈欠。
蘇瑜正說得興緻盎然,沒想到他居然這個態度,不悅地冷哼一聲:「喂,當初這賞梅宴可是特意為你辦的,你這也太敷衍了吧?」
蘇恆道:「我那是被我娘逼急了,不得不答應你,可你看看這些名門閨秀們,一個個的也太庸脂俗粉了些,算了算了,我就不進一步了解了,再看下去我真要困了。」
「那你這不是玩兒我嗎?」蘇瑜也有些惱了,她這個人其實很懶,不怎麼愛交際,尤其跟這些明擺著是討好她的,就更玩不到一起。如果不是為了給他找個妻子,她至於委屈自己嗎?
蘇恆趕緊陪笑:「三妹妹,起先你說賞梅宴我是真心想依著你的意思來的,可是如今一看吧,總覺得不對味兒,估摸著是緣分未到。」他說著搖搖頭,試探著說,「要不……咱下回再說?」
緣分未到你個頭!這會兒蘇瑜也明白了:「我看是最近三嬸兒逼你逼得急了,所以你才拿賞梅宴的事當幌子討個清閑的,你是壓根兒都沒想過好好成家吧。」
蘇恆心虛地摸摸鼻樑,這幾日母親每次提及說親的事,他的確都是拿三妹妹幫她舉辦賞梅宴的事搪塞過去的。
至於娶妻……他真還沒想過。
蘇瑜氣得掐腰:「好啊你蘇恆,敢使喚我給你當幌子,看我不教訓你!」她說著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腳,絲毫不留情面。
蘇恆疼得齜牙咧嘴地叫喚一聲,一瘸一拐地就要跑,嘴裡還一個勁兒給她道歉。
道歉有什麼用,她都請這麼多人過來了,這會兒才知道這傢伙在玩兒她,能不火嗎。她追著他可勁兒揍,結果力度沒把握好,給他打了個青眼窩……
好吧,看他這麼狼狽,蘇瑜的氣瞬間消散了,還隱隱有那麼一點慚愧:「你,你怎麼不躲呢。」
蘇恆也委屈了,打人不打臉不知道嗎?這還讓他怎麼出去混?
看他那樣兒,蘇瑜歪著腦袋瞧瞧,建議道:「二哥,我覺得右邊那隻眼應該也被我打一拳,否則不對稱,顯得不好看。」
蘇恆:「你絕對不是我親妹妹的。」
「嗯,堂妹妹。」
「……」
看他吃癟,蘇瑜這會兒是一點氣也沒有了,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笑夠了,她擺擺手大發慈悲放他離開了。
蘇恆走後,蘇瑜已經徹底沒有招待這些人的興緻了,回去後跟她們隨便聊了幾句,大家言語間有意無意提及的也多是她三哥。蘇瑜聽得百無聊賴,瞌睡的直打哈欠。
這些人明顯都是沖著她三哥這個統兵大都督的身份來的。
不過,她三哥明明都有婚約了,難道不避諱的嗎?真不知這些姑娘們怎麼想的。
其實吧,蘇恆對這場賞梅宴不感興趣,她如今真是有一點切身體會了。
這時孟良卿提議,說今兒個天氣不錯,一起去外面放紙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到底是自己請來的客人,蘇瑜總不好自己回去睡大覺,少不得應著陪她們一起。
好在梅莊裡存了幾隻紙鳶,倒也勉強夠用。
出了梅林,大家一起在山坡上一處空曠的地方停下來,三三兩兩的放紙鳶談笑,氛圍倒是十分融洽。
