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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形影不離

  「那你自己小心。」戚靈嘆了口氣道,她和方子明形影不離兩個月,對他的性格太了解了,如果說他今天出去不會惹事,那真是打死她也不會相信。


  「嗯,那我去了。」方子明點了點頭,開門下樓去了。


  他也不開車,因為開車目標太大,戚靈料得不錯,他果然是準備去找童宗敏,對他來說,別的事情都可以忍,唯有別人打他女人的主意,那是萬萬忍不下去的,但他今天也沒想搞什麼大動作,就是給他一點警告,讓他收手而已。


  他打著的車到了省台門口,在小賣鋪里買了兩包王煙,趁著別人不注意,給看門的警衛一人塞了一包,然後低著頭神秘地問道:「你們童台長在嗎?我想找他辦點私事。」


  一個警衛抬頭打量了他一眼,見他一幅人畜無害的樣子,穿得也很光鮮,以為他是想找童宗敏走後門的,於是諂佞地說道:「找童台長是吧?你在這裡等著,他一般要三點左右才上班呢!」


  「噢,是這樣啊!」方子明低頭看了看時間,已經兩點半了,看來還得等半個小時,於是他對著警衛胡扯道:「有人舉薦我來找童台長,可是我還沒見過,也不知見了面能不能認出來。」


  「好認,好認,」警衛看在那包煙的份上,熱情地說道,「你在外面等著,童台長坐的是一輛皇冠車,梳的是大背頭,英俊得很,一眼就能認出來。」


  「噢,那多謝了。」方子明轉身走到人行道上,在一棵大樹下蹲下來,這個動作他已經好久沒用過了,那時待業在家,經常用這個動作在街上裝B,現在想來都覺得很好笑。


  他點燃一根煙,慢慢地吐著煙圈,該怎麼對付這個畜生呢?方子明暗暗思索著,按照他心裡的想法,恨不得打他個半死才好,但他現在不是那麼衝動的人,知道如果真打了,自己脫不脫得了關係先不說,至少以後王西郡和劉香在台里是沒法混了,畢竟人家常務副省長的老子在那裡擺著,是個官都得給他三分面子。


  但警告是要給的,現在王西郡和劉香還在家裡閑著呢,先不說能不能忍下這口氣,至少問題要解決啊,要讓她們象原來一樣繼續上班,而且再也不受騷擾,童宗敏啊童宗敏,老子的這個目標不算高吧,希望你識趣一點,不然的話……,方子明狠狠地捏了捏拳頭。


  當他正想點燃第三隻煙的時候,一輛皇冠車刷地一聲飈進了省台的停車場,透過朦朧的茶色玻璃,方子明銳利的雙眼已經看見了那個醒目的大背頭,終於來了,他喃喃地說一句,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然後大步向停車場內走去。


  「你就是童台長吧?」方子明看著他紅通通的臉,滿嘴都在噴著酒氣,皺著眉頭向面前的大背頭核實道,雖然皇冠和大背頭都符合,但他還是怕弄錯了。


  「找我有事請去辦公室。」大背頭威嚴地一揮手,「這裡不是辦公場所。」


  知道他確實是童宗敏就好辦了,方子明鬆了口氣,他伸手一拽,已經抓住童宗敏的肩頭,然後挾著他一邊向外走一邊笑道:「這是一點私事,在辦公室里不方便談。」


  他這一招很有講究,現在在外人看來,似乎他和童台長關係很親近,所以兩個人勾肩搭背,實際上童宗敏現在苦不堪言,因為他發現自己除了雙腿還能走路,手和身子都不聽使喚,嘴裡也叫不出聲音,所以只能眼睜地看著他把自己挾上了人行道。


  方子明挾著他走了二里多地,來到一塊正在拆遷的地方,方子明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後抱著他閃身拐進了一棟危房裡面,這時童宗敏突然發現自己能出聲了,但是此刻他的酒已經醒了大半,對方是什麼來路他不清楚,不過對方的手段他剛才已經見識過了,這絕對不是善茬。


  所以他根本不敢亂喊,因為他不知道對方把自己帶到這裡是什麼目的,如果對方是綁票的,自己一喊,說不定對方就會撕票,那自己就慘了,更何況喊了又有什麼用呢?這個年代難道還有人見義勇為不成?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好漢爺,您想要什麼?」


  「我想要爆你的菊花。」方子明把他往地上一扔,冷冷地說道。


  童宗敏嚇了一跳,他也不知道對方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不過他心裡倒是安定了一些,因為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應該沒有性命之憂,不過如果對方真要那樣的話……,他的心又開始吊起來,因為他最近長了內痔,一大便就直叫喚,又怎麼受得了那個呢?


