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六章 酒味道不錯
「這酒味道真的不錯,」柳琴原也沒料到方子明會對長相這麼平凡的女孩感興趣,所以竟沒有發覺他的異狀,只是拉著格桑卓瑪的手問道,「這酒是從你家鄉帶來的呢?還是現釀的?」
「是從家鄉運過來的。」格桑卓瑪忙答道。
「我聽說這青稞酒就是用青稞煮出來的,難道不能現釀么?」柳琴笑著問道。
「煮青稞酒的工藝原不複雜,」格桑卓瑪笑道,「只是煮這酒必得用我們高原上的雪水,還有高原上那冷冷的天氣,煮出來才有這個味道,否則煮出來的酒又澀又膩,很難入口。」
「原來是這樣,難怪這酒雖有名,別的地方卻沒得喝呢。」柳琴恍然大悟道。
「我們這酒,也是運牛肉的人幫我們捎過來的,」格桑卓瑪笑道,「喝慣了自家的酒,在外面只要嘗一嘗,便有點回家的感覺。」
「難道你們這牛肉還真是從西藏運來的不成?」方子明吃驚地問道,他從進店后就一直在懷疑這件事。
「那可不,」格桑卓瑪正色道,「做生意的人講究誠信,這原料豈是假得的?」
「可是淮陽跟西藏有多遠啊,」方子明忙說道,「如果真從西藏運過來,就是塊豆腐,只怕也要當肉賣了。」
「沒有那麼難,」格桑卓瑪搖頭道,「現在出藏比以前方便多了,再說我們這肉是通過專有渠道發過來的,很多家的肉湊在一起運,所以成本也高不了多少。」
「這麼說,你們這麵館還是連鎖經營的?」方子明好奇地問道。
「不是那意思,」格桑卓瑪笑道,「只是好多的老鄉湊在一起運貨而已,生意是各做各的。」
「噢,你們還真會做生意。」方子明贊道。
「你們現在是不是換了炒菜的大師父?」柳琴把桌上的幾個菜吃了個遍高,然後抬頭問道。
「怎麼啦?可是菜的味道不好?」女孩忙問道。
「不是,」柳琴搖頭笑道,「我是覺得今天的口味格外不同,我以前在這裡從來沒吃過這麼好的味道。」
「是嗎?」格桑卓瑪很高興地說道,「多承誇獎。」
「難道這菜是你炒的不成?」柳琴看著她高興的樣子,忙好奇地問道。
「嗯,」格桑卓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今天恩公幫了我們的大忙,所以我就親手做了幾個菜,就怕不合你們的口味。」
「哎呀,你不要說什麼恩公不恩公的,聽著太彆扭了,」方子明忙搖手道,「我叫方子明,是個當醫生的,你叫我方醫師也好,方大哥也好,千萬不要提恩公這兩個字了。」
「那我以後就叫你方大哥吧。」格桑卓瑪點頭笑道。
「那我就叫你卓瑪吧,」方子明戲謔地說道,「這樣聽起來就象個漢族女孩的名字,哈哈。」
「好,」卓瑪轉頭對柳琴問道,「我能請教一下姐姐的名字嗎?」
「你早就把名字告訴我了,我卻沒把名字告訴你,真是有些失禮,」柳琴忙道歉道,「我叫柳琴,你就叫我琴姐吧。」
「嗯,好的,」卓瑪拿起桌上的酒壺,又給每人添了一碗酒,然後端著碗高興地說道,「我來這裡已經快一年了,可是一直沒有什麼朋友,今天能認識你們,真是太高興了。」
「嗯,我也很高興認識你,」方子明忙端起碗笑道,「以前沒來過這裡,不知道世上還有這麼好吃的牛肉,還有這香香的青稞酒,也挺合我的口味,所以我以後會經常來照顧你的生意。」
「方大哥,你不要說照顧生意的話,」卓瑪豪爽地說道,「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那種講義氣的人,這很合我們藏人的脾氣,所以以後只要你來,我就免費招待你。」
「那可不敢當,」方子明喝了一口酒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以後反倒不敢來了,不然我豈不成了喜歡吃白食的人了?」
「方大哥,你別這麼說,」卓瑪忙說道,「我們藏人是很好客的,只要是朋友,怎麼會在乎這些呢?」
