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經常帶著東西
「我要用的東西都是經常帶著的。」方子明指了指自己的行囊說道。
「好，」展一飛點了點頭，然後一邊發車一邊說道，「那我先帶你去見首長吧。」
「也行，不過……」方子明望著他吞吞吐吐地說道。
「不過什麼？」展一飛皺著眉頭問道。
「我想問你們那裡有早餐吃沒有，」方子明鼓起勇氣說道，「不然路過前面的包子店時，讓我買幾個包子。」
「你到現在還沒有吃早餐？」展一飛很吃驚地問道。
「這個……你來的時候我剛起床。」方子明瞟了他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昨天晚上熬夜了？」展一飛雙眼逼視著他問道。
「沒，沒有……」方子明結結巴巴地否認道，但他臉上的表情早已把他出賣了。
「這時候你還有心情熬夜，我真佩服你啊。」展一飛一臉鄙夷地望著他冷笑道。
靠，這種事你也要管？老子身體好，老子願意天天晚上都熬夜，你能怎麼的？難道都要象你是個性冷淡才好？方子明心裡已經把他罵了個夠，但是嘴裡卻不敢說什麼，於是便把頭扭到一邊，裝作沒有聽見他的話。
展一飛見他拿出這一幅無賴的姿態，倒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於是他一邊開車一邊淡淡地說道：「你也不用下車買早餐了，我的後備箱里放著牛奶、麵包和壓縮餅乾，反正以後吃這種東西的時候還多，所以你先適應一下。」
說完他把車慢慢地靠在路邊，讓方子明自己到後面去拿吃的，方子明打開後備箱一看，只見裡面果然有一個裝著食品的紙箱，於是他在裡面拿了一盒牛奶和幾塊餅乾就上來了，可是他把牛奶喝了兩口以後，忍不住皺著眉頭說道：「咦，你這牛奶是不是過期了，怎麼一股餿餿的味道？」
「這是特製的牛奶，就是這個味道，」展一飛淡淡地說道，「你喝習慣了就好了。」
靠，這麼難喝的東西，簡直跟馬尿差不多，還要讓老子習慣？方子明暗暗地咒罵了一句，然後又開始啃餅乾，可是他啃了兩口之後，忍不住再一次皺起了眉頭問道：「難道這也是特製的？怎麼吃到嘴裡象木渣塊一樣，一點味道都沒有？」
「這是高能量壓縮餅乾，你吃兩塊就能擋一頓早餐了，」展一飛望著他揶揄地笑道，「這是部隊傳統的軍糧之一，一般人想吃還吃不上呢。」
「我們以後執行任務，不會經常都吃這個吧？」方子明提心弔膽的地問道。
「經常吃是不會的，」展一飛搖了搖頭道，「但是在特殊情況下，連著吃個兩三天或者個把星期，那是很正常的事。」
我靠，這東西連著吃兩三天？方子明頓時覺得胃裡開始冒苦水，如果真是這樣，還不如讓我喝白開水算了，可是他哪裡知道，在某些情況下，能有這種東西吃已經很不錯了，因為當你面臨生死一線的局面時，你已經失去選擇了權利。
當然，這些都只有那些經過血與火的洗禮的人，才會有最真切的感受，象方子明這種一直泡在糖水裡的人，當然想不到其中的艱辛，所以他的功力雖然很高，但是他的涵養卻很難與他的功力相匹配，那就是因為他的人生從來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因而達不到大慧大定的境界。
佛門有一句話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些人可能想不明白，為什麼我天天做好事，天天修橋補路的不能成佛，倒是那些殺人如割草的大魔頭成佛那麼容易？難道佛家的人算功德，也是欺軟怕硬的么？
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因為凡是能拿起屠刀的人，不管他的善惡如何，至少算是大勇之人，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給你一把刀試試，看你砍人時手會不會發抖？所以說，即使是做惡人，那也是要是天賦的。
