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拿不準
這個他還真的拿不準！雖然他一直她們很有信心，但那是他活著的時候，萬一他掛掉了，這事情就不好說了，因為他的那些女人，個個都年輕漂亮，難道她們還真能為他守寡一輩子不成？所以如果他英年早逝的話，難保沒有人變節。
到那時候，他即使能夠復活，頭上也早就變得綠油油的了，那他復活還有什麼意思？他一想到這些，心裡早就亂了，所以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在以後的日子裡，他會不會眼看到自己的女人紅杏出牆，他卻在一旁無能為力。
白衣男子彷彿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所以他望著方子明意味深長地說道：「俗話說，時間是一塊試金石，難道你不想通過時間，去領悟一些世事的真諦么？」
「這……」方子明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想試么？他不想試么？這對他來說不但是一個兩難的選擇，而且是一個痛苦的選擇，因為經過這一試，或許他以前擁有的幸福就在一瞬間蕩然無存了，這絕對是他難以接受的，所以就他的真實想法而言，他寧願自己一直都是幸福的，雖然那些幸福或許有一部分摻了假。
想到這裡，他望著白衣男子惴惴不安地說道：「這麼說，我的肉身是已經死掉了？」
白衣男子見他猶自不悟，只好嘆了口氣道：「既然你一定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你經過修鍊之後，體內含有內丹，它能保證你的爐鼎生機不絕，但是你把爆炸元神之後，意識無處依附，所以從你目前的狀態來說，你就是一具活殭屍而已。」
「這麼說，我現在成了植物人了？」方子明有些鬱悶地說道。
「對，對，」白衣男子連連點頭道，「就是你們現代人說的那個什麼植物人。」
「可是您現在不是要將我送回去么？到那時，我的意識總能多少起點作用吧？」方子明滿懷希翼地望著他說道。
「你不要抱有這種希望，」白衣男子搖頭道，「以你現在的全虛無狀態，你的意識對爐鼎起不了任何作用。」
「這麼說，我即使和自己的肉身近在咫尺，卻完全象一個局外人，既不能說話，也不能有任何動作了？」方子明很鬱悶地問道。
「你可以說話，也可以對他們做許多事情，」白衣男子對他眨著眼睛笑道，「只不過你身邊的那些人不會有任何反應——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
如果是在平時，方子明對這種事情一定很感興趣，因為這是一台以自己為主角的人生大戲，通過為台戲，你能看到許多人的真實面目，這些人或可憎，或猙獰，但是他們的這些內心隱秘，在你活著時是根本無法知道的。
可是現在……，方子明不由暗暗嘆了口氣，如果他的某個老婆看見他成了植物人，決定離他而去，而他卻又沒有任何能力改變這個現實，這讓他情何以堪？
「難道真的沒有什麼辦法讓我和他們勾通了么？」方子明望著他可憐巴巴地說道，「哪怕能讓我象陰神一樣，進入別人的夢境也好。」
「阿彌陀佛，這個我可幫不了你，」白衣男子對他宣了一聲佛號道，「佛說，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所以有些事情並不是人力所能改變的。」
「唉，」方子明聽他這麼說，不由嘆了口氣道，「既然是這樣，那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這就對了，」白衣男子對他點頭笑道，「要知道，有些東西該是你的，終究是你的，如果不該是你的，你也不用去勉強。」
對個頭啊，方子明在心裡暗暗嘀咕道，你不知道我收藏這麼多老婆費了多少精力，如果因為這次假死，一下跑掉了幾個，那我以後的日子還咋過啊？
他心裡雖然這麼想，面上卻不敢露出來，於是他努力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強笑道：「是啊，許多事我也現在也想通了，所以我就當是在看自己演的一齣戲吧！」
