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相當重要
方子明當然不想當什麼中流砥柱，可是這件事成與不成，對他來說是相當重要的，因為他知道黃軍石是那種一言九鼎的人，如果他讓自己參加行動，那麼他即使不能答應自己的條件，也會通過其它的辦法給自己幫忙，可是現在如果不讓他參加行動的話，這條後路就徹底斷了。
那就意味著他必須完全靠自己的力量來解決未來的重大難題，這對他來說，似乎比出去執行任務難度更大一些，因為相較而言，執行任務需要的是個人能力，這是他已經具備的，而且解決未來的難題則需要複雜的處世能力，這正是他最欠缺的。
所以在他的潛意識裡，還是希望通過這次危險的任務來解除自己的心結，因為白痴都知道，即使黃軍石無法答應他的條件，但是黃軍石至少能夠解除他的移民禁制，這就在最低程度上保證了他的金陵春夢不會破滅。
可是他現在悲哀地發現，自己能不能去奮勇獻身，也不是由他自己決定的，因為他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而且還是一顆無足輕重的棋子，別人完全可以隨時忽略他的存在，當他想通了這一點之後，雖然他一向比較豁達，也覺得心中頗為鬱悶。
懷著這種矛盾的心情，他終於把這漫長的一天熬過去了，對他來說，這也許是第一次覺得閑散的日子也是那麼難熬，不過到了晚上，他鬱悶的心情馬上一掃而空，因為今天段尹蕾和柳霏霏居然一洗完澡就同時進了他的房間，於是他又找到了另一塊疆域發揮自己的特長……
第二天上午，方子明一直賴到十點多鐘才起床，經過昨天晚上酣暢淋漓的奮戰，他覺得自己精神抖摟，所以就連洗臉時都哼著小調，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在床頭歡快地叫起來，他愣了一下，然後一邊走過去接電話，一邊自言自語道：「誰這麼噁心，老子剛起床就把電話打來了？」
當他漫不經心地把電話接通后，不由微微一凜，因為裡面傳來的是展一飛很嚴肅的聲音：「我在你的樓下，請你馬上下樓跟我匯合。」
「啊？」方子明失聲道，「真的要去了？」
昨天他沒有接到展一飛的電話，心中覺得很鬱悶，可是今天事情真的來了，他又覺得很意外，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很吃驚，因為從接到電話的這一刻開始，就意味著一場生死未卜的大戲即將拉開序幕，所以他的心情難免會有些緊張。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展一飛的聲音很冷峻，「你以為有人跟你玩小孩子過家家嗎？」
「我不是那意思，」方子明吶吶地說道，「我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難道你還沒有做好準備工作？」展一飛似乎皺起了眉頭，「要知道，昨天已經整整給了你一天的準備時間。」
「我，我都已經準備好了。」方子明聽出他的聲音有些不對，就不敢再亂說了。
「那好吧，我給你十分鐘時間，」展一飛很嚴肅地說道，「別忘了帶上一切你應該帶的物品，因為從你跟我匯合的這一刻開始，直到任務結束，你既不能回家，也不能與家人有任何聯繫。」
「啊？」方子明失聲道，「才十分鐘？」
要知道他現在還穿著褲衩呢，如果在平時，穿衣洗臉起碼都得十分鐘吧？更何況老子這一去說不定就是槍林彈雨，所以至少要跟幾個老婆來個吻別吧？再說老子到現在還沒吃早餐，俗話說，皇帝不差餓兵，難道你讓我餓著肚子去拚命？
想到這N多的理由，他就對展一飛這個冷血動物一肚子的火，可是這時候，展一飛那冷冷的聲音又響起來了：「另外我得提醒你一下，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一名軍人，所以你必須嚴格地執行上級下達的每一條指令。」
說完他已經掛斷了電話，靠，展一飛你奶奶個熊的，老子去給你賣命，你還威脅我，再說，再說老子不幹了，方子明將手機丟在床上，憤憤不平地罵道，但是他嘴裡雖然這樣說，行動卻不敢怠慢，因為他曾經接受過專業培訓，知道軍令如山倒，那是馬虎不得的。