而一個惡人如果能夠改惡向善，首先不要說他積下了多少功德，至少他這份智慧，已經在萬萬人之上，象這種大智大勇的人，對這個社會和人生自然是早就徹悟了，所以他們如果不能成佛，還有誰能成佛呢？
方子明現在差的就是這種踏遍千峰之後猛然回頭的勇氣，因為他還在挑剔，對吃的挑剔，對住的挑剔，對自己的生活中的一切都在挑剔，這些都只有等他歷經風浪，對外界的一切誘惑古井無波后才會大徹大悟。
扯得太遠了，咱們還是接著說展一飛和方子明的情況吧，方子明一向都是這樣，只要跟展一飛到了一起，就變成了無腦狀態，這一來是因為他是個懶人，不願去管多事，二來是展一飛太強勢，只要跟他在一起，方子明基本上就沒有置啄的權利。
所以他開始上車時，也是這種狀態，可是坐著坐著，他就覺得有些不對了，因為他即使沒有關注展一飛開車的線路，但他只要偶爾對窗外看一下，就知道這絕對不是去國安局的路，而且那天去國安局才花二十多分鐘，可是現在他們走了半個多小時，展一飛還保持著一百多碼的車速，這證明他們要去的地方，可能還有很遠。
所以方子明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我們今天又要去哪裡？」
「營地。」展一飛頭也不回地說道。
「什麼營地？」方子明又問道。
「你到了自然就知道了，」展一飛瞥了他一眼，然後肅聲道，「我發現你有一個毛病，你以後一定要改掉。」
「噢？」方子明掀了掀眉道，「什麼毛病？」
「好奇心太重了，」展一飛很認真地說道，「作為一名軍人，你的職責就是忠實地執行上級的命令，至於這件事的相關細節，如果是你應該知道的，會有人主動告訴你，如果沒有告訴你，就是你不需要知道，或者你暫時不能知道，所以你沒有必要多問。」
「噢。」方子明訕訕地點了點頭道，「那我以後不問了。」
但是他心裡卻暗暗腹謗道：辣塊媽媽的，難道你讓我去當炮灰，我也不問清楚嗎？老子才沒有那麼傻呢，我這個軍人是你臨時按上的，既不拿軍餉，又沒給什麼好處費，老子憑什麼要當磚頭，讓你想怎麼擺就怎麼擺？
展一飛雖然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但是他看著方子明的樣子，就知道他口服心不服，於是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別不服氣，我這是為你好，要知道，有時候知道得越多，麻煩也就越多。」
「這個我也明白，」方子明瞟了他一眼，然後開玩笑道，「可是我加入你們部門之後就不能移民的事，你事先沒有告訴我，我也沒有問清楚，現在弄得不尷不尬的，讓我都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所以我現在變得膽小了，凡事都想先問一下。」
展一飛聽他這麼說，不由有些語塞，因為這事如果認真說起來，確實是他的責任，因為無論從一個朋友的立場，還是從一個上級的立場來說，他都應該事先將這件事解釋明白，但是反過來說，他當時又怎麼能想到，方子明有一天居然會要求移民呢？
因為對他這樣的職業軍人來說，國籍就是他們最大的榮譽，為了維護這份榮譽，他們連生命都可以捨棄，所以他當然想不到，有人居然會為了幾個女人，就要拋棄自己的祖國母親？這樣的事情如果發生在真正的軍人身上，不但會遭到所有人的唾棄，而且還有可能會被送上軍事法庭。
但是對於方子明來說，又得另當別論了，因為不管怎麼說，方子明都不是一名真正的軍人，所以有些規則對他是沒有約束力的，就比如移民這件事，展一飛可以從道義上譴責他，卻不能給他上崗上線，因為自由的選擇國籍，這是憲法賦予公民的基本權利。
展一飛平時雖然顯得有些嚴苛，但是在這些大原則上還是分是很清楚的，所以他望著方子明很誠懇地說道：「老實說，我很不理解你的決定，同時也覺得你的決定很不妥當，所以我希望你在這件事情能夠慎重考慮。」
