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七章 迷迷糊糊
就在迷迷糊糊當中,他忽然覺得自己置身於一片荒原之上,只見四周愁雲慘慘,陰風習習,以他如今的功力之深,居然看不清兩丈以外的地方,他正覺有些凄惶,這時眼前忽然閃起一團亮光,飄飄悠悠地引著他向前走。
他覺得這發光的東西甚是眼熟,不由得仔細打量了兩眼,啊,這不是我那塊蟠龍佩嗎?這一下他不由大喜過望,自從上次他無意中將蟠龍佩儲存的靈力吸光之後,這塊玉佩就變得跟普通的石頭一樣,再也沒有任何光澤。
更重要的是,這個蟠龍佩是他能見到女神斡嬌如的引路之物,自從這塊蟠龍佩失去作用后,他幾次三番想再見斡嬌如一面,卻一直不得其門而入,這幾乎成了他的一塊心病,想不到這塊玉佩今天又跑出來了。
莫非自己今天又能見到斡嬌如?想到這裡他就興奮不已,這個斡嬌如不但是他的性學開山大祖師,也是他現在所有幸福生活的締造者,若不是這段人神之間的奇遇,他焉得有今日?所以他對斡嬌如除了情感上的依戀,更有一份深深的感激之心。
但是他走著走著,就覺得有些不對了,因為蟠龍佩似乎並沒有把他帶到離恨天,因為他記得斡嬌如是被囚枷在一座大殿的寒鐵柱上,而他現在卻被帶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小屋前,這座黑漆的小屋被籠在一團寒氣之中,雖然方子明功力深厚,走近時都不由打了個寒顫。
蟠龍佩將他帶到屋門前,就定在那裡不動了,似乎是讓方子明推門進去的意思,他遲疑了片刻才伸手把門推了一下,這一下門是推開了,卻把他嚇了個半死,因為門一打開,屋內忽然湧出一團黑霧,並迅速在他周圍瀰漫開來,以他功力之深厚,居然連三寸遠的地方都難以辨識。
而且更要命的時,這團黑霧猶如千年寒冰,透入體內之後,幾乎把他的骨頭都凍成了冰塊,好在他的內丹此刻已經開始護體,否則只怕他的小命就丟在這裡了,他正在憂懼之中,這時屋內一個聲音幽幽地傳出來:「相公,你終於來了么?」
「嬌如,是你么?你怎麼在這裡?」方子明吃驚地大叫道,這個聲音雖然有些沙啞,但他還是一下就聽出來了。
「不是我是誰呢?」斡嬌如顫聲道,「你快進來幫我暖暖身子,我實在凍得受不了。」
「我早就想進來了,」方子明急得大叫道,「可是我什麼都看不見,我不知道你在哪裡。」
「蠢材,你的天眼呢,給別人都能使,難道就舍不替老婆用上一回?」斡嬌如嘆了口氣道。
「哎呀,我真是笨死了。」方子明真狠不得把自己抽上一個耳光。
他一邊說一邊運起靈力,將自己的天眼催開,只見斡嬌如此刻正坐在一張冰床上,卻只穿著小衣,正凍得渾身瑟瑟發抖,他忙飛奔過去,一把摟住她哽咽道:「嬌如,你怎麼會這樣?」
「別哭了,」斡嬌如伸手抹了抹他的眼角,然後嘆了口氣道,「這都是我應受的刑罰。」
「那我現在要怎麼幫你啊?」方子明忙問道。
「你只要傳些真陽給我就行了,」斡嬌如摟著他低聲道,「我這個刑罰叫作寒宮幽閉,本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因為我久不得陽氣滋潤,所以竟被它困住了。」
「怎麼個傳真陽法?」方子明傻乎乎地問道,「是要給你輸靈力么?」
「你這個沒良心的,」斡嬌如用指頭戳了戳他的前額道,「你現在夜夜春宵,天天都在給別人傳真陽,這會子我已經凍了個半死,你卻反來裝糊塗。」
方子明這才知道是要他合體雙修,調合陰陽,不由摟著她狂喜道:「姐姐,我終於又等到這一天了。」
「這萬年冰床乃是一座刑具,我半步也離開不得,」斡嬌如偎在他懷裡低聲道,「你此刻與我歡合,卻要吃很多苦頭,你可願意么?」