  方子明點著了一根煙,吐了一個煙圈,然後慢悠悠地問道:「你叫童宗敏?」


  「您是……」童宗敏剛想反問一句,方子明已經一腳踢在他腿幹上,然後大聲喝道:「問什麼答什麼,少廢話。」


  哎喲,童宗敏慘叫一聲,忙抱著腿干顫聲道:「我是童宗敏。」


  「聽說你很NB?」方子明淡淡地問道。


  童宗敏怔怔地望著他,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方子明抬起腳又要踢,童宗敏趕緊低著頭說道:「是有一點NB。」


  「憑什麼?」方子明冷冷地問道。


  「我,我……」童宗敏吱唔了半天,看見方子明的腳又提起來,忙大聲答道,「因為我叔叔是常務副省長。」


  他把常務副省長几個說得很大聲,就是想提醒方子明,如果你以前不知道我的背景的話,那就快點收手吧,說不定我還會放你一馬,否則以後有你的好看,他相信只要這幾個字一說,在本省範圍內,那是百無禁忌。


  但方子明接下來的一句話差點把他噎個半死:「聽說他其實是你的父親?」


  「你,你怎麼知道?」童宗敏大驚之下,不覺漏了口風,但說過之後,他立刻覺得有些不對,馬上改口道,「你,你胡說。」


  「這些事閑談咱們不說了,」方子明忽然面孔一板,厲聲說道,「就是你對劉香使壞?」


  童宗敏本來因為不知道他的底細,所以對他畏懼三分,因為看他的手段,很象黑道上綁票的,即使不是黑道上的,如果他把自己打一頓之後跑了,事後要想再查,也形同大海撈針,可是現在聽他提到劉香,膽氣立刻壯了很多。


  因為即使以後拿不住他,但有劉香在,還怕警察問不出他的下落?所以童宗敏大聲反問道,「你是她什麼?」


  「怎麼又忘了規矩?」方子明忽然抬腳踢在他膝蓋上,只聽童宗敏慘叫一聲,馬上抱著膝蓋在地上翻滾起來。


  「說。」方子明盯著他厲聲喝道。


  「你既然跟劉香有關係,還敢對我這麼狠,我算你有種。」童宗敏盯著他怨毒地說道。


  「你想怎麼樣?」方子明漫不經心地說道。


  「一看你這樣子,就知道是劉香那小婊子的姘頭,」童宗敏恨聲說道,「今天的事,除非你讓那小婊子陪我睡兩夜,否則我跟你沒完。」


  啊——哇——,只聽接連兩聲,童宗敏頓時象蝦米一樣把身子弓起來,捧著肚子在地上嘔吐不止,第一聲是方子明踢在他肚子上時,他發出的慘叫,第二聲是他被踢中之後,嘔吐的聲音,因為這一下方子明含憤出手,腳上用了內力,所以他中午吃的酒肉全部從口中倒出來。


  童宗敏本來以為有了劉香這個把柄,他對自己會有幾分顧忌,沒想到對方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直接對自己痛下殺手,俗說話,好漢不吃眼前虧,所以他的氣焰頓時矮了三分,於是他一半威脅一半求饒地說道:「我勸你還是見好就收吧,否則只要你不把我弄死,我總有找回來的那一天。」


  「你準備怎麼找回來?」方子明饒有興趣地望著他問道。


  童宗敏以為他有些怕了,於是膽氣又壯了很多:「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今天這麼對我,劉香肯定脫不了干係,如果你做得太過份了,即使你自己有本事跑掉,但是她能跑掉么?王西郡能跑掉么?」


  「你是在威脅我么?」方子明眼中寒光一閃,「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你是不會服軟了?」


  「你,你別再打了,」童宗敏看他又想動手,色厲內茬地說道,「你要是再打,除非你把我弄死,否則我絕不饒過你,但我量你也不敢殺人。」


  「但我可以把你打成植物人,你相信么?」方子明眼中忽然露出一絲殘忍的目光。


  「別,別,我投降,我投降。」童宗敏這下是真的怕了,因為他發現方子明剛才並不象是在說笑,而是真想把自己打成植物人。


  「你準備怎麼做?」方子明淡淡地問道。


  「讓王西郡恢復原職,不再騷擾劉香。」童宗敏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但是我怎麼才能相信你呢?」方子明反問道,「如果你回去后躲了起來,我要再想找你豈不是很麻煩?」


  「我,我……」童宗敏張口結舌,他剛才確實是這樣想的,只要一脫離方子明的魔爪,他立刻請人找方子明的麻煩,王西郡和劉香的事,那更是提也別提,他相信只要自己機警一點,方子明以後想找到自己,簡直比登天還難。


  「我最討厭那種反覆無常的小人,」方子明望著他邪笑道,「所以為了表示你以後不會反悔,你就表示一下自己的誠心吧!」


  「怎麼表誠心法?」童宗敏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方子明沉吟了半刻,忽然指著他面前嘔吐的那一堆東西說道,「如果你真有誠心,就把那東西吃兩口吧,反正那也是剛從你嘴裡出來的,並不是很臟。」


  「啊?」童宗敏尖叫一聲,馬上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道,「求求你別這樣,我以後一定不反悔,如果反悔我就是王八羔子養的。」


  「吃,不吃我馬上把你打成植物人,這樣更保險。」方子明厲聲喝道,腳又高高地抬起來。


  「這,這……」童宗敏真被他打怕了,於是慢慢地俯下身子,但那股氣味確實太難聞了,所以他捂著鼻子趴下去三次,卻愣是沒有敢張嘴。


  方子明其實也不是真要他吃這東西,只不過是想讓他對自己生出畏懼之心,以後不敢亂來,見他那一幅畏畏縮縮的樣子,於是在他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腳道:「以後再想做壞事,就想想今日的樣子,否則下次再撞到我手上,不會這麼簡單。」


  說完轉身揚長而去,但他踢屁股的那一腳稍微重了一些,所以童宗敏向前一栽撲了個狗吃屎,也怪他自己,把地上吐得倒處都是,所以嘴啃地的時候雖然沒有吃著大堆的嘔吐物,但終究還是有一小團擠進了他嘴裡。


