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表示默認
方子明見他一下就猜中了，只好微微一笑以示默認，崔老院士看著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錯，於是他望著方子明說道：「這麼說接下來的會議你也不能參加了？」
「大概是吧。」方子明含糊地應道，其實具體情況怎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需要我幫你請假嗎？」崔老院士想了想問道。
「應該不用吧，」方子明搖了搖頭道，「我剛才已經問過了。」
「那你自己一定小心啊！」崔老院士有些擔心地說道。
「嗯，我會小心的，」方子明忙點頭笑道，「只是您出院時我也許不能來接您了。」
「你只要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那些閑事就不要想了，」崔老院士望著他一臉關切地說道，「還有，回來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說完崔老院士把自己的手機、家裡的電話、還有辦公室的電話，全都一股腦兒告訴了他，然後笑道：「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有時候連手機也會忘了帶，所以我把固定電話告訴你，因為我家裡有保姆接電話，辦公室里有助理接電話，這樣你無論打到哪裡，電話都不會漏掉。」
方子明見他對自己這樣關切，心中不由十分感激，於是他也把自己的電話告訴了老爺子，然後他補充了一句道：「不過我這電話有時候可能會打不通……」
「我知道，」崔老院士點了點頭道，「我等你回來后給我打電話吧，只要你能照顧好自己，我就放心了。」
兩人雖然僅僅只有兩天的師徒關係，但是因為老爺子對他這個小徒弟確實很疼愛，而方子明也不是那種善於作偽的人，因此兩人之間還真有了幾份師徒之情，現在老爺子雖然不知道他究竟要去幹什麼，但憑著他多年的閱歷，也知道這一去必定有些危險，所以才對他反覆叮嚀。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方子明忙說道，「您也要保重身體，這段時間最好是多休息，盡量不做費腦力的事情。」
「這個我知道，」崔老院士笑道，「我剛才不是說過嗎？年紀大的人最怕死，所以我不會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的。」
「師父，您真會開玩笑，」方子明笑道，因為展一飛還在外面等著，所以他也不敢再耽擱，於是站起身來說道，「師父，那我先去了，您好好休息吧。」
和崔老院士告別後，他馬上來到東門外，只見展一飛的車果然停在不遠處的大樹下，方子明走到車窗前一看，只見展一飛正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但是他非常警醒，當方子明的頭剛剛映在窗玻璃時，他馬上睜開了眼睛。
「上車吧。」展一飛把車窗搖下來以後，沒說多話，只對他簡短地說了一句。
「我們今天又去哪裡？」方子明上車之後笑著問道，「是不是又要去找個茶館？」
「今天我們不去茶館了。」展一飛眼睛盯著前方，一板一眼地答道。
這傢伙說話比老頭子還沒幽默感，跟他說話真沒意思，方子明暗暗對他比了個中指，正想閉目養神，這時展一飛瞟了他一眼道：「聽說你現在混得越來越好了。」
「你又取笑我了吧？」方子明搖頭笑道，「我這段時間什麼都沒做，有什麼好的？」
「連副市長的公子也打了，還混得不好啊。」展一飛冷冷地說道。
「這……你也知道？」方子明吶吶地問道。
「你說呢？」展一飛反問道。
「那是他來惹事，我只是自衛還擊一下好不好，」方子明理直氣壯地說道，「難道老百姓就一定要讓當官的欺負不成？」
「我也沒說你不能打啊，」展一飛面無情地說道，「不過我很榮幸地告訴你，你現在已經正式成為幾家秘密機構密切關注的對象。」