於是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穿好衣服，又胡亂地抹了一把臉，然後一把抓起昨天收拾好的隨身行囊，打開門就向外沖，因為對他來說吃飯不吃飯不是很要緊的事，但是跟老婆吻別那是重中之重，所以即使總共只有十分鐘，至少也得抽五分鐘跟她們話別。
他打開門之後，心裡正在尋思怎麼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段尹蕾她們，但是他一抬頭，卻發現段尹蕾她們三個正靜靜地站在門前等他呢，看見他出來，段尹蕾首先上來緊緊地抱了他一下，然後是柳霏霏，然後是戚靈。
如果換了平時，她們絕對不會這麼利索，可是在這一刻，她們把自己對他的依戀，都毫不保留地表現出來了，方子明看著她們略帶傷感的臉色，心裡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於是他強笑道：「哎喲，今天的太陽難道是從西邊出來的？你們怎麼都變得這麼大方了？」
「老公……」「哥……」三個女人忽然同時擁上來，將他緊緊地抱在中間，接下來她們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方子明已經聽出她們的聲音有些哽咽。
「你們這是怎麼啦？」方子明忙攬住她們的肩膀笑道：「我都跟你們說過了，我這次出去不過是跑跑腿，又不會有什麼危險。」
「這些話你也不用跟我們說了，」段尹蕾靠在他肩上喃喃地說道，「我只告訴你一句話，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要以自己的安全為重，因為你要知道，你的命不是你一個人的，你的身後還有我們這麼多的同命鴛鴦，如果你出了什麼變故，我們一定會生死相隨，你明白嗎？」
「我記住了。」方子明雖然一直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可是在這一刻，他的眼前也禁不住有些模糊了，因為不管以後的事情怎麼發展，他能得著她們這一句話，他就是死也甘心了。
當然，說願意去死，那不過是情人之間臉紅心跳時的情話而已，如果真要他去死，他是萬萬不會幹的，因為他現在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美女老婆一大堆，如果不小心英勇就義了，那豈不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更何況，他從來沒想過要當英雄，也永遠不會去當英雄，所以那些英雄壯舉，與他永遠都是不沾邊的，只是他可能沒有想到，其實那些所謂的英雄，在他們還沒有成為英雄之前，也不過是象他一樣的普通人而已。
他們或許沒有他這麼多的女人，他們或許沒有他這麼好的生活前景，但是他們同樣眷念著自己的家，眷念著自己的妻子兒女，他們同樣不想用自己寶貴的生命，去換取一個英雄的空名，但是他們最後還是成了英雄，走上了被後人拜祭的聖殿。
那是因為在某些時候，只要你還有一個做人的良知，你就沒有選擇的餘地，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所謂的英雄其實是被逼出來的，如果在同樣的情況下，你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或者一個猶豫的空間，那麼，有很多英雄或許根本不會出現。
當然，我這麼說並不是貶低英雄的價值，對於一個敢以生命去維護正義和公理的人，值得我們永遠敬仰，但是在英雄的背後，往往意味著巨大的傷痛和難以言喻的悲哀，所以我們崇拜英雄，但是並不希望每個人都成為英雄。
那麼方子明呢？他自己壓根兒就不想成為英雄，他的女人也不會同意他做英雄，可是當英雄的宿命一定要光顧他時，他會如何選擇？是轉身逃避還是迎頭而上？這個問題如果讓他現在來回答，那答案當然是很明確的，可是有些事真的會象想象的那麼簡單嗎？
這一點也正是段尹蕾所擔心的，所以她剛才才會說得那樣纏綿，那樣決絕，因為她對方子明太了解了，如果說這世界上還什麼東西能改變他的決定，那一定就是女人，所以她要加深所有女人在他心中的記憶，這樣他一旦遇到危險，第一反應就是逃命，而不會去拚命。
