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說不清楚
「這我也說不清了，」閻承輝攤了攤手道，「古人曾說，橘生淮南為柑，生淮北為枳，這就說明，在不同的生長環境中，物種是會發生變異的，我想狗也不會例外吧？再說我們現在養的哈巴，有許多都是從國外進口的品種，或許因為種族的原因，它們生來就不具備這個功能吧！」
「這也有點道理，」白海波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道，「可是你說狗有這種神奇的功能，那又怎麼證明呢？」
「這是你從小生在城裡，如果你生在農村，就一定會知道，」閻承輝笑道，「因為農村狗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它遇到陌生的東西，都會撲上去狂叫、甚至是撕咬，所以古人有詩曾說：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就是形容這種景象。」
「而狗的靈異，也正在這個地方，」閻承輝繼續說道，「因為狗遇上不同的東西，它發出的叫聲是不一樣的，因此只要是熟悉狗的習性的人，一聽狗的叫聲就能判斷出周圍來了何種異物，我父親當時聽見村裡的狗叫，就知道來了不幹凈的東西，就是這個緣故。」
「噢？」白海波聽他說得有板有眼，心裡也慢慢有些相信了，於是他好奇地問道，「那要怎麼根據它的叫聲去判斷呢？」
「狗如果發現了陌生人，它會不停地叫，連續地叫，」閻承輝正色道，「所以如果是在夜半時分，狗在你的宅子附近叫個不停，那八成是強盜小偷之類的，或者其他懷有異心的人，在你的宅子附近晃悠，所以這時候你一定要提高警惕了。」
「但是有時候，狗也會叫，不過它叫的聲音比較奇怪，因為它每次就是汪汪汪叫三下，然後停上分把鍾，又叫幾下，這時農村人一般都會爬起來，看豬圈羊圈關牢沒有，因為狗在這樣叫，說明周圍有虎豹之類的猛獸遊盪，所以這時候要警惕家畜丟失。」
「那它遇見不幹凈的東西，又該怎麼叫呢？」白海波這時已經有八成相信了，所以他很認真地問道。
「遇見不幹凈的東西，它會蹲在地上，有一聲沒一聲地叫，而且叫聲非常凄厲，就象人哭一樣，」閻承輝說道，「所以農村裡的人都知道，若是某一家的狗連續哭上兩三天，那一定是他家或者附近人家有人快要死了。」
「這又是什麼緣故？」白海波有些吃驚地問道。
「因為人快死時，會有無常小鬼在宅子周圍遊盪，專等時刻一到，然後送票拿人，」閻承輝漫聲道，「而狗是有陰眼的，能夠看見這些東西，所以它會一直不停地哭。」
「這……不是吧？」白海波愕然道，「我怎麼聽來聽去，發現你越來越象跳大神的？」
「他本來就是跳大神的，」聶步雲打斷他們的話道，「小閻子，你別老是七扯八拉的，還是趕緊說正題吧。」
「什麼是正題？」閻承輝斜著眼睛望著他問道。
「靠，」聶步雲吐了口唾沫道，「快說捉殭屍的事啊，我們還等著聽下文呢。」
「噢，你說那個啊，那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因為結果太簡單了，」閻承輝漫聲道，「第二天，我父親帶人去了地穴，然後拿著火摺子下了洞，發現地下有一條陰河，河裡躺著一具屍體，看起來栩栩如生，象是要復活的樣子。」
「而且它周圍還堆著無數白骨，我父親仔細察看了一番，發現是一些動物的骨骸，根據他的推測的，應該是殭屍擄去的那些牲畜的遺骸，於是父親就用符水鎮住了穴底，然後用化屍散把河裡的屍體化掉了，這樣一來，村子里也就安寧了。」
「就這麼簡單？」聶步雲愕然道，「難道殭屍就沒有起來跟你父親打鬥？」
「我不知道啊，因為我那時還小，又不可能跟著父親下洞，」聶步雲搖頭道，「所以洞里的事都是我父親出來后說的，他下洞不到一個時辰，出來后又說得輕描淡寫，想來應該沒有遇上什麼麻煩。」