  他頓時覺得自己的胃直往上翻,於是沒有半分鐘的時間,他又開始哇哇哇地亂嘔起來,直嘔到兩眼都出了眼淚,他還是覺得有些噁心,操你媽,此仇不報,老子誓不為人,童宗敏忍住自己噁心的感覺,爬起來惡狠狠地說道。


  他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然後恭恭敬敬地聽著,半晌之後,有人懶洋洋地問道:「你誰?」


  「鵬哥,是我,小敏啊!」童宗敏諂笑道。


  「原來是童少啊!」電話那頭的人熱絡地說道,「好久也不來看看老哥,老哥正準備請你一起去喝花酒呢!」


  「鵬哥,那些以後再說吧,兄弟今天是想請你幫個忙。」童宗敏也不和他客套,直奔主題道。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童少吩咐下來的事,老哥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辦好。」電話那頭的人信誓旦旦地說道。


  「兄弟今天栽了,想請你幫我找個場子。」童宗敏輕描淡寫地說道。


  「什麼來路?居然敢動童少?」電話那頭的人遲疑了一下問道。


  「我手下一個女員工的姘頭,愣頭青,但是有點功夫,趁我不注意把我弄出來了。」童宗敏惡狠狠地說道。


  「我還以為是道上的呢,」電話那頭的人明顯地鬆了口氣道,「如果是道上的,那兄弟還真有些猶豫,因為你也知道,現在上面打黑的風聲很緊,弄不好我們大家會連鍋端,既然是愣頭青,老哥就派幾個人去把他收拾了。」


  「你最好派幾個硬手,因為點子有些扎手,」童宗敏想了想說道,「另外,如果找到了他,先在後面吊著,等兄弟我趕到了再動手,我要親眼看到他被打成殘廢。」


  說到最後一句,他簡直是咬牙切齒了,電話那頭的人大笑道:「我讓彪子帶人去,你總放心了吧?」


  「真的嗎?」童宗敏大喜道,「如果彪哥肯出手,那一定是手到擒來。」童宗敏忙把方子明的樣子給他詳細描述了一遍,又讓他在王西郡的住宅附近安排點人手,因為他估計方子明有可能會去那裡,電話那頭的人笑道:「要不要我先把那個女人的家端了。」


  「別,」童宗敏忙搖頭道,「現在風聲緊,如果動靜搞大了,老頭會罵我的。」


  「也是噢,」電話那頭的人笑道,「只要把男的收拾了,女的還不是童少桌上的一盤菜?」


  「那就拜鵬哥了,事成之後必有重謝。」童宗敏說道,他知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這些人雖然給他面子,但總不如錢來得實在。


  「童少說這些就見外了,」電話那頭的人笑道,「如果你真想關照老哥,就讓老爺子把那邊的口子再開大一點,多出來的部分我們四六開,我們四成,童少六成,你看行不?」


  「我再給他說說吧,但不一定能成。」童宗敏猶豫了一下說道。


  「有童少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電話那頭的人大笑道,「你放心吧,半個小時之後,我保證讓你看一場好戲。」


  童宗敏掛斷電話之後,獃獃地站了半晌,然後慢慢地向省台門口走,他老子童海章曾經告誡過他,不要直接和黑道上的人發生關係,因為涉黑是一個很敏感的話題,但是今天他實在是對方子明恨之入骨了,所以就動用了和他家有利益捆綁的黑道力量。


  本來這事他也可以通過警方來處理,但警方一出面,就會有風聲,這對童海章的官聲不利,其次是真要說起來,方子明也沒打傷他哪裡,最多就是個尋釁滋事而已,即使抓起來,大不了也就拘留幾天,這樣他覺得太不解恨了。


  方子明把童宗敏威脅一頓之後,慢慢在街上溜達著,他感覺童宗敏不會那麼守信用,但自己又不能真拿他怎麼樣,所以他心裡感到很鬱悶,王西郡和劉香也不能天天呆在家裡,這件事如果不能妥善解決,自己又怎麼對得起她們的一片深情呢?


  他正在想這件頭痛的事情,這時他心中微微感到有些不安,殺氣!他心中一凜,將內氣在體內運轉了三周,然後用心向四處探查,片刻這后,他已經知道殺氣是來自於身後,於是他也不轉頭,只是利用眼睛向兩邊看時的餘光,向身後掃了幾眼。


  身後有人跟蹤!他只稍稍瞟了兩眼,心中已經有了結論,是誰?他們想要幹什麼?他剛才已經確認了,跟蹤他的一共有八個,而且走在中間的那個肯定有功夫,因為剛才那股殺氣就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


  自己剛剛從外地回來,而且在省城也沒什麼別的仇人,他簡單一分析,立刻就知道這是誰要對自己下手,好啊,童宗敏,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不但說話不算數,居然這麼快就請人來對我下黑手,如果我不在你身上留點記號,看來你是不會長記性了。


  想到這裡,方子明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慢慢地向比較偏僻的地方走去,後面那些人好象也覺得鬧市之中不方便下手,所以一直遠遠地吊在後面,到了一個衚衕口,方子明忽然將身一閃,拐進了衚衕裡面,然後迅速地攀上旁邊的一堵牆頂,縮著身子躲起來。


