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五章 影響什麼
「你們睡在一起能影響我什麼？」方子明訕訕地說道，「我是怕影響你休息。」
「真的么？那我願意跟她們住在一起，」謝靜雯幽幽地說道，「只是你以後可別抱怨我。」
「笑話，我抱怨你什麼？」方子明心裡一跳，只好拿話掩過去道，「那好吧，只要你住得安心就好，我就怕診所里太吵，你住不習慣。」
「有什麼不習慣？我覺得這裡很好呢，」謝靜雯半真半假地說道，「只要你不趕我走，我就長期在這裡住下去了。」
方子明聽她這麼說，心裡暗暗叫苦，但嘴裡還是只能跟她閑扯，如果是在以前，能有這麼好的機會，他早就想辦法把謝靜雯辦了，可是現在他眼睛看著，手裡摸著，卻不敢隨意生心，這種吊著臘肉吃乾飯的滋味，著實讓他覺得難受。
不過接下來幾天，他忙得他焦頭爛額，所以即使他想搞女人，只怕都沒有那份閒情逸緻了，事情是這樣的，那天陳方青打電話給他說，葯監局的檢查組已經派下來了，明天就到淮陽，所以讓他過去商量一下接待事宜。
這是一等一的大事，方子明當然不敢耽擱，所以馬上去了陳方青的別墅，等他趕到時，向余倩和魏雅芝已經先到了，實要說商量也沒什麼好商量的，因為高德馨打來電話說，上面的的招呼早就已經打好了，檢查組來了以後只要吃好玩好，走的時候再送足，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不過他也提醒說，裡面有一個叫宋鐘的人比較難纏，他既是藥品生產管理處的副處長，也是這個檢查組的副組長，因為據高德馨透露的消息說，檢查組的組長也只是個副處長，所以宋鍾在檢查組的評審結果中就有一定的話語權，必須小心伺候。
這吃好玩好一共只有四個字，可是要做到著實不容易，淮陽市不要說沒有五星級酒店，就是四星級也沒有，最好的是蓉香大酒店，號稱准四星，大家都戲稱是三星半，所以陳方青即刻就打電話在蓉香大酒店預訂了房間。
至於吃，淮陽倒有幾處有名的土雞、桂魚和狗肉店，以及一些特色鄉村土菜館，但這些名店都藏在城市的旮旯里，門面也弄得破破舊舊的，他們拿不準檢查組的人是否對這些感興趣，所以暫時也只能把吃飯的地方安排在蓉香大酒店的旋轉餐廳。
說到玩的地方，不但陳方青她們幾個女孩子不熟悉，就是方子明也很少光顧，只是聽說熱帶雨林和江南春色兩個茶樓比較開放，而且裡面的小姐檔次也還過得去，所以到時候也只能往那裡帶，至於檢查組的人滿不滿意，那就不好說了。
送是最省事的，表面上打整些土特產捎上，暗底里封上現金，這樣送的人固然是光明正大，收的人也收得心安理得，有人可能會問為什麼弄個卡或者支票什麼的，這樣豈不是更方便？
呵呵，大家可能不知道，這樣的錢明白人是不敢收的，為什麼呢？因為卡和支票都是記名的東西，銀行都有存檔，萬一有個風吹草動，一下就會被反貪局捏著證據，而錢就簡單多了，在你口袋裡便是你的，在我口袋便是我的，這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
幾個人商量妥貼之後，又在一起吃過晚飯，這才分頭散開，第二天下午，檢查組一行十一人如期光臨，其實這其中從上面派來的只有八人，剩下的三人是淮陽市藥品監督管理局的，他們一來是和總局的人拉拉關係，二是順便打點秋風。
按照檢查組的通知，現場檢查評估的時間一共是三天，說是三天，其實檢查組的人一到，這個評審程序就已經正式開始了，古人曾說，要想寫好詩，功夫在詩外，其實這個檢查評審工作的道理也是一樣，上班時間的檢查固然重要，但下班之後的檢查才是最關鍵的。