「靠，搞半天，原來你根本沒有見過殭屍啊？」聶步雲一臉鄙夷地望著他說道，「那你還在這裡吊胃口，浪費老子這麼長時間。」
「你吵什麼？」閻承輝白了他一眼，然後慢悠悠地說道，「這是我第一次與殭屍打交道的經歷，雖然我沒有親眼見到殭屍，但是印象是最深刻的，所以當然要先說給你們聽聽，至於我親眼見到殭屍，那已經是後來的事了，如果你們想聽，我可以繼續說下去……」
「你繼續說吧，我覺得很有點味道。」方子明忙在一旁說道。
「還說個鳥啊，」聶步雲卻撇了撇嘴道，「一點刺激的地方都沒有，完全是浪費時間。」
方子明見聶步雲開口反對，只好把眼光轉向白海波，希望他投個贊成票，讓閻承輝繼續把故事說下去，哪知白海波沉吟了一下說道：「承輝剛才說的這些，確實讓我們長了很多見識，只是我們現在時間有限，所以剩下的事就留著等回了營地再說吧。」
「那好吧，」方子明見他們兩個人都反對，知道今天聽故事是沒希望了，於是他有些失望地問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接下來我們當然要深入虎穴，到小樹林裡面一探動靜，」白海波掃了眾人一眼，然後望著閻承輝說道，「不過眼下的情況，裡面透著許多詭異，而這些只有承輝最在行，所以接下來如何行動，就要承輝多拿點主意了。」
「我儘力吧，」閻承輝正色道，「不過目前我們對裡面的情況一無所知，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是，」白海波點了點頭，然後問道，「你看我們現在是一起行動為好，還是繼續留下一部分人在後面做後援？」
「這個就要看你的安排了，」閻承輝搖頭道，「我能做的事就是打打前鋒而已，對於人員調配我是一竅不通的。」
「那這樣吧，」白海波想了想說道，「這次我們倆先進去，讓小方和小聶繼續在外面潛伏，如果萬一遇到什麼情況，也能有個周旋的餘地。」
「這不行，」閻承輝馬上搖頭道，「步雲他剛才進去過，對裡面的情況多少了解一些，我們怎麼能把他留在外面呢？」
「這我也知道，」白海波苦笑道，「但是我想外面至少要留兩個人吧？不然我們萬一失陷在裡面，後援的人豈不是連個商量的對象都沒有？」
「這倒也是，」閻承輝沉吟道，「那你和小方留在外面吧，讓我跟步雲先進去，這樣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那不行，」白海波斷然道，「剛才已經出現了通訊信號中斷的情況，如果你們這次進去，又出現這種情況怎麼辦？所以這次我必須在一起行動，因為在信息通訊方面我畢竟比你們內行一些，只要我跟你們在一起，即使遇到了信號中斷的情況，我也能把危險信號發出去。」
「那還說個鳥，大家一起上吧！」聶步雲撇了撇嘴道，「我們本來才四個人，如果再分開，力量就單薄了，而在一起的話，至少可以應付大多數的危急情況。」
「我覺得步雲說得很有道理，頭兒你說呢？」閻承輝望著白海波問道。
白海波沉思了片刻，覺得眼下也沒有其它的好辦法，於是他點頭道：「好吧，既然大家都覺一起行動比較好，那就一起行動吧，不過我們這樣幾乎算得上是破釜沉舟了，所以大家一定要萬分小心。」
四人商量已定，於是由聶步雲打頭，後面跟著白海波和閻承輝，開始小心地向前潛行，只有方子明一個人落在後面，還是一幅漫不經心的樣子，因為他就是這種性格，一件事只要還有人在操心，他就懶得費那份心思。
「停。」他們剛到黑森林的邊緣，聶步雲忽然對後面做了個止步的手勢。
「有情況？」白海波趕緊趴下身子，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是，」聶步雲搖了搖頭道，「我是想告訴你們，再往前走二三十米遠，就能聽見那種奇怪的聲音了。」