不過她雖然有萬般玲瓏心，這些事她也是無法預先安排的，更何況現在留給他們話別的時間總共才幾分鐘，所以當他們還抱在一起戀戀不捨的時候，方子明卻不得不硬著心腸把她們推開，然後強裝笑容說道：「好了，你們好好的在家裡等我的消息吧，我現在該走了。」
「怎麼一下這麼著急了？」柳霏霏忙問道，「你不是還沒有吃早餐嗎？」
「展一飛在樓下等我呢，只給我十分鐘時間，」方子明苦笑道，「我剛才穿衣刷牙已經耽誤了幾分鐘，所以我們來不及多說了。」
「那好吧，你去吧，」柳霏霏飛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咬了咬嘴唇說道，「我也沒什麼好交代的，我只告訴你一句話，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所以如果你……」
「寶貝，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方子明忙摟著她親了一口，然後望著三個女人一臉神秘地說道，「你們不要擔心，說不定我這次回來，還能帶給你們一個天大的驚喜呢！」
「哥，什麼驚喜我們都不稀罕，我們只要你平平安安地就好。」戚靈揉了揉眼睛說道。
「小傻瓜，」方子明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我能帶給你們驚喜，自然就是平平安安的了。」
「哥，我把這個東西給你。」戚靈忽然從懷裡掏出心形的玉鎖遞給他說道。
「這是什麼？」方子明接過來看了一眼，發現那個玉鎖雕得非常精細，而且玉色柔潤，應該是流傳很久的一塊古玉，所以他有些好奇地問道。
「是我們家傳的一個吉祥物，」戚靈含糊地說道，「能避刀兵之劫，據說戴上了很靈驗的。」
方子明聽她居然相信這些，心中不由暗暗好笑，但他卻不忍心拂逆她的一片好意，於是他笑嘻嘻地說道：「那好吧，我收下了，你前天不是說要跟我一起去嗎？我這就當是把你帶上了。」
「那你一定要答應我，無論何時何地，都要把它貼身帶著，不能丟下，也不能放在行囊里，你能做到嗎？」戚靈一臉期待地望著他說道。
「好吧，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方子明見那玉鎖上有一個黑黝黝的鏈子，也不知是什麼材料做成的，但是摸上去挺舒服的，於是他把鏈子掛在脖子上，再將玉鎖放在自己心口，然後望著戚靈笑道。
「嗯，」戚靈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叮囑他道，「你可不準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噢。」
「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方子明正色道。
「哥，是我說錯了，你別生氣，」戚靈望著他可憐巴巴地說道，「我知道你最疼靈兒了，絕不會說話不算數的。」
「那是自然。」方子明拍了拍她的頭笑道，他本來確實是想等出門之後就把玉鎖取下來，因為一個大男人脖子上掛著個鏈子，如果讓別人知道了，豈不成了笑話？可是現在被戚靈拿話一逼，以後就當真沒有取下來，只是掩得很嚴實而已。
他這裡嘰嘰歪歪地把話說完時，早就到了展一飛約定的時間，當下他再也不敢啰嗦，馬上撥腿就往樓下跑，當他出了院子之後，抬頭就看見展一飛的車正停在路邊的一棵樹下，於是他趕緊跑過去打開車門鑽了上去，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沒遲到吧？」
「提前了1.5秒，算是合格。」展一飛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日你個仙人板板，你也太誇張了吧，老子就不信你執行任務的時候會精確到零點幾秒，這不擺明了說我來遲了嗎？靠，等老子把那件事擺平以後，看我還淌你們這一池渾水不？方子明在後座上暗暗對他比了個中指，然後憤憤不平地想道。
「該帶的東西都帶上了吧？」展一飛直起身子，很嚴肅地望著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