其實放紙鳶這種活動蘇瑜還是蠻喜歡的,不過她喜歡跟他三哥一起。三哥親手做的紙鳶大都很逼真,飛的也很高,就比如她現在手裡拿的這隻,那是三哥照著她的模樣畫的,一顰一笑都像極了她。
她的紙鳶一上天,瞬間吸引了其餘人的注意。
「蘇三姑娘的這個紙鳶真好看,這麼放起來好似九天仙女。」
「主要是蘇三姑娘本就生的國色天香,瞧這紙鳶,簡直跟她是一個模子里出來的。」
「蘇三姑娘,你這紙鳶是哪個畫師做得,趕明兒我也找他給我做一個。」
蘇瑜笑笑,並不說話。
這時便有人說:「誰能有這個手藝啊,我倒覺得是都督大人畫得,咱們統兵大都督當年可是榜眼,如今又立了軍功,自然文武雙全。」
此人一說,大家又跟著這個話題熱鬧起來。
孟良卿捏著手裡的長線,聽著這些人毫不避諱議論自己的未婚夫,她抿唇淺笑著,指尖微微泛白。
這時,蘇瑜手裡的紙鳶卻突然間斷了線,迎風向著遠處飄去。
她「哎呀」一聲,匆忙就跑著要去撿。
忍冬道:「姑娘,還是奴婢去吧。」
蘇瑜擺手:「不必,我一個人去就成了。」這些人圍的她難受,正想去透透氣。她以前經常自己在附近玩的,應該不會出什麼大礙。
她尋著方才紙鳶落下的方向一路追去,最後在一顆松樹前停下來,仰頭看著上面掛著的紙鳶。
蘇瑜爬樹是一流的,挽起袖子上了樹把紙鳶取下,隨後順著樹榦滑下來,低頭拍拍身上的土。
「阿瑜好伶俐的身手。」耳畔突然傳來一抹男音,她循聲回頭,面色卻黑了。
「你怎麼在這兒?」她看也不看那人,拿著紙鳶徑自就往回走。
她嘟著嘴趴在書案前把玩著一支筆桿,蘇丞在屏風後面換衣裳。
她想了想問:「三哥,太師為什麼設宴為你接風啊,會不會是想要拉攏你?」
「也許吧。」
「三哥,一山不容二虎,太師會不會嫉妒你的才華?」
蘇丞換好衣服從屏風內出來,睇她一眼:「你小腦袋瓜里想得倒是挺多。」
蘇瑜走到他身邊:「我覺得吧,太師和太子雖然是舅舅和外甥的關係,不過太師權力那麼大,太子心裡肯定不舒服,面和心不和是一定的。三哥,你可得仔細想好怎麼站隊哦。」
蘇丞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免覺得好笑,這些年逼著她看了不少書,朝中局勢她倒是瞧的明白。他不由挑眉:「那你覺得站哪邊好?」
問她啊?蘇瑜皺了皺眉,這她哪兒知道。
不過她還是小心翼翼說了一句:「承恩公是太師那邊的,你要是也跟了太師,那跟孟良卿的親事是不是就板上釘釘了?她不會真是我未來嫂子吧?」
「看來你對你未來的三嫂很好奇。」
「別人倒還好,只是這孟良卿吧……」蘇瑜想了想,還是把心裡話說了出來,「我和吳進意的事好像是她背後搞的鬼,你說她要是鍾情於你,愛屋及烏,也不應該這麼坑害我吧?還有賞梅宴那日,放紙鳶的提議是她提出來的,緊接著我的紙鳶掉下來,去撿的時候就遇見了吳進意。」
蘇丞嘆了口氣,撫了撫她的腦袋:「這事我都知道,放心吧,朝中之事我有分寸,用不著你替我把關,自己好好讀書寫字,晚上三哥可能回來晚,你早些睡。」
「哦。」蘇瑜乖乖應著,目送蘇丞離開,心裡卻忍不住嘀咕,孟良卿做的那些事,她三哥到底介不介意呢?.
