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假裝不知道身份
因為那幾個部門假裝不知道方子明的身份，所以方子明如果惹了事，他們也不好意思找國安的麻煩，至於方子明，他們也敢不拿他怎麼樣，因為特殊部門的這種監視雖然被默許，但是一旦被擺在明面上，那就站不住腳了。
更何況，方子明背後還有一個凌老爺子擺著，這些部門不管怎麼跋扈，也是不敢輕挫其鋒的，但是現在自己的意圖被方子明指出來，展一飛自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不管怎麼說，他都有些利用方子明意思。
其實那幾個部門之所以這麼做，也是被逼無奈的事，因為他們這些特權部門之間，經常都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這種平衡的關鍵就在於支持力量的平衡，現在方子明跟凌家貼得這麼緊，而他又是國安的人，這不得不讓其它幾個部門暗中擔心。
如果他們知道方子明是個二愣子，對這些關係一竅不通的話，可能根本就不會這麼大動干戈，可是他們現在這樣一做，加上展一飛在中間一挑，所以後來幾方的關係鬧得幾乎不可收拾，直到一號出面，每人拍了兩巴掌，這才安頓下來，這些都是后話，我們暫且不表。
如今且說方子明見展一飛一直向市中心開，他不由好奇地問道：「我們這到底是去哪裡？」
「到了你就知道了。」展一飛破例地賣起了關子。
「你不是要帶我去你們的大本營吧？」方子明忽然眼珠一轉道。
「你怎麼知道的？」這下輪到展一飛吃驚了。
「看出來的唄，」方子明得意地笑道，「如果不是去你們的大本營，你要這麼神秘幹什麼？」
「呵呵，算你聰明。」展一飛瞥了他一眼道。
「今天為什麼要帶我去你們的大本營呢？」方子明開玩笑道，「是不是因為我是個土包子，所以帶我去觀光觀光？」
展一飛聽他問到這個問題，臉色忽然沉了下來，似乎突然變得有些不高興起來，方子明見他不但不答話，而且臉色還變得那麼難看，不由暗暗覺得奇怪，因為他仔細回想剛才說的話，實在想不通哪個地方值得他這麼生氣。
不過他在展一飛面前吃閉門羹是習慣了的，所以他見展一飛不說話，也就懶得理他，而是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但是他眼睛的餘光還是在留意著展一飛的臉色，這時他發現展一飛似乎微微嘆了口氣，他不由暗暗狐疑道，他為什麼要嘆氣？
他正在胡思亂想，這時展一飛的車已經在一幢樣子有些古怪的宏偉建筑前面停下來，方子明望著展一飛傻傻地問道：「到了？」
「嗯。」展一飛點了點頭。
兩人下車以後，方子明望著大樓前那個巨大的國徽，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肅然起敬的感覺，他不由整了整自己的衣冠，然後對那個國徽凝視了片刻，算是對它行了個注目禮吧，展一飛看著他的樣子，不由微微點了點頭。
其實這種感覺許多人都會有，比如你第一次去***時，站在漢白玉砌成的金水橋上，瞻仰毛老人家的畫像時，那種莊嚴肅穆的感覺，絕對讓你有瞬那間的失神，再看看兩旁紫紅色的高牆，你就能深深地體味道什麼叫九重天闕。
現在方子明跟在展一飛後面，雖然沒有覺得這地方有多神聖，但他還是從大樓裡面感到了一股肅殺之氣，這種感覺跟站在政府大樓里是完全不同的，因為政府大樓僅僅是權力的象徵而已，而這裡除了權力的威嚴，還暗藏著一絲死亡氣息。
因為一般人只要被請到了這個地方，恐怕以後就與陽光無緣了，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個比監獄還可怕的地方，當然，這種內蘊的煞氣，只有象方子明這種特殊的人方能感覺到，所以儘管他有神功護體，但是身上還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們這裡環境還行吧？」展一飛一邊走一邊笑著問道。