  後面跟蹤的人發現目標突然不見了,心中著了慌,趕緊加快腳步跑過來,這些人一進衚衕,便直接往前追,因為他們想不到有人這麼快就能爬上牆頂,方子明數了一下,確實是八個,除了有殺氣的那人以外,其餘的七個人腰裡都別著傢伙。


  方子明正想跳下去,那幾個追過去的人忽然又跑回來四個,他正有些不解,這時,一個梳著大背頭的人氣喘吁吁地從路上跑過來,對著那四個人急聲問道:「怎麼樣?找到沒有?」


  「童少好,」那四個人齊齊向大背頭彎了彎腰說道,「我們一直吊著他,但因為怕他發現,所以不敢迫得太近,剛才他一下拐進了衚衕裡面,我們追過來時,他已經沒有了蹤影,現在彪哥已經帶人去追了,他跑不掉的。」


  童宗敏,果然是你這個小人,方子明望著那個大背頭,狠狠地呸了一口,老子這回不給你整點記號出來,我就不姓方了,俗話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方子明看著下面的那四個人,暗暗想道,既然你們是他請來對付我的,也別我心狠手辣。


  於是他運足一口氣,縱身往下一跳,他這一跳大有講究,因為他的兩隻足尖是奔著其中兩個人的脖頸去的,只要踩中了,那兩個人會立刻喪失打鬥能力,下面站的人根本沒想到有人會從天而降,所以其中一個正中脖頸,連慘叫都來及發出來,便萎在地上。


  另外一個反應較快,微微把自己的身子偏了一下,所以那一腳便沒有踢中脖頸,但只聽他的右肩發出一聲脆響之後,他便倒在地上一邊打滾,一邊連聲慘叫,片刻之後,便暈死過去了,剩下的兩個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還沒來及反應,便被方子明揪著頭髮往前一拽,只聽碰地一聲悶響,兩顆頭已經撞在一起,方子明一鬆手,兩人便軟軟地倒下去。


  方子明拍了拍手,一轉頭對童宗敏說道:「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


  「你饒了我吧,我,我再也不敢了。」童宗敏叭地一聲跪在地上,給方子明連連叩頭道。


  「你說話和放屁沒什麼區別,」方子明望著他不屑地說道,「所以如果不給你留點記號,你以後不會長記性。」


  「我,我真的不敢了,你,你饒了我吧。」童宗敏看了方子明剛才的身手,才知道自己這一回是真的踢到鐵板上了,這樣的功夫,不要說什麼彪子,就是鵬哥親自來也是白搭,人家那不是在打架,簡直就是在切菜。


  方子明正要說話,忽然聽到衚衕那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方子明知道是剩下的那四個人又回頭了,所以他伸手在童宗敏的黑甜穴上點了一下,然後挾著他躲在衚衕口外面,雖然他對那幾個人的身手不屑一顧,但他覺得沒必要跟他們正面對敵,他不想當什麼英雄好漢,他要的只是結果,他知道如果自己躲在暗處,那些人就會膽戰心驚,更容易被自己擊倒。


  來的果然是那四個人,那個領頭的看到地上躺的四個人,大吃一驚,忙上去檢查了一下傷口,片刻之後,他驚懼地說道:「好高的身手,這個人我們絕對對付不了,快,我們每人扶一個,趕快走吧!」


  「可是鵬哥不是已經答應童少了么?」其中一個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媽拉個B,是你自己的命重要,還是童少的話重要。」領頭的那人勃然大怒,一腳踢在他屁股上吼道。


  「是,是。」那人被踢得一個踉蹌,趕緊連連點頭。


  「現在想走已經遲了。」方子明聲到人到,一個鑽字訣,右腳直踹領頭者的小腹,然後左腿一個迴旋,已經踢在一名手下的腰部,他感覺那個領頭的人手上應該有功夫,所以用上了比較陰狠的鑽勁。


  只聽叭地一聲,腰部中腿的那名手下已經應聲倒地,但那名領頭者確實有些功夫,只見他將身一側,已經躲過腹部的要害部位,而是用右胯承受了這致命的一腳,但饒是這樣,他還是覺得體內的骨頭象是已經寸寸斷裂一樣,痛得鑽心。


  領頭的人看著剩下的兩個手下還站在一旁發獃,不由怒吼一聲道:「快抄傢伙上啊,還望你媽的B啊!」


  正在發獃的人這才回過神來,忙去掏腰裡的三棱刀,但已經遲了,方子明左腳一個直踹,正中左邊那人的胸口,然後雙手一個雙風貫耳,已經擊在右邊那人的雙頰上,因為怕出人命,所以他沒敢打太陽穴,但就是這樣,兩人都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了。


  方子明望著領頭的那個,淡淡地說道:「就剩你了,上吧!」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饒了我吧!」那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道。


  「如果我落在你手裡,你會饒過我么?」方子明冷冷地說道。


  「我們本來也只想嚇唬你一下,沒準備把你怎樣。」那人膝行到方子明面前,趴在地上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方子明淡淡地問道。


  「彭彪,道上人都叫我彪子。」那人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你們是哪條道上的?」方子明想看看童宗敏都請了些什麼人。