「不管你是否已經真的想通了，我們這次神奇的旅途都要正式開始了，」白衣男子忽然一臉嚴肅地說道，「我想有了這次經歷之後，你對世事會有一些新的明悟。」
說完他以手捻訣，指著方子明沉喝一聲道：「破碎虛空，魂兮歸去。」
瞬時之間，方子明覺得自己似乎被拋進了一條長長的邃道，正在以無法言喻的速度在向前穿行，而他也被這種高速的運動一下弄得暈了過去，但是他在暈過去之前，還是努力提出了自己的最後一個疑問：「祖師爺，我在您這裡呆了多久啊？」
「我這是剎那空間，」這時虛空里傳來那個白衣男子的聲音道，「所以不管你在我的空間里呆多久，在俗世都只是一剎那而已。」
「奶奶的，這老頭的功夫還真不是蓋的。」這是方子明從白衣男子的空間里出來以後，產生的第一個念頭，因為當他的意識飄回來時，現場根本沒有任何變化，似乎他離開的時間真的只是一轉念而已。
而此時招魂幡里的那老頭正在哭喪著臉絮絮叨叨，讓他聽得又好笑又感動，因為他實在想不到，這個平時老是喜歡損他的陰物，對他居然也有這麼真摯的感情，所以他在感動之餘，不由暗暗想到：看來我以後復活了，還得對這老頭好一點。
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想跳進招魂幡里跟老頭開開玩笑，他剛剛這樣一轉念，就發現自己已經在招魂幡裡面了，咦，這是怎麼回事？他不由大感詫異，因為他前幾次進招魂幡，都是機緣湊巧才能進去。
而當他後來想要主動進去時，卻總是不得其門而入，想不到現在變成虛無狀態之後，居然只要轉轉念頭就能進來了，所以他忍不住想道，看來這當空氣人也當空氣人的好處，鑽天入地，幾乎是無所不能啊！
他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向四周打量，這時他才發現，招魂幡里的情景和他上次進來時已經大不一樣了，因為他上次進來時，裡面還是陰風慘慘，充滿無邊的鬼氣，可是現在不但鬼氣全消，而且四周還有淡淡的靈力在流動。
但是與環境很不相稱的是，那老頭此刻正象小孩子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垂淚呢，他不由大感有趣，於是他走過去，一邊用手戳著老頭的前額一邊笑嘻嘻地說道：「好你個死老頭，居然有這麼多事瞞著我，看我以後不好好修理你才怪。」
本來按照白衣男子的說法，他此刻無形無質，所以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別人都是感應不到的，所以他才敢跳進來跟老頭開玩笑，但是沒想到他的話音剛落，就見老頭就從地上跳起來喊道：「你，你……臭小子，難道你還沒有掛掉？」
這一下他著實嚇得不輕，於是他趕緊從招魂幡里溜出來，然後靜靜地呆在外面，看老頭是什麼反應，這時他才發現，老頭根本不能確認他的存在，只是在詐呼而已，於是他對老頭比了個中指道：「死老頭，嚇我一跳。」
可是現在不管他怎麼比中指，怎麼說損話，老頭都沒有任何反應，於是方子明馬上明白：剛才老頭之所以會發現他，是因為他跳進了招魂幡的緣故，看來這個招魂幡還另有玄機，自己復活之後還得把它好好研究一下，他不由暗暗想道。
他正在胡思亂想，這時只聽雪谷對面有人悲呼一聲道：「哥，你不要啊……」
咦？這怎麼象是戚靈的聲音？他吃驚之下，忙抬頭看時，只見一條嬌小的身影正從雪谷對面向他的位置掠來，蒼白的小臉上掛著兩條長長的淚痕，不是戚靈還有誰來？
這小丫頭怎麼跟著這裡來了？方子明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此刻已經來不及想這些了，因為戚靈撲到他身邊之後，先是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後就將他扶起來，把雙手貼在他后心，開始拚命地運起功來。
這可怎麼辦？方子明在一旁急得直搓手，因為他擔心，戚靈不把他救活就不會住手，如果是這樣，那她就危險了，因為不管她輸出多少內力，對方子明來說都是徒勞的，而她的內力消耗之後，在短時間內是無法恢復的。