「難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方子明瞟了他一眼，然後象耍賴一樣地說道，「其實只要你們想個辦法幫我把難題解決了，我又怎麼會走那條路呢？」
「算了，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這話權當我沒說。」一扯到現實問題，展一飛馬上覺得有些泄氣，因為這件事已經不是他的能力能夠置啄的。
「我們現在是去見首長嗎？」方子明在展一飛這裡沒有得到有效的暗示，他還有些不死心，於是他想提前打探一下，看黃軍石對這件事是什麼態度，所以他故意扯起話題問道。
「你不用在這裡旁敲側擊了，關於這件事，首長什麼情況都沒有向我透露，所以你問得再多也是白費心機。」展一飛淡淡地說道。
方子明沒料到他一下就窺破了自己的心機，於是他訕訕地說道：「我不是問那個，我是聽你剛才說要帶我去見首長，所以隨口問一下。」
「那你不用擔心，該見的人你一定會見到，」展一飛有些神秘地說道，「或許你今天還到見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人。」
「意想不到的人？」方子明愣一下，剛想問他是些什麼人，但他馬上想起展一飛剛才還批評他好奇心太重，所以只好把剩下的話吞進了肚子里。
展一飛看他一幅憋屈的樣子，心中不由暗暗好笑，但他還是故意板著臉一聲不吭地開車，因為他發現方子明現在越來越皮厚，如果自己對他不嚴肅一點，看起來他似乎會翻天。
車又開了二十多鍾以後，已經到了六環以外，方子明本來還不知道他要去哪裡，可是因為他有上次參加培訓的經驗，所以車一入市郊，他就猜測展一飛肯定是帶他去部隊的某個訓練基地，可是不久之後，他的眼鏡片就碎了一地，因為展一飛居然把車開進一個農場，不，更準確地說，這應該是一個植物生產栽培基地，因為那上面掛的招牌非常醒目：中國珍稀植物栽培研究中心。
他的腦子今天大概是被驢踢了吧，不然這時候怎麼還有閑心逛農場？方子明暗暗地在後座上對展一飛比了個中指，可是過了片刻，他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因為他一進農場，就隱隱約約感到了一股殺機。
他不由渾身一激凌：難道這個地方也是個秘密的軍事基地？於是仔細地向車外打量，希望能從中找出一絲端倪，可是他觀察半晌之後，卻不禁有些失望，因為這裡看起來是個不折不扣的植物種植園，絕對沒有埋伏甲兵。
讓他唯一覺得有些奇怪的是，別人的種植基地，外面最多圍上鐵柵欄，用來防止野獸和行人踐踏種苗，可是這個種植基地外面不但圍有柵欄，而且還拉有電網，似乎防備森嚴，讓人看著似乎有些小題大作。
但是方子明轉念一想又覺得很正常，因為別的種植基地，一般種的都是盆景等普通植物，很少有人會去偷，所以圍個柵欄也就夠了，可是這裡不一樣，這裡栽的是珍稀植物，一棵樹苗的價值可能就上千上萬，所以保不準有人會起壞心。
他心裡這樣暗暗揣測，卻不敢向展一飛發問，這一次他倒不是怕展一飛批評他，而是因為他覺得這個種植基地一定另有玄機，所以他不想知道得太多，因為展一飛有一句話還是說得很對的，那就是一個人知道的秘密越多，麻煩也就越多，所以他不想莫名其妙淌這種渾水。
而展一飛似乎也沒有向他解釋的意思，而是直接把車開進了園中的地下停車場，但是車一進入地下空間，方子明就微微皺了皺眉，因為他身上的氣場已經感應到這裡蘊含著濃濃的殺機，現在他才知道，原來他剛才進園時感應到的殺氣，是從這地下透上去的。
這些殺氣來源於哪裡？是因為這裡有什麼特殊裝置，還是暗藏著其它的危機？展一飛對這裡的情況熟悉嗎？想到這裡，他暗暗放出護體氣勁，以防遇到什麼不測，但是他這次卻動了個心眼，並沒有把自己感應到殺機的事對展一飛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