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以命換命
秦明突然抬起頭，從牙縫裏吐出幾個字：“你放了她，我願意替她去死。”
魯悅和李丹的心裏仿佛一塊巨石壓在心髒之上，將髒腑頃刻間壓得粉碎。
“不要，”兩人幾乎脫口而出的喊道。
魯悅衝上來，想要勸阻秦明。老人突然臉色一變，手一揮，把魯悅狠狠地擊倒在地上，魯悅感到渾身疼痛，咳了兩聲，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老人滿臉陰沉的盯著魯悅，也不說話。秦明也驚呆了，他這才明白，剛才魯悅為何會阻攔自己，原來她是害怕自己受到傷害。
他扶起魯悅，將她攙到一邊，低聲說道：“你別管了，這是我自願的。”
魯悅眼圈通紅，淚水如晶瑩在眼圈中不斷徘徊，一滴滴的掉了下來。秦明心中一陣酸軟，想要伸手替她擦拭，手抬起來，卻還是放了下去。
老人這才衝著門口的士兵說道：“去，把那個女孩兒帶來。”
士兵們出去了。
大殿上一陣沉默，所有人的臉上一片凝重，老人的臉上卻堆滿了笑。
沒過多久，幾名士兵帶著杜琴到了大殿。她的眼睛中掛滿淚珠，顯然是剛哭過。她走進大殿，秦明一眼就看到了她，心頭一動，想要張嘴說話，但是他的嗓子哽咽了一下，並未說出口。
杜琴滿臉驚慌之色，她和薑陽被人帶到山洞，她被排在前麵，正要喝下那些嬤嬤碗中的毒水，卻突然被幾個士兵接走了。她心裏既慶幸自己躲過一劫，卻也很害怕自己接下來會是什麽命運，因此心中忐忑不安，惶惶之極。
“秦明，”她的眼睛突然一亮，憂鬱驚惶的臉上露出一陣喜色。
秦明的眼睛顯得有些深邃，臉色凝重，他久久看著杜琴，感覺自己心頭有千言萬語，卻仿佛濃血堵塞了喉嚨，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你還可以反悔，現在還來得及。”老人仍是一臉淡笑。
秦明眼也不轉的看著杜琴，過了半晌，才沉沉的說：“放了她吧……”
老人把手一擺，士兵們便走上前，鬆開了杜琴背後的繩子。
“你可以活著了，在這裏永遠活下去。”老人淡淡的說道。
杜琴半信半疑的看著秦明，似乎在征求他的答案。
秦明點點頭：“雖然你出不去，但是在這裏不用再受苦了。”他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沉。
杜琴聽他如此保證，心頭才算放了一塊大石，臉上一陣欣喜。沒幾秒鍾，她的臉色又著急起來，說道：“秦明，求你也救救薑陽吧！”
秦明看著她，愣了片刻，他覺得自己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在滴血。然而，轉念一想，杜琴和薑陽已經是公開的戀人，她想要救他，總是情理中事。但是自己是否有能力再救第二個人呢？他轉頭看著老人。
老人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笑，似乎在嘲諷他。他又命士兵將薑陽帶了過來。過不多時，薑陽被押到大殿。杜琴見他進來，似乎有了依靠。她連忙走上去，用手撫摸著他的衣服，檢查他的傷口，嘴裏不住的說道：“你現在怎樣，沒受傷吧？”
老人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場麵真有趣。”
兩個奴仆端著碗走了上來，碗裏乘著一種紅色液體，上麵冒著熱氣。眾人心裏不禁一震，突突亂跳。
“第一碗，是救這個女孩子的。”老人望著秦明和薑陽說道。
杜琴見那人端上一碗紅色藥水，這才明白秦明是要用自己的生命來救自己。
“這碗裏是什麽？”她顯得有些茫然的問道。
老人笑道：“毒水，喝了就會五髒俱爛而死。你不喝，就得有人替你喝。”
杜琴愣住了，她的眼睛顯得有些空洞。
“快點，不要等我反悔。”老人顯得有些不耐煩。
秦明下了決心，端起那碗毒水，很快的“咕嘟咕嘟”咽了下去。水剛下肚，便覺得自己體內五髒翻滾，攪來攪去，疼痛之極。他捂著肚子，蹲在地上。
老人說道：“他的命，誰來救呢？”他指著薑陽問道。
秦明體內翻滾疼痛，兩耳似乎蔽塞住了，他捂著腹部，蹲在地上，臉上眉頭緊皺，冷汗很快浸濕了他的全身。
老人提高了聲音，喊道：“他的命，誰來替換？”仍未收到回應。
老人嗬嗬冷笑了一下，說道：“既然這樣，這碗水就得你自己喝了。”
薑陽望望那碗毒水，心裏慌亂無措。他看看杜琴，又看看秦明，額頭滲出了汗水。
杜琴心裏一軟，說道：“我來喝！”說著，便走上前，想要端起那碗水。
老人臉色一沉，用手輕輕一揮，一股強烈的氣流又將她掀翻在地。杜琴瘦弱的身軀如何抵得住這樣的猛力，她倒在地上雖然沒有昏過去，卻站不起來了。
“快喝，”老人向前走了一步，語帶威脅的說。
薑陽被老人的氣勢嚇得六神無主，冷汗直流。他體會過那些丹藥的厲害，讓他疼的生不如死。他看著秦明在那裏痛苦掙紮的樣子，實在沒有勇氣去嚐試這樣的死亡方式了。
他忽然走上前，抓著秦明的衣服，帶著哭腔乞求道：“秦明，我們是好哥兒們，你替我喝了吧……”
秦明仍舊捂著劇痛的肚子，大滴大滴的汗珠從額頭滴下來，他聽不清楚薑陽再說什麽。
“秦明，你已經喝了一碗。反正也是死，就當你救救我，行嗎？我要死了，杜琴恐怕也活不下去了。”薑陽急切的說道。
秦明忍著疼站了起來，趔趔趄趄的邁著步子。他的精神高度緊張，疼痛讓他的眼睛無法看清任何東西。他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杜琴，卻看不清她的臉、她的頭發、她那純潔清麗的眼睛……
他走到那名奴仆跟前，用因為疼痛而顫抖的手端起那碗水，碗也跟著顫抖起來，毒水從碗裏灑了出來，滴在地上，隻聽“嘶嘶”的聲音，一股濃煙嫋嫋上升，薑陽更加恐懼。魯悅站在一旁，由於傷勢還重，李丹在一旁攙扶著她。她見秦明如此難受，心中無限酸楚，帶著哭腔喊道：“秦明，不要再喝了……”
薑陽見秦明正準備喝下那碗毒水，卻被魯悅喊了一聲。擔心他會退縮，急忙喊道：“秦明，我並不是怕死之人。但是，我要是死了，杜琴怎麽辦！”
宮殿裏喧喧嚷嚷，嘈雜亂耳，夾雜在秦明的耳邊揮之不去。
秦明端起那碗水，搖搖晃晃的，張開嘴，一仰頭，把碗裏的毒水灌了下去。隻聽的“砰”的一聲，碗掉在地上跌得粉碎。
秦明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