「為什麼？」方子明吃驚地問道，「就為打了個副市長公子？」
「哼，姓盧的算什麼？」展一飛冷笑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上次給你叮囑什麼來著？」
「你叮囑什麼了？」方子明一臉無辜地說道，「你就說讓我別亂打槍，可是我現在一顆子彈也沒少啊。」
「我看你這腦子，除了裝女人，別的什麼都裝不了，」展一飛瞥了他一眼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說，讓你盡量不要跟那個凌公子接觸嗎？你怎麼都忘到腦後了？」
「噢，原來你是說那個啊，」方子明恍然大悟，但是他立刻就叫屈道，「這事怎麼能怪我？我是當醫生的，你總不能讓我見死不救吧？」
「沒說讓你不救，」展一飛望著他似笑非笑地說道，「但是你既然進了這個圈子，就得承擔這個後果，所以現在別人監視你，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我就想不通了，他們又不是什麼壞人，憑什麼我跟他們接觸過了，就會成為你們監視的對象？」方子明不解地問道。
「這已經不是好與壞的問題，」展一飛很嚴肅地說道，「而是因為你接觸的人物，已經能對整個社會的穩定產生影響，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你都應該成為受控目標。」
「都有些什麼部門監視我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下？」方子明忙問道。
「不能告訴你，」展一飛正色道，「這是紀律，本來我給你透露這個信息，就已經違規了，但是因為你是我們部門的特勤，我有義務引導你向正確的方向發展，所以我才透露這個信息，我這麼做是經過上級批准的。」
「真的一點都不能透露？」方子明涎著臉問道。
「我就是說給你，你又能怎麼樣？」展一飛反問道，「難道你還敢跟他們對著幹不成？」
「你這不是廢話么？」方子明低聲嘀咕道，「我現在還沒活夠呢。」
「那不就結了，」展一飛笑道，「只要你不做壞事，難道還怕別人監視么？」
「瞧你這話說的，」方子明不滿地說道，「我又沒偷沒搶，幹嘛有人天天盯著？」
「所以我才提前叮囑你，」展一飛笑道，「可是你自己不聽話，這又怪得誰來？」
「他們都監視些什麼？不會連我晚上睡哪裡也監視吧？」方子明有些擔心地問道。
「你別說得那麼齷齪好不好？」展一飛瞪了他一眼道，「別人都是戶外監視，會象你想的那麼下作么？」
「呵呵，那就好，」方子明得意地笑道，「只要他們不監視這個，別的隨他怎麼弄，都與我沒什麼關係。」
「但是我得告訴你，」展一飛正色道，「從現在起，你的所有社會關係，都在監視範圍之內，所以你沒事的時候，最好不要瞎折騰，免得引起別人誤會，知道嗎？」
「我哪裡折騰了？」方子明有些委屈地說道，「每次都是事情找上門來的。」
「那你也得稍有規避，」展一飛很認真地說道，「有些事牽一髮就能動全身，所以你不能老象個小孩子一樣，什麼都不顧，那樣以後會出大問題的。」
「看來這地方不好獃，我還是早點回淮陽去算了，不然哪一天把小命玩掉在這裡都不知道。」方子明悻悻地說道。
「你以為回淮陽就安靜了？」展一飛瞟了他一眼道，「我告訴你吧，有些圈子是不能沾的，只要你沾過了，就必須一輩子都為這些煩惱掙扎。」
「沒這麼嚴重吧？」方子明嚇了一跳道，「我也只不過是給人治治病而已，又沒違法犯罪，你們幹嘛一輩子揪著我的不放？現在可是法制社會，你們這麼做是侵犯人權，知道不？」
「你瞎嚷嚷什麼？誰揪著你不放了？」展一飛瞪了他一眼道，「你說別人侵犯人權，你有證據嗎？你抓住誰跟蹤你了？」
「這……」方子明頓時蔫了，於是他低聲嘟噥道，「這可是你剛才說的……」
「我是說了，」展一飛望著他似笑非笑地說道，「可是如果你真要告我們，你覺得我應該站出來給你作證嗎？」
「你們這就是耍無賴嘛。」方子明很鬱悶地說道。
