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我要抱抱
“大家晚安,現在,就是要睡覺啦,蘇白已經睡著了,我也去休息了。”他壓低嗓子,很怕把在床上酣然入睡的宋寒給吵醒了。
拉上黑布,許諾長呼一口氣,這段時間都是屬於他自己的了。沒有無數雙神態迥異的眼睛盯著他的一言一行。拍節目移出了兩個月檔期,這兩個月之內,不論是代言,還是綜藝,都被推掉了,一心隻在這個上麵。
橘子台的節目以收視率為保證,再加上周播時間皆在黃金檔,許諾不覺得有虧損,反而為擁有更多的睡眠時間而竊喜。
在浴缸裏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小時的澡,他睜開眼,起身後猛然拍腦子:“真是個鹹魚腦子.……”他把換洗衣物和浴袍都放在了衣櫃裏,所幸蘇白還在睡覺。
“靠!”
剛邁出浴缸兩步,許諾抬眼就能看到玻璃材料鋪滿花紋的可移動門前的黑影,黑影逐漸移動,最後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許諾隨手拿起一瓶拉芳洗發水,鹿般迷眸的雙眼:
“?大晚上不睡覺你怎麽還進來了倒是,蘇白你丫沒病吧!”
……
仔細看,原來蘇白是閉著眼睛的。許諾呼出一口氣,手裏的拉芳放回原位置。
這麽大晚上的嚇人,他滿臉黑線……
他怕癢,屬於在那種時候被人戳一下腰窩子整個人會癱軟的那種。所以他不希望,自己跟蘇白有脖子以下的接觸。
許諾琢磨著,也沒人告訴他,蘇白原來還會夢遊這事兒?看他立在那裏不動,頭發淩亂,乖乖的像個小學生的模樣,許諾捂著嘴偷笑。
趁著蘇白夢遊,他繞著蘇白打轉,這會兒撥弄撥弄他的頭發,那會兒就撓撓他的背。知道夢遊的人叫醒反而不好,許諾關好門窗後就隨他去。
“我要,抱抱。”冷不丁的,蘇白嘴唇上下摩擦,蹦出這四個字來。
天打五雷轟,晴天霹靂,都不足以形容紀遠之的心情。他先是稍微緩了半晌,隨之捧著肚子在床上來回打滾,笑的合不攏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蘇白?你要抱抱?要抱抱?”
許諾驀然笑不出聲,如鯁在喉,噎住了。
——蘇白的手,直不楞的抓住了他的手,整個人身體重量壓下來,許諾由於本能反應。形成了迥異的賣-腐姿勢。
命在人手,不得不低頭。
許諾臉憋紅了臉,試圖一己之力推開蘇白:“操,給老子鬆手啊,你在幹嘛,你個死變態,夢遊也不帶這樣玩兒的啊。”許諾手腳並用,徒勞無功……
蘇白喃喃:“嗚……”
許諾心悸,.……越來越不對勁了,早知道不光顧著笑應該要先穿好衣服再講。
夢遊的蘇白繼續不依不饒:“我要抱抱。”
許諾咬牙,抱住了他:“抱了抱了,鬆手,起開。”
如有神助般的,蘇白在達成了自己的願望之後,真的鬆開,心滿意足的又躺在了床上,砸吧著嘴巴,深深的睡了過去。
許諾驚魂未定,完全沒有想到.……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況。
耳邊安靜的很,隻有蘇白均勻的呼吸聲。
他是十分厭惡蘇白的吧?他想——。
可是還是,這麽日漸相處下去,真的變得不再厭惡,那他就是背叛了以前的自己,背叛了母親。
所以無論說什麽,他和蘇白,永遠是芥蒂的。
晚上空調直對著腦門兒吹,許諾次日早上醒來,被幸運之神眷顧,直接重感冒了。“阿嚏——”他哆嗦著手,抽著圓桌上的清風包裝餐巾紙,鼻子下麵紅紅的,眼圈也紅紅的。
“藥。”蘇白不知何時,悶不吭聲的起了床,去幫他泡好藥。
透明玻璃杯裏的黑色液體,許諾光是看看已經毫無興趣了,他擺擺手表示不用:“感冒吃藥七天好,不吃藥一個禮拜好。”
“還是吃藥比較好,現在重感冒,不要傳染到其他人。”蘇白坐在沙發上的身子稍微朝他靠遠了些,一如既往的翻閱著每天早上送來的報紙,戴著金絲邊眼鏡,真像幾十年代的斯文敗類少爺。
許諾哼哼,嘴兒上嘀咕著:“原來是怕殃及池魚啊,早說呀。”手很自然的拿過杯柄,捏著鼻子,一飲而盡完瘋狂的喘氣接受空氣。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一陣子擰巴。
“蘇白,你睡覺會不會夢遊啊?”
報紙輕翻的聲音,男人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詫異:“不會啊,我從來不夢遊,怎麽突然問我這個?”
“.……你昨天夢遊了,你知道嗎?”
“?”
蘇白倒是聽過家裏的長輩說,他在十五六歲一次,夢遊過,那是見過一個特別的人之後的,特別的人走後,他就再也沒有夢遊過了。
他還挺懷疑許諾話語的真實性,畢竟許諾不喜歡他,也是他心知肚明的事兒。
“是麽,我沒做什麽事情吧,沒有的話,我再這樣你睡你的就好了,不用管我。”
許諾戳著盤子裏的甜點,腹誹:這讓人怎麽說啊!說你昨晚把我撲倒了?
算了,這種事情還是不說比較好,如果惹來什麽誤會,對大家都挺尷尬的。
許諾大大的打了個噴嚏,把蘇白嚇的離他更遠了些。
“.……”
蘇白放下報紙,揉著眉心:“你現在的狀態可以嗎,要是不行的話,去醫院打個點滴。”
這裏最近的醫院都要三個小時,過去醫院,那他還要不要拍節目了?難道上演個醫院的一天?全國幾億觀眾光看他一個人在醫院怎麽輸點滴?
“謝謝您嘞,”許諾揉揉鼻子,“不用,我可以,你太不敬業了,現在這點算啥,之前拍戲的時候,我手上被鐵刮壞了,沒急著去醫院打破傷風針,楞是泡在水裏泡了一個下午,去醫院的時候差點傷口就感染了,我還破傷風針過敏。”
蘇白眼神淩然:“這麽不當心自己身體?”
從他話語裏聽出來質問和不滿,是許諾聽錯了嗎?他搖搖腦袋,一定是現在感冒感糊塗了,不然怎麽可能從這麽討厭的一個人嘴裏聽到關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