這個道理大家當然都知道，所以檢查組一到，合歡堂的高管便投入到緊張的應酬工作中去了，因為方子明不想出面，而陳方青又是個女流，有些場合不方便參與，所以這項陪吃陪喝陪睡的工作便交給製藥廠的一位副總全權負責。
這位副總是馬正南那邊派來的代表人物，最擅長的就是生意場上的交際，所以這一下也算是物盡其用，他盡善盡美的三陪工作，不但得到了檢查組的一致好評，就連那位難纏的宋處長也覺得頗為滿意，到檢查結束時，兩個人在酒桌上都已經稱兄道弟了。
其實說老實話，象他們規格這麼低的檢查組，也就是來地方上了還能風光一把，如果是在京城裡，那是毛都算不上，再說他們這種權力，是有行業限制的，除了與醫藥掛鉤的行業巴結他們，其他的人見了他們完全可以不鳥，不象政府的官員，到哪裡都是前呼後擁。
轉眼之間，三天的檢查時間就結束了，看來高德馨說得不錯，上面的招呼確實已經打好了，所以檢查組在這三天中，除了對合歡堂製藥廠提出一些整改建議以外，總的評價還是好的，也就是說藥品的生產環境大體上是合格的。
當然，按照程序，評審的最終結果現在是沒有的，必須等待檢查組將材料整理上交之後，由藥品生產管理處做出的批複，評審工作才算是結束，不過明眼人都知道，其實評審的最終結果如何，完全取決於檢查組上交的材料，所以評審的關鍵還在於伺候檢查組的大爺。
檢查結束了，檢查組明天早上就要回京復命了，所以當天晚上，合歡堂製藥廠在蓉香大酒店的旋轉餐廳設宴為檢查組餞行，因為檢查工作進行得很順利，因此整個宴會的氣氛也很責融洽，幾乎稱得上是賓主盡歡。
酒飽飯足之後，負責招待的副總正想將檢查組的人帶到鳳凰城去洗腳，副組長宋鍾打著酒嗝說道：「據說你們這裡有個秦樓診所，保健按摩遠近聞名，今天咱們不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還是去享受一下正規的保健按摩。」
檢查組的其他幾個人馬上附合道：「對，對，我們在京城就聽說這個地方了，今天既然來到這裡，自然得去體驗一下。」
這位副總見他們眾口同聲，頓時有些為難，他在淮陽地面呆了這麼久，自然對秦樓診所比較了解，知道那不但是個有背景的地方，也是個講規矩的地方，他自己尚且沒有去那裡消費過呢，如今還要帶這幫大爺去，他哪裡有這個能耐？
但生意場上的人講究的就是身份，他哪裡能夠露怯？何況製藥廠也是陳方青主事，如果有什麼難題自然應該讓她去解決，如果萬一不成，責任也落不到自己頭上，於是他眼珠一轉道：「既然如此，那各位請稍等片刻，我先安排一下。」
說完便溜出大廳給陳方青打電話，陳方青接到他的電話后，沉吟片刻道：「既然他們想去，那也不是什麼難事，你帶他們過去吧，我這邊先給你安排好。」
那位副總想不到會這麼容易，這豈不是給自己長面子嗎？於是他喜滋滋地帶著那幫大爺直奔秦樓診所，而陳方青掛斷電話后，也馬上告訴了方子明，讓他在診所里安排一下，並叮囑他找兩個技術嫻熟的，把正副兩位組長伺候好。
既然鬧到自己家裡來了，方子明當然不敢怠慢，於是吩咐趙敏立刻去安排，過了十幾分鐘，那位副總帶著一幫醉鬼亂鬨哄地進來了，幸好這是自家的地盤，若真是別人的高級會所，只怕是早就趕出去了，可見得這班人也是沒上過檯面的。
但是不管怎麼樣，只要把今天晚上熬過去了，就算是功德圓滿了，一旦拿到生產批號，以後就是一片坦途，所以現在多看看這些齷齪面孔，未嘗不是一種享受，古人有雲，且把冷眼看螃蟹，看它橫行到幾時，這豈不是眼前場景的生動寫照嗎？
把這些人安排好以後，方子明終於定下心來，於是又開始給謝靜雯做例行按摩，就在這時，趙敏忽然闖進門來，急匆匆地走到方子明面前低聲說道：「不好，出事了。」
「什麼事？」方子明見她如此張惶，不由吃了一驚，忙抬頭問道。