「便是為你死在這裡,我也是願意的。」方子明一邊寬下她的小衣,一邊柔聲說道。
「你如今這爐鼎倒是煉得結實了,」斡嬌如輕輕撫摸著他的胸脯,感慨地說道,「若是象以前那樣,你今天也幫不了我。」
「我的功夫也比以前好了,」方子明趴在她耳邊輕笑道,「如今竟是金槍不倒呢。」
「是么?」斡嬌如將手伸到他下面掏摸片刻,蒼白的臉上慢慢浮起一絲紅暈,「看來果然是長進了。」
說也奇怪,這屋內雖然寒如冰窯,而且兩個人剛才還凍得瑟瑟發抖,但是當他們除下衣服摟在一起之後,身體便開始慢慢轉暖,所以他們的前戲也越來越流暢,看來這人倫之道,確實有無窮的奧妙啊!人生於世,若是不能得其三味,真是白活了。
方子明在斡嬌如身上揉搓半晌,眼看已經得了火候,他正要入港,忽然想起下面是萬年冰床,寒氣透骨,自己老是讓斡嬌如躺在下面,自己卻在上面享福,這還成個男人么?於是他趕緊將斡嬌如抱起來說道:「你在上面吧。」
斡嬌如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心中甚是感念他的體貼,但是她卻知道,方子明雖然功力深厚,終究是肉體凡胎,若是貼著冰床繾綣一番,只怕對他大是不利,所以趕緊搖手道:「不用了,這樣就很好。」
方子明還待再說,斡嬌如忙摟著他的熊腰,貼在他耳邊微微輕喘道:「別弄那些假的,多給姐姐些實在的好處。」
方子明見她執意如此,只好展開自己的如意手段,對她百般輕薄起來,一時間只聞吟聲迭起,就是冰室也為之漸暖……
也不知纏綿了多久,也不知梅花開過了幾度,兩人正在如仙如死,這時忽然聽得一陣天崩地裂之聲,剎那間,方子明只覺四周地動山搖,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只覺自己的腦袋嗡地一下,頓時失去了知覺。
「醒醒,你醒醒。」方子明正在一片混沌之中,忽然聽得耳邊有人低聲喚他。
「咦,倩兒,怎麼是你?」方子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卻發現向余倩正躺在自己身邊,一雙玉臂緊緊地摟著自己。
「我是斡嬌如,不是向余倩。」只見向余倩用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著他,很認真地說道。
「啊?」方子明大驚道,「這怎麼可能?」
「我知道你不信,」斡嬌如嘆了口氣道,「可是我的聲音難道你聽不出么?」
「怎麼會這樣?」方子明急切地問道,這時他早已對她的話信了九分,因為眼前這個人的聲音不但是斡嬌如的,而且他也知道,如果是向余倩,她絕對不知道世上還有斡嬌如這麼個名字。
「唉,這也是我的劫數,」斡嬌如嘆了口氣道,「我因為熬不過寒宮幽閉之刑,所以才招你前來苟合,以助我一臂之力,沒想到你已築成道基,我不察之下,仙基頓失,被迫以元神臨凡,附體重修。」
「這麼說豈不是我害了你?」方子明大驚道。
「這也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失察,」斡嬌如搖頭道,「再說那離恨天我也受夠了,與其在那裡遭罪,還不如臨凡重修,三轉之後,或能再證果位。」
「噢,」方子明聽她這麼說,才稍稍心安了一些,於是他想了想問道,「那你剛才說的道基是什麼意思?」
「道基乃是闡教門人修仙之門檻,若是邁不過這個門檻,縱使終生苦修,也是竹籃打水,所以有的修行者多次轉世重修,為的就是這個道基。」斡嬌如解釋道。
「那這應該是個好東西啊?」方子明不解地問道,「你怎麼說毀了你的仙基?」
「你不知道,」斡嬌如苦笑道,「我薩滿巫教乃是截教一脈,世稱左道之術,與玄門正宗素來水火不容,加之你又是肉體凡胎,仙凡之交本來就為天所忌,所以天劫立刻就臨頭了。」