果然，他的擔心是很有道理，因為過了半晌之後，戚靈的臉上變得越來越蒼白，而且額頭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這是內力已將耗盡的徵兆，可是她依然不停手，而是咬著牙繼續給方子明輸送內力。
本來她的內力不至於如此不濟，可是她為了追上方子明，一直在長途跋涉，剛才又受到那股怪風的襲擊，所以全身的功力已經損耗了大半，而方子明現在的狀況，更是讓她痛不欲生，因此她在身心俱損的情況下，自然就不濟事了。
「笨丫頭，傻丫頭，蠢丫頭，你快停手啊，再不停手老公要踢你的屁屁了……」方子明一邊焦急地圍著戚靈打轉，一邊不停地在嘴裡念叨著。
可是正如他的祖師爺蓮花生大師所說，他現在根本就是個空氣人兒，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身邊的人都是無法感覺到的，所以戚靈當然不知道，方子明的意識就在她的眼前，只是無法跟她交流而已。
「豬啊，你們這些豬啊，你們應該都沒有死啊？怎麼還不醒過來？」方子明見戚靈聽不見自己說話，卻又一決孤行地給他輸出內力，現在只差虛脫了，他真是急得五內如焚，於是他跑到聶步雲他們藏身的地方，一個個踢著他們的屁股大吼道。
或許是他這一吼生效了吧，又或許是老天不忍心再次看見悲劇上演，所以他話音剛落，就見聶步雲擺了擺頭，從昏迷中醒了過來，方子明不由大喜道：「好了，好了，總算是有個活人了，這下靈兒應該不會出事了。」
他正在暗慶幸，卻見聶步雲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然後一邊向他躺屍的地方跑，一邊大聲喊道：「子明，你現在怎麼樣了？你沒事吧？」
原來正如老頭所說，他在方子明自爆元神之前，已經通過自己的鬼修，將自己與方子明的對話都一字不露向雪谷里的人傳送了，所以聶步雲他們都知道，方子明是靠自爆元神才挽救了這場浩劫，也許魏海森、邱志忠等這些職業軍人還不知道元神為何物。
可是聶步雲和閻承輝都是修行之人，哪有不知道元神的道理？所以他們聽說方子明要自爆元神，都嚇得魂不附體，因為他們知道，元神對於一個修行的人來說，已經是比爐鼎更重要的生命存在，所以方子明如果真的把元神爆掉了，那就比自殺更嚴重了。
所以他醒過來之後，也不來及看周圍的人是否還活著，只是急著去察看方子明的情況，可是當他跑到方子明躺屍的地方以後，卻發現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正扶著方子明的身體運功，而根據她目前的狀況，聶步雲一眼就能看出她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這是誰？她是怎麼來的？他心中當然有這些疑問，可是這些念頭不過是在他腦中一閃而過，然後就被他拋到一邊了，因為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助那個女孩子一臂之力，而不是打探八卦的時候。
於是他走過去盤坐在戚靈身後，然後將雙手貼在她背後，開始閉目運起功來，方子明看見這一幕，不由急得直跺腳：「唉，這些人怎麼都是些二愣子，情況都不搞清楚就開始運功，媽的，這不等於又多貼進去一個嗎？」
可是面對這種情況，他除了干著急之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閻承輝醒過來之後，能夠冷靜地處理這件事，因為他知道閻承輝的思維一向比較縝密，不象聶步雲那麼衝動，所以他相信閻承輝應該不會步聶步雲的後塵。
「小閻子，小閻子，你咋還不醒呢？」方子明一邊焦急地望著自己躺屍的地方，一邊輕輕地踢著閻承輝的屁股說道。
是啊，閻承輝咋還不醒呢？如果按照功力來說，他和聶步雲差不多，現在聶步雲醒了，他也應該醒過來了，呵呵，本來確實如此，戚靈、聶步雲和閻承輝他們三個人的功力是差不多的，但是這其中還有個小小的緣故，導致他們醒來的時間有很大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