「那個姓宋的喝醉了，一定要按摩師陪他睡覺。」趙敏貼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操，怎麼會這樣？」方子明大吃一驚，不由爆了個粗口。
「你不是說要安排兩個出色的去給正副組長服務嗎？」趙敏忙解釋道，「所以我當然挑長得最漂亮，技術又好的，沒想到卻被那個姓宋的盯上了。」
「唉，」方子明嘆了口氣，接著問道，「那現在怎麼樣了？」
「還在那裡敷衍著，」趙敏忙說道，「因為事前我叮囑過，所以按摩師也不敢得罪他，只是藉機出來報了個信，讓我幫她想辦法。」
「難道她們事前沒有給客人說清楚，我們這裡是不提供情色服務的？」方子明皺著眉頭問道。
「這話怎麼說呢？」趙敏苦笑道，「如果是會員，自然都知道這個規矩，可是今天來的是特殊客人，自然不能一上去就說這個話，那豈不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那你去告訴按摩師，讓她給客人說，我們這裡不提供特殊服務。」方子明想了想說道。
「好吧。」趙敏點了點頭。
「你等一下，」趙敏剛到門口，方子明又叫住她道，「讓按摩師注意了，拒絕的態度一定要堅決，但是語氣一定要委婉，千萬不要得罪他們。」
「我知道了。」趙敏說完趕緊去了。
但是剛過了四五分鐘，趙敏又急匆匆地闖了進來，方子明忙問道：「怎麼啦？」
「麻煩大了，」趙敏喘了口氣道，「那個姓宋的已經喝醉了，剛才按摩師一說，他馬上勃然大怒，還把那個按摩師打了一個耳光，這會兒正在那裡鬧呢。」
「啊？」方子明大吃一驚，忙停住手道，「我去看看。」
說完他對謝靜雯說道：「不好意思，診所里出了點事，我先去處理一下，你在這裡躺躺吧。」
「我沒事，你儘管去吧，」謝靜雯忙坐起來說道，「這件事我雖然不全知道，但也聽敏妹說過一些，所以我要叮囑你一句話，官場上的人是最愛面子的，你現在正在求他們的時候，因此凡事都要從大局出發，千萬不要傷了他們的面子。」
「這個我省得。」方子明點了點頭。
趙敏引著方子明來到聽雨軒二樓，兩人剛到房門外，就聽有人在屋內破口大罵道：「雞巴大一點臭地方，也有這許多臭規矩，就是BJ的天堂人間也還賣逼呢，你還裝什麼清純，老子今天把話撂在這裡，你越是這樣撇清，老子越是要搞……」
方子明聽到這裡，氣得臉色鐵青，可是製藥廠的事太重要了，所以他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就在這時，忽然聽見裡面傳來一聲尖叫，然後有個女人嗚嗚地哭道：「你別，別這樣……」
姓宋的，老子操你的媽，方子明這時熱血上涌，哪裡還顧得許多？他一腳踢開房間，只見那個胖鬼正摟著按摩師的脖子，醉熏熏地就想親嘴呢，方子明怒火中燒，一個剪步衝上去，伸手提起胖鬼的后領，一把將他扔在按摩床上，然後轉頭對按摩師說道：「你出去吧。」
這個漂亮的按摩師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本來以為今天就要貞潔不保了，沒想到老闆親自殺出來，使她免遭狼吻，不由心中大為感激，忙對方子明鞠了個躬，然後飛快地跑出去了。
那個胖鬼被方子明提著領子摔在床上，不由大吃一驚，酒也醒了一半，他望著方子明吃吃地問道：「你，你是什麼人？」
「診所的保安。」方子明淡淡地說道。
「操你媽，一個臭保安也敢跟老子耍橫，」胖鬼一下從床上跳起來，指著他大聲吼道，「快把你們的老闆叫過來，我要投訴。」
「對不起，我們老闆現在不在，」方子明不卑不亢地說道，「但是他已經交代過了，如果有客人鬧事，我們可以按照診所的規定處理，有什麼事自有他來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