「那這樣吧,」方子明指著柳琴笑道,「我剛才聽她說,你炒的菜比大師父炒的味道還好,所以我以後來了,你也不要說免費的話,就親手替我炒幾個菜好不好?」
「那我自然是願意的,」卓瑪瞟了他一眼,低聲說道,「只怕你吃過幾回就厭了。」
「不厭,不厭,」方子明忙搖頭道,「我這人跟別人不一樣,只要認準了一樣東西,一輩子都不會厭煩。」
「啊?」卓瑪雙手一抖,碗里的酒差點灑出來。
她這一抖手,方子明沒有發現,但是柳琴卻發現了,她不由在心裡暗笑道,人們常說醜女好作怪,看來這話一點不假,這卓瑪長得其貌不揚,卻似對方子明頗有好感,如果她知道方子明有劉香那麼漂亮的女人,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但是當她無意中看到卓瑪端著酒碗的手時,卻不由皺了皺眉頭,因為她發現卓瑪的一雙手居然生得象白玉一般柔潤纖細,看起來比自己的手還細嫩幾分,這個女孩的手生得這麼漂亮,但臉卻生得那麼難看,真是太可惜了,她不由暗暗嘆了口氣。
她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見有人叫道:「老闆,買單。」
卓瑪忙放下酒碗對方子明說道:「大哥,我先過去一下,過會兒再來陪你們。」
「你去忙吧,」方子明點頭笑道,「我們也吃得差不多了。」
「噢,對了,你今天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吃午飯呢?」卓瑪走後,柳琴忽然抬頭問道,「這裡隔你的診所可是有很遠呢。」
「我逛書店呢,」方子明笑道,「想隨便弄點東西吃,沒想到卻遇上了你。」
「看來你的日子過得挺休閑的嘛,」柳琴笑道,「那你這段時間一定在診所吧?」
「嗯,差不多吧,」方子明含糊地應道,「不過有時也不在。」
「那正好,」柳琴忙說道,「我上次說過要給你們診所做個宣傳特輯,就抽這幾天吧。」
「你現在不是很忙嗎?還是過一段時間再說吧。」方子明對她說的這事本來不太感興趣,更重要的是怕跟她接觸多了,兩個人會扯出麻紗來,所以很委婉地推辭道。
「你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忙了?」柳琴撇了撇嘴道,「看來你是瞧不上我這樣的小記者,怕我弄黑了你的門面吧?」
「看你這話說的,一點都不象是貼心窩的老朋友,」方子明見她大發雌威,忙對她賠笑道,「你這麼盡心地幫我,我高興都來不及呢,如果那樣想還成個人嗎?我是真怕耽誤你的時間。」
「誰跟你貼心窩了?」柳琴白了他一眼道,「我這是看在香兒的面子上,跟你又不相干。」
「那好吧,我回去跟趙敏說一下,具體的時間你跟她聯繫。」方子明見她又挑字眼,也不好分辯,只好讓步道。
「你不要這麼勉強嘛,」柳琴瞟了他一眼道,「好象這事兒還是我求著你幫忙一樣的。」
「不,」方子明忙擺手道,「是我求你,是我求你。」
「知道就好,」柳琴得意地笑道,「可是有件事我事先得跟你聲明一下,免得你到時候又說我敲詐你。」
「什麼事?你說吧?」方子明提心弔膽地說道。
「是這樣的,」柳琴瞥了他一眼道,「如果我做的這個特輯效果不好呢,咱們什麼也別說,我以後不敢再扯閑談,但是如果效果還過得去的話,你就得給我一點獎勵。」
「這個自然,你幫我做事,哪能不給報酬?」方子明忙說道。
「我就知道你想歪了,」柳琴噘著嘴說道,「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如果我這也要報酬,我以後還有臉見香兒嗎?」
「那你剛才……?」方子明的腦袋都被她繞暈了。
「我是說獎勵,不是報酬。」柳琴白了他一眼道。
「這有什麼區別嗎?」方子明好奇地問道。