  「黑虎堂的。」彭虎倒也爽快。


  「你們老大是誰?」方子明問道。


  「是鵬哥,陶志鵬。」彭彪諂佞地說道。


  「象你這種軟骨頭,也能混黑道,我真是感到奇怪了。」方子明冷笑道。


  彭彪眼中凶光一閃,趴下頭去說道:「我本來就是小人物,求您饒我一次吧!」


  方子明正要說話,忽然感到一股強烈的殺氣人彭彪的身上透出來,他暗叫一聲不妙,也來不及多想,右腳在彭彪頭上一點,然後將身一縱,已經跳到了彭彪背後四五尺遠的地方,這時他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慘嚎。


  他轉頭一看,只見彭彪趴在地上,左眼插著一柄柳葉飛刀,兩寸多長的刀身已經完全插入他的腦顱之中,外面只剩一個刀柄,他不由嚇出一身冷汗,看著這柄刀插入的力道,想來彭彪對這一手已經是熟練至極,剛才如果不是自己警覺得快,豈不是連命根子都廢了?

  他回想了一下,彭彪剛才一定是假意求饒,麻痹自己的神經,然後想趁自己身體放鬆的時候,對自己發出致命一擊,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練過內功,對殺氣非常敏感,現在恐怕早已躺在地上,這個彭彪用心之險,出手之狠,簡直是百死難贖。


  他不知道,這就是彭彪的成名絕技「龍抬頭」,彭彪靠著這一手,不知暗算了黑道上多少成名人物,俗話說,殺人不過頭點地,在道上混的人,只要雙方不是大火拚的時候,大家出手都會留一線,否則真要做絕了,就是死仇,所以一般只要對方求饒了,都會放他一馬。


  而彭彪就是靠著這種無恥和陰狠,讓許多黑道人物死不瞑目,但是沒想到今天遇到了真正的高手,他這一刀本來確實是奔方子明襠部去的,因為不管你再厲害的人物,如果命根子被毀了,那也使不出什麼能耐了,但是因為方子明反應很快,不但閃身躲開了,而且順勢在他頭上一點,讓他的頭往下一栽,所以飛刀就插入他自己的眼中,這也算是報應吧!

  方子明看了趴在地上的彭彪一眼,因為這一刀插得太深,所以早就暈死過去了,方子明冷冷一笑道:「這是你自作自受,也怪不了別人,你就自生自滅吧!」


  說完轉身走出衚衕口,將童宗敏提過來,在他后心拍了一掌,童宗敏睜開雙眼,立刻看見躺在地上的八個打手,他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方子明連連叩頭道:「饒了我吧,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是么?」方子明冷冷一笑,伸腳在他尾椎骨上一點,童宗敏只覺渾身一麻,一股透骨的寒意浸入了自己體內。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他不是傻瓜,立刻覺得有些不對,於是驚恐地大叫道。


  「沒什麼,聽說你在省台禍害的女人不少,所以讓你暫時消停一下。」方子明板著臉說道。


  「你,你……」童宗敏指著方子明,恨得差點跳起來,他當然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那就是他以後不能人道了!

  「怎麼啦?你覺得這種懲罰太輕了嗎?」方子明嘴角浮起一絲殘酷的笑意,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仁,這個童宗敏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求求你,不要這樣啊,」童宗敏嚎啕大哭道,「我願意給她們賠禮道歉,要賠錢也行,要陞官也行,只是千萬不要下這種絕手。」


  「等你做到了再說吧!」方子明冷笑道,「對於你這種人來說,說話和放屁沒有任何區別。」


  說完轉身揚長而去,童宗敏看著他的背影,爬起來恨聲道:「小雜種,你做得初一,我就做得十五,老子不把你整趴下,我誓不為人。」


  他走到彭彪的身旁,低聲叫道:「彪哥,彪哥。」


  彭彪沒有任何反應,看來確實傷得很重,他向四周望了望,只見彭彪的七個手下一直都昏迷不醒,他臉上忽然浮起一臉狠色,喃喃自語道:「彪哥啊彪哥,別怪兄弟手狠,我也是不得已。」


  說完在牆邊撿起一塊磚頭,對著刀柄使勁往內一敲,只聽彭彪悶哼一聲,身子挺了挺,便沒了動靜,那柄柳葉飛刀本來還有刀柄留在外面,現在只剩紅色的纓子留在外面,染滿了彭彪濺出來的鮮血,彭彪大概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最後竟會死在童宗敏的手中吧!


  童宗敏親手將彭彪送上了西天,只覺得心裡砰砰亂跳,臉色也有些蒼白,畢竟這種事他從來沒有干過,所以還是有些心虛,他將磚頭扔在牆邊,定了定神,然後將剩下的七個人全部踢醒,那幾個人一醒來,立刻看見了倒在地上的彭彪,不由大吃一驚,忙跑過去喊道:「彪哥……」