晚上蘇瑜睡得早,迷迷糊糊間聽到什麼動靜,起來喚了蟬衣詢問才知道是她三哥回來了,方才過來問她睡了不曾,之後便回自己院子了。
蟬衣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姑娘,奴婢看三公子情緒似乎不太對。」
今晚的慶功宴,她三哥必然是主角,怎麼會情緒不對呢?蘇瑜有些不放心,匆匆爬起來披上衣服去了蘇丞所居的黎軒。
黎軒距離蘇瑜的邀月閣不遠,不多時便到了,推門進去時,院子里十分幽靜,一個人也沒有,只兩排青翠的竹子在地上映出倒影來,像一幅水墨畫。
走到院子中央時,濃濃的酒氣撲鼻而來,她微微皺眉,吩咐蟬衣去煮醒酒湯,又讓碧棠和紫墜等人守在外面,自己掀開帘子推門進去。
蘇丞在書案前坐著,俊逸的眉眼略顯疲憊,以往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感在此時不復存在。他周圍地上擺了許多空酒罈子,桌上還有兩壇尚未啟封。
今日在酒宴上還沒喝夠嗎,回來居然還喝。
蘇瑜這般想著,過去把他手裡的酒奪了過來:「三哥喝這麼多做什麼,難道今日有人為難你?」
看見她蘇丞笑了:「他們巴著我還來不及。」
「那你怎麼不開心?」
「沒什麼,一群人虛與委蛇罷了。」
見他說著仰頭又喝,蘇瑜奪過來:「那三哥不要喝酒了,今年沒有三十,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你應該也不想喝得醉醺醺,明日起不來床吧?」
「大年初一……」蘇丞目光掃向屋內的燭火,喃喃一句,「明天是我的生辰。」
「三哥喝醉了,怎麼開始說胡話了,咱們倆是龍鳳胎,生辰在二月初九啊。」
蘇丞看著她,目光渙散,薄唇輕抿。
蘇瑜看他醉的不輕,也不再跟他對話,扶著他去內室躺下。
不得不說,她三哥挺重的,幸好她不是那種手不能提的端莊小姑娘,否則還真不好扶得住他。
她正想著,一不小心絆住他一條腿,整個人壓著他便往床榻上傾去,最後兩個人齊齊倒在榻上。
她嚇了一跳,正要起身,誰知他突然翻身壓向她,痴痴看著,不言不語的。
濃濃的酒氣撲面而來,蘇瑜忍不住伸手要推他,不料他身形龐大根本推不動,只能憋紅了臉喊:「三哥,你快起來,你好重,我要喘不過氣了。」
蘇丞迷離的目光看著她,漸漸俯首過來,一張臉慢慢向她湊近……最後整個人一歪,徹底醉了過去。
蘇瑜氣喘吁吁的將人推開,爬下床幫他脫了鞋襪,蓋上褥子,嘴裡忍不住嘟囔:「三哥這是有什麼心事吧,居然喝這麼多酒。」她記得上回三哥這樣,還是阿爹阿娘出事的時候,距今都好多年了。
這時,她一條手腕卻被他抓住了,迷糊間似乎說了什麼。
「三哥,你說什麼?」她傾耳過去聽,便聽他不清不楚說了一句,「弄弄,在我心裡,你和……祖母是一樣的……」
「誰,我跟誰在你心裡是一樣的?」蘇瑜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晃著他又問了一遍。
「……祖母……」
蘇瑜臉色立馬黑了,這算是酒後吐真言嗎?
在她三哥心裡,她跟祖母居然是一樣的位置?祖母那麼可惡的人,跟她這個同一娘胎里出來的親妹妹怎麼能一樣呢?
合著平日里他對自己的好都是裝出來的……
蘇瑜看著他,眼眶紅紅的,突然抓住他的手在腕子上狠狠咬了一口:「王八蛋,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哥哥啊!」
他吃痛收了手,閉了眼沉沉睡去。蘇瑜卻還不解氣,抬腳在他床頭踹了一下,又是委屈又是難受的,眼眶含著淚跑走了。
.
蘇丞醒來時已經是次日辰時了,坐起身揉了揉沉重的腦仁,卻在看見自己腕上那深深的兩排牙印時,神色怔住。
他仔細回想著昨晚上回來后的事,他記得從太師府回來時自己並未喝醉,整個人是清醒的,還去邀月閣看那丫頭睡了不曾,隨後回了自己的黎軒。
後來因為心情煩悶,他似乎一個人又喝了些酒,不覺間便醉了。
再後來發生了什麼,他怎麼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闌風!」他對著空氣喊了一聲。
屋子裡突然一個身影如鬼魅飄過,隨後出現在蘇丞跟前,拱手行禮:「主子!」
蘇丞揉了揉混沌的腦仁兒,淡淡問道:「昨晚上誰來過?」這幾年他身邊有隱衛如影隨形,昨晚上他心情欠佳,遣退了黎軒的下人,但隱衛卻一直隱藏在暗處的。
「回主子,三姑娘來過。」闌風回道。
弄弄?蘇丞望著腕上的牙印,似乎想到了什麼,面色有些難看:「……昨晚上,發生了何事?」
闌風道:「屋子裡發生了什麼屬下不知,只知道後來三姑娘哭著跑出來。」
蘇丞握緊了拳頭,示意闌風退下,隨後一拳重重打在了床里側的牆壁上。
咬了他一口,還哭著出去,除了昨晚上他酒醉輕薄了她,他實在想不出還會有別的什麼理由。
這些年他極力壓制自己的感情,沒想到卻因為醉酒一敗塗地。
她昨晚上必然是嚇壞了吧?.