「那當然啦,」柳琴瞟了他一眼,然後壓低聲音道,「我要的報酬就是你再給我服務一次,又不是要你給我什麼東西。」
「服務?」方子明一怔,後來馬上就明白她是指的按摩,於是他忍不住調笑道,「按摩就是按摩,什麼服務,如果別人聽見了,還以為我是幹嘛的呢。」
「你……」柳琴見他戲弄自己,瞪了他一眼還不算,又伸出自己的玉足,在他腳背上狠狠地踩了一腳,直痛得他眥牙裂嘴才做罷。
方子明負痛之下,正待想個法兒跟她算帳,卻看卓瑪給客人結過帳之後又過來了,因此他也只好忍氣吞聲了,卓瑪見他們桌上的菜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忙笑著說道:「你們稍坐一下,我再去給你們炒幾個菜吧。」
「不用了,」方子明忙攔住她笑道,「就這些已經吃撐著了,只是因為味道太好,所以不忍心浪費了。」
「那我再敬你們一碗酒吧。」卓瑪拿起酒壺把三個碗都滿上了。
「多謝,多謝,」方子明扶著酒碗笑道,「老是讓你斟酒,真是不好意思,下次再來就讓我給你斟吧。」
「你倒是有心計,今天還沒出門,卻連下次的酒都訂好了,」柳琴笑道,「只是你怎見得下次來,別人就一定要拿這酒給你喝呢?」
「琴姐說笑了,」卓瑪忙說道,「咱們這酒味兒雖淡,卻是專門用來招待朋友的,兩位都是卓瑪的好朋友,所以以後只要你們來,別的好招待沒有,這酒是一定少不了的。」
說完她舉起酒碗對方子明說道:「方大哥,你今天幫了卓瑪的大忙,卓瑪心中十分感激,就以這碗酒謝過吧。」
「快別這麼說了,」方子明望著她笑道,「既承你叫我一聲大哥,也不能讓你白叫,咱們就當是一對異姓兄妹,你說這樣可好?」
「好,哥哥真是爽快,我先干為敬。」卓瑪喜道,說完一口氣將酒幹了。
方子明沖著柳琴笑道:「咱們也都幹了吧。」
當下酒飽飯足之後,方子明和柳琴也要告辭了,卓瑪就跟方子明說,要他經常過來看看,方子明點頭答應了,也叮囑她說,如果以後遇到什麼事的話,一定要給他送個信兒,並說過幾天帶她去自己的家裡逛逛,卓瑪自然很高興。
兩人出門之後,方子明問道:「你是去哪裡呢?淮江二橋嗎?」
「正是。」柳琴點了點頭,向自己的電摩走過去。
「現在風也有些寒了,騎電摩只怕有些冷吧?」方子明忽然想起她剛才抱怨沒車的話,忙跟過去說道,「要不我送你過去?」
「今天你送我,明天又讓誰送我呢?」柳琴瞟了他一眼,跨上摩托車笑道,「與其明天再想今日的好,還不如天天都受風霜苦呢。」
說完夾著電摩如飛的去了,方子明望著她的背影發了一會兒呆,只好又去書店裡看書,但是他才翻半本書,就微微覺得有些睏倦,竟是極想睡覺,原來那青稞酒酒勁雖不厚,但他是第一次喝,而且又連著喝了好幾碗,所以這時候自然就有了三份酒意。
算了,反正在這裡也看不出什麼名堂,還是回去好好睡個覺吧,方子明一邊想一往外走,他這一向不但夜夜春宵,而且幾乎每天晚上都鬧到一兩點鐘,這樣爽是爽快了,可是難免有些睡眠的不足的毛病,這個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想到回家去補覺。
本來他想直接回診所,可是又覺得診所里人太多,如果這時候回去睡覺,別人看著也不雅相,最後想了想,還是決定去向余倩家裡睡覺,因為她家不但離書店很近,而且很安靜,更重要的是向余倩每天晚上都會準時回家做飯,等自己睡醒了,還能跟她一起吃晚飯。
想好之後他立刻開車了向余倩家裡,當他躺在向余倩的床上,聞著枕頭上發出的淡淡幽香,再加上青稞酒的後勁也慢慢上來了,所以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已經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