  「沒用了,」童宗敏一臉沉痛地說道,「我剛才看過了,彪哥已經被那小子下了毒手。」


  「啊?」那幾個人頓時驚呆了,「你是說彪哥他……」


  「我也不知道,你們快叫救護車吧!」童過敏含糊地說道。


  那幾個人這才如夢方醒,趕緊撥打了急救電話,打完電話之後,幾個人哭喪著臉說道:「童少,這回彪哥出了這麼大的事,鵬哥說不定會撥我們的皮呢,你可要幫我們說句話啊!」


  「兔有頭,債有主,」童宗敏一臉陰狠地說道,「這事我會給鵬哥打招呼的,但是我先給你們交代一句,如果以後條子找你們詢話,你們的口徑可要一致。」


  「可是我們剛才都躺著呢!」有個人小心翼翼地說道。


  「如果連這也不會,你還在道上混?」童宗敏冷笑道,「要不這事我就不管了,你們回去自己向鵬哥交代吧!」


  「童少,千萬別這樣,我們知道這事該怎麼說。」剩下的幾個人慌了,趕緊求道。


  「故意殺人,這是重罪,」童宗敏沉聲點撥道,「只要坐實了,不死也要判個無期。」


  「可是這事是童少你……」有人傻乎乎地說道。


  「我?這事跟我有關係嗎?」童宗敏冷笑道,「我們見過面嗎?你們不是相互鬥毆才搞成這樣的嗎?」


  「那我們……?」有人趕緊向童宗敏求教。


  「打架鬥毆是小事,抓進去也不過拘留幾天而已,」童宗敏訓斥道,「但傷人致死卻是重罪,明白嗎?」


  「明白了,明白了。」幾個人象雞啄米一樣地點頭道。


  「我走後你們馬上報警,除了統一口徑之外,其餘的事你們就不要管了。」童宗敏轉身出了衚衕口。


  「怎麼辦?」童宗敏走後,幾個人面面相覷道。


  「這事好象有些不對,彪哥眼裡的飛刀好象是他自己的。」有人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他媽豬頭啊,這事誰不知道?」有人冷笑道,「姓童的想把那個人往死里搞。」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有人問道。


  「還能怎麼辦?照他的話做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進局子,關幾天就出來了。」有人說道。


  「可是萬一沒整倒那人,我們幾個可就慘了,」有人提心弔膽地說道,「我們做了偽證,他出來還不扒我們的皮啊?」


  「你說那可能么?童少想整的人,有幾個能跑掉的?你別忘了他的後台是誰,」那人不屑一顧地說道,「再說我們現在除了聽他的,還能怎麼辦?」


  幾個人嘀咕一番之後,決定還是報警,童宗敏的能量果然不小,他們這邊的報警電話打了還不到五分鐘,警車已經呼嘯而至,在驗傷做過口詢筆錄之後,救護車也姍姍趕到了,急診醫師察看了一下彭彪的傷勢,又測了一下他的心跳,嘆了口氣道:「可能沒什麼希望了。」


  「讓你救你就救,哪來那麼多廢話?」黑虎堂的一名手下吼道。


  那名醫師嚇了一跳,趕緊吩咐護士給彭彪把鹽水和癢氣袋掛上,一名警察望著那名大吼叫的大漢冷笑道:「吼什麼吼,打架你還有理了?把我們當空氣啊?」


  黑虎堂的幾個手下趕緊低頭噤聲了,最後由一名警察帶著一名黑虎堂的手下隨著救護車送彭彪去醫院,剩下的六人全部被警察帶進了分局,畢竟這是死了人的大案,只要是在場的人都脫不了干係,警察也得先給自己留條路。


  一個多小時以後,當方子明打車回到王西郡的住處,剛準備下車時,幾名警察一擁而上,將他堵在計程車內,方子明望著他們吃驚地問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一名警察亮出警官證,然後拿出一幅手銬厲聲說道:「根據我們的偵查,你有故意傷人致死的嫌疑,所以我們決定對你實行拘捕。」


  傷人致死?難道彭彪死了?應該不至於啊,再說即使他死了,也是他自己殺死自己,跟我有什麼關係?想到這裡,方子明冷冷地說道:「你們說什麼我聽不懂。」


  「一個多小時以前,你在柳葉衚衕與人打架鬥毆,最後傷人致死,難道你還能抵賴?」一名警察冷笑道。


  「你們說話要有證據的,不然我要告你們誣陷。」方子明怒道。


  「我們是公正執法,現在我們已經接到受害方的舉報,所以請你配合我們的行動。」一名警察正言厲色地說道。


  受害方?難道童宗敏這鳥人也在警局?好吧,我就看看他還能玩什麼花樣,想到這裡,方子明正色道:「跟你們走可以,但你們不能給我戴手銬,我又沒犯法,憑什麼給我戴那東西?」


  一名警察見他答應去警局,正要點頭同意,旁邊一名警察已經搶先陪著笑臉說道:「這只是一個形式而已,我們接到了受害人的舉報,如果不做做樣子,別人會說閑話的,我們也是辦事的人,你就不要為難我們了,好不好?」


  方子明見他說得很誠懇,想想自己的老婆魏雅芝也是做這一行的,所以心就有些軟了,於是伸出雙手道:「好吧,我就信你們一回。」


  那名警察大喜,趕緊把手銬給他銬上,手銬一戴上,那名警察立刻變臉了,只見他拽著方子明的肩頭使勁往外一帶,大喝一聲道:「你給我下來吧!」


  方子明被他扯得一個踉蹌,差點從座位上栽下來,好在他的腿還是自由的,所以下車之後勉強穩住了身子,但他剛剛站穩,背後的一名警察已經叭地一腳踹在他的腰彎里,然後暴喝一聲道:「跪下。」


  看來自己是中了他們的圈套啊,方子明如夢方醒,原來不管白道黑道,別人的話都是不能相信的,自己剛才差點被彭彪暗算,現在又被警察的話套住,也算是衰到家了,雖然踹的那一腳對他來說不怎麼痛,但被人欺騙的滋味卻是非常難受的。