「這回出去了，我下次再也不進來了。」方子明脫口而出道。
「為什麼？」展一飛怔了一下道。
「感覺很不舒服，」方子明直言不晦地說道，「好象到處都有槍口對準我一樣。」
「噢？」展一飛掀了掀眉道，「你真有這種感覺？」
「如果不是跟你在一起，我都以為自己進了敵人的大本營了。」方子明開玩笑道。
「看來科學技術遇上異能，還是很難佔到上風啊！」展一飛嘆了口氣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方子明不解地問道。
「沒什麼，我們還是快去見首長吧。」展一飛含糊地說道。
這倒不是他賣關子，而是剛才說的事涉及到國安部的內部機密，方子明作為國安的外圍人員，是無權知道的，其實國安部的這座樓，從外面看起來，好象防備很鬆懈，似乎連普通的軍事管制區都不如，但實際上裝備的是最先進的防恐反諜設備。
好在方子明還記得展一飛給他說過的規矩，所以他見展一飛沒有回答，就知道剛才這個問題自己不應該問，於是他馬上轉移話題道：「首長今天也在這裡么？」
「廢話，他不在這裡，我帶你來幹什麼？」展一飛笑道。
兩人一路說著話，轉眼就到了三樓的一間辦公室前，展一飛在門上輕輕地敲了兩下，就聽見黃軍石在裡面沉聲說道：「請進。」
展一飛推開房門以後，方子明首先看見的就是一張紫檀木的大辦公桌，而黃軍石此刻正坐在辦公桌後面低頭寫字，看起來象是在批閱文件的樣子，他看見方子明進來以後，馬上放下手中的筆，然後從辦公桌後面站起來對他笑道：「小方，你來了？」
「首長好。」方子明規規矩矩地給他鞠了一躬道。
「不要這麼客氣，」黃軍石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你到了這裡，就象到了我家一樣，所以我們不要弄那些俗禮。」
說完他指了指辦公桌旁邊的沙發對他說道：「你坐吧，我去給你們倒杯水。」
「首長，讓我來弄吧。」展一飛忙笑著說道。
「你也坐吧，」黃軍石對他擺了擺手道，「到了我這裡，還用講那些規矩嗎？」
黃軍石一邊說一邊轉身給兩人泡茶，方子明借著這個空閑打量了一下黃軍石的辦公室，只見正對辦公桌的那面牆上，掛著一個條幅，上面寫著林則徐的那付名聯：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那幾個字寫得鐵畫銀鉤，看起來極具氣勢，但轉角處卻又圓潤如圭，讓人看起來沒有一絲劍撥弩張的感覺，方子明看了看落款，只見上面寫著：軍石自勉，就知道這是黃軍石自己的手筆，他不由暗暗讚歎道，想不到他的字也寫得這麼好。
在辦公桌背後的那面牆上，則是一張巨大的世界地圖，上面密密麻麻地標示著各種顏色的字，其標註之精密，連方子明這麼好的目力，看起來都甚覺辛苦，他不暗暗奇怪道，象這樣的地圖，我看起來都很吃力，難道黃軍石的眼力比我還好嗎？
可是後來他才知道，這個地圖看起來象是印刷的，其實卻是一幅特製的電子地圖，它的畫面是可以無限放大的，當然這個無限也是誇張的說法，實際上它的最大精度是一萬比一，這是個什麼概念呢？也就是說它放到最大時，現實中一百米的距離，在地圖上就以一個厘米的距離表示。
最重要的是，這幅電子地圖裡儲存的圖片，都來自於衛星的實景拍攝和實時更新，所以它不存在過時或勘描失誤的問題，再加地圖上那些海量的標註信息，所以有了這一幅地圖，就等於將整個地球納入自己胸中了。
在東面牆體上，是一溜的電子保險柜，方子明估計那裡面都是存放一些秘密文件的，而西邊的牆壁上，則是三排長長的壁櫥，那裡面全部都擺滿了書，方子明粗略地掃了一眼，好傢夥，厚的薄的加在一起，只怕總共有一千多本吧！
這老頭在辦公室里擺這麼多書幹嘛？肯定是用來裝逼的吧？難道還真有時間看不成？方子明暗暗腹謗道，象老子這種過目不忘的，要看這麼多書，都至少要兩三個月時間，難道你比老子還牛叉些不成？