「你看見有特工當英雄好漢的么？」展一飛笑道。
「唉，反正說不過你，」方子明嘆了口氣，然後自言自語道，「你說這些監視的人都在哪裡，我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你不用套我的話了，」展一飛笑道，「實話告訴你，我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監視你，或者採用什麼方式監視你，我剛才說的只是猜測而已，當然，如果你反跟蹤的能力特別高的話，我倒是很高興你把那些監視的人揪出來。」
「我有屁的反跟蹤能力，」方子明一下泄了氣，「我給老爺子治病都這麼久了，居然連一點被人跟蹤的感覺都沒有。」
「別泄氣嘛，這正是鍛煉你的時候，只要你能反跟蹤他們一次，讓他們丟個面子，以後他們就不敢隨便監視你了。」展一飛一臉壞笑地說道。
「真的嗎？」方子明頓時來了興趣，「如果我這麼做了，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能有什麼問題？」展一飛打趣地笑道，「你剛才不是說過了嗎？現在是法制社會，別人跟蹤你是侵犯人權。」
「那只是針對普通部門而已，」方子明黯然道，「你們那些特殊部門都是不受這個約束的。」
「誰說的？」展一飛馬上搖頭道，「特權部門的特權只能針對那些有犯罪嫌疑的人，或者是針對政府的職能部門，對於守法公民，他們是不能使用特權的，否則這個社會豈不是亂套了？」
「噢，」方子明忙問道，「這麼說，你們監視我，其實是不合法的了？」
「說是這麼說，」展一飛斜著眼睛望著他道，「可是你看見誰監視你了？」
「好，這我就心裡有數了，」方子明自信滿滿地說道，「以後那幫小特務可別落在我手裡，否則一定要給他們好看。」
「你可別胡來啊，」展一飛聽他這麼說，忙叮囑他道，「要知道，現在什麼事都是講證據的，如果你沒有抓住別人監視你的證據，卻跟別人胡攪蠻纏，到時候別人反過來告你的話，你就自己兜著，我是幫不了你的。」
「那是自然，」方子明點了點頭，可是片刻之後，他忽然回過味來，於是他望著展一飛一臉壞笑地說道，「我怎麼發現你好象在挑起我去找他們的麻煩？」
「你這是什麼話？」展一飛怫然不悅道，「你如果願意被人監視，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再說我就是讓你反跟蹤，憑你的那點能耐，又真的能發現別人么？」
「呵呵，你別生氣，我也就是隨便開個玩笑嘛。」方子明見他一幅老羞成怒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猜得差不多，於是他樂呵呵地說道。
其實方子明猜得一點不錯，象國安、外事局、軍情處這些部門，雖然都屬於特權部門，但是他們的職權範圍和負責對象都是不一樣的，所以在他們之間，既有協作也有競爭，有時候競爭甚至遠遠大於協作。
情報部門之間的這種競爭，在我國是由來已久的，比如唐朝時的神策軍和天策軍，以及明朝時的東西廠和錦衣衛，都是以面和內鬥的形式存在，到了現代，雖然早已革除了這種陋習，但是這幾個部門一般都是分屬不同派系的，所以有時也免不了明爭暗鬥。
要說這一次，矛盾的根源其實還在方子明身上，因為他給老爺子治病的事情透出去以後，立刻引起了敏感部門的注意，所以相關部門馬上開始收集他的資料，這一來，不但方子明的那些傳奇經歷被整理上去，而且他與國安部門之間的關係也透明了。
本來按照慣例，其它部門既然知道方子明是國安系統的人，就應該放棄對方子明的監視，但是這一次他們卻假裝不知道，繼續對方子明採取監視措施，這就讓國安的人覺得大失顏面，所以自然要想個辦法報復一下。
因此展一飛才想出這麼個點子，挑起方子明去對付其它部門的人，因為他知道，憑著方子明的實力，如果知道別人在監視他，要揪出跟蹤他的人是很容易的，他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