  「好,你們很好!」方子明望著面前的幾名警察冷笑道。


  「媽拉個B,你都落到我們手裡了還這麼橫,」一名警察抽出警棍迎頭向他劈來,「童少說你怙惡不悛,看來一點都不錯。」


  來的這幾個人都是和童宗敏關係很鐵的,他們剛才接到童宗敏的電話,說有人在柳木衚衕打架傷了人命,等幾分鐘就會有人報案,這個兇手跟自己有點過節,讓他們抓住以後,在裡面多關照他幾下,並告訴他們,對方可能會點武功,讓他們小心在意。


  童少的指示當然要積極執行,所以他們接到黑虎幫的報警電話以後,很快就趕到了現場,至於接下來的事情,那就更簡單了,因為方子明並沒有躲起來,所以他們很快就摸清了方子明的行蹤,並在王西郡的住宅附近布好了人手。


  剛才沒給方子明戴手銬之前,因為童宗敏叮囑過,這個人會武功,所以他們不敢放肆,後來騙他戴上手銬之後,便沒了這些顧忌,所以一個個都開始原形畢露,方子明聽他們提到童少,這才知道他們都是童家的狗腿子。


  但現在他們披著這身皮,如果自己動手,就會背上襲警的罪名,不管他怎麼厲害,但真要和執法機關作對,如果不到生死關頭,他不會走這一步,否則光是對付眼前的幾個草包,他用兩條腿就差不多了。


  既然沒準備動手,再硬挺著就是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了,所以他乾脆把內氣一松,只用內力護住自己的要害,然後任憑他們推搡踢打,一個警察踢了幾腳后冷笑道:「童少說他會武功,我看也就這樣啊,打起來象沙包一樣。」


  「童少的眼光看女人還行,看男人那就……,哈哈!」他旁邊的一名警察大笑道

  「好吧,事情也辦好了,收隊,」那人顯然還是領頭的,所以他大手一揮道,「等我們把他弄回去了再慢慢玩。」


  幾個人把方子明押上警車后,一名警察問道:「趙隊,要不要給童少打個電話?」


  「你不長腦子啊,這人情要留給劉局去做。」那個被稱作趙隊的笑道,「做事要衝在前面,功勞要留給領導,都給你們說了多少遍了,總是不長記性。」


  「那是,那是。」說話的那名警察訕笑道。


  警車進了分局,那個叫趙隊的人抓著方子明的脖子將他提下來,然後拖著他就往問審訊室走,進了審訊室,趙隊坐在主位上,剛才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面的那名警察坐在左邊,右邊的記錄員卻換了一個陌生的警察。


  「姓名?」左邊的那名警察問道。


  「方子明。」


  「年齡。」


  「25歲。」


  「哪裡人?」


  「淮陽市。」


  「淮陽市的敢到省城來撒野,看來你膽子還真是不小啊!」那個趙隊冷笑道。


  方子明懶得理他,只是漠然地望了他一眼,那名警察繼續問道:「職業。」


  「個體醫生。」


  「來省城的目的?」


  「我來玩行不行?」方子明終於有些不耐煩了。


  「請你端正態度,」那名警察很嚴肅地說道,「現在你說一下,你是怎麼把彭彪打死的?」


  「如果你再用這種方式問詢,我會控告你,」方子明冷冷地說道,「我沒有打彭彪,更談不上把他打死,你這純粹是誘供。」


  「你還想抵賴?」趙隊大聲吼道,「我們有現場的目擊證人。」


  「我再一次告訴你們,我沒有打死彭彪,如果他死了,那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方子明淡淡地說道。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趙隊冷笑一聲,對著門外喊道,「把目擊者帶進來。」


  門開了,一行人魚貫而入,方子明轉頭一看,原來是黑虎堂的六名手下,趙隊瞟了方子明一眼,然後冷笑道:「這幾個人你應該認識吧!」


  「談不上認識,見過一次面而已。」方子明沉聲道。


  「你們都說一下當時的情景。」趙隊不理他,轉頭對那六個人說道。


  「是他把彪哥打死了。」六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彭彪就彭彪,什麼彪哥彪哥地。」左邊的那名警察糾正道。


  「是他把彭彪打死了。」六個人根本不敢看方子明,低著頭說道。


  「你們看見我打死彭彪了?」方子明眼中寒光一閃,望著那六個人說道。


  「我,我……」其中有一個人抬頭看了方子明一眼,發現他眼中凌利的眼神,不由心中一慌,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了。


  「到了這裡你還敢威脅證人?」趙隊厲聲道,「你敢再鼓你那對牛卵子眼珠,小心我在裡面給你灌點辣椒水。」


  「我的牛卵子眼珠,總比你的王八綠豆眼強吧?」方子明反唇相譏道。


  「在這裡還敢頂嘴,真是反了你了。」趙隊勃然大怒,推開桌子就想去拿警棍。


  左邊的那名警察忙拉住他的胳膊道:「趙隊,你冷靜一點。」


  因為審訊室不比看守所,裡面是有監控錄像的,雖然趙隊的權力不小,而且和局長綁得很緊,但局裡的權力結構並不是一塊鐵板,也有不得志的人呢,所以還是小心為上,趙隊被他一拉,立刻醒悟過來,忙定了定神,依舊在桌子後面坐好。