「噢？」閻承輝掀了掀眉道，「那你讓我走前面吧。」
於是他們調整了一下次序，然後繼續向前潛行，這時，聶步雲發現閻承輝一邊走一邊伸手在空氣里亂抓，抓完之後還把手放在鼻子下面嗅幾下，聶步雲在後面有些好奇地問道：「小閻子，你在幹什麼啊？」
「辨風。」閻承輝頭也不回地說道。
「辨風？」聶步雲愕然道，「辨什麼風？」
「不論妖魔鬼怪，還是蛇蟲鳥獸，它們只要行動，都會在風裡留下獨特的氣味，」閻承輝一本正經地說道，「所以我在識辨，看周圍有沒有邪祟的東西活動。」
「這是真的還是哄人的？」聶步雲瞟了他一眼道，「我和你認得這麼久，怎麼不知道你有這種能耐？」
閻承輝沒有理他，而是繼續辨風，過了半晌他才丟下一句話：「我不是江湖上耍把式的。」
聶步雲無視他的嘲諷，而是不動聲色地問道：「那你辨了這麼久，辨出什麼名堂沒？」
「我正是覺得有些奇怪，」閻承輝皺著眉頭說道，「如果按照你先前所說的情況，我們到了現在的位置，我應該可以嗅到陣中的氣息，可是到現在為止，我還一點感覺都沒有。」
「那會不會是你鼻子失靈了，」聶步雲冷笑道，「如果你懷疑我的情報有誤，那我們再進去一二十米遠就有結果了。」
「對，」閻承輝點頭道，「我正想上去看個究竟。」
說完他轉頭對白海波等三人說道：「你們暫時在這裡蹲一下，我去去就來。」
白海波忙問道：「你不會走太遠吧？」
「你放心吧，」閻承輝搖頭道，「我不會走出你們的視線範圍。」
「那好，」白海波點頭道，「我們在這裡等你吧。」
「要我跟你一起過去嗎？」聶步雲見他準備行動，有些不放心地問道，他雖然喜歡跟閻承輝鬥嘴，但是到了關鍵時刻，他還是很關心他的。
「不用，」閻承輝搖頭道，「我只是去驗證一下心中的疑點，並不是去闖陣。」
「什麼疑點？」聶步雲忙問道。
「那要等我回來后再說，」閻承輝皺著眉頭說道，「這會兒我還只有一種模糊的感覺。」
聶步雲聽他這麼說，本想譏諷他一下，可是他馬上意識到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於是他硬生生把自己嘴裡的話壓下去了，還是白海波在一旁叮囑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嗯，」閻承輝點點頭，然後開始行動，可是他才走出兩步，又回頭對白海波說道，「你注意監視一下我的通訊信號，看是否會中斷。」
「嗯，我時刻都會注意的。」」白海波忙應道，他嘴裡雖然這樣說，可是他心裡卻暗暗嘀咕道：如果在這麼短的距離里信號也會中斷，那才真是見鬼了。
可是這個世界上見鬼的事偏偏就有那麼多！
因為閻承輝剛剛走出去還不到三十米，白海波忽然覺得手中微微一振，他忙低頭看時，只見電子屏上顯示著一行信息：C506號聯絡中斷，正在搜索中……
他大吃一驚，因為C506就是閻承輝的數字代碼，於是他趕緊抬頭看時，卻發現閻承輝依然好好地伏在前面，一點都沒有突然失蹤的跡象。
靠，這真是活見鬼了！白海波此刻心中震驚的程度，簡直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因為在一個聲口相應的距離之內，號稱世界上最先進的通訊工具，卻無法搜索到對方的信號，這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又有誰能夠相信？
到底是什麼屏蔽了電波信號？面對這種情況，連他這個無線通訊方面的行家都有點頭暈了，因為這附近既沒有高大的建築，也沒有大功率的電器設備，不存在信號吸引和屏蔽的可能，更何況他們現在所使用的通訊工具本來就能抗強幹擾，並在弱信號區自動增強信號。
他正在冥思苦想，這時忽然聽見聶步雲在他耳邊說道：「他好象在招呼我們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