其實他這樣想，就證明他對讀書這件事還沒有入門，因為學問這個東西，它不比賺錢，想要一下子發達起來，那是不可能的，它必須要靠長時間一點一點的積累，象他那樣一天讀N本，然後把N本都背下來的人，即使書讀得再多，也不能算是做學問，最多只能算個書蟲而已。
他正在胡思亂想，這時黃軍石將遞給他笑道：「你在發什麼呆呢？」
「噢，我看你這裡這麼多書，難道你有這麼多的時間讀嗎？」方子明好奇地問道。
「看過大部分，」黃軍石坦然一笑道，「有一些是用來裝門面的。」
「啊……」方子明想不到他說得這麼直接，倒是覺得有些意外。
「呵呵，覺得奇怪么？」黃軍石笑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有些書我想讀，卻沒有時間去讀，有些書我想仔細研究一下，現在卻沒有這個精力，但是這些書如果錯過了，以後再想去找就比較費勁，所以我只能先把它們都收藏起來，等以後有了時間精力，再慢慢去品味。」
「原來你還是準備全部都讀的啊？」方子明搔了搔頭道。
「那是自然，不然我買來幹什麼？」黃軍石笑道，「如果要裝作有學問，我也不用買書的。」
「呵呵……」方子明被他看穿了心思，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只能嘿嘿傻笑。
「我們也有好久沒見面了，聽說你發展得挺不錯的啊？」黃軍石轉開話題問道。
「也沒什麼大的變化，」方子明含糊地說道，「其實我還跟原來差不多。」
「年輕人能經常進步是好事，」黃軍石和顏悅色地說道，「而且象你這樣能力突出的人，能獲得更大的舞台，也是一件對社會很有利的事情。」
「其實我除了那一點點醫術，其它的事情我什麼都幹不了。」方子明訕訕地說道。
「是嗎？」黃軍石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然後緩緩地說道，「那你知道我今天讓你來是為了什麼嗎？」
「不知道，」方子明很乾脆地搖了搖頭道，「我在路上問過展主任了，他沒有說。」
「那是我讓他不對你說的，」黃軍石瞟了他一眼道，「其實這次叫你來，是想讓你配合執行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方子明忙問道。
「但是到現在為止，對於讓不讓你參加這次任務，我心中還是舉棋不定。」黃軍石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嘆了口氣道。
如果換了從前，方子明一定會接著追問，可是現在他也學乖了，他知道黃軍石既然這樣說，那一定是一個十分艱難的任務，搞得不好還會當無名英雄，他現在活得這麼滋潤，可不想拿著自己的小命去為人民服務，所以他很堅定地保持了沉默。
他一沉默，接下來的戲就沒法演了，所以展一飛在旁邊插口笑道：「在想什麼呢？首長在跟你說話呢。」
「我聽見了，」方子明一臉油滑地說道，「可是首長剛才說，不知道該不該讓我參加任務，所以我想這個任務一定很艱巨，我對自己的能力是很了解的，因此不敢主動請戰，否則我自己出了問題事小，如果誤了你們大事那就了不得了。」
這小子，現在也練出來了，黃軍石和展一飛對望一眼，臉上都露出一個會心的笑意，然後黃軍石望著他笑道：「本來呢，我雖然把你叫過來了，但心中還有幾份猶豫，可是現在我覺得你已經適合參加這次行動了。」
「這話怎麼說？」方子明心裡微微一沉。
說實話，他現在對那種冒險的事情，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是不管怎麼說，他接受過專業的培訓，而且現在腰裡還別著組織上發給他的槍，所以展一飛找他，他就不得不得敷衍一下，可是從他的內心來說，他是一百個不願意參加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