  那名警察對方子明說道:「現場的目擊者已經指認你是兇手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他們是什麼人你們知道嗎?」方子明冷笑道。


  「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是公民,都有做證的義務。」那名警察打了個馬虎眼,很威嚴地說道。


  「那我怎麼會和彭彪打起來呢?這個難道你們也不詢問一下?」方子明冷笑道。


  「這個他們說了,是因為你們撞了彭彪一下,他們心中不忿,所以才跟你打起來,他們尋釁滋事,會按照治安管理條例進行處罰,」那名警察一板一眼地說道,「但你與人打架鬥毆,並傷人致死,已經觸犯了刑法,所以我們才對你實行刑拘,等偵查完結以後,再移交檢察機關起訴。」


  好啊,居然就這樣將童宗敏完全脫開了,看來這次是想置我於死地啊,方子明冷笑道:「情況是否這樣,我們姑且不說,這幾個人既是當事人,又是目擊證人,是根據哪一條法律?」


  「其實這根本無需證人,」那名警察口齒伶俐地說道,「你們雙方鬥毆,然後一方有人重傷致死,你說這種事情還需要證人嗎?我們需要他們證實的,僅僅是你們雙方發生過鬥毆而已,你不能否認,你和他們之間曾經動過手吧?」


  「我告訴你們,事實的真相根本不是這樣,」方子明聽到這裡,已經發覺有些不對了,如果自己再不把事情說清楚,說不定真會被套進去,於是他指著那六個人說道,「他們是黑虎堂的打手,是被省電視台的副台長童宗敏雇傭來對付我的,而且童宗敏當時就在現場。」


  「噢?」那名警察一驚,這下他倒不是裝出來的,他確實不知道童宗敏當時也在現場,於是他轉頭對那幾個人說道,「他說童台長當時也在現場,你們看見了嗎?」


  「沒有,」幾個人慌慌張張地搖了搖頭道,「我們根本都不認識童台長是誰。」


  「諾,你說童台長在,他們說不在,所以你的話我們無法採信,」那名警察一本正經地說道,「根據誰主張誰舉證的原則,你必須提供一到兩名現場目擊證人,你有嗎?」


  操你媽,說老子殺了彭彪,你可以推定,這回老子說童宗敏在場,你就要老子提供證人,這不明擺著偏袒對方嗎?但那名警察的話似乎句句在理,讓方子明根本無法辯駁,這下只怕真有點麻煩了,方子明暗暗想到。


  「我再告訴你們一次,我確實沒有殺彭彪,而且當時童宗敏確實在現場,如果你們不相信,那我也沒有辦法了。」方子明有些無奈地說道。


  「你不要再抵賴了,我們的政策是抗拒從嚴,坦白從寬,只要你承認了,我們可以根據你的認罪態度,減輕對你的處罰。」那名警察循循善誘道。


  但是方子明再也不理他,因為他發現自己說得再多,也沒有人採信,反而讓他們一步步逼上了他們想好的套子裡面,所以在無可奈何之下,他只能抱定一個決心,那就是抵死不認,看他們能把自己怎麼樣。


  那名警察見他把頭扭到一邊,知道今天已經得不出什麼結果了,於是望了望趙隊,趙隊對記錄員一擺手道:「今天就到這裡,讓他在筆錄上簽字。」


  記錄員把筆錄拿到方子明跟著說道:「你看一下,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就簽字吧!」


  方子明看了一眼筆錄,冷笑道:「我已經說過了,事情的經過不是這樣,我並沒有與他們打架鬥毆,你的筆錄都是以這個過程為基礎的,所以我不能簽字。」


  記錄員有些為難地轉頭看了看趙隊,趙隊眼裡寒光一閃,陰沉著臉說道:「不簽就不簽吧,先把他關起來,晚上我親自審問。」


  於是方子明便被帶入了一間陰暗的屋裡關起來,方子明一進門,不由皺了皺眉,因為屋內有好大一股尿騷味,送他進來的是剛才坐在左邊的那名警察,他裝出一幅神秘的樣子說道:「你得罪的人不是你惹得起的,我還勸你還是早點認了吧,再抗下去對你沒什麼好處。」


  「難道你們還敢徇私枉法不成?」方子明裝出一幅吃驚的樣子問道。


  「你以為這是進茶館么?這是在局子里呢,」那名警察做出關心他的樣子說道,「我實話告訴你吧,只要你進了這裡,遲早得認,何必白受那些皮肉之苦呢?」


  「你們敢搞刑詢逼供?」方子明冷笑道。


  「刑詢逼供?誰看見了?誰幫你做證?」那名警察冷笑道,「現在是法制社會,凡事都是講證據的,如果你拿不出證據,你就是誣告,誣告是要罪加一等的,知道不?」


  「那你們把我的手機給我,我要先給家裡打個電話。」方子明決定先用個緩兵之計。


  「你不認帳就想和外面通信?」那名警察冷笑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那些小花樣只能拿來騙騙小孩子。」


  「難道你們還敢一直關著我?」方子明冷笑道,「刑拘你們也應該通知親屬吧?」


  「我們會通知的,」那名警察曖昧地一笑道,「只要你認了,立刻就會通知你的親屬。」


  「如果我不認呢?」方子明盯著他問道。


  「你會認的,」那名警察神秘地一笑道,「你剛才沒聽見嗎?趙隊晚上要親自審問你,我是可憐你,才提前提醒你一下,免得你受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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