「那我們上次不是也那樣了么?怎麼會沒事?」方子明好奇地問道。
「上次是幻交,對你來說,那不過是一場夢而已,」斡嬌如嘆了口氣道,「這次我是引動了你的元神,你是元神出遊,那怎麼能一樣呢?」
「唉,這麼說還是我害了你,」方子明嘆了口氣,有些難過問道,「那我這個道基是怎麼來的呢?我怎麼自己一點都不知道?」
「那一定是你最近有了什麼奇遇,或者學習了什麼玄門心法唄,」斡嬌如嘆息道,「最近這段時間,我對你的事情已經不能全息全知,我就有些懷疑,只是沒想到你會築成道基。」
「可是這段時間我沒什麼奇遇啊,」方子明想了想說道,「要說學功夫,也就學了個混元一氣功,難道那是什麼玄門心法?」
「算了,這都是註定的劫數,也不用再去追究了,」斡嬌如轉移話題道,「不過我的元神現在無處安身,所以要借用一下這個女孩的身體。」
方子明這才想起斡嬌如是元神附體,可是這樣一來,那向余倩怎麼辦?於是他驚惶地問道:「那倩兒呢?她是不是死了?」
「你說呢?」斡嬌如望著他笑嘻嘻地說道。
「難道她沒有死?」方子明狐疑地問道。
「本來呢,一般的元神附體時,都會把宿體的元神吃掉,只有這樣,附體才能附得安穩,」斡嬌如笑道,「不過我和這位妹妹前世有一段宿緣,所以我們倒是可以相安無事,這也是我找她附體的原因。」
「真的么?」方子明忙問道,「那她怎麼才能活過來?」
「她又沒死,什麼活不活的?」斡嬌如啐道,「她現在不過是在做夢而已,只要我隱住元神,她自然就會醒過來了。」
「噢,原來是這樣,」方子明大喜道,「這下我一個老婆變成兩個了。」
「這正是我要跟你說的,」斡嬌如正色道,「我雖然寄居在她體內,但我的元神隱去之後,就輕易不會再現,而且你也不能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以免引起禍端。」
「那我豈不是再也見不著你了?」方子明大驚道。
「那也未必,」斡嬌如搖頭道,「該見面的時候,我們自然會見面,而且我隱去之前,會傳你一個通幽之術,到萬不得已時,你可以用這個方法,和我在夢裡相見。」
「這做夢哪有我們這樣躺著說話好?」方子明低聲嘀咕道。
「那算了,我也不用傳你這個了,」斡嬌如瞟了他一眼道,「反正你也不稀罕在夢裡見我。」
「那怎麼行?」方子明一下慌了神,忙哀求她道,「能見一見總比見不著的好,你還是把這個法門傳給我吧。」
「這還差不多,」斡嬌如笑道,「你附耳過來,我傳你法訣。」
當她把法訣傳完之後,她望著方子明認真地說道:「這個方法不但能在夢中見我,而且能夠戲夢,但是使用之時甚是耗費功力,所以你不要經常使用。」
「戲夢是什麼意思?」方子明忙問道。
「就是進入別人的夢裡,或者是給別人託夢。」斡嬌如解釋道。
「進入別人的夢裡?」方子明一怔道,「那別人夢見了什麼,我是完全知道的了?」
「對,」斡嬌如點頭道,「這個通幽之術,其實就是陰神出遊,所以你在運功之時,別人不能動你的身體,而且不能游得太遠,否則極容易出問題。」
「你說的游得太遠是什麼意思?」方子明忙問道,「是我和做夢的人相隔的距離嗎?」
「正是,」斡嬌如點頭道,「比如你要見我,最好和你的這個倩兒睡在一起時再運功,這樣就不會耗費太多功力。」
「噢,我明白了。」方子明點了點頭。
「另外我要告訴你,」斡嬌如認真地說道,「我的元神隱去之後,就跟你打坐一樣,最忌別人打擾,所以如果你不是有什麼萬分緊急的事,不要輕易見我,否則有礙我的修行。」
「那我實在想你的時候怎麼辦?」方子明很失落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