邀月閣里,蘇瑜躺在榻上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卻仍舊未起。
「姑娘,都快午時了,您早膳就沒用,午膳不吃怎麼成呢?」蟬衣關切地過來喚她起床。
蘇瑜裹著被子背對著她:「我不餓。」
「姑娘可是身子不適,要奴婢請郎中嗎?
「今兒個大年初一,請什麼郎中,我沒事,你下去吧。」
蟬衣無奈,只好出去,走到屏風旁時又見蘇瑜側過頭來問了句:「我三哥起來沒有?」
「三公子一早便起了。」
「那他可有過來看過我?」
蟬衣搖頭。
蘇瑜心上一沉,沒再說話。好啊,果然是沒把她放心上!
蘇瑜繼續在榻上躺著,愣是不肯起,直到後來自己餓的暈暈乎乎,腦子也開始不清不楚了,心上更加覺得委屈:死蘇丞,我都這樣了你也不來看我,你真的把我和祖母一樣看待嗎……
她越想越傷心,眼淚打濕了海棠枕,窩在被子里抽抽搭搭的。
蘇丞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副畫面,他無奈嘆了口氣,緩緩走上前在榻沿坐下,扯開被子便見她縮成一團哭成個淚人。
他看得心疼,越發懷疑是自己昨晚做了什麼事。
「孟姑娘,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吧?」蘇丞背著手,身姿頎長高大,周身散發著迫人的氣場。
孟良卿張了張嘴,面色有些慘白。
她沒想到,帶她來此的居然是蘇丞。
蘇丞逼近她幾分:「我查出,讓吳進意娶我妹妹的主意是你出的,而賞梅宴那日,也是吳進意讓你以放紙鳶為由引我妹妹出莊子的。孟姑娘做了這麼多,我該如何感謝你才是?」
雖然早知道這種事蘇丞一定能查出來,可如今他逼問自己事,孟良卿仍是嚇得面無血色。
她突然有些自嘲,多活了一世又如何,在這樣的人面前,她依舊鬥不過。
見她不說話,蘇丞咄咄逼人道:「方才在吳家,你和吳進意的對話我也知道,孟姑娘還欠我一個解釋。」
孟良卿更是大驚,這幾日她一直奇怪,蘇丞怎麼遲遲未曾找她退親,沒想到他居然派人監視她。
她和吳進意的那些話……她身子顫了顫,突然覺得自己今天有可能死定了。
蘇丞是什麼人,縱然猜不到她是重生的,也必然知道他的身份在她面前暴露了,他怎麼還會讓她活著?
可是,她真的不是有意傷害蘇瑜的,她只是不想家人如上一世般遭受滅門之禍。
看到蘇丞眼底的殺機,孟良卿徹底慌了,又接連後退幾步,整個人被他逼至牆角,雙手扶著冰涼的牆壁,身子不自覺顫抖起來:「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妹妹的,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你不知道?」蘇丞陰冷地笑,「吳進意是你表兄,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清楚,你讓我妹妹嫁給那樣的人,還敢說自己無辜?」
「我……我……我可是承恩公之女,你不敢殺我。」
蘇丞不屑地睨著她,話語中帶著譏諷:「哪怕你是公主,我若想殺你也易如反掌。」
孟良卿知道他不是說大話,整個人瑟縮一下,倒抽一口涼氣。
望著眼前高大偉岸的男人,她暗自垂下頭,眼珠子四下轉著,企圖能挽回些什麼。
漸漸地,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壯著膽子抬眸看向他:「蘇丞,我們做個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